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柳慧然正想回去找那黑袍之人理论,却忽然想到这黑袍人必有其他应对之法,若是告诉所有人他柳慧然输了,那还有什么脸面再回去论道?从小到大,他柳慧然从没有吃过如此哑巴亏。他天资聪慧,从来只有受到同辈尊敬、长辈爱护,那里会想在这凡间之地遭人暗算。
“好你个小老儿,原来你早存心算计与我。我与你素不相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却害我身败名裂。柳某发誓:今后若再撞见你,不把你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仔细回想事情整个经过,柳慧然直气的七窍生烟。
想起黑袍之人所做种种,柳慧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直觉:难道是魔门诸道又重新出世,要为祸人间吗?
想到这里,柳慧然踏上飞剑,头也不回,直奔宗门而去。他要把这论道发生的经过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禀告师尊。
再说那论道之地。所有人等,上自皇帝下至黎民百姓,在那议论纷纷,苦候了几个时辰,却始终没有等到人影。最终论道从初次举行至今怕有数十次、几百年的传统,首次因为此事不了了之。所有人等猜测种种,却不知是何原因。
待到所有人等奈不住性子、纷纷散去之时,徐开阳、孙新和蓝冰滢三人却终是少年心性,竟不惜耗费一个多时辰坐马车赶到京师南门。徐开阳和孙新两人没有银两,当然是蓝冰滢掏的腰包,而且还特意挑了一匹良驹。
“白云观,飞雁留书。”徐开阳三人在城门一找之下,竟也发现了柳慧然曾经看到过的刻字,却是识字较多的蓝冰滢念的。柳慧然当时走得心急,哪里顾得上把字迹毁去。
“白云观是哪里?”徐开阳、孙新两人向蓝冰滢齐声问道,谁让她有学问呢。
“白云观,我也不知。”蓝冰滢幽幽道,此时很没面子。
“不过我可以回家问我爹,他肯定知道。”
蓝冰滢的父亲打小经商,一辈子走南闯北,倒也见多识广。
“我知道了。”徐开阳突然说道。
“在哪里,快说。”两人一听之下急忙催促道。
“我不知道。”
“找打呀你。”蓝冰滢挥舞起粉拳做打人状。
“哎呀,我不是知道白云观在哪里,我是知道谁赢了比试。”徐开阳只得作投降状,不是怕了她,而是不敢得罪这位少奶奶。
“快说谁赢了!”蓝冰滢一怔之下,拳头就要凑到他脸上了。
“那黑袍道人。”徐开阳急急道。
蓝冰滢、孙新此时方大悟,只顾着*徐开阳了,倒是忘了这茬。其实,两人稍微动下脑子就能想到。上面不是柳慧然的名字和门派,自然是那黑袍之人的了,也就是说黑袍人赢了比试。这天底下还有比柳仙人更厉害的人!
“还用你说。”粉拳终凑到徐开阳的脸上,却是蓝冰滢气恼之下所打。
“哎哟。”
徐开阳笑着跑了开去。
“追!”
蓝冰滢带着孙新不依不挠从后追去。
别过蓝冰滢,徐开阳和孙新两人回到住处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不想刚刚躺下,一阵嘈杂之声从附近传来。
“走吧,看热闹去。”孙新一把将躺在地上的徐开阳拉起,半拖半拽,向嘈杂之处跑去。看论道的兴奋劲头,此时还没有散去。
拐了几个小弯,两人终于在一处大户人家门前停下,只见门前围了一群大人和小孩。
“快。”孙新二话不说招呼徐开阳向人群挤去,两人向来对于热闹不缺乏激情。
人群中间围了一个衣着破旧之人,颇像乞丐。他自称神仙下凡,手里拿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和一些奇怪物什向众人兜售。而旁边众人却大都是凑个热闹,看的多买的少。
“这本是无字天书,有了它就可以修道成仙,飞升天界……”此人拿起书本翻了开来,却是空无一字。
“嘘……”
“这是一把仙器,有了它就可以百邪不侵,遇鬼杀鬼……”见众人不为所动,他又从随身携带一个脏兮兮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毫不起眼的匕首。众人都不说话,只是摇头。
“这个可是我的终极宝贝,可以用来镇宅辟邪,开天辟地……”他极不情愿地又摸出一个锈迹斑驳的铜镜,继续大吹大擂。
然而众人始终带着看热闹的心情,吵吵闹闹。这人叫卖了半天,始终无人问津。
“多少银两?”
却是孙新和徐开阳从人缝中钻了进来,听见此人吹嘘,禁不住问道。
这人伸开脏兮兮的一把大手,“不多不多,只要纹银十两。”而后又感觉不对劲,将伸出的手缩了回去“五两五两,只要五两。”
“骗人骗人!”
众人大声起哄,他越是这样,众人越觉得有假。
“这两位小哥,看看我这宝贝怎么样?”这人看见徐开阳二人,两眼放光。
“你你你,你是……”徐开阳却是一下将这人认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今日论道搅局那黑袍之人。虽然此时他换了装束,但那搞笑的两撇小胡子却做不了假。他尤其记得当时黑袍之人还冲他笑了笑呢。众人之所以不认得,是因为当日此人用帽子和黑袍裹了头脸,而且登台之时大部分是背对众人。而台上之时,却是呼天抢地,众人皆为其动作所惑,更看不清其脸面。
“对对对,我是神仙下凡。”这人见徐开阳认出了他,赶紧将话打断“若不是我小老儿遭了难,也不会将这宝贝便宜处理。”
说完这话,此人将手里物什装进袋子,然后一左一右分别拉起徐开阳和孙新钻出人群。
“你们都不识货,还是这两位小哥见多识广。”
此人拉着徐开阳和孙新一路狂走,两人本是刚刚跑过,此时被拖得竟是两条腿不由自主、毫无力气反抗。待到一处极为僻静之地,这人才停了下来,撒开双手,将二人丢下。
徐开阳和孙新立刻如倒地葫芦滚在一起。徐开阳话都说不出口,却还是勉强扭头对孙新怒目而视。意思是说,都怪你才落得如此下场。而孙新也只能对其苦笑,自家兄弟好说话,嘴里发不出声音来。
“呵呵,你们二人年纪轻轻,怎么身体还不如小老儿我硬朗。”这人没想到徐开阳二人如此不济,嘲笑道。
此人明明年纪不大,却开口闭口自称小老儿。两人却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此时齐齐扭头对这人怒目而视,却只有干瞪眼的份。
“哈哈哈,好了好了。我小老儿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怎么样,我的宝贝还满意吧?”
两人再次摇头苦笑。
“哦,不说话就是还看得入眼。这样吧,我见两位小哥这么投缘,就便宜点。一两银子一件,我这些宝贝随便你们挑。”
“我们可是身无分文,你想骗我们哥俩……算是找错人了……”孙新首先缓过气来。
喘一口气,继续说道:“再说了,我们要,要你的破玩意儿……”
“哦,这样吧。”看两人无力起身,这人笑道“我小老儿作为补偿,见你们是有缘人,便给你们一人一件宝贝。”便将袋子拿了过来掏出刚才施展过的匕首和一个照不清人脸的铜镜,放在了二人身边。随后不待二人搭话,便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