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白帝……”南宫正充满恨意,他忘不了这个狐族大妖带给他的屈辱,也同样忘不了狐白帝那一身诡异难测的修为,今日之事本已胜券在握,但狐白帝一经出现,那么胜负便出无限变数。
“啊……原来南宫兄也在,妙,好呀……好,正道内讧,到让我这妖邪来捡了个便宜。”狐白帝巨大的狐躯出现在浓重的云层中,没有皎白月色相衬,火光撩动中依旧如同一道巨大的梦魇。白色狐尾撩动如幻影,一双紫色妖眸充满野性仓廪桀骜。
狐白帝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更多的大妖小妖都隐藏在他身后弥漫的妖云当中,狐族的妖兵并非只有狐族,还有一些山中山精野怪,被狐族收服成了狐族一员,当初白羽凭借一个人类之身就能成为狐族少主,可见进入求如山狐族的门槛相当低。妖云充满诡秘,妖兽嘶吼群妖哀嚎,狐白帝仿佛听乐曲一般眯着眼,背着手俯视下方早已强弩之末的众人。
绝岭露出一声苦笑,真是没想到堂堂杜家精通肥肉一般被人来争抢,他看着族人们都眼中出现绝望之色,绝岭心中发狠,他已经决定打开灭绝大阵来个玉石俱焚,也不在乎来的是狐主还是狼主,只要在南明谷中,面对灭绝大阵都难逃一死。今日狐白帝来此绝岭反倒有些欣喜,没想到杜家毁灭之前还能葬送一个大妖怪。
“师妹,你马上带着剩下的族人快走,走得越远越好。在大阵之下没人能活命。”看着杜家层层楼阁鳞次栉比,绝岭无奈苦涩。
智鹤点点头,她知道师兄想要牺牲自己来开启灭绝大阵,与杜家一同葬送,她不能阻止,也不能跟着师兄,她还有自己的使命。思南月抱起萧魔雅,交给智鹤。
“师叔,请带着师姐离开吧。”
萧魔雅惊慌的看着师妹,她知道这个师妹一向我行我素,但眼下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忙道“师妹,你。你要干什么,你必需与我们一起走。”
“我会走的师姐,但我天生火灵体,师叔一个人无法将大阵开启到最强境界,有我在那些邪魔才能尽数死灭,等我为师父报了仇,就去找你们,我向你保证,南月一定会活的好好地,南月心中还有牵挂的。”
绝岭深深看她一眼,他如何看不出思南月是火灵体,对着望向自己的师妹点点头,“灭绝大阵之下他们能使出一半力气就不错了,南月火灵体却是不怕这些岩浆火焰的,留她在这里想来也无恙。”
“可是,师叔,师妹她毕竟年幼,而且是杜家新任族长,要是有什么闪失让我如何面对九泉下的师父……”萧魔雅挣扎着牵着思南月的衣袖,想要她跟着自己一同走。
“你能说服这丫头吗?”绝岭大喊道,他今天发火的次数比起这些年加一起都多,他说完也不理几人,背着手抬头看着狐白帝,心中气苦,难道我就不难过?难道我就不留恋?自己一辈子的师兄死了,一辈子的师弟死了,住了一辈子的老窝就要被自己亲手毁灭,连自己的人都要跟着葬送,他心中不甘,愤恨,他和杜赤熊都没有料到千妖宫的加入,更没料到狐族的插手,如果准备再充分一些,如果再请来多一些修士也许师兄就不会死了吧,也许杜家就不会灭了吧。也许……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也许。
狐白帝巨大的肉体笼罩在紫气当中,紫气化作摇风将他包围住,一阵灵魂般的悸动他化成人身。这一次狐白帝身穿紫色长袍,头戴紫金玉冠,一改以往儒雅如玉的形象,妖眸深邃神秘,绝美的脸庞上一股枭雄般狂野。
狐白帝似笑非笑,戏谑地居高临下俯视众人,伟岸的身躯带着傲然野性,紫色妖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芒,他似乎丝毫不意外眼前所见,狐白帝早就知晓杜家要遭受木国修士的攻打,就在他与白羽当日释放妖魂归去之路便从花若语口中得知,千妖宫三字本就带着一个妖字,不知这其中可有什么秘闻,宫主妖月传闻与狐白帝曾有过一些感情上的纠葛,至于是否属实就不知道了。
狐白帝知道杜赤熊的实力绝对比他想象的更强,只是他没料到杜赤熊竟然强到这种地步,杜赤熊这一式‘火界降临’。比他当年雷天古墓中所现的实力高出不止一筹,可谓是一大变数。而南宫正虽然不知道狐族的打算,但也不可能认为他们会袖手旁观,只是低估了杜家的实力,更没想到以杜赤熊一人的力量就将木国修士杀了大半。
虽然这个变数打乱了南宫正的部署,但却让狐白帝坐收渔利,他眼神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妖月,发现妩媚的妖月宫主也将她如水一样似幽怨似痴迷的目光投向他这里,狐白帝会心微微一笑,眼中紫光一闪。
“妖族。”不知是谁第一个喊出来,他们都惊住了,灼热的南明谷好像都冷了下来。南宫正眼中含煞,嘴中不住抽动,不知在嘀咕什么,与杜赤熊一战已经让他力尽知疲,如何还有力气与狐白帝一战。他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妖月宫主。可惜妖月一双美目全在狐白帝身上,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做什么打算。南宫正心机深沉,看到她这样的眼神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一股无法掩饰的怒气冲上心头。一个让他羞怒的念头涌上心头,再看妖月时眼中已是无尽恨意。“这个贱人……”他恨恨地低语一句。杀机化作剑气将周围的修士冲的一个趔悸。
狐白帝大袖一挥,翻然飘飞而下,云淡风轻地看着诸多人类修士盘膝打坐,或者怒目而视。他不屑淡然一笑,径步走向妖月,千妖宫中的几个门人都自觉的闪开路来,花若语眼中带着玩味的笑容,侧头看看师姐,发现师姐一双美眸正盯着狐白帝妖异俊美的脸上,眼中光彩连连,若语不由皱了皱眉,想要说什么,但终究喟叹口气没有言语。
“你没事吧。”狐白帝淡淡说道,声音既不狂傲也不儒雅,只是平淡,十分平淡,他只对三个女人曾经用这样语气说话,一个是他妻子狐紫瞳,另一个是忘忧,而妖月就是第三个。
妖月摇摇头,她似乎不习惯在狐白帝面前坐着,或者是不习惯狐白帝蹲着身子,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对他微微施礼,笑道“你来了?我没事。”
“没事就好,等此间事了,我们在详谈。”狐白帝留下一句话转身便走,没有留下半个眼神,紫色衣袂美则美矣,潇洒则潇洒矣,却总有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妖月摇摇嘴唇没有说什么,可是全身都瘫软在花若情怀中,像是用尽了力气。
“等等,白帝……狐主。”
“嗯?”狐白帝转身看看她。妖月却一只纸鹤一干人等。“他们要逃了,你想要那东西很可能就在他们身上。”
狐白帝一笑,“放心吧,他们跑不了,今天谁也跑不了。”他眼中悄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色,忘忧……为父将你抚养长大你的气息我岂会认错……他仿似不经意地向着一处岩畔一瞥。忘忧。那个少年就在你身边吧。今天真是天助我狐族。
“南宫兄,别来无恙。”
“狐白帝,这一切都是你和那个女人计划好的吗?哈哈,真是好打算。原来我南宫世家也会被人当成棋子。可狐白帝难道你忘了我南宫家藏剑阁上那柄大剑了吗,你就这么自信今天我必然会败?”南宫正声音阴沉。
狐白帝呵呵一笑,摇摇头好像听到什么可笑之极的笑话一样。越笑越开心,最后忍不住仰天长笑起来。
突然他止住笑声,指着南宫正厉声道,”南宫正,当年你囚禁我妻之魂,又伤我女儿,今天你要死在这里,今天南宫家主要的战力都会葬送在这南明谷,等杀了你,我就打上木国南宫家,当你南宫塔也同这杜家一样化为灰烬。”
“不错,本狐主就是看你等力尽才来此坐收渔利,你现在已经真元衰竭,气息不稳,何况本来你就不是我的对手。杜赤熊的确不失为一个英雄人物,面对你们的围攻竟还有这样的战力,啧啧啧,不过你们南宫家倒是喜欢以多胜少,当初对我如此,现在对杜家也是一样。”
南宫正苍白的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晕红,不过他作为家主多年,自然不会只有这点涵养,招招手,南宫家一众弟子修士纷纷立在他身边,南宫剑雨冷眸中依旧不可一世,似乎丝毫没有将这个狐族大能放在眼里,当年他自创一脉血剑道,没想到强大力量的同时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副作用,而且败在他一直轻视忽视的妹妹手中,心高气傲的南宫剑雨如何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在南宫柔死后他一直闭关苦修,此次出来就像用杜家的血祭自己的剑,可这半路杀出个狐白帝,南宫剑雨眯起眼睛,剑势从他身上悄悄散出。
“剑雨,你们退下。”南宫正不容置疑轻声说了句,他从不是一个固执的人,南宫正心里很清楚现在是什么形势,面对狐白帝他没有半分胜算,所以他萌生退意,与其做无畏的争斗不如收起爪牙,待到日后在来计较,可眼看胜利在望,杜家杜赤熊已死,如果不是狐族插手那么杜家败局已定。他心中愤怒但无可奈何。
华衣染血面沉似水,南宫正很快做出决定,狐族此次有备而来,己方力尽,妖月明显是狐族的人,眼下得想个什么方法全身而退才是。“走。”只说了一个字,南宫正的身影已经在百丈之外。南宫剑雨见父亲无言离去,心中暗叹一声,也只得狠狠看一眼狐白帝转身离去。
南宫正背负着双手,冷漠的面孔像是一座寒冰雕像,如果不急流勇退,那么以现在他的实力很可能步杜家后尘。回头看看自己带来的修士,家族长老一死一重伤,年轻有潜力的弟子也死伤不少,至于那些木国修士,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想走?狐白帝冷笑一声,一扬手,妖云迅速将南宫正的退路笼罩起来。同时翻开手掌,掌心一个紫色的光团朝天空击去,在空中炸开好似一朵巨大的烟花。灿烂了天际。
南宫正手中断剑一挥,一道剑气就将那妖云斩开,只听到云中一阵凄厉呼喊,不知多少小妖死在里面。南宫正身形如龙携剑转瞬而至,劈开妖云后又数股剑光冲向妖云。南宫剑雨见父亲势不可挡心中顿时涌起一股豪情,长啸一声祭出血剑,血色剑气笼罩周身,却见南宫正冲进妖云忽然发出一声怒喝,就见一道青光从紫色妖云里射出。
那青光像一道利剑,每过处南宫正疾驰而退。狐白帝不知何时进入妖云,他手中飘着一个古朴青铜镜,那道青光正是从铜镜中发出,南宫正曾经吃过这灵狐九曜泉的苦头,知道此时还心有余悸。
他心中大惊,自己现在的状态怎么去抗衡狐白帝,难道我南宫正英明一世今天竟要留在这里给杜赤熊陪葬?他心中无限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就在南宫正心生绝望之时,忽然间他感到一股绝热的气息从脚下弥漫过来,那种感觉就像七月骄阳正盛时的大地,炎热而气闷,南宫正这类修真之人早对凡人那种冷热无效,就算是在最热的天气他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就算寒冬之日他也能甘之如饴。然而此时从脚下飘起的热流竟让他有种久违的炎热难忍之意。
比之南宫正那些妖族惊异声更大。狐白帝忽然停住脚步,连眼前正是攻击南宫正的好机会都不顾了。急速退却数步想要避开那道热流,可那热流无处不在,避无可避,整个南明谷都笼罩在这种热流当中。狐白帝不由微微变了脸色。眯起狐眸,身后妖云中的妖怪们纷纷聒噪无比,就像地震前慌乱的家畜,那种本能的心悸心慌。
杜家正中心,思南月和绝岭就站在一棵红色石柱面前,那石柱高有半丈许,粗如石凳,红色的石柱顶端十分圆滑刻满火焰般的符文。石柱就在杜家中心一个密室当中,思南月二人此时也在密室当中,密室很小,很脏,连石壁做的墙都挂满灰尘,好像千百年来就没人打扫过,不管外界斗争的多激烈这个石室都是死一样的寂静。
绝岭刚刚得到一个消息,一个坏消息,智鹤带领的那些族人刚刚走出杜家就遭到一群妖怪的袭击,为首的是一个狐族妖女,听小妖们喊好像是叫灵雅。那些幸存的族人大半战死了,妖族从没有俘虏,连女人都不行。绝岭知道他师妹智鹤也战死在南明谷外,没想到她没死在杜家包围战中,却死在逃亡的路上,她被那妖女的妖法红绫活活缠绕勒死,逃回来的那个小辈没有说智鹤死时是什么表情,但绝岭猜得到。或许她不会感到痛苦,但一师妹的性格一定为没有完成任务而深深自责,死不瞑目。
绝岭已经没有哭叹的时间和力气,连思南月都没有哭一声,尽管萧魔雅生死未知,不过想来凶多吉少,所以他们没有必要再等族人逃走,他们来到杜家中心这个只有族长知道的密室中,这个密室就是开启灭绝大阵的阵眼,是可以将整个南明谷一起投入炼狱的中枢。开启大阵的步骤很简单,只要将手附在红色石柱顶端,然后输入九阳归元诀的元力就行了,简单到让人恐惧,所以这个石室只有族长才能知道,千百年来无人打扫。
当开启了灭绝大阵时,没有马上就天崩地裂,只是南明谷变得更热了。
从脚下升起一股热流,那种热流仿佛直接炙烤人的灵魂,思南月从未见过灭绝大阵开启时什么样,其实绝岭也不知道。所以他们紧张中又有些期待,他们相信杜家祖传下来的大阵足以竟谷中妖邪焚化成灰,也会将族人的尸体同样焚化成灰,希望他们不会怨自己。
思南月白皙稚嫩的玉手轻轻附在石柱上,绝岭胖胖的手也附在石柱上。
当感受到从地底摇摇传来的那种毁灭气息,思南月整个人都随着她的心颤了起来。她苦涩一笑,对着师叔说了句”杜家灭了。”
没想到绝岭一听这话暴跳如雷,要不是手还按在红色石柱上恐怕他都要蹦起来给思南月一个爆栗。只见他吹胡子瞪眼大声道,“什么杜家灭了?杜家哪里灭了?剑衡还活着,还有很多族人在外地。”他一着急就咳了起来,也不知是之前受了伤还是眼下心里焦脆,一口血咳出染红他的道袍。
但绝岭只是呸呸两口,将嘴里血迹吐尽。瞪着眼睛喊道,“不说别人,就你那个师侄,就。。就那个短命鬼杜九魂,他不是还有一对儿女活着吗?最重要的你不是还没死吗?灭了灭了,小小年纪一点斗志都没有。”绝岭想在这世上最后暴跳如雷一次,另一只手指着思南月的脸,口水差点喷到她娇嫩的脸上。
“你看看花家那个小子,全家都死翘翘,就剩他一个独根棒,那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还不是代表花家,以后娶她个百十个老婆,不就一下子又出了一个家族?”绝岭气息越来越乱,就像一个气极的老人犯了心脏病,又像喝多了就摇摇晃晃。
忽然对思南月一笑,“小丫头?想必你心中对花白羽那小子有点特别的意思吧。”
思南月之前被他一通说说的愣住,这时忽然又听他提起花白羽,不由面色微变,诧异道“师叔你说什么?花白羽?我会对他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呵呵。“她冷笑一声,“我只是在杜家呆久了对家族中那些男人审美疲劳,加上小时候跟那小子有些瓜葛而已,要说看上他却还差的远。”
绝岭一听也是点点头,又摇摇头,长叹一声,倚着石柱坐了下去,好像十分疲倦,毕竟开启灭绝大阵需要很多元力。他那只手依然按在石柱上不动半分,坐下他胖胖的身子好像十分舒适的出了口气,道,“的确,花家那小子倒是有些可取之处,就是那人有些优柔寡断,你还别这么看着我,虽然我见过他不多,但我这双眼睛却是精明的很,尤其是对这些年轻人。”
思南月盯着他的小绿豆眼丝毫没有感到任何精明所在。听绝岭大谈花白羽她倒也感兴趣地听下去。绝岭接着说道,“花白羽幼年失去双亲,从他八九岁但十八九岁这段时间又不知藏在哪里,这些经历肯定会对他性格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就像一只作茧自缚的蛹,要是冲不破自己内心的囚笼,他这一生将是悲剧的一生,要是突破茧缚,那才能化身蝴蝶一飞九天。”他瞄了瞄思南月,见她听得认真,绝岭微微一笑,目光也柔和下来。
“如果你以后真的和他有一段缘分,一定要帮他突破自己内心的束缚,让他成为一只飞翔九天的蝴蝶。你性格火爆冲动,甚至有些莽撞,与他这样寡断的人正是一对。”
听到这个胖子说着说着就转到自己身上,还说什么一对,纵是思南月再豁达也不禁脸红了,嗔道“师叔你乱说什么,眼下我们身处困境,你怎么还想着这些?”她明知眼前的场合不适合谈论情爱,可一想到与那个自负的小子成为什么一对。。什么跟什么。以为是青蛙呀,还一对……不过真的好羞人……她性子直来直往,这害起羞来脸上升起两团桃花,连师父刚刚身死,族人尽皆毁灭都被忘在脑后。
此时红色石柱吸收了足够的火元力,已经变得滚铁一般通红,思南月是火灵蛇之女,就像一个火焰源头,体内火元力几乎源源不断,就算开启这样的大阵也只是让她感到微微的空虚而已。
石室越来越热,大地像是煮沸的铜鼎,石板铺就的地面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忽然整个石室地面都裂开,思南月一见地下一片红通,居然都是岩浆,岩浆顺着石板裂开的缝隙涌了上来,将石室映的通红。她知道大阵已经开启,不出一刻见整个南明谷就化为熔岩炼狱。
“师叔,这里要被岩浆覆盖了,我们快走。”思南月收回放在石柱上的手喊道,转身就要离去,却不见绝岭答话,“师叔?……”
她回头一看绝岭,绝岭背靠这红色石柱,小眼睛微微闭着,脸上带着一种安详的微笑,只有那只手还坚定不移地按着石柱,他已经随着智鹤,师父一同去了。上百年的师兄弟,终于在一天之间共赴黄泉,在人世是兄弟手足,希望在幽冥依旧形影不离。
思南月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扬起的手无力垂下。她回身驻足停留片刻,最后看一眼绝岭安详的面容。转身飞去,从地面涌出的岩浆瞬间就将绝岭胖胖的身体淹没……
“师叔,你的话我会记住的……”思南月背后一对火翼,她飞舞如同火焰精灵,两行泪滑落脸颊,却熄不灭涌起的漫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