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和铁锤很快就冲上来把石天魁给扯走了,林玉还在那里犯着晕,直把脑袋当铜锣敲,想把自己给敲清醒过来。当猴子和铁锤扯着石天魁经过他的身边的时候,他还没清醒过来,然后铁锤也顺便抽出一只手,把林玉给拎上了。
林玉的身材不像石天魁一样那般粗壮,要是把石天魁的身材比作一头水牛,那林玉那身子骨最多也就是一头小黄牛的份量。所以铁锤拎着林玉也不见得吃力。
铁锤能还空出一只手来拎着林玉走,是因为此时的石天魁实在是安份得多了,不扯他,他也急着想往古墓里冲进去了。因为日军的子弹在身后狂窜着,而炮弹也不停地往这里招呼过来,虽然准确度有偏差,但是气势也是挺磅礴的,要把人吓个半死也不是不可能的。
石天魁被气浪掀个了跟斗之后,爬起来就是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惊醒,他现在已是怕得要死了,恨不得长了翅膀就马上飞到古墓里去了。
我和刘爷他们见他们都拔步往里逃去了,也不敢在这里逗留了,爬起,尽量压低着身子,边对日军喷射着子弹边后退。有许多的子弹都是压着我们的头顶上飞过去的,要说不怕那是假的,只是我们都知道,怕也不能乱了分寸。只能边打边退,要是一昧地像石天魁他们往里专注地奔逃,可能我们都还没跑出几步,就会被冒头的日军给扫倒了。
只有组织够密集的火力才能够让我们的逃跑产生安全的先决条件。我和刘爷他们经过多场的战斗配合,所以都很是默契,火力半刻都没有停歇过,有人在换弹药的时候,就会有人进行掩护的射击。
在我们的掩护之下,石天魁他们几个人迅速就冲进了古墓里去了,而我和刘爷他们也靠近了墓门边了,或许是冲到这里,地域太小了,我们成为日军的目标性也强了。当即我就发现日军的几发炮弹都是向墓门划着弧线飞冲过来的。
那时候也不敢再忙着对日军喷射子弹了,只是对着刘爷他们喊了一个字:“跑!”。
我率先冲向了墓门,刘爷他们三人的反应都是动若脱兔的,后发先至。两发炮弹同时落在我们的身后,一阵强猛的爆炸。
我们终于也进了古墓,不过我们是被炸了进来的,准确点说,我们是被炮弹的气浪给掀了进来的。还好我们这几个人,都没有头先着地的,只是摔在了地上,摔得手脚都快发了麻。我们刚摔进来的时候,感觉就像是从白天中突然就踩进了黑夜。这古墓里很暗,暗得就跟黑夜一样。
我们从那一摔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就都心头就是一凛,这也太他娘的黑了吧!如果不是之前石天魁的手下都扔进来了几支火把,还真是伸手不见五指了。但是那几支火把在这个空间里就显得跟几根火柴棒没什么两样。
因为这古墓不止黑,而且很大,大到那火把的光度根本就没办法看清这里到底有多大,而且也很高,高到我也看不到顶。也就是说这整座山被人挖空了,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得花上多少金钱、人力、时间、精力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一爬起来,一眼望过去,我心头的一凛,就变成了颤簌。在这起码有几千平方米的墓室里,这也是我草草的估计的而已,而且还是有少没有多。在这如此之大的空间里,站满了人,成千上万,整整齐齐,横竖左右,密密麻麻,之间的间隔也就是一米左右,而且这些人都是拿着冷兵器,做着出击的姿势,神情十分恐怖、狰狞,仿佛瞬间就要朝我冲杀过来。
我被吓得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回神过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阴兵?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魂军队,所向披靡,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我是不太信神鬼这些如此虚幻的东西的,从来这般,可是现在我却被吓得连我的信仰都动摇了起来。
不止我如此,连我身边的刘爷、山狐、刘言他们都失神无措着,就连见惯世面的石天魁也是形同木雕地杵在那里不动了,借着火把的光,我发现他那表情就如同《红楼梦》里说的刘姥姥进大观园时的神情是如出一辙。看来他的身经百战也不足于把他的意志锻炼成钢铁般坚定。
而最先进来的赵慕青等几个人干脆都躲到了墓门右边的角落里去了。
我被吓得杵在那里良久,突然我心里冒出一念头,这些人怎么那么久都不动半分?几十秒钟过去了,动作,神情都仍是半点改变都没有。这些难道是雕像?如果是这样的话,刻这些雕像的家伙也太鬼斧神工了吧!
我紧握着那把冲锋枪,慢慢地,慢慢地,一步一步挪动,靠近,然后伸手往那些人的身体摸去,他姥姥的!真是石雕来着!
吓劲已过,我才想起,日军还在外面,但是他们很快也就会扑进来的。日军的炮弹把墓门轰得连辆坦克都开得进来,要如何把墓门给堵住是个挺伤脑筋的事来着。如果有炸药的话,是不难办到的,可是现在哪来的炸药。就我们兜里的那几个手雷根本就没法把这墓门给重新炸塌了。
手雷?石天魁一脸的疑问:“你们怎么还会有手雷?我叫你们给我凑手雷弹的时候,你们不是跟我说没有了吗?”。
我也一脸的郁闷:“那是你的手下应的,我们可没有应你。”。
“但是你们也没有把手雷扔给我,难道不是?如果不是日军把墓门给误炸开了,你们是不是都仍会藏着掖着那些手雷,不愿意拿出来?”。
我的郁闷已是升级为愤怒了:“石大当家的,我请你说话先经过大脑,当时你们的那些手下被日军压制得根本是想动弹都人,如果不是我们这几个在还击日军,日军早冲上来要了你们的命了,你觉得那么危急的时刻,我们还腾得出手来给你翻找手雷,当我们腾出手来的时候,日军已把墓门轰开了。”。
“你还有理了?你看我死了多少兄弟,现在就剩个二三十号人,而你的人却半根头发都没掉。”,石天魁愤愤的谴责加质问。
“有那样该做的,我们没做?我们有贪生怕死吗?我们有舍弃你们,只顾自己而逃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不是我能解决定的事,就几颗手雷我还至于这么藏这么掖着?我们把我们最好的武器,可是半样没留全都扔给你们了,现在你来说我们藏着掖着?你眼睛有问题,还是你的脑袋有问题。”。
石天魁没想到我比他还理直气壮,他只擅长骂人和指责人,但是不擅长与人讲道理,或者是搞辩论之类的争吵。面对我炮弹式的责问,我估计他是一脑袋的空白无物了,虽然我几句话就把他给点死了,他还是怒气顶肺,但是那怒气转化不成任何词汇,只能在那里两眼怒睁着煎熬着自己。
其实我也没有太多的心思去跟他争论这些半点益处都没有的事情,现在的问题是要如何把日军挡在外面,但按现在的局面来说,是没办法做到的。那就只有一条路,我们要如何的逃。
逃之前先得缓住日军,也就只能让人蹲在里边的墓门两旁架枪阻止日军的扑势。石天魁现在像个正常人了,既使他现在怒气冲天,但还是他命令他的手下去做着这样的事情。
不能再耽搁了,但是现在我也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了,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古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仰仗石天魁那成天在里面打滚的行家了。
我没开口,他已是先出声了:“兄弟们赶紧拿上火把,冲到大殿里面去,里面必定有通往里面墓室的通道。”。
现在是逃命要紧,所以大家也不用怎么动员了,除了在墓门口那几个在向外开枪*退快要冲到墓门边来的日军的人,其他人都开始拎上火把,对着那些石头雕像们冲了过去。因为没有别的路可通过,只有从那些石头雕像的间隙中穿行过去。
我已喊上了赵慕青他们,他们战战兢兢地跟在了石天魁的手下的后面,我让刘爷与他们一起摸了进去,因为里面太黑了,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机关陷阱的发生,一旦有的话,以赵慕青和乌海安两人根本就撑不住任何意外发生的局面。
而要通过这些石头雕像,是需要不少的时间的。因为雕像与雕像的间隙太小了,人要穿过去,必须要低着头,弯着腰,还得小心翼翼收拢着身体,因为那些都是坚硬的石头,不小心碰到的话,不会让你好受的。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和山狐、刘言他们得留在墓这里为他们争取时间,不然我们全都冲了进去,日军一旦冲杀进来,我们被困在石雕人像群中,想快快不了,想躲也很难躲,会被日军当老鼠打的。
与我们一起留了下来的还有石天魁他们几个人,可见他们这几个领导人物还是挺具有牺牲精神的。
仅凭墓门边那几个人的火力很本就没办法压住日军的火力。日军被我们挡在了古墓外,他们的人虽然多,火力也大强于我们,但是我们都躲墓门两旁,人不外露,只探出几杆枪,日军想打打不着我们,但是他们一向墓门冲了过来,我们就一阵毫不留情的弹雨,把他们枪杀于墓门外。
眼看着离我们也就十多米的距离了,但就是冲不进来,人员还白白损掉了十几个,日军的指挥官,牙龈都快咬碎了,一怒之下,他们又搬上了掷弹筒,嗖嗖几声炮弹划空的颤响。
我对这声音敏感之极,当就感觉不妙了,也来不及大喊了,扯上山狐和刘言的衣袖就往旁边跳滚,几声爆炸,夹着火光,把古墓都燃亮了一角。石天魁都是枪淋弹雨中不知道死上几回的人来着,这点危机感还是有的,他和林玉他们几个也跳扑开了。不过石天魁那几个靠墓门比较近的手下由于反应慢了半拍,当即就被炮弹给绞缠得血浆横飞,瞬间便死于非命。
日军见几发炮弹的效果是相当的明显,便又再接再厉,继续轰,而且有好几发都打到古墓里来了,落在了那些石雕群中,爆然炸开,顿时有好几座石雕像被炸了个粉碎。还好赵慕青他们都已是刚走过了那个位置,要是他们走得慢一点,那几个被轰得只剩半截腿的石雕人像就是他们的下场。
现在日军的炮火那么猛烈,我们几个刚死里逃生,当然不敢再向墓门旁靠过去。反正日军炮轰着的话,他们最多也就是敢冲到墓门外,也不敢冲进来,我相信他们也是不愿意被自己人的炮弹给打死的。
反正我已是太了解他们的那一套的,炮火一停下来,便是他们的进攻之时。只要他们的炮火一停,我们再冲到墓门旁探出枪去横扫一阵,一打一个准,上来多少死多少。
我还没想完这些头绪,日军的炮火就停了,我拍了拍刘言的肩膀,三个人轻手轻脚,向墓门旁摸了过去,连向外看的程序的免了,把冲锋枪探出墓门外就扣动板机。枪声一响,我们就听到墓门外日军的惨叫声迭然不止。
我们把一匣子弹都打完了,才把枪给收了回来。刘言趁着我们换子弹的时候,怕外面冲上来的日军没有死绝,又连续滚了两颗手雷出去,爆炸过后,一切归于安静。但是我们没有想到刘言那两颗手雷是彻底把日军给激怒了。没到半刻,日军的炮火又响起来了,我是真不知道这群家伙的炮弹怎么会这么的充足,我总觉得他们的炮得弹该打完了,可是他们立马就又轰轰烈烈地把我们炸得抱头鼠窜。
还好我们又跑得快,不然就给他们的炮弹给轰飞了,不过这下的炮击比刚才那两下要猛烈多了,足足轰轰上了两分钟没有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