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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文》有载:“杀,戮也。”
杀戮自古统称,谓之杀伐。其凡修杀戮之道者,必含杀伐之心,屠斩千万生灵,悟之杀为何物。大道三千,化亿万道境,杀戮者,亦为其一。
“物情顺通,故大道无违;越名任心,故是非无措也”,杀者肆意妄为,唯敬己心,不以人之生死,夺自身之悲愉。是以常为外人厌之惧之,故而欲诛之而快定人心。
杀戮之道,欲炼之易,欲得之者难。不但是因其遭诸派抹杀,更是缘由那一颗杀戮之心。
因杀戮而杀者,只能谓之杀奴,唯有真正不以杀戮迷惑本心,以杀求道者,方能终而掌握杀戮,成就天罗之境。
杀戮的莅临,使得整个青州惶然。中小门派皆闭山开阵,草木皆兵。而对于那些大型门派而言,御灵宗的覆灭,既是一个谜团,同时也是一响警鸣。三日之后,青州三门十二宗之宗主掌教皆齐聚道魔门,共议御灵灭宗之事。
青州境内,三门执诸派之牛耳,其门主皆有天罗境巅峰的修为,只差一步便能破碎虚空,渡劫而去。
次之者,共有宗派十三,亦有天罗境强者坐镇。但如今御灵宗魂道子之死,令得那十三宗也只能称作十二宗了。
青州三门,乃是天地门,万兽门还有道魔门。
天地门始于上古,地处太行山巅太行秘境之中,此门修炼的乃是阵法之道,门内强者挥手间便可布下天罗地网,煞是玄妙非常。其门内共有两位天罗境强者,谓之天机老人与枢机老人,虽说阵法之道攻击不足,但二者联手之下,一般天罗境巅峰莫有能敌。
万兽门,坐落大咸山,地势险要异常,《山海经》中有言曰:“北二百八十里,曰大咸之山,无草木,其下多玉。是山也,四方,不可以上。”万兽门修炼万兽之道,门内弟子皆有变身之术,可化洪荒猛兽。
而北荒第二山脉之首管涔山脚下,便是道魔门栖身之所,“北次二经之首,在河之东,其首枕汾,其名曰管涔之山。其上无木而多草,其下多玉。汾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河”。此门修炼魔道,行事诡异,乃是青州境内最神秘的宗派。
十二宗者,单张山风雷宗,北岳百花宗,隄山地玄宗,狐歧山魅魔宗,白沙山成广宗,北嚣山壬明宗,教山神枪宗,虫尾山化蛊宗,发鸠山寰天宗,景山云翔宗,空桑山极乐宗,白马山北离宗。
此刻道魔门魔神殿内,诸强会晤,大殿左右共有六排座椅,如今只有一两个空座,余下椅上端坐之人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只是不论何人,其身上竟都有着天罗境境界的波动。
而大殿上方,堪有四把龙椅,左二座,两位年若古稀的老翁身着黑白长袍,皆闭目养神,默然无声。
与之相傍者,竟浑身隐于一黑雾之中的人形,不见其相貌。而右手座上,则是一位颇具威严的中年男子,此人年约三十四五,一头青发梳向脑后,相貌俊朗异常。这四人正是青州三门门主!
四人俱无言语,而大殿之中亦无人出声,整个魔神殿因此显得无比静谧,甚至连一丝呼吸之声都未闻见。
这般约半个时辰后,大殿之中,一张相颇为粗狂,膀大腰圆的壮汉终究赖不住那愈加沉重的气氛,始言道:“这般鸟不说话,闷煞我也!各位倒是吱一声,那御灵宗灭便灭了,魂道子那鸟人我早已见之不喜,死了也罢。倒是这为事之人该如何处置,这般事件,怕是此人修为不下我等,而且此人修炼的可是那传言中的杀戮之道,如今任之逍遥,恐为不妥啊!”
“不错!”那壮汉的话语,仿若开启了话匣,当下便有人接口道:“今日其灭的是那御灵宗,说不得明日此人便将踏上单张山或是北嚣山了!”
“哼——”一中年男子听言一声冷哼,道:“莫简子,要扯不要扯到我风雷宗!你怎不说那杀神会去访访你云翔宗!”
“桀桀,瞿兄虽有失言,但这事却是不能任之不管!”坐下,一身着黑袍的瘦弱男子劝言道。
如此你一言我一语,大殿之中议声顿起,但上方那三门门主却在此刻默不作声。不过若是有那更高修为者便会发现,四人之间,神念激荡,显然亦在以另一种方式交流着。这般一个时辰之后,魔神殿内众人探讨已入*,甚则有人言语激昂万分。但一声轻咳之声,却让那喧嚣的大殿倏然间变得安静非常。众人皆循声看向那中间高台之上那身披白袍的老者,正是那天地门两位门主之一的天机老人,只见其缓缓开口道:“众掌教来此,张某甚为欣慰。而对于那御灵宗覆灭之事,在下已与天魔道友和龙道友商讨过了,如今······”
······。
在那青州诸派掌教就御灵宗之事议论不已之时,此事的始作俑者却仍处于昏迷之中。
大咸山万兽门的一间卧房之内,问天平躺在木榻之上,双目闭阖,其原本苍白的面孔,此时已有一丝红润。左肩断臂之处,伤口几近愈合,而其胸口的那一道狰狞的剑痕,此刻已然不见了踪迹。
檀香缭绕,屋内空无一人,忽地一声嘤咛声传出。只见问天眉毛抖动,五指微颤,竟好似要醒来一般。
似是那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的缘故,卧房的木门被一只如藕粉臂轻轻地推开,随之一年莫二八的少女缓步走到那木榻前,一脸惊疑地看着那少年。
这少女身着一袭绿衫,朱唇榴齿,的烁灿练,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双眉如黛,清眸流盼,其容端是旖旎万分,国色天姿。
云晓晓看着那正欲苏醒的少年,一双美眸之中既有欢喜之色,却又另含一丝黯然。
自三日前这少年被带回宗内便由其看护,当时此人受伤颇为严重,只余下一口生气。但三日间,此人却在无数次死亡的边缘上辗转徘徊,慢慢恢复生机,其求生之欲何等强大。
如今少年终于醒来,云晓晓亦为之高兴,但看着那少年的断臂,其心中又为之而担忧。
“水——”少年终于睁开了双目,却沙哑出言乞水,其声若蚊吟,仍旧显得很虚弱。
云晓晓闻言一愣,随即急忙跑出门外,不多时便取来一碗清粥,欲喂向少年。谁知少年手急,竟夺下碗来,便开始囫囵吞咽。云晓晓见之失声道:“小心,烫——”
仅仅只是片刻,问天便将一碗清粥吞入腹中,那一双无神的眼眸随之慢慢恢复清明。双目环顾四周,眼见这陌生的厢房还有身旁的少女,问天不禁心中一沉,问道:“这,是哪里?”
“此处乃是万兽门,当日你受伤昏倒,是孙师祖将你从御灵宗带回来的!”少女应声道。
“御灵宗?”问天听言瞬间激起脑中无尽的记忆,是也,自己被带到了御灵宗,其后那玄道子欲对自己施展搜魂之法,后来自己便将身体的掌控之权交予了罗刹,其与那御灵宗宗主一场大战,最后力竭······。
问天思及此处,好似想到了什么,忽地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臂,见之空荡荡的,不禁浑身一怔,断了,真的断了!
云晓晓看着少年望向自己的左臂空袖,眼中一片黯然,半盏茶的时间过后,其终于开口轻声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问天闻声回过神来,不觉露出一丝苦笑道:“能让我静静吗?”
“嗯···你不要太在意,能将性命保住便是大幸。那你先躺会吧,哦,对了——”少女好似忽地想起了什么,自怀中掏出一物交予少年手中,继而言道:“此物乃是从你身上发现的!你好生休息,有什么事可喊我,我的名字叫云晓晓!”言罢少女便转身步出卧房,长吁一口气后,轻轻将门闭上。
问天一人愣愣地靠在榻上,眼中显得有些失落。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其仿若相想通了什么,忽而宛然一笑,低声道:“我莫不是太贪心了,那般境况,能保下性命已是奇迹了,如今仅是断了一臂而已。”
随之其好似想到了什么,竟将双目轻轻合上。神念沉入紫府之中,问天看着那罗刹那身高万丈的元神真躯,脸色凝重万分。此时后者浑身血光黯淡,显然那一战亦令之受伤不轻。
问天心中明了,这罗刹万万不能任之留在自己体内,虽说若不是此人,自己早已魂断御灵宗。
但同样正是因此,其才会被御灵宗追杀。虽说当日在对抗魂道子之时,二者协同抗敌,但那却是境况使然,二者本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所谓一山容不得二虎,同样一体亦难存二魂!
问天张开双眼,随即看向掌心处少女所予之物。那是一块通体黝黑的木牌,长约三寸,一面绘有一只异兽,另一面则是刻着一张金色的符篆。
此物乃是那魂道子所持,其用之唤出的孟槐兽威能通天,问天深刻于心。而魂道子死后,这块木牌竟自其双眉间浮现,便被其获得。
问天双目紧盯着此牌,其依稀记得当初魂道子祭炼此物之时,四下失声叫道“万灵碑”,想来便是这木牌的名称了。问天反复查看,仍看不出此物有丝毫异处,随即其慢慢将体内法力度入其中,亦如石沉大海,无任何反应。
无奈之下,其便将之收入怀中,正欲躺下之时,问天倏然灵光一现,却再次将那万灵碑取出,轻合双目,丝丝神念涌入木牌内。
“轰——”
脑中兀然一阵轰鸣,问天的神念忽地好似进入了一个神奇的世界内,四周混沌一片,但却有一张张金色的符篆隐现于虚空之内。且目光所见之处,一块巨大的石碑悬浮在半空中,其上雕刻着一个个蝇头小字:“人生始化为魄,既生魄,阳曰魂。魂者,精气也。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神发于心,方其在肝,神未旺也,而已现其阳魂;盖阳气方升,未能化神,先化其魂,阳气全升,则魂变而为神。魂者,神之初气,故随神而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