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爷真是我的曹*!说到就到,连声招呼都不用打。
那一声惨叫,使正在慌神着的日军更加的慌张了,他们手中的电筒快速地晃动着,寻找着袭击者。这一切都是在寂静无声中进行着的,然后,我便又听到了第二支箭破空而去的清啸声。一眨眼的功夫,其中一个拿着手电筒乱晃着的日军惨叫着倒地。
第二个倒下,便有第三个。
惨叫声都是很短促,尖声扬起便遏然而止。不知道那些日军的心里反应如何,反正我就已是有些冒冷汗了,因为这个空间虽大,便却是封闭的,每一声惨叫,都在这个墓殿里回荡着,缭绕着,扩散着,张扬着,狠狠地震颤着你的心神。
日军损失了几个人之后终于领悟过来,这手电筒是不能再打了,那样太张扬了,会把命都给张扬掉的。几十把手电筒的光非常有默契地几乎在同一时间熄灭掉了,最后一个把手电筒关得慢了半点的日军还是着了刘爷的道。他的惨叫声结束时,墓殿里沉入了死一般的寂暗中。
日军的手电筒一灭掉了之后,我们便开始一声不吭地向前摸去。跟日军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之后,我算是看透了他们了。老实不是他们的性格,一时的沉寂,预示着他们的疯狂很快就将到来。
为了安全起见,我尽可能低声地在石天魁他们耳边上低语了几句,让他们相互拉开了一点距离,因为扎堆在一块,太容易成为日军的目标了。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位置,手雷加弹雨双管齐下,我们就是铁造的都非得让他们给轰成碎片不可。
我们分成了三人或是两人一组,向前摸去。我们其他人都还好,就是和铁锤一组的猴子,简直是要哭了。因为为了让铁锤通过那些石雕像的缝隙,他觉得他比铁锤折腾多了。在前面拉不行,他又跑到铁锤的后面去,又是推,又是挤,又是顶,没到一会,我们就听到了他发出了气喘如牛的声音。
还好与日军隔的距离还算远,猴子那气喘声没有传了过去,不然的话,我相信,日军已经是朝他们的位置喂上好几弹匣的子弹了。如果可以骂人的话,我想猴子已经问候了铁锤的好几代祖宗了。
我在向前滚爬着的时候,我就觉得身后的日军是安静得可怕。
我这念头也是刚落在心窝上,借着那死水般的安静,我听到头顶上有东西在划空飞翔。然后我便听到前边有东西砸在了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我顿时胸腔就是一阵揪紧,不由得大喊出声来了:“小心,日军的手雷。”。
喊完,我转到了一石雕人像的背后去,刚一窝身背靠在那石雕像中的时候,那手雷便轰然炸开,火光中,有好几具石雕像被轰得粉碎,由于靠那炸点也算是比较近的,那爆炸声,差一点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
在这里手雷的爆炸声,几近是在外面爆炸的声音要响上一倍。
刘言和山狐在听到我的大叫时,也早都溜得比我还快,躲到一边去了。那边的猴子的身手也不是盖的,一溜烟不见人影,把还卡在石雕像中间的铁锤给撂下了,铁锤只好双手把头给护住了横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没法动。好在手雷的炸点离他有好一段距离,没有被波及到,但是也被那炸得纷飞的碎石块,像下冰雹似地砸在了他的身上,不过他皮厚肉厚,那些轻量级别的击打不见得会对其造成多大伤害。
石天魁和林玉两人相当神勇,他们连躲都不躲,除了没有尾巴,像极了四条腿的老鼠,趴身地上,直接就是往前窜。
我也知道,日军的心态都是要么不做,做么做绝行事风格。第一个手雷扔上,紧接而来的,肯定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所以我也招呼上刘言和山狐他们,以石天魁他们为榜样,以手为脚,向前冲去。
我们刚奔向前几米,日军的手雷就横竖左右地在我们身前身后如火山爆发,如山洪奔跃,如巨浪击石般地轰响着,摧残着。为了小命着想,我们根本就不敢再停留或是张望着,只是死命地向前冲爬着,边爬边诅咒日军边祈祷手雷靠边炸。
铁锤借着手雷爆炸冲跃起来的火光,看到我们几个都扬起手脚在前面绝影而前,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可是他没有办法从两具石雕人像中间中挣脱出来。
他顾不得将会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张口就是大骂:“死猴子,你他娘的滚那去了?一声不吭就把老子扔这里不管了,还有没有良心了。”。
猴子本就逃到前面去了,一听到铁锤那大骂,一回头,发现他竟然还是留在了原处,一动没动,一副气得快绝气的表情,咬了咬牙就又窜爬了回去。
“我的爷哦,我以为你早跑开了,没想到你还在这里生根了。”,猴子一边念着铁锤,一边赶紧去扯拉着铁锤。
“滚蛋,没见老子卡这了吗?”,铁锤恨恨地骂道。
“那我真滚了!”,猴子威胁道。
“你敢?看我不把你的猴骨给拆了,要滚,你也得把我从这里给扯出去再滚。”。
猴子两腿蹬在两具石雕人像中,两手尽力地扯拉着铁锤,猴子把力气给使得差点都脱气了,才把铁锤从中给解救了出来,那铁锤也是被摩擦得哀叫不已。但一个落在他们旁边的手雷,把他们两个都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那么多了,两个互撞着摔飞了出去。
结果两个都被摔得两眼星火四冒,但是他们也心情去享受那阵晕眩了,两只手就像两只爪子紧扣着地板,两只脚也蹬上了,火速地远离那颗手雷。铁锤神奇地在不用猴子的帮助下,爬过了一道两具石雕像形成的关卡。猴子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对面猴子的惊诧,铁锤也是一脑门的问号,他也表示不知道是咋个回事,就是往前一个狠窜,就穿过去了。
最后他们才注意到他们身后的那颗手雷,已是在地上打转了半天了,可是就是不见炸,愣了半天才回神过来,原来是个哑雷。但是却把猴子他们吓得差点湿裤子了。
在他们回神的那一瞬间,他们的右边上又有一颗手雷落在了地上,不过这回可不是哑雷,如果不是有那么多的石雕像的遮挡,他们两个都得壮烈了。但是仍被飞砸过来的,石碎块给砸得嗷叫不已,铁锤那肉不是一般的糙,砸得再狠也顶多是青红交替。猴子那身瘦得像面条似的骨架子可就招架不住那些碎石块的轰砸了,脑门都挂了彩。
猴子伸手往额头一摸,借着手雷爆炸的亮光一看,满手的血。妈呀!他哀叫了一声,也不跟铁锤打招呼了,赶紧又向前开爬而去了。
日军在被刘爷干掉了几个人之后,便知道我们就藏身在他们的前面。但是因为有太多密集的石雕像的遮挡下,而且我们又不动,他们根本就无法确定我们的藏身之地。
他们这番的雷轰,就相当于是用赶鸭子方法让我们自己现身。
几番的手雷,乱扔向前,如果我们不想死,就得跑动。一跑动,他们就能很快发现我们的位置了。因为他们在向我们扔动手雷的时候,便已知道我们为了躲避他们的炸弹雨,逃命都还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去偷袭他们。所以他们的手电筒在几乎是同一时刻打亮了。
在手电筒的光照下,那些石雕像再怎么遮挡,日军都能发现我们的踪影了。这样一来,我们面对的不只是炸弹雨了,子弹雨也跟着飘来了。
手雷弹好躲,但是子弹就不是那么好避的了。虽然日军的子弹大多数都是打在了那些石雕像上,但是两三百号人的子弹,由不同的方向,交织过来,时间一长,城墙都得给打穿了。很多挡在我们身后的石雕像都给日军的手雷炸碎,或者是被他们的子弹给打得碎开了。
面对日军的弹击,我们更加意识到掩体的重要性了。我们将身体贴在地板上,要多低有多低,但是速度不减,或是向前,或是横移。头顶上的碎石片跟日军扫过来的子弹一样,飘飞着,扬散着落在我们的后背上、头顶上。
要是砸在身体上的石块像拇指大的那我还是欣然接受的,但要是落下一块跟刘言的拳头这么的一块石头,我也就只有闷声痛哼的份了。我的身体已经不知道被砸了多少下了,痛得都快麻木了,连脑袋也被砸得昏昏沉沉的,要是我现在伸手往头上一摸,肯定是满头包了,估计也是见红了。
在这种轰击下倒霉的肯定不只我一个,跟我一块的刘言和山狐那是没得说,肯定有份。但是就连石天魁和林玉他们也是一个都没落下,都是被打得破碎的石雕块给砸得鬼叫不已。
反击,得反击。我痛得喃喃自言,并拉动冲锋枪的枪栓。我也不爬了,就躲在一已接近半残品的雕像脚下边,对着日军手电筒的亮光扫了过去。
接连两声惨叫,让我知道,得手了。
刘言和山狐那边也接应上了,一人也开枪对着日军还击,一人掏出了好几个手雷,专往拿手电筒的日军的位置给飞甩了过去。日军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几声炸雷爆响,夹杂着人的惨唳声充斥于整个墓殿中。
石天魁见我们跟日军耗上了,他们也是转身拎着他们的镜面二十响对着日军就是左右开弓点射起来,不过那两个家伙的枪法,还真不是盖的,他们开上一两枪,日军的电筒就灭上一把,我手中的那支冲锋枪都没这效率。
但是这样的人,也是相当的招人恨的,所以他们被快就日军给狠狠地恨上了,盯上了。更加猛烈的火力全都压向了他们两个。苍惶掉头窜逃之余,他们想哭的心都有了。为了让他们不至于惨死于日军的枪下,我和刘言他们只得更加卖力地把火力回压于日军那边。
没几下,拿手电筒的日军几乎被我们干掉了二十多个人。我和刘言他们回敬了日军两匣子弹之后,他们终于学乖了,不再打亮手电筒。两方人马,就摸着黑,你来我往,子弹是一点都没省上,打不打得着一回事,先壮壮声势,吓唬吓唬对方,警告一下对方,别乱来,否则是得要送命的。
刚才我们几个人都赶着边蠕动边压制日军的火力,实在是没有精力去注意石天魁和林玉那边。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日军给打死了。反正按照之前的那阵火力的强悍度来判断,他们就是没死也只剩几口气了。
还有猴子跟铁锤,也不知道窜那去了,那两货以为一人使流星锤使得势如破竹,一人扔飞镖扔得神鬼莫测,两人搭档,简直就是天下无敌了,连枪都没带上半支。这回被日军打得抱头鼠窜,悲吼了几声,就完全消失了。
现在就剩我和刘言、山狐他们三个人的冲锋枪在对着日军轰鸣着。
我们边打边退,退到一边上,突然我就跟一个人撞上了。我虽然是一时没应变过来,但是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日军,因为日军没这么神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我们前边去了。
他在撞上我的瞬间就出声了,原来是刘爷。
我说,刘爷,这里黑咕隆咚又子弹横飞的,你还赶紧跑,你还摸着过来干嘛!他相当的气势雄浑地回我,我就是想趁着这黑,摸回去,把日军捣个鸡犬不宁。
我是没想到,他对我说话连成语都用上了。
但是我没赞同他,我说,你别乱来,日军不是二三十号人,而是两三百号人。你别回去,没把日军给捣着,反把自己的命给捣没了,两三百号人呀,一人一根大拇指都能把你按成南瓜饼咯。再说了,我们现在可是跟日军对着枪呢,我可不想一个不留神半梭子弹回去,先把你给报销了。
刘爷在我的一番劝妥下,也不固执己见了,扭头跟我们一起退去。现在他也只有溜的份了,日军没打亮手电筒,他也没办法确定日军的位置,所以他的弓箭也不好用了。而且现在子弹乱飞,也没那时间给他张弓搭箭了。
现在这乱糟糟的情况,还是逃比较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