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个像要去偷灯油吃的老鼠一样脚步轻盈,气势夺人的日军浩浩荡荡地踏入了雷区。轰轰轰,首先踩中诡雷的日军被手榴弹炸得翻滚不已,惨叫不迭。后面的日军看见前面的同僚踩中了地雷,哪还敢往前涌,全都慢慢地向后退去。
我以为只有我这么不怕死,敢冒出头出来,没想到也还有不少跟我一样不怕死的盗墓贼伸出头来去瞄着那些被炸得血肉翻飞的日军,包括石天魁也露出了半截脑袋,我是没想到这家伙也还活着。看到他还活着,我的心也定了定,要是他挂了,我们可也就不好办了。
但是我宁愿那些盗墓贼怕死点还好,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看日军被诡雷炸得悲鸣不已,一时兴奋得失控了,当就大喊起来:“哈哈哈,炸死你们这群狗日的,来呀!孙子哎,有本事过来,炸到你爹都认不出你来……。”。
嗖,轰,日军那边的迫击炮弹,又开始划拉着向我们的阵地冲了过来。石天魁反应比较迅速,一见情况不妙,把头一缩,就不见人影了。但是他的叫骂声仍从土坑壕中传了出来:“王大仙你个蠢货,不出声你会死呀!又把鬼子的炮弹招惹过来了,你是嫌活腻了吧你!……。”。很快他的声音就又被炮弹的轰炸声给覆盖了。
事后发现,王大仙真成“仙”了,被炮弹炸得尸首全无,可以说他是被石天魁给咒死了的,因为在日军第一次那么密集的炮火轰击下,王大仙都屁大点事都没有,还被日军给轰得精神抖擞,骂人都特利索。但被石天魁的这么一咒之下,日军还没放上几炮,王大仙就没了。
日军的弹药也不是屡打不完的,后面的这次炮击,也就持续了一两分钟就难以为继了。等日军的火炮又慢慢地熄下来之时,我就知道,日军又会再次向我们冲杀过来了。待我再次从洞内爬出来的时候,果然看见日军已是动了起来。
但是他们不再是一群人统一行动了,而是先让一个前锋去探雷,所谓的探雷,就是让那个士兵用自己的命去探踩。这样的方法,实在是让我感到头皮发麻,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疯狂的人,真有这么冷血和愚昧,但又坚决得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打头阵的士兵只走出两米,就被一枚诡雷给炸得碎裂开来。然后又有第二个士兵被推出了阵列,那个士兵只是迟疑了半会,回头看了看那些漠然的脸孔,就义无反顾地向前冲跑了过去。
那个日军士兵很走运,他虽然有心赴死,但是却没有踩中地雷。他安全地冲出了我们的雷区,毕竟我们没有埋上多少雷,想埋也没有那么多的雷去埋,我埋雷的时候也只是想吓唬吓唬日军而已,想止住他们进攻的步伐。但是我没想到他们疯狂如斯。
那个士兵冲了过去以后,更多的日军开始顺着他的脚印开始向我们行进。但是一个人走过去安全,并不表示一大群人走过去会安全。只能说有个倒霉的日军,被人给挤出了安全的范围内,然后触动了一个诡雷,然后跟他一起陪葬的人起码有四五个。
这事故发生了以后,随后而上的日军便小心翼翼得多了。基本上再没有什么拥挤,或是踩踏事故。日军正在有条不紊地向我们行进着,而我们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半枪都没放。
我本以为日军的两轮炮击过来,石天魁的人应该已是所剩无几了,但是我从后面看过去,土坑下起码升起了四五十颗头颅来,证明他们的躲炮弹的能力还是挺强的。
我之前便与石天魁约好,要让日军行进到我与刘爷他们埋下竹签、木刺的范围内才向日军开火。但看着日军越来越近,石天魁的手下已是耐不及了,有些人已经把枪都摆上了,对着行进的日军瞄准好了。只是还没有等到石天魁的命令,没敢开枪。
那些日军很快就踩进了我们埋好了的竹签与木刺的范围内,那些日军踩在了上面,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但是此刻,他们绝大部份的注意力都是放在了我们的阵地上了,也没太注意却下。毕竟只要不是踩到地雷,他们就什么都不会太在意了。
而且我看到他们在摒息,并气拢丹田,他们已是作好了准备,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了。
我朝在蠢蠢欲拔腿狂奔的日军开了一枪,三八式步枪的有效射程在一千米左右,这点距离,要打中日军自然不在话下,我那一枪当即把一个日军给放翻在地上了。而我这一枪是也等于是给石天魁他们一个信号,一个开打的信号。
在我那一枪响之后,石天魁也跟着开火了,那些早已是憋得胸膛都快冒火的群盗们,也不用吆喝了,只要是活着的,全都把头探出坑外,顿时一阵火力全开的枪炮齐鸣。
那些日军也没有想到被他们的那么猛烈的两轮炮击之下,我们这边还能保存下来这么猛的力火,站在了前面日军,被那猛烈的火力一一舔倒。那些一时间没被子弹照料到的日军也猛然地趴到地上去了。
不趴还好,一趴下他们立刻就尝到了苦滋味了。那些日军的动作太过猛烈了,因为子弹来得太凶猛,所以他们几乎就是把身子就一个重力下沉。许多的日军刚一趴到地上去的时候,便开始哀嚎,两寸长的竹签入肉,虽然要不了他们的命,却是让他们痛得打滚了,一滚就又被扎得更狠了。
但是痛他们也得咬着牙忍着,因为子弹正在他们的头顶上扫过,只要他们胆敢稍抬高一点他们的脑袋,立刻就会被打成破瓦罐似的,里面的东西全得流个精光。有些被扎中了重要部位的日军就忍不住腾跳了起来,刚起身还没得照看一下伤口如何,就被我们的轻机枪打得倒飞了出去。
日军的后续部队落在了后面,没有进入到我们所埋的竹签、木刺的范围内,所以他们很是安逸地趴在了地上,并对我们作出了回应,他们的机枪也开始轰鸣起来。日军的轻机枪不比我们的少,所以在火力上,他们一下子就完全压盖过了我们,好在我们是有掩体,没有大量的伤亡。只是某个倒霉人士或是那些只是顾着开枪开得过瘾,而忘了躲子弹的人被日军的火力给贯穿了身体。
我们这边的人数本来剩得就不多了,虽然说只是被日军放倒的只有五六个而已,但是石天魁已是感到脑袋肿涨了起来,他就剩这点人手了,再这么耗下去,他的家底就得拼光了,这年头光杆司令不好当。
他身边的人在狂扫着机枪,他就却回头吼叫着聋子的名字,他喊了老半天,却是没人应他。于是他喊得更加卖力了,接近于撕心裂肺,终于,他后面的后面的一个土坑中探出了一个人头:“当家的,你叫我呢!”。
“我以为你死了呢!活着,你为什么不早应我一声,喊得我喉咙都冒烟了。”,石天魁更加火气冲天地训斥着那个探出来半个脑袋来的聋子。
聋子显得委屈:“我有一只耳朵是聋的,当家的,你是知道的,还剩下的那只耳朵,刚才被鬼子的炮弹也给震得一时半会也听不清什么了。”。
“别跟我在这里吱歪了,赶紧带人回去给我继续炸那该死的墓门。”。
半晌,我们身后的石壁的轰炸声再次震颤起来。
我和刘爷他们就落在后面一枪一弹地对着日军疾射,那些日军的火力虽然说是大大的占了上峰,但是一时半会,他们也不敢起身对我们发起进攻。
其实日军与我们相距着好几百米的距离,他们仍然是可以对我们施于迫击炮的击打,但是他们没有这样做,我只能是认为他们炮弹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正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日军的掷弹筒却是开始了运作了起来。我们的阵地上顿时又是炮火交叉,泥石绊飞,日军的炮火很快就又把我们都*回了土坑中去了。我们的火力一被压住了,日军便又迅速行动起来。
而负责炸墓门的聋子,却冒着被炮弹炸个尸骨无存的危险,从后面连滚带爬,跃进跳出,一连攻克了好几个土坑,终于爬到了石天魁的身旁去了。石天魁被硝烟熏得像个乞丐似的,他一边眼泪直流,一边大骂着聋子:“老子让你去炸墓门,你跑到我身边来干嘛!要替我挡子弹?就你这副身子骨,你挡得了几颗?”。
聋子却是两眼放着精光,犹为兴奋地听着石天魁的数落。待石天魁吼完之后,他才咧牙裂齿地对石天魁嚷道:“当家的,那墓门炸开了一道裂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