因为伤员较多,领卫军分批退回秀水。最后一批兵在贾均带领下也撤出营地,秦风与魏政站在空荡荡的军营门前,对着远处天宁峡谷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战场上死去的一个个英雄,会永远的刻在帝国的史册上。
生时凭血染山河,魂荡九霄尽悲歌;黄泉有路付笑谈,樱花祭魄泪书合。生命的终结不是终点,英魂会活在史书的一笔一划里,从而永世长存。
“大人。”一名小校从远处跑来。“贾将军说请二位大人快一些,不然他到了秀水城外不好交代。”
魏政看了看军营旁阿桃家的小客栈,对小校说道:“这户人家在这里太危险,给他们些钱,让他们赶快离开吧。”
“是,大人。”小校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怎么还不走?”魏政皱着眉问。
“大人,钱呢?”
…两日过后,领卫军已经全部来到秀水城外,绕着城墙驻扎下来,百姓们刚开始都有些惶恐不安,但是有郑略这位南方督管出面解释,安定民心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此刻秦风正站在云月阁外,入神的向里望去。魏政见状拍了拍秦风的肩膀说:“明欣已经离开了秀水,我有些事情要交给她办,唉,年轻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呢?”其实魏政是很唾弃这句话的,如若有情,谁不想天天在一起?可是时局混乱,也只能先断了秦风的念想。
秦风的心思被魏政猜了出来,脸色红通通的,什么也不说,快步朝前走去。
“靖南节度参军秦风,前来拜见镇南王!”秦风站在王府门前大声喊道。路过的百姓被吓了一跳,都离的远远的,讨论着这是谁家的疯子,喊得这么大声,也不怕把喉咙喊破。
远处街拐角的魏政微微一笑,他明白,秦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想要密探镇南王府不切实际,那就干脆来个打草惊蛇,只要引起百姓们注意,就算此去一无所获,也不怕杨庆会暗中动什么手脚。
听到喊声,许孝杰匆匆忙忙从门里跑了出来,满头大汗的说道:“啊,原来是秦大人,王爷现在有要事在身,无法见您,请您改日再来吧。”
“反正我把领卫军都带了过来,闲的没事情做,既然王爷有事,不如我进去等吧。”
许孝杰听到秦风的话长大了嘴巴,好久才缓过神来:“大人,您把领卫军都带过来,那塔林怎么办?”
“这是你该管的事儿么?我是朝廷任命的参军,我想把领卫军带到哪里王爷都管不着,你一个小小家臣,问这么多干什么。”秦风一点儿也不客气。
“那,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我进大堂等着就是。”
眼看秦风就要往里闯,许孝杰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说什么王爷现在有事儿,直接说王爷在外边儿回不来不就好了。现在说什么也不管用了,许孝杰也不再阻拦,说道:“大人请!”声音发冷,两人有点儿针锋相对的意思。魏政见秦风进了镇南王府,也匆匆离去了。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只是秦风这个“疯子”的名号却在秀水城广为流传。
秦风自己一人来到空无一人的大厅,找个位置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他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做,等在这里便是,只待一会儿放一把火,魏政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就算基本完成了。而此刻王府一间偏僻的屋子里,许孝杰战战兢兢的站着,双腿还打着哆嗦。
“什么事儿把你吓成这样?”端坐在房间正中央的杨庆正品尝着刚泡好的茶水,袅袅的雾气在空中盘旋,香气弥漫了整个屋子。
“老爷,那秦风又来了。”
“慌张什么,他不是来过一次么?还让他等着好了。”
“这次恐怕来者不善啊,他把领卫军都带到城外了。”
“噗,”杨庆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许孝杰遭了殃,整个脸上都升腾着烟雾,一副快成仙儿的模样。“他真的把军队带来了?”
“听他的语气,应该不会有假。”尽管一脸水,许孝杰也不敢擦,只得由着仙气慢慢蒸发。
“如果他没命了,领卫军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你找人杀了他去。那洪刚我见过,只是一届莽夫,不足为虑。”塔林之战刚刚过去,杨庆显然还没有收到洪刚战死的消息。
“怕是不行,秦风来的时候外面很多人看着,如果他走不出去,我们就要暴露了。”
“这家伙还真难对付,”杨庆有些恼怒,“那你快去把他轰走,王府不能让他多留,否则他一定能找到证据,秦风乃军机使出身,是魏政手下的精英,早知如此,第一次来就应该杀了他。这次就放他走,形势不妙,待会儿我们再好好商议。不行就先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杨庆已经打起了退堂鼓,想等秦风一走就立刻离开这王府。
秦风坐了好一会儿,想想时机也差不多了,便走出大厅满王府转悠。一声轻轻的响动在身后不远处响起,秦风知道有人跟踪自己,也没有言语。
镇南王府面积很大,与皇宫的肃穆不同,这里到处是假山草地,树木成荫,一间间飞檐琉璃瓦的屋子隐藏在仙境之中,颇有些世外桃源的感觉。不愧是“秀水山也美,南王痴迷醉”,秦风不禁想起有话这样形容这座城市,山河秀丽,连镇南王都沉醉于这美景之中。
“秦大人。”正当秦风感叹不已的时候,远处许孝杰走了过来,冷着脸对秦风说道:“您不是在大厅等着么,怎么就跑到这里了?我们镇南王府好东西是不少,可还入不了您的法眼吧?”
这分明是在把自己当贼了,秦风也不生气,乐呵呵的说道:“没来过南方,见见世面而已,省得回去皇上问镇南王府如何个漂亮法,我答不上来那多尴尬。”言外之意是说皇上对镇南王府这里十分关注,你们这些杂碎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绵里藏针,这招秦风本不会用,可是魏政死活要秦风学学,魏政的原话是:“这招张张嘴就能气死人,不比舞刀弄枪累得满头大汗要舒服得多。”
“哼,秦大人,您还是赶快离开的好,省的王府找不到东西,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您不是?”相比秦风,许孝杰的话就直白多了。
“这就不劳你*心了,事关国家存亡,见不到镇南王我怎么能走?”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几个侍卫听到许孝杰的话向着这边走了过来。“把秦大人请出去。”
许孝杰消失了那么一会儿,现在又急着把自己轰出去,方才必然是请示杨庆去了,秦风心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我不走你奈我何。”秦风双臂抱胸站在那里,整个一痞子模样,反正他就是来找事儿的,不怕出事儿就怕事儿还不够大。
“好,好,好!”许孝杰是真被气到了,“把他给我打出去!”
“你敢!”秦风这突然一吼把几个侍卫也吓得不轻,都愣住了。就在这时,戏剧化的一幕诞生了,秦风突然坐到地上,大声喊道:“许孝杰打人啦!救命啊!快来人啊!”
许孝杰没想到秦风这般无赖,顿时慌了神儿,只听见王府门外整齐地脚步声响起,并且距离自己这里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