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相处之后,流香和寻风三人也渐渐熟悉起来了。她和云丹在一起时总是吵吵闹闹的,没有了刚见面时的拘谨,熟悉起来了流香可比云丹还会捣乱,因此,月舞曾暗地里还问过莫雷:现在的流香和刚见面的流香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差,刚见面时拘谨客气,现在却是完完全全一个让人头痛的淘气女。莫雷可不敢把以前流香做过的那些事说出来,只是无奈地笑着的耸了耸肩。
这一天,寻风走出房间,就看见月舞独自一人闭眼静坐于假山旁的石凳上,如墨般的青丝随风轻扬,俏脸上也看不出任何喜怒却让人感觉周围的鲜花都是为她开放。寻风也没去惊扰月舞,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
没多久,流香牵着云丹从院外进来,看到这边安静的两人不由出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嘘!”寻风转身对着云丹和流香食指放到嘴边嘘了一声,低笑道:“别打扰我们的月仙子感悟天地。”
闻声,月舞睁开眼睛便白了一眼寻风,随后,起身绕过寻风来到云丹面前,揉着云丹小脸笑问道:“又跟着流香到哪捣乱去了?”
“没有,我们只是去拿了几个寿桃来给姐姐尝尝。”云丹委屈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月舞。
“是啊,我和云丹在你们眼里就只会捣乱吗?”流香在一边不满地附和道。
月舞打开盒子便看到的却是纯金打造的一颗手掌大小的金寿桃,她看了一眼后又把盒子递给云丹。“这就你们准备给我吃的吗?”
“啊,怎么会这样?”云丹和流香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惊叫道。
“你们一直拿到这里,会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月舞轻声说道。
寻风叹了口气,接过盒子并摇头道:“这是给流香她爷爷准备的吧,你们从哪偷来的?”
寻风话音刚落,云丹和流香都还未及回话,院外便传来莫雷的声音。
“风大哥,我师父请你过去书房一趟。”
听到莫雷的叫唤,寻风又淡淡一笑。“看来莫雷今天也挺忙的,进来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今天就是流老前辈的寿宴,身为流歌掌门唯一的弟子能不忙吗?”月舞轻声道。
“那流香怎么不忙?”云丹诧异地看着流香。
“流香是女子,不能轻易在人前抛头露面嘛。”月舞替流香解释道。
“那我就过去看看有什么事,这东西我也一起带过去了。”寻风摇摇盒子,留下三女离开了。
寻风刚进书房就把手里的盒子朝流歌丢过去,流歌接住盒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流香这孩子。”
对于流香和云丹,寻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于是也就直奔主题:“找我来有什么事?”
流歌将手里的金桃放到案桌上,皱着眉头且一脸冰寒地说道:“今天我收到山下来的报告说是镇里来了大批陌生人,我担心这批人是冲着我沧海剑派来的。”
“这种时机与地点,自然是冲着你来的;查出对方的身份了没有?”寻风淡笑道。
“没有。”流歌无力地摇头道:“全派上下都在忙着家父的寿宴,没有余力去管这些;不过,我心中倒也有些猜测。”
“你觉得是哪一方?”寻风再问。
“祭剑阁。”流歌的眼神充满了肯定。“对于南黎的为人,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多少听过一些。”寻风轻轻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派叶枫前来留蓝山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给你父亲祝寿吗?”寻风面色平静地看着流歌。
流歌淡淡摇头,道:“他们提出江湖联盟,希望沧海也能加入其中;后来,还谈到你们在雨丰镇那晚的动乱,我现在怀疑那都是他们祭剑阁演的戏,通云峰这些年都安处一方,怎么会突然来到我地盘上找他们祭剑阁寻仇,聪明一点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那你是怎么答复他们的?”寻风追问道。
流歌喝了口茶,继续道:“当然是拒绝了,所以我才担心他们会在宴席上对我沧海剑派下手。”
“既然这样,我想你应该都安排好后路了吧。”寻风端茶轻饮。
“江湖门派间的争斗,我想你也不愿被卷进来,我只想你们离开时能带着流香和莫雷,让他们和你一起离开留蓝山。”流歌恳切说道。
“祭剑阁既然让你这么忌惮,那你怎么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呢?”寻风深深地看着流歌,等着流歌的回答。
“顺着他们的意思,只怕到最后等着我的将是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吧?”流歌起身推开窗,望着遥远的天空,道:“沧海剑派传承千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就算拼得个玉石俱焚,我也不能让沧海被南黎利用了。”
听到这话,寻风便站起身来,慢慢地向书房门口走去,同时说道:“我离开时可以带着流香和莫雷一起走。”
看着寻风离开的背影,流歌已经非常无奈的脸上又多了一味苦涩,低叹:要是你能助我,即使南黎亲至,我都不惧……唉,希望莫雷今后能起到他的作用……
走出书房的寻风同样在心底暗叹:江湖武林又要动乱了!野心,谁没有野心呢,难道你流歌会是个列外?
宴开。
沧海剑派山庄内人声鼎沸,空旷的正堂大院中摆放着过百张桌子,最前面的一桌,坐着流香的爷爷流千里,流歌,流香以及七大派中所来的一群人,寻风三人却是和莫雷一起与沧海剑派长老之类的人坐在第二桌的位置。
整个山庄一片喧闹,月舞和寻风也随意的聊着,不过,寻风却时不时地看看流歌。
“报!”
一个身上带着血迹的年轻人一路跑到流歌桌前,慌张道:“报掌门,有大批黑衣人杀上来了。”
在此人开口前,见到血迹的宾客早已经猜到有事发生,再闻此言,在场众人脸上都露出或多或少的惊慌,而且已经有不少人都离开的座位。
流歌缓缓起身,脸色严寒地转头看向同桌的叶枫,而叶枫却是一脸茫然地与流歌对视,于是,流歌再把目光移向来报的弟子。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掌门,已有不少敌人冲破了我们的防守向山庄……”
“哈哈,这里好热闹啊!”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门下弟子的禀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二十几个全身都被包裹起来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冷冷注视着大院之内,尤其关注流歌一桌。
“我们只为流歌而来,无关之人请速速离开,不然……嘿嘿。”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
此话刚出,不少非沧海剑派的人都迅速朝门外跑去,但更多的人却是向流歌靠近。寻风依旧坐着,月舞见寻风没动,也只是看了云丹一眼,示意她过来自己身边,云丹也不多话,绕过寻风来到月舞身边,之后便一脸好奇地看着一干黑衣人。
“哼,就凭你们几个人也敢到我留蓝山来撒野?”流歌冷喝道。
“废话少说,兄弟们动手。”为首的黑衣人却不愿和流歌多话直接对手下喊道。
流歌也不再多言,接过弟子刚送到面前的配剑,身形跃动,直取黑衣人首领。
流歌一动便有四名黑衣人赶上来将之团团围在四人中间,旋即五人打成一片。
除了这四人外,其他黑衣人都没动,都在等首领发话,而沧海剑派的人显然是对流歌的实力非常信任,暂时也没动手。
与流歌对战的四个黑衣人,两人防守两人进攻,四人之间配合非常默契,而且四人身手都极为强劲,流歌每每避过一剑,另一剑已然到了眼前,由此流歌不敢托大,小心谨慎地应付着,然而,即使这样流歌依旧被bi的险象环生。
“哈哈,沧海剑派不过如此!”黑衣人首领看流歌被压制,再看到他身边已聚集上来的手下已超过两百余人,于是也不再作看客,纵身便跃向流千里,并大喝道:“兄弟们动手,血洗沧海。”
令出,两百黑衣人便同时抽刀动手,沧海剑派的弟子也立马抽剑阻击,混战由此爆发,连流香都已经拔剑出手,此时还闲着的人就只有寻风和月舞了,就连云丹都在月舞没注意的时候冲进了战团。
月舞看着拿起筷子正要夹菜的寻风,低声问道。“你不打算救流歌?”
寻风没有回答月舞,指了指正和一黑衣人对战的云丹,对月舞说道。“你看着点云丹吧。”
“我就是好奇你怎么还能就这样坐在这看着?”
“唰!”
一道寒光从院外射来,直指寻风面门,寻风筷子一夹,寒光便在离寻风眉心毫厘处停止消失了,细细看寻风的筷子就会看到一颗黄豆大小的铁珠,寻风和月舞都没有把时间花在暗器上,而是发暗器之人。
二人顺着暗器袭来的方向抬眼望去,一群戴着不同材质面具的刺客正向他们袭来。
月舞眉头轻皱,并不是担心自身会有危险,而是想不到这些刺客会在这里出现,而且他的目标赫然就是寻风。
“云丹就交给你了。”
寻风手掌轻拍桌面便飞身迎向戴着面具的刺客。
一众刺客似乎也听到寻风的话,除了戴白银面具和青铜面具的人,其他戴着赤铁面具的人转向远处的云丹扑去。
见到敌方欲抓云丹,月舞莲步轻移朝云丹走去。“云丹,过来我身边。”
云丹虽还未明白怎么回事,但听到月舞的声音后也一掌震退眼前的黑衣人,快速奔向月舞。
在云丹来到月舞身边时,三十个带着赤铁面具的人已经将月舞和云丹围住,若是再慢上那么一步,云丹和月舞就要被隔开了。当然,在月舞面前这些人是不可能将云丹和她隔开的,此刻月舞没有用她常用的长鞭,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柄被人丢弃的剑握在手中。
战圈之中,黑衣人首领见到突然出现的面具人时,不由短暂失神,不过看对方并非敌人后也暗暗松了口气,之后也就不再去管他们。
突然出现的面具人却使沧海这边的人心底一沉,凡是沧海这边的人,一接近就被面具一伙无情的斩杀,不到片刻就已经有不下二十人死于面具人之手了;幸好这些面具人的目标都很明显:是寻风、月舞和云丹。看清这一点后,沧海剑派的人也都选择了远离三人。
与流歌对战的四名黑衣人在面具人出现时,也是微微一惊,手下剑锋出现短暂的停滞,四人的配合稍现凌乱,但凭着四人长久以来的默契,立即调整过来。
不过,这一仅仅是瞬间的破绽却被流歌稳稳的抓住了,凭借高深的武技和多年来应敌经验,手中剑深深刺入一名黑衣人胸口,左掌狠狠拍在黑衣人小腹之上,这个黑衣人在流歌掌下退出七八步,吐出一口鲜血便倒地不起,眼看是活不成了。
一名黑衣人被流歌击杀,剩余的三个黑衣人虽然戴着蒙巾却可以让人看出他们的悲怒,三人都没去管倒下的同伴,而是三人汇合到一起,带着满腔的仇恨与愤怒再次朝流歌杀去。
因为比之前少了一人,所以再次面对这三名黑衣人的流歌已经稳稳的占据上风,多出一份精力来环顾四周,之前还热热闹闹的百宴齐开场面,现在已混乱不堪,餐桌和菜肴撒了一地,整个院子已是血流成河,整个院子的地面都是红得发黑的鲜血、各种各样的被死去或倒下的抛弃的武器、以各样姿势倒下的尸体。自战斗开始到现在,少说已有数百人在战斗中失去了生命,还站着的人几乎都带上伤继续战。
此时,整个场面上最让流歌注意的战团只有三个:他父亲流千里和黑衣人首领的;月舞与云丹和二十多戴赤铜面具人的;寻风和两个白银面具与三个青铜面具人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