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玉瓶之争
沧青2015-10-25 06:015,751

  火元力浓郁的南明谷处处长满以火元力为生的红色植物,四季炎热的气候让这里没有冬天,大片的火枫,蓝焰果在盆状谷地占据统治地位,因为太阳的伟大神圣光芒本就蕴含着火元属性,故而南明谷里的植物种类虽然稀少,但比之其他地域的植物要更加高大茂盛,每年都有大量修士来此谷中寻找火元素材质的原料用以炼制法宝,所以谷内的一些修真势力就占据了一些资源丰富之处或利用其丰厚的灵气,或者就干脆占据那里的大片火性树木和矿石。在修真界虽然有正道与邪道之分,但真理往往是“谁拳头大就是真理”杜家坐落在南明谷西南方向,但在盆状谷底中心那里火灵力最盛之地却是杜家的产业。那里生长有谷中最好的火枫林和蓝焰果,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杜家一处机要重地,平时都有杜家子弟看守巡逻。

  这一天天色刚发亮,黎明的白光如同澄清的玉酒,朝霞之下的南明谷远处望去一片火红,比之温馨的夕阳也不遑多让。杜家的火枫林也如往日一般宁静华美,两个年轻子弟正在那条走了无数便的红岩路上巡逻,一个弟子道“子笑,知道么,听说花溪镇的花家出大事了。”

  另一个弟子露出吃惊之色,:“当真?什么时候的事,最近我一直闭关来着。”

  那叫弟子微微有些得意“具体时间我也不知道,也就这两天吧,我也刚刚得知,听说花家人死了大半。”那个叫子笑的弟子更吃惊了,“你骗人吧,花家可不是什么小家族。”

  少年得意一笑“自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为何这几天这火枫林族中高手少了许多,我认识个朋友,他当时正在花溪镇……”说着那弟子将花溪镇杜家遭到欲鬼宗攻击的事对子笑说了一遍,只说的唾沫与口水横飞,眉毛共眼睛一色,好像他自己亲身经历一般。

  听完子笑不由叹道“真是世事难预料,这花家好像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呀,是那个邪道敌人太强吗?”

  “谁知道呢,偌大一个花家就没了,哎,不过这下咱家老爷子应该高兴一阵子的,毕竟敌对了几代的敌人终于被消灭了……”

  这时子笑抬头遥望天际,背负双手“大概吧,但失去一个宿敌,也是我辈修士之不幸呀,哎,难求一败。。”话还没说完就换来一顿暴打。

  只是闲聊的二人谁也没有发现一道黑影从他们身后一晃而过。

  火枫林中心一座大殿耸立如同红色的巨兽,南明谷火成岩最是丰富,所以这里的建筑大多都是暖色调,杜家这座殿堂采用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尖顶加上墙壁上浮雕出的异兽形象使这座祭坛般的殿堂让人望而生畏,大殿开阔的红的拱门如同巨兽之口,拱门内立着一件黑色石碑,上面刻着三个大字“火焚殿”

  火焚碑下盘坐这一个白发老头,双手虚握,红色火元力在他手心凝成一团火焰,一把三尺青铜锥悬立火中,老头一身土黄长袍,身形略胖,闭着双眼,花白的胡子直垂到胸前,在他身侧还有一个黄色蒲团,只是上面没有人,想必这大殿中高手并不全在,石碑左侧有一座石台,石台上同样盘坐一个人,只是这次是一个同样年老的老妪,干枯消瘦的双手捏一个印诀,一把拂尘放在她身侧。

  大殿外面三个年轻人正坐在门口石阶上谈论什么,两男一女,想来觉得镇守这座火枫林中的大殿太过枯燥,杜家建立此殿少说也有千余年了,可一共也没出过什么大事,三人中那个年轻女子抻个懒腰道“这看守的任务也太无聊了,哪怕是来个敌人什么的也好吗,连个人影也没有……”

  一个男子看女子的身段偷偷吞口水,嬉笑道“怎么没人,我和他不是人嘛,再说还有那殿中三位老师叔祖呢?”他看看殿中打坐的两个老家伙,可老人根本没理他,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女子一笑,向他抛了个媚眼“人?呵呵,你们就是两只狼,还是最色的那种,至于三位师叔祖嘛,那根本就是三块石头……”闻言那两个男子和女人一同笑起来,他们知道殿中人不会理他们,所以在话语上一点也不知尊重,刚刚被派来这里时他们还对殿中三位老人毕恭毕敬,一来他们能镇守在这里身份必然不凡,而身份不凡则修为也不定不凡,三个年轻人都想讨好这几位前辈以求点好处,谁知这三人根本连话都很少说,一天前三人中忽然走了一个,这让三个年轻人激动好久,但剩下的两人还是原来一样。

  就在三人调笑之时,红色如血如火的火枫林中慢慢升起一道绿气,火焚殿中火焚碑下那个万年不动的白发老头忽然睁开双目,一道火光从他眼中一闪,身形化为一道影子向外冲去。旁边那个老妪也同他一样拿起拂尘,身影如烟飘出大殿。

  外面三人也感觉到异状大喝一声“什么人。”说完个子*起法宝冲那道绿光中奔去。

  绿光一闪一道绿色气柱直奔三人而来,那女子连忙用剑来挡,可是绿气忽化为一条绿色大蟒将女子缠绕住,两旁男子脸色一变“师妹。”一剑砍中巨蟒,巨蟒被他砍成绿气,男子一喜,可没想到那绿气一分为三,又化成三条大蟒,将三人围在里面,三人只觉胸口气闷无比,浑身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女子脸色一苦,心道还真被自己说中了,只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点,无奈只好闭目等死,可奇怪的是那绿气所化之蟒并未继续攻击他们,而是封住他们经脉。

  那个老头已然闪到近前,御起青铜锥冲三人身后绿气发出之地击去。绿蟒一卷就将全身动弹不得的三人向铜锥扔去,老头只好收回法宝,接住三人,见无性命之忧便将他们扔入红色大殿中。

  老妪赶到身前拂尘一挥,火焰天女散花一般滚滚轰出,将神秘袭击之人藏身的火枫林燃成灰烬。只见一个全身裹着黑衣看不见脸的人影立在那里,老头沉声道“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神秘人不答话,双手交叉全身笼罩浓浓绿气,一股狂烈野性的气息从神秘人身上散发而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头凶狂的史前巨蟒对着猎物吐着舌信,面对他的人就如同面对苍莽的荒野一般。老头神色一惊,不由惊叹“好强的妖气,你是妖族之人?”

  一旁老妪却脸色一怪,对老头道“师兄。我怎么感觉这股气息很像当年我们与大师兄一同收服那条绿蛟。”

  闻言老头脸色也是一变“你到底什么人。”说完手中悬浮的青铜锥急速旋转,青色光芒不断闪烁,神秘人还是不答话,抬起双手两团绿气不断膨胀,老妪道“不好,他要放大招。”

  两团绿球静静地变大凝实,神秘人双手一抛两团绿气追着二人轰来,老妪拂尘一甩,火焰屏障凭空而起拦住绿球,老头却御起铜锥向绿球刺去,轰的一声,两道绿球同时爆炸,大地被震得一颤,浓重的绿色气体从崩裂的球中弥漫而出,老头大声道“快退,这绿雾有毒”边说边退但还是吸入一点,老头修为高强但还是感到一阵晕眩,老妪拂尘左右挥舞将身边绿气驱散,等二人驱散绿气后在看那人影已然不见。

  这时火焚殿传来一声大喊“快住手。”听声音是那三个年轻人发出,紧接着大地一下子摇晃起来,一声惊天嘶鸣让在场两位老者脸色大变,一股荒野的气息从大殿中传来,比先前那神秘人身上的煞气更重百倍,“不好,他在殿中,快回去。”两人如同两道闪电一样串回大殿。

  大殿内此刻一片狼藉,绿光与红芒满布整个古老恢宏的火焚殿,大殿最中心一座祭坛上一个黑色人影立在上面,道道绿气在祭坛上弥漫,但每到祭坛中央时便被一种神秘力量阻断。

  祭坛中央是一个白玉小壶,小壶正坐在一处阵法的中心,每次神秘人绿气即将接触玉壶时壶外围的阵法上就闪出一个金色的“封”字,金字迎上绿气迅速将纵狂的绿气吸入其内,看这招似乎与当日杜伯俊斗红衣少女时所用那招极为相似。

  连连碰触阵法之后绿气不但不减弱反而有越发强横之势,神秘人哼了一声,加大攻击频率,金字撞上绿气后开始吸纳绿色能量时黑衣人并未将真元收回而是细细地不断催发绿气输入金字,这时黄衣老头与那老妪已到殿内,老头又是一声大叫“不好,他知道封金符弱点。青铜锥闪电般疾驰而来,黑衣人不敢正面接触其锋,打过两道绿气缠住青铜锥,方欲转身发现老妪已将他身后退路封死,老头口中大喝一声”集火锥,去“青铜锥直接旋转奔着黑衣人额头刺去,这老家伙使得集火锥不论声势还是威力比起那杜伯俊的急火剑不知强了多少倍,黑衣人眼神微变,笼罩绿气的手捏起法诀,一条绿色蛟龙身形足有百丈大小从绿气中嘶吼着张牙舞爪而出,蛟龙叫声不似龙吟反而像蝮蛇吐信,巨大的身躯将整个大殿都塞满了,无限绿气随着蛟龙生出,将整个大殿映的绿气森森个。

  老妪退到老头身边道”师兄,这正那条绿蛟……“老头眼里闪过复杂之色,对老妪欲言又止,绿气扩散将在场几人全部笼罩进去,老头口诀一念一道金光将他与老妪护在里面,绿气虽然强横却无论如何也突破不尽金色光罩里面,老妪指着大殿之中生死不知的三个年轻子弟道“将他们也护住吧。“老头摇头肯定地说到“他们不会有事的。”

  绿气所化的巨蛟全身虬结,四肢乱抓,没有立刻攻击老头而是对着黑衣人一声嘶吼,黑衣人气势有些萎靡,忽然大声咳了起来。老妪拂尘舞成一道火花,四周的火元力纷纷向拂尘上涌来,绿蛟警觉地看着老妪,口鼻中喷出一道绿色火焰,老头道“制住他便可,莫要伤他。”

  老妪不解师兄为何对这闯入的黑衣人手下留情,但还是点点头,转眼间四周涌来的火元力凝结成一条火焰长绳,手印一指长绳仿佛活了般向绿蛟捆去,绿蛟张口一道绿火喷出,火焰长绳颜色一暗但还是将绿蛟困了进去,黑衣人吐出一口血,绿蛟自不甘被这法诀缚住,一声嘶吼努力挣扎,但它巨大的身体在这大殿中根本难以施展,向上一卷身子却重重装在穹顶上,绿蛟巨尾一摆扫向老头,老头面色不改枯干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封”字,蛟尾撞在金字上不但没有伤到老头反而被重重弹了回去。

  黑衣人心头一片苦涩,强支着法诀心想这些长老级人物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老妪的火焰长绳已经完全将绿蛟绑在一处,任它扭打嘶吼却也挣不断附在它身上的火绳,火绳渐渐向巨蛟体内笼去,每笼进一寸巨蛟身形便减小一分,原来这火焰长绳附带的火焰能将生成绿蛟的绿气驱散,绿蛟全身化成气体妄图从长绳缝隙中逃脱,可火色的长绳如附骨之蛆一般难以挣脱。

  黑衣人见自己败相初露体内真元寥寥无几,眼神闪过一分绝望,但想过那双悲伤的眼睛,那留恋的面孔他心下一狠,左手猛抓向自己胸膛,五个血窟窿立马出现,黑衣人将沾满心头血液的左手一掌拍在绿蛟身上,绿蛟长嘶一声气势大涨,黑衣人没有让它继续攻击二人,而是续起全部力量猛的向祭坛中心撞去,重重撞在金色的封印法阵上。

  老头大喊“快阻止他。”老妪一收拂尘,绿蛟一下子化成一片绿雾不付存在。

  黑衣人苦涩一笑,“难道真是天意吗,难道天意真的不可违吗……”

  老头见绿蛟已然被击散而金色封印法阵还安在,不由的长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法阵中玉瓶瓶口忽一阵晃动,先前黑衣人用绿气攻击法阵之时玉瓶受到庞大妖气的影响便已有丝丝紫色气息从瓶口溢出,后来又经绿蛟全力一击打破了瓶内的某种平衡,外面的封印法阵此刻光辉黯淡早已没有太大效力,玉瓶晃动越来越激烈,连同老头老妪的心也晃动不止,黑衣人面色一喜,玉瓶瓶口忽发出一声气流呼啸之声,老头只觉天空似乎一暗,玉瓶口一道紫光从瓶口射出转眼就像天边飞去。

  黑衣人一看,那是团紫色的影子,似真似幻,似假似真,从中他能感受到一种强大而奇异的气息,他敢肯定那是一股妖气,但不同与那绿蛟的霸道,也不同与时间大多数妖怪的那种诡异苍莽,这种气息让人有种很亲切的感觉,给人的感觉这团紫影很高贵,很优雅,没错,就是优雅,黑衣人暗暗奇怪,但时间紧迫容不得他思考,他此行来此并不为这瓶中之物。

  老头脸色开始发青,恨恨地看一眼黑衣人对老妪道“快追。”

  老妪没动而是沉声道“师兄快看。”只见玉瓶瓶口不断涌出各色淡影,绿的,红的,蓝的,道道影子一出瓶口如脱缰之马一般纷纷冲破金色法阵向天边飞去。瞬间数十团影子就飞出不见,奇异的玉瓶终于归于平静。老头一声长叹“哎,老二才离去一日就发生这般异变,事已至此,事已至此呀。”说完将青铜锥往地上一抛,铜锥蹭的一声插入地下,老头竟直接盘腿坐在地上打坐起来,连那黑衣人也不管了。

  黑衣人见状冲到祭台上一把抓起玉瓶转身御起绿雾向大殿外冲去。老妪扬起拂尘就要追去,老头闭着眼忽然说道“师妹,算了。”

  “可是,那可是族中重宝呀。丢失的话就算老大念在多年情谊上不追究,但让我们老脸往哪放呀。

  “老头苦涩一笑,“现在我们还有脸面吗?锁魂瓶中封着得妖魂全部丢失,一生英明毁于一旦呀。”睁开眼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接下来的事就让老大去处理吧,他也该离开那个破洞了。”

  那道紫光冲破天际向西北方向一座连绵的大山飞去,在那座大山的某一处洞穴内,一双绿色的眼睛忽然睁开,漆黑的洞穴里像亮起两道鬼火。

  回天先生坐在青院内堂里看着窗外的天空,刚刚天空一暗不知又出了什么异变,花家满门遭戮的事情已经传到杜家了,不光杜家,整个修真界都沸腾了,毕竟花家也是耸立千年的大家族,花道无虽然已死千年,但余威还在,曾几何时,一手天空剑,一手御天诀的花家英少是多少修真家族门派少女的偶像,蓝辉熠熠剑眉朗目的花家子弟又有多少是名震一时的风云人物,老辈人尊敬与畏惧的正道名门,年轻人羡慕与嫉妒的世家子弟,一夜之间尽付流水,一夜间一切尽归空无,荣誉也好,遗憾也罢,无法永恒的东西终有一天都会消散,时间眼中谁又是赢家呢?

  对于花家的消息修真界在感慨一个家族的覆灭的同时,对那个忽然崛起的欲鬼宗也是猜测纷纷,有人说他们是某个邪道势力多年来一直隐藏的实力,也有人说他们是海外神秘宗门,隐世千年终于一鸣惊人,只是这崛起的方式太过血腥了。对花家同情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惋惜者亦有之,唯一相同的是时间的双手拂过之后一切都会归于无形。

  “大乱将始呀。”回天先生叹道,想起自己宗门,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师父老人家了吧,不知不觉间连自己都成为老人家了,摇头一笑,看着床上的杜芳若,此刻她已被换了一身白衣,头发也精心整理过,整个人就像安然睡去一般,真想不到回天先生一个老头竟也对女人打扮之事如此精通。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听那散乱的声音脚步的主人好像身体欠佳,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回天先生起身向外一看,不由叫道“九魂,怎么气息如此之弱。”

  杜九魂此刻脸色苍白,眼神更加委顿了,全身气息微弱额角还有细细汗珠,一脚踏进内堂,

  看到床上的小妹,他脸色柔和起来,对回天先生道“不妨事,我没什么,练功不慎而已。”

  说完他手伸进怀里从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个玉瓶来。

  正是南明谷中心火焚殿内的重宝锁魂瓶。原来那黑衣人竟是杜九魂,只是他甘冒大罪拿这玉瓶干什么,还有身为杜家子弟他身上何来的妖力?

继续阅读:第7章 以血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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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发乱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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