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在这个纯黑色的大门前,给人的感觉那么抑郁,可是同时的又有一种慑人的震撼感深深地从心间奔涌上来,让人不得不仰视这座宏伟的城门。
“黑甲城。”克坦的口气很是郑重,没有了往日给人那副轻佻的感觉,外加上他身上的那件黑袍,似乎一下子就融入了这座城市的氛围之中。
“这就是陆界中唯一的一座城市么?”言旭语气有些冷漠,对于这座城市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一副不过尔尔的样子,不过看到门口的守卫倒是玩味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里的一切倒是和克坦说的一样,确实像是有政府管辖一样,而非自己所想的那么混乱。跟在言旭身后的子矽一句话也没有说,冷冷地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和守卫的眼神直直对了上去,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子矽看到的那个眼神竟然比自己还要冰冷,完全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或许,这就是杀戮的眼神,没有一丝的情感,没有一丝的温度,剩下的之后冰冷的一切。
也就在这一刻,初次和门卫对视的这刻,子矽对于黑甲城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归属感,内心的深处也有一丝怪异的情绪在呐喊着,想要占据自己的心神,迎合着这里的氛围。杀戮之气么?是不是自己内心里的杀戮之气在呐喊呢?子矽能够感受到那股情绪中所夹带着的阴暗的色彩,想要嗜血的冲动,还有对于生命狂热的追求。
“是的,这个陆界中唯一的城市,黑甲城。你们两个进城之后注意一些,这里的都是一些亡命之徒,纵使是有法律的约束,但是效用还是不能保证的。特别是你,言旭,我要提醒你的是,就算你现在已经是术使等级,在这里,你还是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因为你的年龄而尊重你,他们只认可实力。你有实力,你才是强者,所以,这里没有公平,唯一的公平就是实力的对比。”克坦在行进之间对这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低声地交代着
“所谓公平只是说给弱者听的安慰他们相信这个世界他们还活得下去的谎言罢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由强者主导的世界,只是强者中界限没有一定很明确的定义,在强者中总有弱者,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只有那些小小的一撮,而那些弱者为了保护自己才倡导所谓的公平,期望那些强者能够不对自己出手,然后依仗在这些规则之下以为自己就是安全的,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规则的庇护,致使他们失去斗志,再没有追上强者的可能。所以,相信公平?那不是等于是在固步自封么?”言旭的言语很是不屑,好似克坦刚才的话再侮辱自己的智商一般。
“呵呵,你明白这些做好,但是我还是劝你,不要以为自己懂得了这些就比同龄人高级上多少,在这里,你还是什么都不是。”克坦冷笑了两声,对于言旭的说法心中已然满意,庆幸自己运气不是太差,遇上的总不会是一个只懂得骄傲的白痴,但是在他看来,言旭的傲气却是他的致命伤。不过,在黑甲城,这份骄傲,很快就会被慢慢消磨殆尽,所谓尊严,也只会被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而已。但是,对于一个人的成长来说,却是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不过,正在互相挤兑的两个人或许不会知道,他们今天的对话对于跟在他们身后的这个少年已经产生了太多的影响,子矽的世界观随着来到黑甲城的第一天就悄然开始发生的改变,只是,不知道的是,这对于子矽未来的命运会产生怎样的影响呢?谁也说不清楚,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观念对于他来说倒是好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不至于因为自己的情感而遭受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
黑甲城,这座坐落在绝迹大陆和沧崆大陆之间的陆界中最大的城市,之所为名为黑甲,是因为它周围所有的城墙上都被包裹上了黑色的铁甲,好似整个城市都是一个巨大的铁盒子,在给所有人安全感的同时,也带着一股震慑的气息震撼着在这里生活的所有人。在这里,杀人不是大罪,但是在城内当众杀人将遭受到黑甲城最为严厉的惩罚,暗杀在没有抓捕到凶手的情况下不予追究,在这里,死亡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最可怕的是,连死亡的权力都不能掌控。在这里,汇聚了来自各个大陆被通缉的罪犯,这里是犯罪者的天堂,可是这里偏偏还受制于一个奇怪的法律,被一个奇怪的政府所统治。
在黑甲城中,最为活跃的还是雇佣兵,黑甲城最主要的经济来源也来自于这些雇佣兵所带来的效益,因此在黑甲城的政府成立不久,就已经开始对雇佣兵进行规范化管理的进程,开始对于那些罪犯进行雇佣审核,之后通过黑甲城政府审批的雇佣兵才有资格接收委托,否则私下接收的下场只有死亡,如此严厉的惩罚很有可能是因为与黑甲城的经济挂钩。与此相当的,黑甲城自然成为了黑甲城雇佣兵团队的最大老板,由黑甲城为自己审批过的雇佣兵提供信誉保证,也同时保护雇佣兵的人身安全,而雇佣兵则需要在每次完成任务之时上缴一定比例的管理资金,两者之间互利共赢的模式一度成为其他陆界的效仿对象,因此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中,其他四大陆界也开始兴起了这种模式。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还会黑甲城最早提出雇佣兵资历承认制度的方案,一举统一了陆界间的佣兵队伍,将雇佣兵的力量整合起来,其具体措施就是陆界中的各政府对于相互的雇佣兵资历相互承认,提供与麾下雇佣兵同等待遇等等一切优惠。
但是,也正是因为黑甲城的这些举措出台,让其他大陆的统治者嗅到了危险的味道,雇佣兵队伍的强大已经成为各大陆统治者的心头大患,也因此在曾经有一段时间,绝迹大陆的王族一度宣布将要讨伐黑甲城,只是之后不知是考虑到其他陆界的反对声音太大,还是黑甲城搬出了“陆界政治不容任何大陆势力干涉”这一古律,这件事最后也不了了之。
“让开!”三人正走着,突然从左侧冲出了一队队伍,领头的是一个年纪约有四十上下,裸露着上半身,一道长疤从右肩一直延伸都左腹,声音吼起来实是洪亮,不过,三人倒也不是平凡之辈,没有因此被镇住,只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看着这对人马在自己的身边匆匆走过。
“是雇佣兵,黑甲城最为强大的一只力量。”克坦向两个人解释道,语气还是很沉重,让言旭很搞不懂明明克坦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人,为何要弄得如此深沉,难道在这个黑甲城他经历过一些什么,从而对这里产生了这么大的心理反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黑甲城或许真的存在一些不可让人轻视的存在。
“他们是干嘛的?”子矽对于雇佣兵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概念,这时候忍不住发问起来,看着那队已经远去的队伍,心中索然,他能够感受到那个领头之人身上所带着的杀气,不,应该是煞气,一定是在经历过了很多的杀戮之后才能够聚成这样子的气场。但是子矽也越来越明显感到一些自己身上的变化,就是自己对于杀气的感知越来越敏感,好像自己对于这种气息很是亲近一般,非但不会感到恐惧,反而会有一种兴奋的感觉,他不禁联想之前在术使学院发生的事情,即使自己当时没有意识,可是他在昏迷之中竟然能够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一点被那灵珠所改变,那莫名充斥的杀气让自己很是感觉到力量的强大。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克坦回答得很简短,但是十分到位。
“包括杀人么?”
“是的。快走吧,我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今后我们就住在那里,在这个城市我们可能要住上好长的一段时间。”克坦似乎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加快了步子,子矽和言旭这时候只得跟了上去,其实子矽也感觉到了克坦的不对劲,从开始进黑甲城开始,克坦似乎整个人就变得冷淡起来,情绪也显得很是低落。“也许,这里有他不快的回忆吧。”子矽心中默念着,整个人心中又有些抑郁起来,想起了那场奇怪的梦境。
终于将要开始一场新的篇章,只是自己还没有过去,只有找回过去那段不知缘由的历史,才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甚么吧。子矽拽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神充满着毅然,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艰难,却只能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