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剿匪一事,薛彻这漫长的病假也算是告一段落。记得前世每逢五一、十一结束之时,总会觉得身心疲惫、心情烦躁、精力不集中,睡不好、吃不香,完全没有激情,这便是那假期综合症了。现在没想到穿越回一千八多年前的东汉末年,这坏毛病仍然戴在身上。
无精打采的坐在自己那宽大的办公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执笔审阅着那枯燥的奏书,薛彻恨不得立刻将他撕成碎片踩上几脚。“皇恩浩荡,丞相贤德。方今境内百姓安康、衣食丰足,万事基业重塑有望……(以下略两千字)……今我县内偷盗频发,多家村民蒙受损失,经本县数日追查捉得贼人张名,一经审讯其人供认不讳,现请上官准许依律处置。”
神经病,啰嗦半天就最后一句有用,其他全是阿谀奉承的套话,而且十篇奏书起码有九篇这开头都差不多。要说不看前半部分直接跳到后面行吧!也不行,有些人他就偏把各项要点散在整片文章里,让看官自己去总结。这样一来,直接看后边就容易漏掉很多关键……
薛彻郁闷的使劲挠头。不行,这样下去不被烦死也得被累死。抽空得搞个基层干部培训班,好好统一下这公文格式。恩……就按二十一世纪八股文来,三段论: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结尾,简洁明了,有观点有论据还有实施方案,到时候自己只需斟酌着打钩打叉和作补充就行了。
说干就干,先找生活秘书安排下日程。他大喊一声:“来人!”
话刚出口,薛彻连嘴都没来得及闭上,便有人回应:“大人!”
“耶?”薛彻抬眼一看,却是副手陈德亲至而不是自己的贴身秘书薛想。要知道陈德在经济司可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大人物,日理万机那是自然,今日怎地未曾呼唤,自己却忙中抽闲跑来了?“顺和此来何事?”
“禀大人,有人带来口谕说陛下召见大人。”陈德万分恭敬的冲薛彻及地一礼,说。
薛彻眉头猛皱,在曹*出征在外的这个节骨眼上召见自己,非奸即盗啊!“就说我公务繁忙,过几日再去拜会陛下。”
“这个……”陈德窘迫万分,为难的说:“是董国舅亲自来传的话,老臣谎言大人不在,可那董国舅却赖在门房说:今日不见到大人便不走了!老臣这便没了主意,来向大人寻个对策。”
怪不得连一向精明的陈德都找不到对策,跑来向自己求助,感情这董厮撒起泼来了。“无妨,好吃好喝招待着,让他等吧!”薛彻接着拿起笔架之上大豪,目不斜视地批阅奏书。
“遵命!”陈德担忧的点头称是,恭敬一礼徐徐后退。
这时,院内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国舅大人,你可不能进去。这里面可是机要所在,要是上官怪罪下来我等可吃不了兜着走啊!”薛想那熟悉的声音破空而来。
“恩?难道惧怕老夫窃取机要不成?老夫亦是当朝大员,怎会窃取自家机密。放心,即便薛旺才怪罪,有老夫顶着保你无恙。起开……”
“国舅大人……我家大人又不在,你闯进去也无用啊!”陈德见事不妙,赶紧跑出去大喊。
“薛旺才不在,你个老匹夫跑这来作甚,都滚开。老夫手中刀剑无眼,小心伤了性命。”董承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薛彻闻言大怒,拔出宝剑冲出殿堂,吼道:“大胆贼人敢在经济司放肆?陈德!咆哮公堂,按律如何处置?”
陈德一愣,哼哼唧唧不敢作答。
“说!”薛彻深如幽潭的双眸射出噬人的光芒。
得!自己这上司疯将军那劲儿又上来了。陈德哆哆嗦嗦答:“咆哮公堂丈三十!”
“还不行刑?”薛彻提着镶满宝石的三尺宝剑,冲院内守卫喊道。
董承一看薛彻要来真的,举剑大喝:“大胆薛彻,汝欲造反乎。老夫可是传圣旨来的。
薛彻心中暗乐,若不是来传圣旨的老子还不揍你呢!揍你就是为了跟那小皇帝先划清界限。“圣旨何在?他问。
董承语结,“老夫传的是口谕。”
“欲诓我耶?”薛彻佯怒。戏却演的很过瘾,没有圣旨在手就是没有证据。“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三十大板!”
“谁敢过来?别怪老夫不客气。”董承摆开架势惊慌大叫。
薛彻可不管他这套,自己好歹是当世起码排名在前十的猛将,怎会连个老头儿都打不过。立刻迈开大步直向数步开外的董承处奔去,董承也不客气挥剑就砍。
薛彻反应迅速,骤然转身躲过。顺势一把抓住董承握剑的右手大力猛握,只听“嗷”的惨叫,董承吃疼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中宝剑。
如提小鸡子似的抓着董承,薛彻哈哈大笑,云:“萤火之光也与浩月争辉!”说完,狠狠将愤恨、疼痛、惊恐齐聚于胖脸的董承抛于地上,说:“丈三十!”
一众侍卫见长官率先动手,胆子便大了起来。丝毫没有犹豫,立刻粗鲁的按住董承,抄起杀威棒狠狠的打。
董承摇摇摔得晕乎乎的大头,疼的嗷嗷大叫:“庶子乃敢……吾乃当今国舅……汝辱及尊上……不忠不义。”
薛彻也不理会,笑眯眯的冲陈德说:“董国舅刚才似在假传圣意,当如何判处?”
陈德也狐假虎威起来,“矫诏之罪,当诛九族。”
董承一激灵,屁股上传来的巨大疼痛此刻都化于无形,世人都说薛青莲慈悲为怀,他却从不这般认为,要不然家将董门神也不会死的这么惨。因此他毫不怀疑薛旺才这个疯子会借此机会,来个欲加之罪杀他全家。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想到这些警句,他一改方才傲气,低三下气不断求饶:“误会!这都是误会啊!刚才咆哮公堂……哎呦……是老夫不对。哎哟……”
薛彻自知戏已做足,若再继续下去难免太不给小皇帝面子。赶紧止住还在兴奋地抡着大棒的士卒,亲自上前抚董承起身,和蔼的说:“这就对了!董国舅早把误会说透,不就不必遭此大难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