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爱?
安非他命2015-10-25 04:213,158

  站在白紫南旁边的蓝雨蓝一言不发,我看着她那似是毫无欢乐悲喜,却美而动人的脸,不知该是哭,还是笑。

  然后她默然离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白紫南开始想要向我发难:“喂!你怎么可以……。”。

  我哭丧着脸打断她的话:“阿姐,拜托!你说话就不能小声点吗?你这样会害惨我,也会害死她的。”。

  她鼓圆了眼睛,仍不肯宽恕我的过错:“没见过偷看别人洗澡,还敢这么理直气壮的人。”。

  她的话简直比敌人的刺刀更加锋利,更加凶狠,直砍我的胸腔,我觉得我的五脏六肺都受了重伤。偷看?我的人品,被她扔在了地上,而且是用脚狠狠地蹂躏了。我二十多年

守身.如玉

的英名,瞬间毁于一旦了。

  我有些失控了,对白紫南嚷道:“没有偷看,那是意外,你懂吗?只是意外。”。声音比白紫南刚才的叫嚷要中气十足多了。这回他们全都回头了,眼神如钉子,全都钉插在我的身上。我全身的力气也几乎被他们的极其复杂的目光给燃烧得干干净净。

  特别是蓝雨蓝的目光,让我简直分辨不出其中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成份,只觉得能让人有溺水的感觉,难以呼吸。又像火,灼得人不由得产生像肌肤被撕裂的疼痛感。

  看着有那么多双眼睛都紧贴我而来,锐利的目光,比刘爷的箭更有杀伤力。我那顿时萎靡下来的神情,让白紫南缩着脖子似是一个惊吓,轻吐了一下舌头,快步赶上了蓝雨蓝。

  我回头往山谷里看了看,失神地蹲在地上,双手紧扯弄着后脑上的头发,一种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救的苦涩之意缭绕全身。

  接下来的时间,每个人都似乎显得过于安静。

  山狐和刘言继续闭眼休整;刘爷在勤快而快乐地制造他需要的箭簇;赵慕青像蹲雕塑似地扑在那挺九六式机枪上往某处作着瞄准状态;乌海安两眼一动不动直勾着眼前的那块石头,足足勾了两个小时没有动弹过半分;白紫南侧头靠在蓝雨蓝的肩膀上两眼迷幻地作着憧憬的微笑;蓝雨蓝一如既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潭泓闪着的湖水。

  而俞静曼坐落在离白紫南旁边,双手环垫在膝盖上,把头深埋在里面,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难过。

  这种氛围让我坐如毡针,我静悄悄地离开了那里,再次往山谷里的小湖里走去。我到达小湖边便直接冲跳到了水里,冰冷的泉水,漫过我的伤口,痛得让我冷声呼叫。我刚一浸泡在水中,那身上的污血便将小半潭湖水都染了个红。

  直到了下午,我才走出了那潭湖水,回到人群中。我回到那里便看见他们在开始准备晚饭了,两只肥硕的野兔已架在了支起的木架上烤得泛着金黄的油光。不用问,我就知道那肯定是刘爷去猎回来的。

  蓝雨蓝在全神贯注地帮山狐包扎着伤口。

  看到我回来了,刘言便对我喊道:“元正,刘爷采了些草药回来,已经捣烂了,你还是敷点上去吧!免得伤口发炎了。”。

  直到这时赵幕青他们才知道,我受了伤。所以他们都表示了很是突然的惊诧。乌海安两眼无神地瞟了我一眼,俞静曼淡淡地对我望了望又把视线转开。

  虽然不是很在意,但是刘言说得并不是没道理,在荒山野岭中,气候环境,都比较恶劣,很容易就会令伤口发炎。死在由小小的伤口引起的发炎真的不是很划算。

  我走了过去端起那盛放在了头盔中的草药,看着山狐受了点皮肉小伤,还有这等高级待遇。而我的伤口可比他的深多了,严重多了,特别是被那个日军指挥官在我肩膀上咬的那一口,差点被他整块肉都撕了下来。但我却是无人问津,有点凄惶的悲凉感。

  我有些落寞地端着草药,到了一边。慢慢掀开肩膀上的衣领,肩膀上的那个霍大的伤口被露在了外面,显得有些恐怖。看到那伤口,真是感到有些后怕了,同时又庆幸那家伙不是咬在我的脖子上,不然我的大动脉都非得让他咬断了不可。

  白紫南一看到我了触目惊心的伤口,便捂嘴狂吸冷气。

  我用手抓起一把已被捣得烂透的草药,往伤口一捂。不捂还好,一捂上去,我立即感觉是往那撒了一把盐似的,那毫无心理准备的剧痛感,刹时席卷全身。我痛得不由得怪叫起来。我那怪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我怪叫的同时又转过头哭丧着脸对刘爷埋怨道:“刘爷,你到底是往里洒了辣椒水还是盐巴呀!”。

  刘爷显得有些羞腩地对我像是挖苦又像是同情道:“你想得美了,我这两只野兔肉还紧缺那些玩意呢,只是忘了提醒你了,这玩意的药性比较冲,刚捂上去的时候是比较痛的。不过痛痛就好了,捂个三两次伤口就不会发炎了,而且还能对伤愈有很大的好处。”。

  我痛得直吸气:“好处我现在是没见着,痛得我死去活来倒是真的。”。

  看着我在那里边捂草药边痛呼,白紫南用手肘捅了捅俞静曼,然后向我这个方向打着眼色。俞静曼不理,反而把白紫南向我这个方向推了过来,白紫南倒是很潇洒调头跑到火堆旁看刘爷和刘言在捣弄着那两只还在烤着的野兔。

  只剩俞静曼在那里嘟着嘴猛跺着脚,她十只手指相互缠绕,拉扯着,作着剧烈思想斗争。然后才很是不甘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正笨手笨脚地打算给自己的臂膀缠上绷带。她一言不发地来到我的身旁,屈腿蹲了下来。我不敢看她的脸,生怕从她的眼睛中探寻到浓浓的恨意。

  她从我手中夺过绷带,开始了她擅长的伤口包扎。看到那伤口她也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地问我是怎么回事。

  “被狗咬的。”,我说。

  她当然知道我说的不是真实的了,但她也不再问我原因了,只是在进行着她的手里的细活。不过这小丫头,这次还真是不省力。如果说上次的包扎是过于小心,这次是纯属故意的明目张胆地报复。就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我不该看的东西,所以她把我当成了一个没有生命力的粽子,手中的绷带,一圈再一圈,缠绕而上,手上的力度毫无敛收之意。

  我痛得眼泪都快蹦出来了,但就是不敢哼出半声。毕竟做了亏心事,就算是意外,但我已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当她感觉到我痛得全身都抖动起来了,才开始把动作降缓到了温柔的程度,但那种已触之伤口内的痛并未全然消逝。好不容易等她都快要缠弄妥当时,我才深深地松了口气。

  她这种忿怨浓重的帮忙让我吃尽了苦头。我是怕了,下次再受了伤,还是离她远点,不然没死都被她折腾死了。

  似乎仍是怨气难消,她在缠好的绷带上重重打了个结,由于用力过度,手指意外地脱离绷带上,往外打了出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她急于控制手中的力度,忙而收力,手腕便敲打在了我的胁下,那是我的另一道伤口,那道被日军偷袭时划开的口子。

  我痛得“嗷”叫起来,脸色立时大变。

  当她看到我痛得脸色都煞白时,才意识到,原来我胁下也有着伤口。她伸手去解我的上衣,我强忍着痛哽咽道:“别……,没什么,没事的,只是小伤,不……不碍事。”。

  她还是完全解开了我的上衣,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去阻止她。

  那伤口虽然很长,但并不深,只是被她的手这么一打,原本已止住了的血又开始溢了出来。最重要的是,那里也曾受过那个日军指挥官的重拳照顾,所以俞静曼这么并不太重的敲打,也已经让我痛得五脏六肺都在翻腾。

  她一看到那道留在我胁下的有十几厘米长的伤口,还有肌肉上被揍得黑紫相交错的於血时,眼泪就夺眶而出了:“对不起,对不起,你一定很痛吧!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在手脚无措地自责着,一边狂流着眼泪,一边用手不停地擦拭着。

  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脸,我突然觉得难过,而且心里似乎有着一种言之不清的感动,让我混乱,让我更加哽咽。

  我模糊地感觉着,猜想着,这难道就是爱?如果不是,为什么看着她伤心,我会有一种心痛之感。

  我想帮她擦拭掉眼睛上涌出来的泪水,可是我的手却无措地空着,似是无法动弹,我想安抚她,但是我的喉咙却被某种我不知道的东西死死卡住着。

  我的心很痛,但是我的脸上却向她展开了苍白的笑容。

  哭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擦掉眼泪,四处偷偷看了看,发现没人在注视她,她才回过头来,用手抓了一把滴着青色的汁液的草药准备敷在我的伤口上。

  她定了定,用着温暖的嗓音轻柔地对我说:“知道你会很痛,但是忍着点。”。

  虽然那草药再次让我疼痛依旧,但是她的手指触及我的皮肤时,似乎在伤口上进行着的阵痛瞬间便被冻结。

  我望向她那张梦幻般能摄取我心魄般的脸,那被眼泪涤洗过的眼睛亮如星辰,让我无限沉坠。

  那一刻的全身心的撼动中,我确定,我已经爱上了她。

继续阅读:第57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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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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