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头向那撕杀声,咆哮声,惨叫声乱成一片的场地看了看,发现已没有日军再挺枪向着我这个方向了。我才慢吞吞地爬出土坑,握上两把军刀,朝那混乱不堪的战局奔跃了过去。刘爷他们已经在大开杀戒。
他们三人组成一个战团,三面开花,近身的日军都是毫无还手之力便被放倒在地上。那些盗墓贼也不是少见世面的人了,当中也不乏好手,但是他们一看到刘爷他们三人那速度、力量,和不可测量的彪悍程度,都是心头一凛。可以说,与他们对战的日军已让他们产生不了多少兴趣了,而他们的观注度却一直都放在了刘爷他们三人的身上。
但群盗中的一个圆抡着流星锤的身材彪横的家伙也引起了我的注意。他刚一登场,就有四五个日军向他合围了过去。日军的眼光也是相当的精到,知道这家伙不好对付,只能群起而攻其不备。
却没想到那些冲上去的日军,都没到一个回合,就被使流星锤的大家伙那重达起码有四五公斤重的熟铜铸成的流星锤给砸了回来,连枪都被砸折了。那几个日军看着那折成了两半的步枪,额头的冷汗,像黄豆般大颗大颗地渗落下来。
使流星锤那大家伙脾气不太好,看着那双腿都抖成筛子的日军,却没半点同情心,仍狂喝着,杀了上去。那些日军也不傻,明知道不在一个等级上,这架没法打。所以那家伙一杀了上来,那几个日军相当识趣地四散而逃。
没了目标,他只得到处寻找落单的日军,然后便能看见,他所到之处的日军都是根本招呼都不打,就闪跃开去了。
那家伙再次追赶,那些日军再次开逃。他足足在这片涌挤的战场上绕了好几圈,毫发无损,却也半个日军都没伤到,因为日军全都躲着他走。只气得他暴跳如雷。
而战场之外有一个比我更姗姗来迟的瘦小得如一只猿猴的家伙以一种散步式的漫不经心的心态,更以一种像刚步出闺房的千金小姐的轻盈步伐两手空空地踱了过来。仿佛他不是过来撕杀的,而是过来看戏的。
我们这边撕杀得烟尘飞场,他倒是闲情信步。当然,不只是我看得窝火,连被揍得惨叫不迭的日军都看不惯他那欠揍的神情。因为那家伙已不是在战场外围闲晃了,而是慢条斯理地晃进了战圈内了。
日军有理由愤怒,拎着家伙的人欺负他们也就罢了。连一个两手空空的家伙也敢以这么傲慢的神态向他们示威来了,这真是欺人欺到家了。就算是一条狗被欺负了都懂得咧嘴狂吠几声,别说是人了。
当即有两个日军从人群中朝他挤了过去。两支上了刺刀的步枪,从四五米外远就直指他而来,而他仍是一副不死不活的表情,看着那寒光闪闪的刺刀,两只单眼皮的小眼睛连眨都没眨上半圈。
当日军冲到离他只有两米的距离的时候,只见他的两只手以一种连肉眼都难以看清的速度凌空直甩,有两个小小的黑影从他的手指间闪电般飞出。
那两个日军仍向他狂冲着过来,眼看那刺刀就要刺到身上来了,但是他却连半点躲的意思都没有。看的人已是一身的冷汗,唯独他仍是这么淡定。
日军仍在奔进,刺刀也仍在向前直刺着,但是就在刺刀已刺到了离他的胸膛也就几寸的地方,日军却停了下来,双腿突然一个急弯并跪了下来。
这一幕把我吓了一大跳,这家伙会什么妖术不成。好端端的两个日军,几秒钟之前还生动活泼,也没半点征兆,说让他们变孙子就变孙子。两人下跪得就跟排练过似的真够整齐的。
我再换了个角度看了过去,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那两个日军的喉骨上都各嵌着一枚已快全都落入其中的铜钱,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钱镖,由旧时的方孔铜钱制作而成,将铜钱的四周边磨得锋利,像刀刃一般,掷出的时候飞旋而至。
这家伙的手劲可真够惊人的,看着他那副竹子架成般的身躯,我怎么都想像不出他有这能耐。真是其貎不扬,技惊四座。
干掉了那两个日军之后,那家伙仍不改他那一副即使天要塌下来都能保持着的气定神闲,走马观花似的左瞧瞧右瞅瞅。只是眼神里暗暗地升起了一股厉色。他就站在战圈的中间位置上,四周是一片左右翻腾的撕杀声,刀剑交锋的铮铮脆响声。而他就仿似天降的大神,在缓慢地踱着步,只要他看那个日军不顺眼,随手一挥,就给其一镖。他每一挥手,就有日军发出惨烈的嗷叫声。
我真是羡慕那家伙,你根本看不清他是从那里掏出那些铜钱的,但是他却每一挥手,就有铜钱就从他的手指间飞出,源源不绝,。就算是一挺机枪在手,打完三十发子弹还得费点时间换个弹匣,而他却根本不需要。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从战圈中穿过,而他两旁的日军则都被他这么随手的几挥给清理掉了。
我是那种后场亮相的半吊子,专门捡漏来的。都是趁着哪个分神,或是快被吓得三魂七魄都出窍了的日军,左右来那么一刀。所以我这纯属是滑头的打法,根本就不入群盗的法眼的。其实我也不愿意献这种丑的,也十分有自知之明。但是不献没办法,毕竟待会我们干完这些已是所剩无几的日军之后,还得面对那些盗墓贼。
这世道就这样,无论你想要和谁打交道,你起码要有与其不相上下的资本才能和其对上话。否则,你就靠边站,弱者最多也就只能得到同情,是得不到赞赏的礼物的。
而我们的资本就是尽可能放倒更多的日军,接下来才有可能跟那些盗墓贼们接上话,毕竟,我们的后边,还有一群武器更精良人更加凶狠的好几百日军。
刘爷他们那边已是清出了好大一块地方,他们现在有些尴尬,因为再也没有日军向他们靠拢,而是有多远就躲多远。所以他们几乎是快要沦为看客了,但是他们纯属是那种闲不住的人,没事找事。
日军不找他们,他们只好去找日军了。然后他们三人,向三个不同的方向,箭一般地冲了出去,遇神杀神,遇魔砍魔。
日军本来在群盗的一阵狂轰乱揍中承受的压力已是极为过大了,而刘爷他们的到来,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他们全都击垮了。几十个日军如同青菜萝卜一般任人剁砍,惨叫声震颤山谷。
在群盗的疯狂的杀戮下,日军已是所剩无几了,眼前就要全军覆灭了,剩下的还有力气的日军开始又打起了要逃的主意,一个跑,就紧接着有第二个跑……。
日军这点心思,就是只有半边脑袋的人都看出来了。我们更加不用说了,因为我们的脑袋都是相当健全的。所以我们都撤回了后方等着他们。
想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刘爷他们三个人坐镇,就落在了他们的前面把着关,我是差不多可以忽略的,但是刘爷他们这关就没那么好过了。赶上来的,一律被打回去,跑在最前面的直接就是倒躺了。我基本上是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地下黑手的。
事到如今,那些日军终于明了了,逃生的路在根本上已经被人掐断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死了之了。反正都是死,死也死得轰烈一点。所以他们又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嗷嗷地嚷着向我们冲杀了过来。
刘言长矛一指,振臂狂叫,轰然与冲跑过来的日军激撞而上,刚冲到离日军还有两米远的距离,便砸倒了三个人。紧接而上的是山狐,那家伙都是不吭不声,一阵风似地刮向前,刀影随形,和他对上的日军只见眼前一阵光影缭乱,便发现刀锋从身上掠过,再一回神,鲜血就从身体中喷薄而出了。而刘爷则是坐镇后方,这事似乎对他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他也爱干这事,而且干起来特别得心应手。那些鬼鬼祟祟地绕过刘言和山狐的日军都被他马力十足地冲掠过去,手起刀落,相当的干脆。
当然,还有我,我只是在旁协助刘爷。基本上这些事都是刘爷包揽的多,我只是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才急冲冲地和那些漏网之鱼对上手,人多的时候,我是基本上不去的,我只捡落单的。人多的就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了,那是刘爷的。
多大的手掌捧多大的碗。那功劳我抢不上,我不是捧大碗的料。
不过我和刘爷配合得还是相当不错的,被刘言和山狐漏掉的人,跑到我和刘爷这一关,基本上都扑街了。
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