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个隐秘的山谷中停留了三天,一者是因为我的伤势并没有好上,二者大家都已是过于疲累交加,再急于上路,一旦遇上什么情况,无疑是把自己往死路引。
这两三天过得是实是优哉游哉,这难得的平静,让我们都笑容逐开,对于之前那起意外事故,除了我和俞静曼心里有些介蒂之外,基本上是归于平静。
至于乌海安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能想到的便是,当时他心里肯定也是难受到了极点的。作为同是男人,我懂他,也理解他。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跟他说些什么,或是表明我的立场。
这是让人挺烦恼的,一随缘而定吧!现在我们深处险境,一切都还已是厄难重重。何时何日能逃出生天,是个未知数。其它的事情,多谈无益。
每天刘爷出去狩猎的时候,都会带回一把草药,然后用石块捣烂,俞静曼便过来帮我敷在身上,最后用绷带缠上。虽然说敷的时候是痛得我冷汗直冒,但是这些玩意的效果还是大大的有的,才三天,伤口的愈合程度还是超乎了我的想像的。
在俞静曼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乌海安又在面壁思过,从他的神态,我能猜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俞静曼为我包扎伤口,而不是白紫南或是蓝雨蓝。这是一个结,狠狠地揪住他的心,让他失魂落魄。
看着他脸如死灰般的安静,我连敷药时产生的疼痛感,痛到了一半便忘了嗷叫了。俞静曼对我这太过突然的转变,产生了好奇,一脸探秘式的深望:“在想什么呢!不痛了?”。
我没反应过来,只是直直的远视着石壁边的乌海安。
谁知道那小姑奶奶,见我没回应她,她就故意用手指捅了捅我的伤口,我痛得顿时差点翻跳了起来,大声地嗷叫着:“痛,痛……。”。
“哦!痛了呢!我以为都好了呢!”
“你看这伤口是好了的模样吗?嗷……嗷……,你这小丫头片子,下手就不能轻点吗?”,我边痛呼着边朝她轻喝道。
她有点不买我的账了:“谁是小丫头片子,你这是歧视女性你知道不知道。”。
她的话锋一往这方向转,我就深深地预感到不妙,再讨论下去,她非得跟我吵上一整天不可。我不擅长跟女生打嘴皮上的架。所以我快快举手作投降的手势:“投降,服,服你了,爷我说错话了。”。
“爷?什么意思?说清楚了。”。
我知道又说错话了。我拍了拍脑袋,开始懊恼。这是大佬粗们的口头禅,跟这种没经过社会碰撞的学生解释不清楚。我怕还没解释清楚,就又触碰上了炸药包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一丁点小漏洞都可以是导火线,导火线的另一边又是一个能让人魂飞魄散的炸药包。
所以我溜,以尿遁为借口。虽显得有些不雅,但特殊情况,用特殊处理方法。
跑了几步,我又转过头来问她:“之前你问我什么来着?”。
“我问你在发什么傻。”,她没好气地回我。
“哦!我在想男人跟女人的事!”,我不经大脑,随口地说了出来,说完就掉头继续开溜。
我是没说错啥,但她可想错了,她以为我指的是某些少儿不宜的东西,所以就给我回了两个字:“色狼!”。
我一听到那两个字眼,差点就被脚下的石块给绊趴在地上了。我再回头,忧怨地看了她两眼,她正鼓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狠瞪着我,我也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的事情,放之任之了。
当天晚上我们开始围坐在火堆旁开始进行下一步的方向的讨论。此地虽然暂时显得很安全,但这种安全不会保持太久的。
因为这里离我们前三天与日军小队拼杀的地方太近了。当日军的大部队发现他们的小队人马突然消失无踪,肯定会派人沿路追来,一旦他们发现小队已被我们给灭掉了,就绝不会掉头就此离去,只会派更多的人,拿上更精良的武器来追杀我们。
而且现在已经是激战过后的三天了,他们的人估计也已要在追寻的路上了。此地,我们也已不宜久留了。
我把现在的情况对他们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日军已经把这看似难以到头的山脉的外围的出口都已经封锁了,而原来围堵日军的国军也被他们给打散了。也就是说,这片山脉中,除了我们看到的那队国军人马,也会还有许多的人被日军赶了进来了。
国军既然被日军称之为打散了,他们唯一的途径便是往山里逃窜。因为日军是从外围杀过来的,日军人多势众,而且武器也占了绝大的优势。之前国军能够把日军击溃,是沾了出奇不意进而偷袭的光,不然最多也就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而已。绝无可能会出现这种一面倒的局势。国军虽然在最后的关头把日军给击溃,但是人员的伤亡也不少。
就算是国军的一个加强团全员处于巅峰时期也难以跟日军的一个联队相抗衡。更别说现在他们已是出现了为数众多的伤亡。所以在日军的一个联队的围剿杀之下,他们很难以从正面突围出去,只能往里跑。
也就是说这片山脉之中会比之前更加的热闹,更加的血腥。
乌海安听了我的分析之后,拍着脑袋,苦哀嚎道:“这里既不是什么要塞,也没什么财富粮食,他们为什么都要在这里转来转去,他们是不是都吃饱了没事做,非得在这里掐个你死我活的,害得我们也要在其中受苦。”。
我也一脸无奈地笑道:“接下来,日军会变得更疯狂,而我们会变得更苦的,因为前几天我杀了一个日军小队的指挥官。”。
赵慕青显得并不在意:“一个日军的小队指挥官而已,他们军队里有成千上万个小队的指挥官,死一个,也不至于让他们恼羞成怒吧!要是他们都永远这么有精神头,他们的一日三餐都要以恼羞成恼为主食了。”。
“如果只是一个小队指挥官倒是不至于让他们恼羞成怒成这般歇斯底里,但要是那个日军小队的指挥官是联队长的表弟,那就很难说了。”。
乌海安是个非常好学的知识份子,所以他的好奇心也很浓重,所以他又在旁向我追问:“联队长?他手下管辖着多少兵!”。
“多少人你就不用理了,重要的是,他们只要每个人的嘴里喷出点星沫子,都能把你淹死。”。我现在没空理他那些疑问,那问题已是废话。现在的关键不是想要怎样能够立马逃出这片山脉,而是想办法如何避过四处杀进来满山跑的日军。
在这种密林里转悠,难以有万事妥全的办法来面对即将遭遇的危险。日军人多,而我们这几个人与他们相比,把我们全炖锅里,也就是他们一顿饭的份量。
迎面遇上一队日军,打不过或许还可以借着山势的奇险可以逃跑,但如果是遇上两队前后夹攻,那我们就真的成了饺子,任日军随手扔锅里了。
而这片山脉中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称之为安全的地方了,日军如同大扫荡一样,把队伍如同豆子般向各个方向洒去,你在一个地方的时间待得过于久了,很容易便让他们给找到,一旦找到,他们就会呼朋唤友,然后来个瓮中捉鳖。
这些问题已经如一坐高得让我看不到顶的山峰矗立在我的身上,让我心思烦乱,不得安宁。
在我们都有些垂头丧气的时候,刘爷咬了咬牙,似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他用缓慢的语气对我们说道:“既然都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那我就只有带你们前往恶魂谷了,只要穿过了那里,我们便能够逃出日本鬼子的围杀了。”。
一听到“恶魂谷”三个字,刘言和山狐的脸色都是大变。他们在人多势众,凶狠残暴的日军面前都没有面露过这种怯色。而这三个字,却能让他们产生这种恐惧感。我不得不在想这个山谷到底有多凶险。
只有赵慕青和乌海安这两个不擅察言观色的货才会在那里一脸欢雀之意。
刘爷停顿了一下语气又继续说道:“但是,这个谷却被称为死亡之谷,进入这个山谷里的人,几乎都是横尸山野的,很少有能活着出去的。”。
这话就像刚才还是阳光明媚的晴天,转眼间就乌云密布,碎雨夹冰雹砸在了乌海安等人的脸上。
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这个山谷既然能被称之为恶魂谷,那它里面肯定是凶险万分的了。但我并不是显很是惊慌,因为我从刘爷的神色中,能感觉到,他是进去过那个山谷的。我向他问道:“你应该就是从里面活着出来的少数人吧!”。
刘爷并不否认,他点了点头:“但我却在那里遇到了我打猎以来,最凶险的一劫,如果不是运气好些,我也差点把命丢在了里面。”。说着他解开了他的上衣,他的胸膛上有五道又深又长的确良旧伤痕。那五道伤痕,让人看了真正深悟到何为触目惊心。
“这是一头体重起码有上千斤的熊瞎子给我留下的纪念品。我把它给触怒了,它疯狂地舞动着巨若铁耙的双爪,对着我怒追不已,它所到之处的植物树木都被其拍个粉碎,而我的弓箭根本就不能对它造成大的伤害,我每往它身上射一箭,它的怒火就升腾得更高一分。最后它把我追到了一悬崖边,我害怕了,因为一跳下去,肯定会被摔个粉身碎骨的。所以当我犹豫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它巨石一样向我滚涌过来,将手爪向我面前扇挥了过来,便在我的胸前留下了这五道差点把我的胸骨都差点全部撩断的伤疤。当时我只要再离它近一点,我的心脏都会给它这一爪给掏了出来。它那一爪却也把我撩翻下了悬崖,翻下悬崖的时候,我抓住了崖边伸探出来的树枝,正是那根树枝救了我的一条命。但我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将近一年才复原。”。
刘爷说完他在山谷的凶险记的时候,便又继续说道:“其实我也并未真正深入过那个山谷,我只在山谷的外围便遇上了许许多多的野兽,和我之前都从未见过的蛇虫鸟怪。但是却曾经有过一个是真正的从那山谷中穿过的人。听说那个人是个身手了得的盗墓贼,不过出了山谷之后不久,他也便莫名其妙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