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山狐都有着同一样的心思,我们都怕日军会从那棺椁中找出什么不可知的事物来。所谓的不可知的事物,当然是会对我和山狐两人的生命造成威胁的东西。刀斧什么的,之前便传,一些驰骋沙场的武将很喜欢将利剑、弓驽之类的杀人利器作为陪葬品。
真要是让那几个日军从那棺椁里拎出几把弓驽之类的玩意,我和山狐就等着当牛肉串子吧!因为我们两人的身上就只剩两把空枪,子弹跟手雷都一耗而空了。本来我身上是带着两把军刀的,刚才在水下折腾了一阵,其中的一把也给扔在水里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没办法再镇静地带着满身满脸的污血躺在地上了。我挣扎着似快要散了架的身躯,爬起来坐在了地上,两眼直盯着那几个正咬牙切齿地在推着棺盖的日军,那棺盖很重,那几个日军已是因为用力而过力,全身跟中风似地在抖颤着。
山狐一看到我能坐起来了,便对我说:“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去把那几个小鬼子砍成黄瓜段。”。说完他们捋起袖子,手里不停地晃动着那把猎刀,边比划着边往那几个日军冲飞了过去。
我一脸古井无波地看着山狐挟风而去。
那几个日军一看到山狐朝他们飞奔而去,急得汗都直冒了。他们开始咒骂那该死的棺盖,但是那棺盖,骂是骂不开的,所以他们除了着急还是更剧烈的着急。其中一个日军看着恶狼一般冲过来的山狐,由怕而怒,对着他的同僚们大吼了一声。然后五个人齐齐发力,“轰”一声,他们终于将那石棺盖给推落在了地上,那石棺盖摔落在了地上,砸出了好大阵响声。
无论如何,我一看到山狐向他们冲过去的时候,我便显得很是淡定。因为我知道那几个日军注定是要失望的。因为他们肯定不知道棺椁里还会有一个木棺。也就是说他们推开那石棺的棺盖,还得打开那石棺里的木棺的棺盖,才能会看到里面的东西。
里面有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凭山狐现在的速度,他们已经是没有时间再去打开那个木棺盖了。所以他们也无法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大大的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意料。
那个石棺盖轰然落地,接着便传来了其中两个日军的惨叫声。待我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便发现那两个惨叫着的日军,似是被一股强劲无匹的冲击力席卷而起,然后快速无比地撞在了墓室的墙体上。
那两个日军随着那一撞,惨叫声嘠然而止,便此死去,那两张似是被突然的变故吓得惊骇不已的脸,黯然垂下。但是他们的身体仍是直直地靠在那面墓室的墙边上的,他们的身上插着好几根特大号的驽箭,那驽箭还留了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长度在身外,箭口处还在不断地狂涌着血浆。
看到那两个日军身上的驽箭,我立时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是被设置在棺椁里的强驽给射死的。那箭驽是设置在棺椁与椁盖中的,只要一推开那椁盖,便会触发强驽,继而射出驽箭。由于距离过于近,那两个日军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那驽箭给射中了。
那两个日军的身材虽然是长得跟一特大号的冬瓜似的,但怎么说也有一百来斤,竟然被几支驽箭给射飞了,而且还被钉在了墙上。可见那强驽的威力有多大。让所有看着的人都寒毛直竖。
山狐被那两声惨叫给吓住了,没敢再跟着往上冲。他本来是在使尽全力往那几个日军处作冲刺,一心想着要怎样冲上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把一两个日军给先劈上几刀,然后再与剩下的那两三个周旋。可刚跑到一半,就听到日军的惨叫声,继而看到有两个日军垂头站在那墓室的墙上被钉成耶稣了。
他是真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出于对未知的恐惧心理,他没敢跟着再接再厉地往上冲。几千年来,中国人对棺材这玩意都是充满了敬畏之心。不说是普通人,就是盗墓为生的盗墓贼们都同样对棺材是怀着不轻的敬畏之心的。
听传,许多有职业道德心的盗墓贼在盗棺之前都会对着棺木里的人先拜上几拜,嘴里嘟嚷嘟嚷几句,先阐述自己做这行不易,水里来,火里去,也是为了生计,财钱之物,生不带来,死就不应该带去了。如今,他来也是求财,多有惊扰,多拜几拜,求死者莫怪莫怪。废话说完,然后才开棺取物。
这也只是限于有职业道德的盗墓贼,而那些无良的盗墓贼,可就没有那么多程序走了,直接砸棺把里面的钱物一刮而空,更甚之的便是对尸体动上大手术开肚破肠,生怕里面藏有贵重的东西。等这些盗墓贼离去之时,也是棺破尸毁之时。一般这种盗墓贼都会被人上到十八代祖宗,下到千代万代子孙都咒了个遍的。而这种盗墓贼的下场一般都不会是很好的,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俗话说,便是遭报应。
中国人之所以对棺材有着莫大的敬畏之心,并不是棺材有着怎样的威慑力,而是棺材里面的东西让人产生着恐惧心。而棺材里面的无非就是一具尸体,一具没有生气的腐而烂的尸体,也不至于让人如此惊怕。说白了,是怕里面的尸体变成僵尸,或者是鬼。而这些似乎都是人想像出来的,并不存在的。
但是这两样并不存在的东西,经过几千年的谣言便变得神乎其神,像是毒药的种子,散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当我们接近那棺材的时候,第一个念头便是想里面会不会有僵尸或是鬼。
我相信,之前山狐是没有这种想法的。可是当他听到那两个日军发出来的惨叫声时。他来不及去观察,脑袋里浮出来的第一念头便是,有僵尸或者是鬼。几个活生生的日军,没把他吓着,但是那两样十分虚无的概念却把他吓得够呛的。我看到他满脸的恐惧,不仅没再往前冲,还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后退着。
我想对他喊道,不是鬼,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但我知道,即使我喊出来,这话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因为那种恐惧是根深蒂固的。谁也没办法用一两句话,便从另一个人的心里把这种铺天盖地的恐惧给抽出来。
一切都是心存之,然后才心感之。即使是我已明了,但我也一样仍难逃脱这种心理作祟。
而且现在情况并不是十分明朗,我也并不能确定那棺椁里会不会射出第二轮驽箭,我也不乐意看着山狐去冒着这种险,靠近那棺椁。
那从落空的驽箭下死里逃生的三个日军,顿时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得僵直了,也傻了。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们的那两个同僚惨叫着被驽箭撞击着退到了墓室的墙体上,然后钉在了上面,一脸恐惧地死去。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去如何应对这发生的一幕,也只剩下*裸的恐惧盘桓心头。
他们看完那个被钉在了墓墙上已是死去的同僚,然后把目光扯回那棺椁里。“嗖嗖”,一片死寂的墓室里有东西破空划响。棺椁里是真的又激发了第二轮驽箭。
我看到其中的一个日军的喉咙被一支驽箭给穿透了,他死死地捂着那被穿了个窟窿的喉咙,一脸痛苦地吱唔着。他慢慢地后退着,脚步踉跄着,退出了好几步,便仰然翻在了地上,只剩抽搐。
剩下的那两个日军没有被驽箭射死,他们听到那急促的机括声响起的时候,便惊醒过来,知道第二轮箭驽即将来袭,便迅速地低下头去,那些驽箭贴着他们的头皮飞了过去。而那个反应慢半拍的同僚便被驽箭穿过了喉咙。
看到这一幕的山狐,直呼了一口冷气,拍着胸膛,直晃头。他在庆幸自己没有冲上去,不然可说不好,那个被射穿了喉咙的日军或许也是他的下场也说不定。
正在我愣神的那一会,发现水已经在慢慢地又漫了上来。剩下的那两个被吓得已是魂不知归处的日军,看似已是不足为惧。现在从下面漫上来的水才是让人头痛的问题,下面的那间墓室至少还有个倾斜的漏洞,而这间却是连个老鼠洞都没有一个。
如果我们所处的这个墓室的水平位置是与我们原先所待的墓道是一样高度的话,那这间墓室被淹没,也是迟早的事情。之前在水里被水流冲得七零八落,也没注意到我们是如何被冲进了下面的那间墓室里的,也不知道墓道中是怎么就出现了一间墓室的。
但可以知道的是,那间墓室是用来坑人的。
要不是之前还留剩有好几颗手雷和几十发子弹,还真得要被坑死在里面了。唯一不满的就是,竟然也帮那几个小日本给脱险了,不过不至于太失望的是,那几个小日本也莫名其妙地把命丢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两个只剩半条烂命的人了。
那两个日军还面如土灰地死死地趴在地上,像两条断了背脊骨的野狗,俯在地板上抖如筛糠。这墓室里如果再出现点什么动响,估计也会把他们吓得牙齿都咬碎了。
水已经漫到我的身边来了,我不能再如此入定般地坐在这里。现在那些在水底下潜伏着的三牙鱼,还没见有任何动静,但是不代表它们会就此安定,水漫上来到了一定的位置,它们就会从下层的墓室里成群成群地窜上来,然后把这墓室里的活人或是尸体全都当成一顿美味的大餐。
我聚齐全身上的力气,把那快要软成草绳的双腿支撑住,慢而艰苦地站了起来,向山狐的方向走了过去。现在我这情况,还真是靠近山狐比较有安全感。毕竟现在是内忧外患相夹的处境,稍有点什么意外出现,我这条老命也就得被交代在这里了。
从到外面进到这里,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回是死里逃生了,度过一的每一分钟都似乎是要与死神擦肩而过。我的意志再怎么坚如磐石,也被磨得光滑如水了。我觉得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此时我就像一只被打断了腿的老山羊一步一瘸地拐向那个还在处于不知该上前,还是后退的山狐。
我无声向前,右手无力而随意地搭在山狐的肩膀上,他没有转过头来,他的身体被我的手这一拍给吓得全身是像是中枪了般,骇然一跳。不过他没有挥动他的猎刀回身向我招呼过来,所以我没有死,他也没有犯下斩杀同胞的恶罪。
他只是转过那张白如腻子墙体般的脸,然后把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滚圆,向我郑重地瞥了一眼。他那双眼白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眼珠子,也着实是吓了我一跳,那境界只有那种快要断气的人才能升华得出来。
他僵直地瞥了我一眼之后,不由自主地嘟嚷了一句:“吓……吓死我了。”,他的声音破得就跟摔烂的瓷碗一样突兀。
我还是有点上气难接下气:“你是那种可以吓得死的那种人吗?”。
他很确定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从未见过他是如此的恐惧,实在是让我大开了眼界。就因为那具棺椁?还是因为那从棺椁里击射出来的驽箭?但我却不这么认为,看得见的东西,或许都不算得是最可怕的,存在的,却又看不清的东西那才是让人感到最可怕的。
看着山狐那终于恿得没底的紧张,让我感到同情,却又让我想发笑,我突然明白到,他确实是那种能吓得死的人。
墓室里是四处密封的,但是这光是从何而来的?
光是从墓室四面嵌着的石块发出来的,夜明珠?明显不是,只是类似于水晶的碎石块,但是它们发出的光却不比夜明珠的弱。现在我才注意到这些嵌在墙体上的石块的神奇。
但这些会发出亮光的石块并不能完全吸引我的注意力,那具石棺后出现的两个身材高大,穿着古人衣服,手里拎着巨斧,一脸凶神恶煞,仿佛是刚从地府里挣爬出来的人,才完全把我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