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匣子弹扫完之后,那些圆斑蝰蛇已窜至我的跟前。我被那些狠吐着蛇信的圆斑蝰蛇是吓得一个哆嗦,加上体力的严重耗损,我几乎快要是瘫倒在地了。
正当我准备闭眼享受死亡的时候,刘爷和山狐在同一时间从左右翼两侧闪跃了回来,两把大刀对着那些跃到我面前来的那些圆斑蝰蛇劈飞了出去。看着腾飞出去的圆斑蝰蛇,我重重地舒了口气。
我得救了。
在山狐和刘爷的联手之下,那些圆斑蝰蛇像是萝卜咸菜一样,被砍得纷飞不已,好一幕血肉横飞!不一会,他们两人的面前就堆上了几十条圆斑蝰蛇的尸体,血把那一块地方都染红了。刀成为血刀,人也一样成为血人了。
但是看着后面的爬了一地的圆斑蝰蛇,我知道他们就算是不吃不喝,砍上两天两夜,也砍不完。我们唯一生还的机会就是边打边逃了,毕竟他们两人再生猛也是人,是人就会有气尽力竭的时候。这些圆斑蝰蛇也忒狠了点,它们似乎就是要和我们耗上了,非要把我们都耗死不可。
我正看着山狐和刘爷在卖力地劈砍着无休无止地涌上来的圆斑蝰蛇的时候,我头顶上的左侧,突然又探下一截蛇头。
此时的我是处于相当憋火的时候,一瞄到那半截蛇头,真是火气突涨,想都没想,拎起那支冲锋枪,一枪托甩在那条圆斑蝰蛇的蛇头上。那截蛇头瞬时就被我那一枪托砸得粉碎。
看着那些被意外砸中而纷纷飘落的树叶,我又愣了半会神,突然脑袋里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就是一个伶醒。
没错,蛇是冷血动物,它们最惧怕的就是烟火。其实别说是蛇,不论什么野兽,一旦遇上火都得望风而逃。对我们而言,生火的条件实在是太便利了,根本就不用张罗着到处找柴火。只要一抬头就有着数不可数的柴火。虽然说都是生柴火,要点燃需要点时间,但是一旦烧起来,便会一发不可收拾的了。
一想到这里,我便神速地在身上搜索着火折子,火折子没有,打火机倒是搜出了两个,都是从日军身上收缴过来的。我一手一个打火机高举着把火焰对着头顶上的树叶,几秒钟过去,那些生树叶没有被点着,我有些急。再过了几秒那树叶被我点着了,然后一阵风过来就又灭掉了。
因为这里的上方全都是被浓厚的树叶给封盖住,让人感觉这就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一样。没风时候,呆在下面是异常的沉闷压抑。但是一旦有风便形成了强而有力的像穿堂风一样的风劲,所以不止我点着的树叶被强风吹灭了,就连我手中的两个打火机都难逃被吹灭了的噩运。
气急败坏的我突然又注意到了脚下那被风涌动得翻飞的干树叶,便对自己暗骂了一声“蠢得没救了”。,然后我的手脚也没停着,便急着去收整地上干树叶,然后准备点火。
我在忙着的时候,那边正忙着防御的赵慕青,瞟了我一眼,开始对着我在大骂:“都火烧屁股了,你还在抽什么疯?”。
我头也不抬就回道:“点火。”
在我忙着的时候,又有一条圆斑蝰蛇已在头顶上盯紧了我。
那条蛇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冲飞了下来,在我浑然未觉的时刻,俞静曼充当了帼国不让须眉的角色,她把那条要袭击我的圆斑蝰蛇给砍翻了在地上。我看向她的时候,她的额头上沾上了几滴蛇血。她也有些心绪澎湃地望着我。
但此刻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有空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很快,我的面前便摊积上了一大堆干树叶。我打着打火机,点燃了那堆树叶。
吹过的风加速了火的燃点,火焰很快就窜动了起来,并向我们的方向燃烧了过来。而且那被我堆高的干树叶的火焰很快把头顶的树叶也点了个正着。风助火势,不到一会,我们的脚下的和头顶上的树叶都燃烧了起来。头顶上的树叶都是生树叶被火一点的时候,便冒出浓浓的白烟。
由于风向是吹向我们这边的,所以我们都被那浓烟给呛个正着,个个都不断地咳嗽着,由一声声细细的咳嗽声开始,慢慢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咳呛声,而且是一声大于一声,并且那声音是趋于痛苦。
我们很快就被那浓烟熏得连眼睛都张不开了,赵慕青受不住那烟熏便又开口对我骂道:“萧元正,你姥姥的,你这是想把我们都变成熏肉呢!”。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想到蛇怕火怕烟,竟没想到我们也一样怕火怕烟。这回算是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凄凉之意了。
而且我们想溜也还溜不了,因为山狐和刘爷为了给我争取时间,还在火势的另一边跟那些涌上来的圆斑蝰蛇奋战着。
眼看火势是越烧越旺,而且是全都烧向我们这个方向的,我们只得捂着嘴鼻,边咳嗽边节节后退,至此我才发现,我们头顶上的圆斑蝰蛇,已是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可见这烟火还是比较管用的,火起烟冒蛇溜。
只是我们也已是泪流满脸,咳不成声了。见时机已现,我赶紧隔着烟火,对着后面的山狐和刘爷在大喊:“两位爷,别再跟它们较真了,该撤了,不然我们就要真变熏肉了。”。
良久,那边没有回音。隔着浓烟,我们根本看不清他们那边情况如何。只是半分钟过去了,都没有听到山狐和刘爷的回应,大家开始慌神了。
尤其是我,简直是有种晴天霹雳的昏天黑地感。
别不是我一把火就把他们两人的命都给烧掉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再等上了一会,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开始向那片火焰冲了过去,跑了几步之后,便撞进了一片浓烟中,再往前,我便感觉撞上了一堵墙,那一撞,将我往回掀了好几个滚。我还没来得及骂上,山狐就跑了过来一把拉起我:“我说老大,你不向前逃,你还往回跑什么呀,想变成烤红薯呢!”。
原来我刚才撞上的那堵墙正是山狐。
我眯着眼睛艰辛地咳上了两咳,回过气来,正想要问及刘爷的下落,便看见刘爷也从浓雾中冲了出来。他一看见我和山狐还在那里磨叽就边咳边大嚷道:“烟还没吃够呢,还不跑,火都烧过来了。”。
看到他们两个仍神气活现的,我那针扎般疼痛不安着的心,终于神迹般地好转了。
这个时候我也不爱说废话了,因为说不出来,紧闭着嘴巴都快被那些浓烟给熏得快昏乎过去了,哪还敢多张嘴。一等人冲向前去,与赵慕青他们一起扶搀着向前快速逃去。
走出没有多远,我们便听到身后传来人惨叫的声音,不用说,那肯定是日军发出的声音。那些家伙也实在是死心眼,难道他们没看见这里已是被点燃了吗?
那些圆斑蝰蛇不怕手雷不怕子弹,但是却怕烟火,当我把火点燃了,那些圆斑蝰蛇全都四散冲开了。日军刚好赶到,便遇上散逃的圆斑蝰蛇。他们又再次得遭殃了,已被我们惹狠了的圆斑蝰蛇,可是没什么情面可讲的。
日军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到半会,枪声也开始不断地响起。
这回我们不用再这么慌张了,因为即使没有圆斑蝰蛇与他们对峙,他们也不会那么快就能冲过来,起码也得等大火散灭过后,他们才能通过里。而现在我们只需要祈祷前面有路可以让我们继续逃窜就行了。
我们再走了两三分钟,终于摆脱了那些浓烟的熏呛,稍稍能喘上一些新鲜的空气。经过了这一次遭遇,我终于觉得原来空气在某些时刻中也是这么的重要和珍贵。
虽然已有种逃出生天的喜悦感,但我们仍不敢太放松,因为我们不知道烟已淡薄的地方是否会令那些圆斑蝰蛇又再次出现。劫难往往不是出现在人专注的时刻中,而是呈现在人放松的时间当中。
坏的一面,终于没有再出现。我们一路安然地前行。
这时刘爷对我们轻嘘了一声,我们连脚步都放慢了下来,个个神情紧张地看着他。他的脸上的表情已在警告着我们,注意,危险再度出现了。
我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圆斑蝰蛇又再现了。所以我们看了看刘爷那张已脏到了难以辩认的脸,又再次四处张望着,搜寻着,希望能探视到危险降临的源头。但是我们看了不一会,也没看出点什么蛛丝蚂迹来。
我们再把视线揪回刘爷的脸上,刘爷一副即将撒命归西的木然。我们都不忍去打扰他,静而不耐烦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因为我们都知道,他不是那种放屁留一半的缺德鬼。
果然,他再木然了会,就把他的关子全抖出来了,而且是一脸的诡异:“你们听……,有枪声。”。
他这话刚一说出来,赵慕青就觉得被耍了一回了,然后就变得无比的气急败坏了:“刘爷,你姥姥的,你觉得现在是吃饱没事干撑着的时候?没死都被你吓个半死,日军就在我们身后开着枪,聋子都听见了。”。
我知道刘爷不带这么玩人的,就算是玩,也不是这个时候玩。他让我们听,肯定有他的理由。我也没赵慕青这么短见,所以我并不吭声,按照刘爷所说的,静静地侧耳倾听了起来,不听还好,一听之后,我顿时大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