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天乐伤势严重、早又昏睡去,林轻云将勾天乐的被褥掖好,抿嘴一笑:“看来铁甲前辈所说,倒是事实。一个船头一个船尾,这烧水怎能烧到一起?我二爷爷还从未这般失态过!”
宁儿也笑道:“你二爷爷的事情,你还不知?”
“他从不说起这些事,哪个又能知晓?!我还是头次听说!”林轻云白了宁儿一眼,说道。
“看不出啊!没想到诧叱风云、横行天下的林前辈也是个痴情汉呐!”贾不群呵呵笑道,伸出手臂整理着伤口上的绷带。宁儿的药就是不错,都已开始结痂,过得几日,便又可以运用自如了!
“那是当然!我们林家个个都是拿得起放的下、情深义胆的英雄汉!”林轻云挺起胸脯,自豪的说道。
“那林江山又怎么说呢?!”贾不群斜着眼,笑道。
林江山是一个超级江湖骗子,上至九旬老人、下到两三岁的幼童,上至庙堂之高、下到黎民百姓没有他不坑蒙拐骗的。常常骗的别人家破人亡,还要立着他的牌位感恩烧香。
这个林江山黑白通吃、臭名卓著,叫人恨之入骨。官府、修道界都下了格杀令。谁见了他都想杀了他泄愤、或者博得声望,但他靠着从不重复的精巧化妆和一身极为神奇、轻巧的步法,躲过无数次的追踪、截杀。
“他?!他不是我们林家人!”林轻云嗔怒道:“他用的姓名个个不重样,你说他到底姓什么叫什么?!我还说他姓贾呢!说不得和你还是兄弟!不对,不对!我看哪,你就是那大骗子!”
贾不群一脸苦像,随意的调侃一句,竟被按上了超级大骗子的帽子。看来女子还真得罪不起!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证实此人真实身份的证据。只得哼哼两声,就此作罢。
宁儿听了哈哈大笑:“别说!是有点像!若不是轻云揭发,险些蒙混过关!快拉出去,就地正法!”说着,嬉笑着用手做切状,切了贾不群几下。
“不行!最后还要丢江里喂鱼!”林轻云也扑过来,抓住贾不群的脚,作势向外拉扯着。
贾不群一脸惶恐,连连告饶……。
几人笑闹着,暂时把种种不快都抛之脑后。宁儿心想,要是没有打打杀杀,天天都这么快乐该有多好!
夜深了,大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乌云也散去了。一轮明月悬在空中,柔和的月光被雪地折射,大地一片明亮。触目的银白无边无际,将整个天地都被包容了进去。
宽阔的锦江两边都已结成坚冰,中间水流湍急处也是大大小小的冰块繁多,随着水流飘动着。一艘乌篷船夹在其中,在这夜色中顺水而下。
舱外通通的微响惊醒了宁儿。宁儿起身,望着其他人都在熟睡。这几天的连轴转,也的确累坏了他们。
走出船舱,宁儿见得黄四拿着一根竹篙,正敲打着船帮临水处附着的冰块。看到宁儿出舱,有些惊讶。
夜里寒冷,水中的冰块随着船同速飘动,时间长了便和船冻在一起。如不及时敲掉,越积越多,影响船的速度、转向和灵活性,会给夜里行船带来致命的危险。
“我来帮你吧!”宁儿一看便已明白,于是开口说道。船家混口饭也不容易,这样的天气下,还要辛苦的连夜航行。反正也睡不着,还是帮着活动一下的好。
“不用!”黄四偷眼看了宁儿一眼,忙说道:“不劳客官,小的一人足矣。”
宁儿不由他分说,挽起衣袖,也取了一根竹篙,帮着敲打起来。
没有冻实的冰块敲打的很快,很快就结束了。再等个时辰冰块才会又汇集起来,不过那时天就亮了。
黄四道了谢,又坐回船后掌舵的位置。浑身裹得像个大粽子,泛黄的双眼注视着江面,又一动不动了,像是一座沉寂的雕像。
宁儿回到船舱,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便又出了船舱,在寒风中站立在船头,眺望着远方……。
不知哪里传来了寒鸦鸣叫,使这寒冷的夜更加沁人的冰凉。宁儿伸展着四肢,将真气布遍全身,抵御着严寒。摸了摸怀中荷包里的圆形瓦片,想着绢纸上醉人的诗句,心中一阵暖洋洋的。
想到要打破壁垒、破碎虚空,而勘破生死关,宁儿不由凝重起来。想想自己所练的只是太上清心咒这一普通的道家心法,如何能更上一层楼呢?!
其实宁儿不知,这清心咒看似入门心法,其实乃是道家的上乘*。是太上老君成仙后悟出的,讲究心神合一、回归自然,和日月相息、与天地共存的心法。
民间百姓没有仙体的资本,又终日奔波为柴米油盐,放不下的事太多。虽有成效,能够强身健体,也能练取少许的法力。但以此化羽成仙的极少,这也是白云观最终没落的原因。
宁儿身体奇特,但毕竟年少,万事不休,也勘不破红尘,舍不得的更是太多,以至乱了心念。心境一直提升不上,境界也无法提高。过去境界高,真气、法力跟不上。现在有星辰石源源不断的补充,境界却又低就起来。
宁儿在船头盘膝坐下,入定起来……。
天刚拂晓,“林二哥!林二哥!你快来!”林天被铁甲真人的叫嚷声吵醒。
出得船舱,来到船头。便看到宁儿盘坐在船头一动不动,鬓发、眉毛凝结了厚厚的一层白霜。口鼻全无白气,呼吸像是停止一般。
铁甲真人和贾不群站在一旁,即不敢碰、也不敢动,急的抓耳挠腮。
“像是修炼入定了!不过怎么在这里修炼起来了呢?!”林天觉得很是诧异,在这里外界干扰很大,稍有不镇便会走火入魔。伸手便去捏住宁儿的手臂,想看看宁儿的脉象如何。
哪知刚握住宁儿的手腕,一股大力从宁儿的身体中澎湃而出,将猝不及防的林天震得噔噔噔向后急退几步,这才刹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