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们经历了多少个翻滚才摔在了平整的墓道上,被我们撞击上的人的惨呼声由于翻滚的停止而演变成哀嚎声。我觉得脑袋泛着晕,周身也是一片疼痛,身体上的疼痛是由于剧烈的撞击出引起的。
可是我有种晃惚感,就是墓道的地板突然变得绵软了,就如同人的身体一样的绵软。我挣扎着想让自己爬起来,另一边的山狐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他的神情也是有些晃惚。看来他那一撞也是不轻。我向他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下错落有致地躺着了好几个人,都是身穿黄衣,头戴钢盔的日军。好几把手电筒摔落在了墓道的地板上,还发着亮光。
山狐身上躺着的那几个日军里,其中有两个已经被撞晕过去了,还剩下两三个,在那里低嚎着,可能在山狐的重撞下又还被强压在了坚硬的地板上,那身子骨已经是快散架了。
看完山狐那边的状况,我低头一看,我身下那绵软东西,竟然也同是三个日军的身体。我身下的那几个日军没有山狐那边的那么惨,他们也只是有些犯晕。晕上了一会,他们就回过气来了,边推攘着我的身体,边怒口大骂,一大串,我听不懂,最多听出来两字“八格”。
我最恨日本人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眼来了,所以一听到了那两个字眼,立刻就火冒三丈,两只手肘撑在了其中一个日军的肚皮上,要去抓那离我最近的手电筒。我那手肘一立在那个日军的肚皮上的时候,那个日军的骂声顿时就便成了惨叫声,那惨叫声鼓荡着整个墓道,让人鸡皮总疙瘩都立了起来。
我抓着那手电筒时候,被我压在两脚下的处在最边的位置上的一个日军已挣爬了起来。由于我是横压在那几个日军的身上的,而被我压在两脚下的那个日军很容易就把我的两只脚给推开,然后爬起来了。
如果不是被我的手肘把其中的一个日军弄得惨叫声迭起,我估计身下的那几个日军还要晕上好一会。但是那些惨叫声把他们都从晕眩中都吓醒过来。所以那个最先爬起来的日军,怪扯着一张狰狞的脸,向掉在地上的一支步枪就扑了过去。
一看到那个日军的动作,我也是吓得手脚都有些慌乱起来。本来已经抓在手中的电筒又滑脱手了,再捡再滑,那手电筒在这个时刻就像抹了黄油似的尽跟我捣乱,我的手指第三次触到了那把手电筒之后,我才终于把它给握在了手掌中。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非得要去捡那把手电筒,要去较那个劲。因为离我两步之遥的地方就安静地躺着两支上了刺刀的步枪,而且我身上也还挂插着两把军刀,任何一样东西都比我要去捡抓的那把手电筒要实用。真解释不上,我只能说是被鬼迷心窍了。
那个日军的动作也是有些晃晃跌跌的,但是速度可不慢。他一抓起那支步枪,身子都没站直,还是处于半跪着的状态,可是他想都没想,回过身就扑跳着拎着那支步枪倒抡着向我脑袋轰砸过来。
那时候我刚把手电筒抓在手上了,一回头就看见那支步枪,是带着破空的风声,砸至我眼前来了。经历过太多咄咄*人的的凶险,让我练就了一种自然而然的逃生本能,就是这种本能让我屡屡涉险过关,一次次夺回这条破漏百出的烂命。
而这一次也不例外,在那个日军的枪托砸在我的脑袋上之前,我翻滚开了,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但是我身下的那个日军就惨了,因为我一躲开了,他那同僚砸过来的枪托,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又刚好是砸在了我之前两手肘撑着的肚皮上。他那同僚的这一砸可以说是奶力都使尽了,他受了这一抡砸,就是没死也得摞下半条命。
惨叫声一又次呛然扬起。一看,他两只手正捂着受了重创的肚子,身体两头弯弓着跷了起来,像一只煮熟了的龙虾,脸上是泛着血红,两只眼睛快被撑爆了,嘴角也已经快歪到耳边上了,嘴里正欢腾地吐着白沫。
这样的状态,那个日军持续了有好几秒钟,然后便又直躺落在了地板上,脸上的表情僵直,全身只剩下细微的抽动了。
那个下黑手的日军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呆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把一个同僚给解决掉了,这心理负担实在是太沉重了。但是他眼前的惨剧很快就激发了他的怒气,他吼叫着扬起手中的步枪就又向我狂劈过来。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犯愣的那一会,我已经闪到他面前来了。在他吼叫着扬起那支步枪的时候,我已经一手电筒就砸到他下巴上了。那手电筒的坚硬程度远超出我的意外,跟一榔头都是有得一比。我那一砸,把那个日军的牙齿都敲飞了几颗,下巴也被我给砸歪了。一看到这效果,我就觉得是十分的可喜。
我很久之前就懂得,打人脸,千万不要只打一边,得左右轮着打,要讲究对称。所以我在那个日军痛苦地吱唔着的时候,手电筒又从另一个角度,挥了过去。那个日军很不经打,我两记手电筒就把给砸翻在地上去了,而且是头先着地,那戴在头上的钢盔砸在地上的时候,发出一声脆响。自此再无反应。
山狐那边比较简单,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本来就已是有些晕不着边了。等过了会,想推开身上那重压时,却发现有拳头轰砸而至。
并不是山狐把那几个日军敲着好玩,是因为他的猎刀也不知道摔到哪去了,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如果不趁压在身下的日军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将他们砸晕,让他们爬起来了,再跟他们进行徒手搏斗,他可不认为能在短时间内撩倒他们。相反会被他们撩倒了也说不定。
因此他是全身的气力下沉,紧压住那几个日军,谁先抬头就揍谁,不抬头的也跟着揍。没几下那几个日军就被山狐给揍得鼻青脸肿,满嘴冒着血泡。
等我把那想一枪托就将我给报销了的日军给砸软倒了下去的时候,我发现我身下还有一个日军。他也已经是醒过神来了,而且是两手搂抱着我的腰,一把将我扑倒在地上,手中的手电筒也摔开了。
这个日军也是属狗的,把我扑倒在地上的时候,张嘴就想要往我的脖子上咬了过来。一想到上次在树林中被那个日军一口咬在我的肩膀上把我咬得血肉模糊,我是心有余惧。现在肩膀上才结疤,要不小心撩中的话,估计还会往外冒血。
就在他的牙齿要触及我的皮肤的时候,我一只手就撑在了他的额头上,终于把他的势头给止住了。要是给他这一口咬下来,我是活不成了,那喉咙怎么都得给他开个气窗。我的手在死死的把他的额头往外推,而他的头却是死死地要往我那脖子拱下去。两人都在拼尽全力地较着劲。
由于他的双手都横抱在我的腰上,所以他是好使力气,相对于我,就要处于劣势了,那家伙的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箍着我,勒得我气都快要喘不上了,所以我的力气在逐渐地变弱,他的头一点点地把我的手给压了下去。
我急得额头都在冒着冷汗了,要是他再把我的手给压下去多一点,定就会猛然地借着冲势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这死法太悲惨了。可是我急也没有用,我的力气已快要被耗尽,正被他压得一点一点地消失。
在这要命的关头,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摔在了旁边的手电筒上,我急忙用存余的力气都灌注在左手上去推顶着那个日军的额头,然后右手伸出两只手指,用力地插到了那个日军的眼睛上,那个日军当即就是一声凄烈的惨叫。
在那惨叫的当口上,我又是赶忙伸出右手去抓住了那把手电筒。那个日军的两眼被我的手指这么一戳之后,痛得全身都剧烈地颤动着,但是他却仍凶狠地挤压着身上的力气,将头拱到我的脖子上去,他的嘴巴最大限度地张开着,他的牙齿更是寒阴阴地撕动着。
日军都是这么死心眼的,你一旦激怒他们,他们就比野兽还野兽。你就是砍断他两条腿,砍断他的两根手,他仍然会怀着要跟你同归于尽的念头和狠劲。所以我知道他不会放弃的,除非我能干掉他,不然他一定会把我的喉咙给撕裂开来。
山狐那边根本就腾不出手来,他还在压制着他身下的那几个日军,那几个日军虽然被他揍得有点惨,却还没有能把他们都给解决掉,相反也是激起了他们的凶劲。他们用尽全力地让身体腾动着,手与脚共舞。压在他们身上的山狐就像是海浪上的一艘帆船,被晃摇着,抛起着,掀动着。但是他仍是狠狠地重力下沉地紧压着那几个日军,并揪准时机,给那些不太听话的日军的脑袋上挥一猛拳。
我一抓到那手电筒,便迅速收了回来,而那时,我全身的力气也被那个日军给耗压掉了,撑着他额头的手立刻就软了下来。那个日军一感觉到我那撑着他额头的左手已是疲软了下来,顿是大喜,是毫不犹豫地张大嘴就要往我的脖子下咬去。
可是他却突然发现他的头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了,而且他那张大着的嘴巴已经是有什么东西给狠狠地塞了进来。
因为我已经把那把手电筒给塞到他嘴巴里面去了。我将手电筒用力往他那嘴巴里面是一捅,他是又痛又呛,想咳却是咳不出来,因为他的整个嘴巴都给塞住了。脸上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
他赶紧将紧箍着我腰上的双手给抽了出来,并想去拔出那已经是塞到他嘴巴里的手电筒。我可没那么好商量了,气一喘上来,手上的力气也足了,顿而两只手死死的压在那手电筒上,他虽然也是两只手伸过来拔那把手电筒,但那手电筒太过于贴近他的身体了,这样一来,他的两只手也就不好出力了,也拗不过我的两只手使上的力气。
又一轮的气力大比拼,不过这回,风水轮流转,我终于是占了上风,我已经感觉到,那把手电筒已经是快要捅上到他的喉咙去了,因为他已经喘不上气来,两眼也已经开始在翻白,那跟我在较着劲的两只手也慢慢地松开了。
我左手仍紧压着那手电筒不放松,右手狠敲在手电筒露在外面的另一头,那把手电筒在那重力的敲动下,直直地插入了那个日军的喉咙,他的嘴角开始有大量的血在拥挤而出,他的脸已经是完全扭曲,双手也是垂然落地。
解决掉这个日军之后,我重重地摔回了地上,并狠狠地喘着气,我感觉到手脚都已是有些发酸发麻。
山狐那边也已经是快进入尾声了,那几个日军无论怎么挣扎得凶悍,还是没有办法挣脱他的重压,几番剧烈的折腾下,全都被山狐给揍得是进气多出气少了。看到那些日军终于是没有力气再动弹了,山狐也喘着重气,伏爬在地上去找寻着他的猎刀。
做事不能只做一半,要做到尽善尽美,得免除后患。面对日军没人愿意做东郭先生,就是愿意,也不敢。因为他们比狼更狠,更冷血,更贪婪。
山狐找到他的猎刀之后,支撑着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走回来,一个一个地给那些日军放血。
他看到我躺在地上,便问我:“没事吧!”。
我在地上翻了个滚,对他罢了罢手。
墓道里只安静上了一会,仅仅是一小会。突然那片杂乱的脚步声又开始急促地传入了我们的耳朵。
我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顿时大慌,打着打着,怎么就忘了这茬了,身后还有一群索命鬼。可是我爬起来之后,就发现体力已是透支得严重了,按照我们现在的状况,根本就跑不过那些人了。
我走到了那墓道的墙边上坐了起来,山狐也是跟着过来,就坐在了我的旁边上。两人相对着看了一眼,满脸的凄惶,看来我们的生命是真的要到了结尾了。
我把身上的子弹都给搜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山狐三十发,我也往冲锋枪上装上了三十发,然后剩下的也不够一匣子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