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青半点同情心都没有。
“没了弹药,你们还真就是活不成了。没看到我们一路被小鬼子追得多惨,就是因为没有弹药。就这点伤,就叫了,成娘们了?”。
还是这话伤人,我和山狐伤了,旁边的那几个女生更伤了。所以她们都气鼓鼓地狠瞪着赵慕青,赵慕青一接触到那几双快要喷出火的眼睛,就明白又说错话了,就转过身去用后背去当挡箭牌。
我身上有几个大口子,是被那些三牙鱼给留下的,虽然早已是止住了血,但是怕被感染,还是上了点药,日军没少这种救生药,所以不在话下。就是在上药的时候,痛得我脸都转八字形了。
山狐的肩膀上被日军的子弹开了道口子,原先虽然上了点药,但是在这番折腾下,又有些开裂了,又得重新上了一回药,再绑上了绷带。
把能带的都带上,我们一拔人等就准备向上攀爬。
我们是在山脚下进入古墓的,而经这过不断向上延伸的墓道和石阶。我猜我们已经是爬在半山腰的位置上了。再向上爬,那么我们的最终目的将会是爬到山顶上去。爬到山顶上我们要如何逃出去,日军已经是困围在山脚下了。
我是没有什么主意了,日军肯定会在屁股后紧追个不停的,所以我们不向上爬也不是。现在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照石天魁的说法就是,日军虽然是围在了古墓外,但他们只是困围了一面而已,还有三面,日军也是无法靠近的,因为古墓的另外三面都被绝壁山崖给隔断了,日军根本无法攀爬上去阻截我们。只要我们能够跨到那三面绝崖去,我们还是能找到生路的。
也就是说,我们已是没有了退路了,只能不断地向前向上爬。
我们前进的队伍是这样安排的,石天魁和林玉在前方掌舵,随后的有他的一半手下,而后方是有刘爷和刘言守住,而辅助他们的是石天魁的另一半手下。我和山狐这两个伤号与几个女生,还有伴之于赵慕青和乌海安这两个有等于没有的男生混夹在队伍的中间。
我们之中没有更比石天魁和林玉熟悉这古墓里的一切了。之前他们之所以能从第一层的迷宫式的墓道中逃了出来,爬到了第二层的墓道中来也是得益于林玉,因为林玉曾经看过类似于这种机关密道的设置的书,经过多方面的尝试,他们终于走出了那迷宫。
如果不是林玉,他们估计会被淹死在第一层的墓道中。
乌海安问我和山狐是如何从中脱困的,我们告诉他,我们是用手雷给炸上来的。他皱着眉头,喃喃地说道:“这年头还真是暴力至上,只要够狠,神鬼都让道。”。
我问及他们,那时候,我和山狐就迟上几分钟而已便跟上去了,为何就看到不他们人了。乌海安和赵慕青也说不出个头绪来,就只是说,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走着走着,就发现不对劲了。然后他们全部又都回头,可是走了很久,都找不着我们了。
赵慕青、乌海安等人,在石天魁和林玉的带领下,回去寻找我跟山狐两人,没找着,可是却是遇上了一拔日军,他们便枪对枪,炮对炮地打上了。日军的人也似是走散了,石天魁和刘爷他们遇上的日军并不多,所以他们很快就把那拔日军给收拾了。收拾掉那拔日军,他们也知道不能再往回找了,只好掉头前进了。
他认为我跟山狐已经被日军给吃掉了。悲愤的悲愤,哀伤的哀伤,但除此之外别无能做的,他们只好上路了。
林玉知道这墓道的古怪,便让人边走边在墓道上留下印记。果然,他们走了好一段时间,就发现回到了作有了记号的地方了。然后又试了几次,但仍是如此,他们都有些绝望了。
林玉却是在不断地观察着每一段墓道的不同之处,观察了好几回,他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什么不同,几乎是一模一样。而且是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绕着绕着就又回到了原地。
到了最后林玉灵机一动,让他们边走边用硬物去敲击墓道两边的墙体。走了一段时间的时候,终于有一个人敲到那墓墙发出的声音与别处是不一样的,他们一听就知道那墙的后面是空的。可是他们都没来得及高兴,就发现有洪水从墓道的不远处汹汹袭来。
石天魁知道他们肯定是逃不过那水的速度的,就叫手下,往那墙体砸下半块砖来。然后往那里塞上了两三颗手雷,把那给炸开了。那墙体被炸开了个洞口,里面确实是有条隧道,但比外边的墓道更黑,没往里进去,就感觉到有股阴风往外狠灌着,吹着人了,寒毛都不禁竖了起来。
在外边找不着出路,水性再好,也得便淹死了。反正在外边是个死,往里边也是个死,只有冲进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条活路。他们一咬牙,闭闭眼,就打着手电筒往里冲了进去。也由不得他们再去作思想斗争,洪水就在后边翻腾过来了。
他们往里一走去的时候,便发现里面其实也不比外边的墓道窄,除了比较外面黑一点也没啥。水很快也跟着漫了进去,不过他们却是爬上了一级级的石阶,越爬越高,所以没有被水给淹过去了,他们的紧揪着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把他们都吓了个半死。
也亏得石天魁命大,那一回他没当开路先锋,先让两个手下到前面探路去,他两个手下没向上爬出多远,便触发了机关,两人被射出来的驽箭真的射成了刺猬。经此一吓,他们没敢再贸贸然地向上爬去了。
林玉是个破机关的高手,当他们知道这截阶梯设有大量的暗器之后,便放慢脚步,把那些机关都破掉了之后,才开始向上移动。虽然其间也几次遇危,但也没什么折兵损将的事情发生,爬着爬着,他们就爬上了这层墓道。
不久后,日军也跟着上来了,估计是他们也找着了那石阶了,也跟着冲上来了。他们一上来是二话不说,对着石天魁和刘爷他们就是一顿乱揍。日军的火力太猛,他们只好边招架边跑了。
直到我跟山狐在那间闭卦的墓室里听到那些枪声。
而到现在为止,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山狐从下方而炸开的爬上去的那间墓室是闭封的,而其它的却都是半敞开着的。我只能说的是,我和山狐也是真够倒霉的,唯一一间闭封的墓室都让我们给闯了进去。
仔细想想,这也应该是造墓人早就计算好的了。就算是我们能够上到二层,一样会被困死在里面。就是所谓的给你一寸希望,然后又给你撒下半尺的绝望。但是造墓的人,确实是没算到几百年后,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了,一堵墙,还真是困不住人了。
现在的问题是哪何才能够逃离这座墓,如何才能躲过日军的追杀。
第一层墓道的水不可能一直都积在那里,我和山狐逃出那闭封的墓室的时候,那水位已经不再上升了,估计是已经在消退了。之前我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日军没有援军,是因为被墓中的水给挡住了,没能进入古墓来。而等水一消退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了。
乌海安问我,为什么日军都是一拔又一拔地分批进来的,不全都一咕碌地涌进来。
我笑着应他:“你以为鬼子的指挥官都是脑袋进水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古墓里的地形,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发生,要是贸然把全部人都派进来,里面挤不挤得下来那么多人是一回事,要是里面发生变故,把他们全都困在里面了,他们就是哭都没眼泪。基于这样的担忧他们只好分批把人派进来。”。
乌海安继续说道:“现在第一层的墓道已经被水淹了,小鬼子们应该再也进不来人了吧!”。
我摇了摇头:“你以为造墓的人能倒灌江河不成?这墓里的积蓄的水始终是有限的,也始终是会消退的。即使墓道里的水不会消退,鬼子们也会想办法让其消退的。所以你就别想着好事了,坏事还在后头呢!”。
古墓的进口处到底围守着多少日军我们是不得而知,但我能确定的是绝对不会少于原先死追着我们不放的那批日军,而且会越来越多,古墓已经被发现,日军当然会从四面八方拢聚过来了。如果我们的速度不快一些,等涌过来的日军真的把这古墓的四周都困围住了,那我们就只有两个选择了,上天或者是下地,就是不知道我们能有那能耐不。
我们在墓道中向上爬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发现了墓道中突然多出了两条墓道,两条一模一样的墓道,这回不止我傻眼,连石天魁他们这些老油条都也都纠结了起来了。
怕走错路,入了迷宫不说,要是一不小心还又转到第一层的水墓里去了,那才叫悲苦。
石天魁和林玉正在嘀咕着该如何取舍,这种选择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投机取巧的,也就是听天由命,选对了,便是一场莫大的欢喜;选错了,便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
但是对错只在一念之间,所以不得不慎重!
林玉认为,一般遇上这种难以自择的困境时,生为死,死为生,这也是一般人的想法。但很多时候你又会遇上更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生即是生,死即是死。而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做法便是不选择。
如何才能做到不选择,那就是照直走,别理其会出现多少分叉路,反正就是一路走到黑为止。如果是错,那就一直错下去。不置之死地,难以回生。
林玉还是比较民主的,当把他的想法说了一遍之后,他还是很礼节性地回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回应,都是瞪大着眼睛你看我,我看你。不是我们没有意见,而是意见太多,而不知道该提什么意见。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发生的,当你没主见时,你只能听那个有主见的人,虽然那个人的主见并不得好,相反,有可能是最糟糕的。
沉默即表示认同。
林玉很快就把他的想法转化为行动,带领着我们直冲而去了。我们跟着他,有些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祈祷他的想法是对的,而我们的沉默也是正确的。我们都相信事情很快就会见分晓的了,所以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希望我们走上的不是一条死亡之路,前面没有陷阱,没有机关,没有致命的生物。
你越是希望的结果,往往得到的,都是相反的,这是一个定律,你更容易得到令你绝望的,大吐内血的结果。
墓道仍在延伸,但是我们却是看不到仍何的希望。因为我们在行走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我们看到墓道已经不是在向上延伸的了,而是开始慢慢地向下伸探着。
乌海安直接就是坐落在了地板上,他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而他是个悲观的人,无时无刻在悲观,既使他脸上的表情是乐观的,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充满了希冀,但他仍是个悲观的人,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个时刻,这个点上,他的悲观终于显露出来了。
他失望,甚至是绝望,他的精神,他的肉体都在承受着这种痛累的重压。即便是他有一个核桃般的外壳在支撑着他的心志,可是这个外壳,还是被无数重的重压给碾碎了,他最真实的部分终于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乌海安现在需要休息,而我们所有人也都需要休息。
我们怕身后会有日军追上,所以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但是现在情况已经是不一样了,我们需要逃开日军的追剿,可我们更需要的是得到体力的恢复,不然日军追上来的话,我们便已没有了任何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