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青听了刘爷的话,显得有些不安了:“不是吧!刘爷,这么恐怖的地方你还要带我们进去,你这是打算让我们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让我们往阴沟里面翻呀!你这么勇猛的人进去,都得躺着出来,我们这几个进去,那不得全都在里面倒趴了呢!”。
说完,他用手指了指乌海安和那几个女生。
刘爷也苦笑了:“这条路,这是预备的逃亡之路,不得万不得已,我也不愿意进去。”。
刘爷所说的也如我所想的一般,如果那个山谷真如他所说的那么危险,我也不敢轻易地便去尝试。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万不敢就此雄赳赳地冲进去。
相信现在这个小山谷外的山脉已是乱哄哄的了,只是我们现在所处位置较偏僻,无法得知外面枪炮齐鸣的纷乱世界是如何的疯狂而已。
我们在火堆旁讨论了半夜,最后决定,明天先从这个谷走出去,看看情况如何,但凡发现有什么不妙,我们就掉头,往刘爷口中所说的死亡之地恶魂谷冲进去。与其跟日军瞎打一片,还不如冲到恶魂谷中去找那条似乎也是凶险异常的活路。我们不比国军,还有折员损将之说,我们没有,我们要是损的话也就代表着差不多全都要死翘了。
我辗转反侧了一夜,想来想去,心中也大概有了个比较明朗的决定。
其实与其和日军不知疲累地玩这种生死两茫茫的猫鼠游戏,还真不如硬闯恶魂谷要来得踏实。日军我们是肯定打不过的了,人员对比,就是一对一百,他们都还剩有闲杂人。恶魂谷虽然是陡峭荒凉,野兽横行,但是我们这几个人闯进去,有现在武器的傍身,而且又有刘爷他们的冷兵器左右伴护,凶险其实在无形当中,已是减到了最低。
不管怎么说这已是值得一闯,要是还在这片山脉附近兜转,运气不见得都会这么好,能够每次都能偷袭日军,将他们打得个措手不及。终日打雁,总有被雁啄的时候。这道理我是懂的。
然而这也并不是说我们进入了恶魂谷就能完全摆脱日军的追剿。日军的队伍不知道会分成多少个小组,我们能进入恶魂谷,日军也一样能闯了进去。如果到时候我们在恶魂谷中前面遇上野兽的围击的同时,后面又有凶神恶煞而来的日军。那真叫灾难。
当然,我们也有一定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人少,只要悄悄地通过,不随便招惹是非,不把里面的野兽群给惊扰了,便能顺利闯关了。但是日军人多,只要他们一冲进了恶魂谷,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旦他们捅了搂子,那谷中如刘爷所言的凶兽成就了我们的天兵了,会毫不费力气地便能替我们解决后顾之忧。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梦幻般的猜想,实际会如何。我根本就无法去肯定,但一想到这里我已显得有些热血了,恨不得现在马上便站在了恶魂谷的入口处。
恶魂谷,你将会有多凶险。恶魂谷你将会是死地吗?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不再拖延了,马上起程前往恶魂谷。
赵慕青瞪大眼睛地嚷道:“真去那鬼地方?你没听刘爷说吗?去哪的人基本上没人能活着回来,就是回来的也没蹦哒两天就跟牛头马面手拉手卿卿我我去了。”。
“没办法了,再这样糊乱瞎撞,难免会撞到‘鬼’,会把命都撞掉的。反正都是凶险难料,闯一闯吧!不行,我们再退出来,我想凭我们手中的武器,要退出来并不难。”。
刘爷他们都点了点头,我再看向赵慕青,他摊着手无奈地说:“既然大家都同意,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看我们的运气是不是够好了。”。
“那就走吧!这里不能再多待了,我怕日军在外面已经在向山脉的中心地区在慢慢地收缩了,到时候我们就是想冲到恶魂谷里去,也没路了。”,我深皱了皱眉头。
准备妥当,我们便在刘爷的带领下,冲出了山谷。现在速度对我们来说,也显得极为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耽搁了三天的时间,三天的时间足于让日军走上许多的路程。我还真怕他们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从这里到恶魂谷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起码要花上两天的时间。
当刘爷把这距离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们都有些傻眼了。
三天,也足够让我们跑断腿了。
因为前往恶魂谷的路途,比之前我们所途经的山岭和沟谷都更加的崎岖和陡峭。在那半跑半爬的山脉中,崎岖的山路不说,陡直的山岭也不去计较,就是那遍地的草芒和带刺的植物,就够我们享受的了。
我们虽然已是把自己包得够严实的了,但手脚仍会留下一道道带着血痕的伤口。仅仅是走上一天,乌海安和赵慕青已是惊惧有余了,相反那几个女生倒是比他们两个都来得淡定。
或许是因为那满载的武器弹药的重量才是让他们叫苦不迭的重大原因吧!但是没办法,再痛苦也只能忍着,因为不知道恶魂谷里到底居住着多少的野兽,碰不上那是运气,碰上了,不靠手里的家伙,要上去跟它们搏斗,生还的机会也就指甲那么丁点大了。
而且我们现在也只是走了一天的路而已,一路过来,都遇上了好几拔日军。好在我们人少,好藏躲。
因为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就预感到我们必定会遇上日军的,所以刘爷首先充当了斥候。比我们先行一步,在前面探路,一旦前方有日军,也不至于会惊动他们。刘爷会快速返回,让我们都躲藏起来,等日军走远我们才继续前进。
到了晚上,我们找了一块比较适合夜宿的林地停了下来,因为不能生火,我们都男女分开拥挤成了一堆。山脉中,日间异常闷热,到了夜里却是气温直然下降。不拥挤在一起,我们都会成冻肉的。
但是这样仍不能把那种寒冻感完全驱走,毕竟我们都不是煤球,能产生大多的温度。那几个女生肯定是无法抵挡这种寒意的,我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还被出感冒来了。所以我叫乌海安他们把几个行军包的东西全都掏出来,被掏空的行军包全都附到她们三个身上去。这样一来在很大的程度上是能起到驱赶寒冷的作用的。
被山间里狂舞着的冷风冻得嘴唇簌簌发抖的几个女生覆上了那几个行军包,那种冷意得到了很大的缓解,三个人相拥着沉入梦乡。
我们这几个比较凄凉了,毕竟都是男人,虽然是冷得牙齿直颤,也不好像个猴子似地挂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去。也只是微微将身体的边缘靠在了另一个人的身躯上。所以身体的大部份都暴露在山风的浸袭下,几个人都一刻不停地在晃动着身躯,一种本能的,不由自主的从内到外的颤抖。
我和刘爷他们几个都还勉强能扛得住这种冷意,就是乌海安和赵慕青这两个身躯过于单薄的可怜的男人。每一阵风从山林深处刮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那种颤动就显得尤为激烈,像极两个中风的老年人,手脚不听使唤地哆嗦着。
搞得我刚有点睡意的时候,被他们两个给哆嗦醒了。
就这样连续捣弄了我几次之后,我是来火了:“冷了就到一边活动活动去,别在这里哆嗦个不停,搞得我也跟着你哆嗦。”。
乌海安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哆嗦起来:“是……是真的冷呀!”。
“冷就去呀!你是要耍刀棍还是要打太极?让山狐借他的刀给你挥几挥还是怎么着?”。
他真起身了,但既没耍刀棍也没练太极,趴地上就卖力地做着俯卧撑。
赵慕青本不想挪动身躯的,但是实在是冷得难以忍受了,也起身与乌海安一起做起俯卧撑来。但那两个家伙的体力实在是有限,没做得二三十个就动弹不得了。就这点运动强度,想驱寒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等他们缓过来的时候,又再次起动。
等他们在那里喝声低沉地上下起动地做了几组俯卧撑的时候,我就对他们说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们,还是悠着点,不然我怕你们明天手脚发软得别说是爬山,怕要站起来都费力。”。
他们不折腾了,回来继续哆嗦。
到了后半夜,不止是他们两个,就连我跟刘爷他们也是抵挡不住那陡峭的寒意了,开始还是在运力抵抗,直到最后运力把脸都撑肿了,那种冷还是透过皮肤渗进了骨头中。几个男人开始能有多紧就贴多紧,恨不得都沾在了一块或是重叠起来。
我们几个男人被那鼓荡的山风催残了一晚上。
所以当天色刚微亮的时候,我们都实在是抵挡不住地跳爬起来,准备上路了。起码在行走中,保持着运动的状态,不会觉得那般地冷。
走到中午时分,我们进入了一个稍有些平坦的林子,林子里古树直立,树顶如伞,把天空都完全遮挡了去,没有云彩,没有日光,自成一个世界。
我们在林子里穿行了将近两个小时之后,又再行近另一个林子,那个林子显得不再那么宽大,而且我们要顺着坡爬下去,那个坡上,只有顽石和荆丛,没有高耸直指天空的硕大无庞的古树。
没了古树的遮掩,强烈的日光直往身上垂泄,受到那强光的照射,眼睛感到一阵的刺痛,并有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直冲大脑。正当我们还保持在那晕眩感中,突然下方的林子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而且从枪声来判断,距离我们所在的地方,已是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