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凌波老人身形一震，不免心痛起来，想起矽月被自己救走时那坚毅的眼神，想起与肯次打赌时的不卑不亢，想起和自己学灵术时的努力认真，想起这几年相处下来的点点滴滴，不一时，他的胸前已经湿了一片。
记忆猝尔回到过去。
“老师，让矽月出去试炼一下看看到底自己成长到什么地步了可以么？”矽月安静地站在凌波老人的面前。
“你……。”凌波老人犹豫地看着矽月，欲言又止，看着矽月坚定的眼神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老师，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出去试炼。”矽月那么坚定，一身的行头早已准备妥当，他对着凌波老人跪下了，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之后，笑着对凌波老人大声喊道：“老师，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笑着笑着便哭了。
之后便疯狂地跑出去，留下凌波老人一人深深叹了一口气，愣愣地看着矽月的身影在离开视线的范围沉默得低下头去。
这是凌波老人第一次见矽月的笑容，也是第一次见他哭，却都是最后一次。
当四城高手被矽月打败的消息陆续传来，凌波老人并没有任何的欣喜，因为他知道矽月做这些事是为了让自己相信他真的只是去试练，凌波老人仅仅只是有些安心，因为这些消息都表明矽月至少还没有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
只是，一切都被过于乐观地估计，矽月做完了自以为能够迷惑凌波老人的事情之后，还是去了露染城，矽月从来没有忘记过子寂，心里想的也只有去救出自己的弟弟。矽月心中想的，凌波老人怎会不知道，只是不忍心阻止罢，不忍心看着矽月因为子寂心事重重的样子，子寂这个心结牢牢锁住了矽月的一切。
“老师，希望您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因为我们兄弟两人被整个大陆视为公敌。”
“老师，我只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救回我的弟弟，尽管我知道这样弟弟会受更过的苦，但是如果依仗于您的力量，也仅仅只是能够保住我们的一时平安罢了。”
“老师，我们兄弟已经欠您太多。”
“老师，这件事就请让我自己解决吧。”
“老师，我可以的。”
“老师……”
再也不能听到那个倔强的声音，听到那个总是会为自己着想的声音，凌波老人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竟然会答应让他独自去面对这一切？竟然明明知道他要去救回自己的弟弟却还是要纵容他去送死？竟然还有几番犹豫之后才下决心不论甚么约定都要帮助矽月？
凌波老人重重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一闪身已是从原地消失了去。
“他走了。”昆塔又是轻轻说了一句，让周围的几个人很是不解，毕竟矽月是凌波老人地学生，自己的学生死在了别人的手中竟然就这样离去了，没有任何报复的意思。
“昆塔长老，他就这样走了？”一个长老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低声询问道。
“走了。”
“不再回来了吗？可是毕竟他的学生，是…是被我们杀死的。”那个长老有些犹豫地继续开口。
“不知道。”昆塔摇摇头，“走吧，回去吧。”
众人对于昆塔的回答有些不知所以，可是既然昆塔都不知道了，他们自己多想也是无益，既然凌波老人已经走了，威胁也已经解除了，也不要多考虑什么，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每个人心累不已。
浩然看着怀中死去的矽月，停了下来，再看了看城外的方向，沉默了一会，一个长老上前来拍了拍他看了看他怀中的矽月，示意他应该走了。
“老师，答应我，今后如果我死在了法希的手下，请您不要为我报仇！这是学生今生对您唯有的几个请求之一。”在曾经的一个夜晚，一个背着长剑的少年跪在一个披着乳白色披风的老者面前如是说道。
老者将手伸向少年，抚摸这少年的头，许久许久没有说话，最后颤声说道：“好，这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