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潼关机场的枪决——飞回昆明
羽灿2015-10-25 05:543,484

  老人说着说着,忽然又不说了,还响起了细细的酣声。陈国良苦笑地摇摇头。其实陈国良不懂得什么玉器,对老人说的玉虎、玉璧只当是个故事听。

  现如今,老人说已经找到了梦想得到的宝贝,或许以后老老实实在家不再折腾。帮老人盖好被子。当打算把薛老手中锦盒拿下时,发现老人死死攥着不肯撒手。关于这玉璧的事,他以前听薛芳多少说过点儿。那会儿去女孩家一直没见过薛芳父亲,女孩的解释说:“天天不着家就为了找他的大买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抱怨。眼下可以说是对上了内容:这父亲和爷爷都为寻这石头宝贝着了魔。

  半夜里,陈国良从睡梦中醒来,外面又刮起大风,风声中夹杂着战马的嘶鸣,隐约能听见人的凄惨喊叫。越是想仔细听越是听不清楚,想起来开门看看但是怎么也抬不起胳膊。整个身体就像被铅浇注一般,这感觉他在上庄地道里有过,很熟悉,就像死了一样。

  潼关机场,陈国良是头一次来,从设施和格局上他都再熟悉不过。塔台调度派人在卡车前点了名。陈国良趁机到指挥室将自己的身份文件递给值班员,说明自己身份和需求。很快他的名字被记录在飞行任务单中。回到卡车上时,车上新兵都已经验证身份。他看见连长正表情凝重地与机场调度对话。说了几句后,卡车再次启动拉着大家奔向停机坪。

  很多人头一次如此近距离观看那些传奇战鹰,有人听说陈国良就是个飞行员后,恭敬地过来打听:“长官,那是什么飞机?”

  陈国良抬头看了一眼说“战斗机,霍克2”

  “好家伙,这机场有这么多飞机啊……那个大家伙呢?”

  “运输机,一会儿咱们就坐这飞机……这的飞机不多,你到了云南,贵州看看,我们的空军都在那边呢。飞机多得让你数不过来。”

  有人问:“开飞机难吗?”

  “不是很容易……”

  “那咱飞机能飞到南天门那么高吗?要是在天上遇见玉皇大帝该怎么办?”

  陈国良笑笑说:“遇见了你就给他磕头,封你一个天神排长职务……”

  另一个说:“只有成仙的人才能上天遇见玉帝,咱们修行还差得远着呢。修仙还得涅槃,涅槃你懂吗?”

  “涅槃谁不懂?就是死翘翘,咱们当兵不就是为了送死吗?”

  “这话不对,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当兵去了,我们不是为了送死,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一直沉默不语的薛老接话说:“这娃娃说得对,得好好活着。”

  卡车在跑道旁空地上停下来,押车的连长催促新兵都下了车。已有三辆卡车先到,新兵们站在一起刚好一个排的建制。

  陈国良见到连长握着他的手说:“谢谢你帮忙,后会有期。”

  连长却苦笑下说:“陈长官,刚才我接到命令,我得和你们一起走。”

  “哦?什么时候?也飞昆明吗?”

  “是,就刚才,机场调度给了我命令。我算是……和这些新兵蛋子一起去那里的新兵营报道。估计,是和他们一起去送死……不,是一起报国了。”

  虽然陈国良不明白这个连长是得罪了什么人,但能看出,他的大后方好日子就此结束,新兵营多数是开拔到战场上才紧急集结的。而这个刚认识的连长很可能将战死杀场。“还没请教连长贵姓呢,什么地方人?”

  “我姓董,北平人,给汤司令当了四年兵。”正说着忽见一辆吉普车远处开来,董连长整理下军容说“回头有时间聊……我给你介绍下我们的团座,他今天也来给大家送行。”

  一辆吉普车开到新兵面前停下。一个少校团长坐在吉普车上,手里却拿着一条马鞭。陈国良过去敬礼,团长用马鞭在帽檐前一点算是回礼。

  连长介绍说:“这两位就是咱们空军押运军需零件的……”然后对陈国良说“这是我们团座。”

  团长抱拳说:“昨天听说了,你们路过兄弟地盘没招呼好还请见。听说路上还遇到麻烦,我这就给你个交待”说完转身对连长说:“集合。”

  连长大喊一声:“集合!”

  马上应和出“向右看齐,立正!”等口令。一个排的新兵都装模像样地挺胸抬头,站个笔挺。陈国良也立他明白这是长官训话。

  团长这次认真地敬礼给新兵,然后用挑剔的眼神打量一圈新兵,慷慨激昂地说“一会儿,你们就要离开故乡,离开亲人成为一个兵。你们是代表中原汉子,代表二战区去远征受训。在那里你们会有新的长官,新的战友。并且一起去前线杀敌,这可能是我和诸位最后的诀别。但你们,是二战区汤司令的脸,是中国人的气势。去了别给汤司令,二战区,中国人丢人!……”说着跳下汽车,走到新兵面前“我们都是读过书的人,懂得很多理。是秀才兵。精忠报国四个字我就不刺在你们身上了,但走之前,我一定要刺给你们看……带上来!”

  说着,几个挎着短枪的侍卫兵压着七八个人走到新兵们面前。陈国良一看,正是东门外设卡搜查过大车的那一班人。团长回身问陈国良:“我听报告说,你们在来潼关路上遇到兵匪了,是他们吗?”

  不用等陈国良回答,那群人就已自招地认出他和薛老。个个跪地哀求说:“长官饶命,长官饶命……老爷子,我没拿你的东西啊,你得给我作证……”

  薛老往被绑人群中看了看,曾经打算抢他宝贝的人,偷瞟了他一眼就低着脑袋试图躲藏在人众中。

  陈国良不想得罪这群人,觉得吓唬吓唬,教训一下就行了。就说“其实,不记得都是谁了……那个班长后来给我们放行的”

  团长说:“好!陈上尉,我们已经替你查个明白,昨日东门外岗设哨立卡就是该班八人。军法处昨夜连夜审讯,现在我代表二战区宣判:警卫营,二排排长,因管教不严判处降级记过处分,二班班长以及全班参与设卡拦路抢劫,发国难财者共八人。执行枪决!”

  话音刚落,八人跪地求饶,有人喊:“不干我的事啊,老爷子,空军的长官,帮着说情……”有人解释:“是他们干的,我没参与,没揭发别人也不至于枪毙吧?”那团长根本不理睬,一挥手说:“预备!”

  十几个短枪侍卫掏出德国毛瑟驳壳枪,顶着八人的后脑。大家都傻了,还没来得及反映。团长喊:“有冤下辈子申吧,放!”

  这放字是开枪的意思,八声枪响成了一声,八个脑袋脸上都爆成鲜红的喇叭花。

  很多新兵都没见识过枪决,但看到那一张张狰狞扭曲,被子弹打穿的脸孔时有人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团长走到新兵面前说:“你们是学生兵,是守法懂理的人。这些人是犯了军纪,本可按照人情放过一二,但人情太多,军纪难束。都说法不责众,但天理在上,对错自有公道。他们当中很多人没读过书,不懂这理。我希望你们记住,这一幕刺在你们的脑海里。谁触犯军纪谁就会被处罚,有一个罚一个,有一百罚一百!这几个弟兄的死也算是为你们,在你们上战场之前,成为正是军人之前,让你们见见什么是血……”

  有新兵腿在发抖,团长走到他面前:“发抖是正常的,尿裤子也是正常的,怕死更是正常的,……抖多了就不抖了,死过一遍的就不怕死了……我希望你们记住我的话。”说完刚好走到陈国良面前。陈国良听着觉得有理,轻轻点头。

  “董连长,这些关中兵就托付给你带到云南了,你在二战区的功绩都铭记在我心。希望你在新部队再创新绩。”

  董连长立正回答说:“绝不辜负团座和司令的期望!”

  有人跑来说飞机已经准备好,让新兵登机。团长挥挥手说:“出发!”然后自己回到吉普车上,目送众人列队登机。

  运输机已经热身,轰鸣着在跑道尽头等候多时。董连长让新兵帮着将陈国良的货物抬进机舱。新兵们没做过飞机在机舱里好奇地摸摸这动动那,飞行员叮嘱说:“别乱动,在两侧长凳上做好,手卧舱壁上的扳手。”然后拿着任务单核对登机人员。

  登机前通过飞机上的编号陈国良识别出这是运输二大队的飞机。飞行员读到陈国良名字时,惊讶地盯着他说:“陈队长,我刚才听地勤说您要搭乘,我还以为他们搞错了,没想到真是您啊!我听一队的朋友说你不是已经……?他们都给你开追悼会了呢。”

  陈国良大声回答“死里逃生……还活着。”

  副驾驶数完人头,关上舱门。似乎想起什么,回在陈国良跟前“知道你还活着,薛上校不一定多高兴呢。”

  陈国良瞥了一眼薛老,心想:兄弟别再说了。赶紧打断问:“飞昆明要多长时间?”

  “五六个小时吧,您应该知道的。”

  “有护航吗?”

  “到贵州段有巡航接应。这边还好,没什么敌机。怎么样长官,到驾驶舱一起飞?”

  “不,我还有客人”他指了下薛老。

  “这老爷子是?”副驾驶打量着,不苟言笑的薛老。

  “薛上校的父亲。”

  多嘴的驾驶员对陈国良撇了个鬼脸,笑嘻嘻地对薛老说:“哎呦,薛老爷子,不知道您也在,得了您座好,有什么不舒服您说,嘿!你们几个年轻人让让地方,多照顾下老先生……OK?”完赶紧钻回驾驶舱。

  学生兵们很听话,恭敬地地让出空间,让薛老和陈国良坐得舒服些。陈国良趴在薛老耳边歉意地说“刚才,他们不太礼貌请您见谅……”薛老眯着眼睛摆摆手,意思是无需解释。

继续阅读:37昆明机场——物是人非事事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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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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