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帝宫,云天跟着共工浮游二人一路行走一边畅谈。
“云天,没想到你这么厉害的,哈哈,看来我得找个时间跟你讨教讨教了。”浮游拍着云天的肩膀笑着说道。
“哪里,你有这么厉害一个师傅,还需要向我讨教什么,该多向你师傅讨教才是。”二人一夜并肩奋战,关系拉近了不少,云天也乐得与他开开玩笑,共工则是走在前面,听着二人的谈话微笑不语。
“没事没事,两不耽误,我向师傅讨教手段,跟你嘛,咱们就比比酒量好了!云天,你难得来天北域,今天我们可得好好和上几杯才是。”浮游和云天聊得越发对头,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云天爽快地应道。二人定下时间,浮游便当先离去了。浪潮刚退,堤坝还需多加稳固,他得去堤上监督,所以白日里怕是还得不了闲。共工本也想先行离去,可转头却见云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微笑着问道:“云天,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长老,我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您。”云天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多,所以终是忍不住开口了。
共工倒是差点忘了,云天可不是偶然来到天北域的,他刚开始一见到自己便问出那样奇怪的问题,想是有什么隐情才对。“随我来吧。”共工点了点头,领着云天向着海边走去。
来到昨天二人观海的悬崖边,共工继续瞭望着大海,淡淡地说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今日在大殿之中,陛下跟长老谈论的三百年前的战乱还有那三大邪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天想了想问道,刚才在殿中,颛顼提及此事便露出一脸凶狠的表情,云天起初还有些犹豫,这些话该别犯了别人的禁忌才好。
听到云天的问题,共工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脸上渐渐挂满了追忆之色,只听他缓缓道:“三百年前,天北域境内曾经出现过一个十分强大的种族,名为九黎族。他们擅长*控异兽,而且自身的修为也十分了得。九黎族人修炼的并非三清之气,而是精气,各种各样的精气!”
“那这个九黎族的人岂不全都是妖?”云天想到之前浮游说的话,天北域内对妖甚是忌讳,想来就是因为这个九黎族了。
“对,他们不仅是妖,而且全部都是群妖之体。”想到那群妖人的可怕之处,共工现在还心有余悸。
“群妖之体?那是什么?”
“想必你也知道,修炼精气虽不像三清之气那般完全只能修炼一种,但若吸收的精气种类越多,那体内积聚的那些残存的灵识便越多,人本身的意识受其影响也便越大。很少有人会同时大量吸收不同的精气来充盈自己,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同时抵御住那些灵识的侵袭,但这九黎族人却是例外,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吸收各种各样的精气,而且受其影响非常小。可以轻易想见,任这样的一个族群随意发展,那他们最终将会变得何等的强大!”
这就是群妖之体吗,云天听得震惊不已,所幸这世间的精气较之三清之气十分稀少,若不然,这九黎族人岂不是每个人都和自己一样吗?光这么想一想,云天都不禁捏起一把冷汗,这九黎族确实是太可怕了。
“后来,他们就发动了战争,对吗?”
共工点了点头,一边回想着当年的场景,一边缓缓说道:“九黎族人的群妖之体虽然能抵御精气当中灵识的侵袭,但毕竟不能完全克制,所以常年累月下来,这些人还是和普通的妖一样,多是一些凶残暴虐,极度好凶斗狠之辈。大约在三百多年前,这个种族突然急剧扩张,在势力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他们终于是向当时的轩辕黄帝陛下宣战。原本凭借陛下那神鬼莫测般的修为根本不惧这些妖人,可最终却因为一个人,而导致黄帝大军屡战屡败!”
“那是个什么人?”云天听得惊骇不已,能将黄帝打败,那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此人名为蚩尤,乃是那九黎族的首领,而且是万中无一的万兽圣体,修为之可怕,现在想来都不禁令人胆寒。”
“蚩尤?”如此厉害的一个人,云天却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后来呢?”
“后来陛下不得不向其他几方求助,西方的白帝帝俊,还有东方的青帝伏羲均及时率军赶至,三方联手,最终才勉强在涿鹿之野将九黎族打败。那场旷日持久的大战整整持续了数十天,最终蚩尤还有他手下几名大将全部被诛,而白帝帝俊却也不幸殒命,轩辕陛下同样身负重伤,他在临危之际,用自己部分残存的灵识将蚩尤的鬼魂压制在了血枫林中,以防止其死后继续作乱。”谈起这场惨烈的大战,共工每每感慨不已。
云天听得仔细,从共工的话中,他发现一件很明显的事情,不禁奇怪地问道:“当年轩辕黄帝为何不向炎帝神农求助呢?”
共工早知云天会有此一问,他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当中却充满了苦涩,“很早以前,炎黄二帝之间曾经发生过一场争斗,最终黄帝获胜。就凭陛下那心高气傲的性子,又怎会去向自己的手下败将求援呢?况且,就算陛下去了,以当时他们之间那激烈的矛盾,炎帝会不会来,还是两说呢。”
“我曾有幸见过炎帝陛下,他宽厚仁德,体恤生灵,我相信若是黄帝去请,他一定会来的。”云天和神农相识的时间虽不是太久,但他对神农的品行却是推崇备至。
“也许吧,若当时炎帝真的参战,说不定结局也就不会那么凄惨了。”共工说着,眼神当中渐渐露出一丝寞落。
“对了,那三大邪刀又是怎么回事,它们难道都是当年蚩尤军中之物吗?”想起那诡异的龙牙,云天又连忙问道。
“正是,龙牙,虎翼,犬神,那三把邪刀自上古时代便已出现,据说有无数恶灵依附其上,它们每杀一人,便会将死者的灵魂撕裂吞噬,从而助长其凶性。后来,这三把刀不知是如何辗转到了蚩尤手中,他将三大邪刀送给了自己手下的三员大将,涿鹿一战,为其增添了很大的助力。当年我们三方联盟当中,不知有多少骁勇善战英雄豪杰都丧生在此三刀之下。”
“那这些邪刀后来又是怎么被损毁的呢?”对这邪刀凶芒之盛,云天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可是亲自领教过龙牙的威力的,更让他好奇的是,到底是谁,以什么样的手段,竟能将如此三把凶悍的邪刀尽数摧毁。
“呵呵,这些邪物也就只能唬唬我们这些平庸之辈,在轩辕陛下的眼中,那能算得了什么?”提到轩辕帝的赫赫威名,共工不由得为之豪气大生。
“轩辕陛下竟是以一人之力将这三把可怕的邪刀全部摧毁吗?”虽然早知轩辕帝的本领必定惊世骇俗,但听了共工的话,云天才算对其有了切实的感悟,心中忍不住连声惊叹。
“哼,那三大邪刀算得了什么,和陛下的轩辕神剑比起来,说它们是破铜烂铁都嫌抬举它们!”想到当年轩辕帝持剑以一敌三的威霸之气,共工不禁嗤笑一声。
“轩辕神剑?”共工的话再一次让云天震惊不已,那到底是把什么样的剑,居然能让三大邪刀在其面前连破铜烂铁都不如。
“此剑生于天地造化之间,轩辕帝便是它的第一任主人,故以其尊号命之。此剑专事斩妖除魔,去邪渡厄,集天地之正气于一体,是天下所有邪魔歪道的克星,可谓当之无愧的古今第一神剑!”共工神色略显激动,可说道这里,却又听他一声轻叹,“可惜啊,在轩辕帝之后的数百年间,再无人能触碰这把神剑。”
“这又是为何?”云天不解地问道。
“此等神兵本身便已具备自己的灵识,任何人都无法将其强行掌控。神剑定神择主,芸芸众生,独尊其一。若非有幸被其选中,虽欲触之而不得。况且当年轩辕帝殒天之时,便是将自己的那份神识附着在这神剑之上,以他的傲气,若非正气凛然,亦或实力不及之人,是绝对没有这个资格去使用他的佩剑的!”
云天听完不禁一阵唏嘘,照这样说来,怕是除了那几方帝尊,再无人能执起只把神兵。可为何连现任黄帝颛顼都不能继承此剑呢,难道是他实力尚有不及?云天暗道一声奇怪,却也没有太过在意。
“长老,实不相瞒,我曾经见过一个女人,她和你说的九黎族人十分相似,我想她可能也是这九黎族的后裔。”云天联想到兰芯那一身神奇的本领,确实和共工提及的九黎族人的特征有几分相似,故而由此推断。
“哦,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共工转向云天,正色问道。当年那些九黎族人的凶悍与强大至今还深深地印在共工心中,但凡与此有关的事情,他都丝毫不敢大意。
云天将自己对兰芯的了解,以及她曾经的那些所作所为都讲给共工听了一遍。听着云天的讲述,共工的眉头却是皱得越来越深。
“照你所说,她确实很有可能是个九黎族人。”共工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只听他语气低沉地说道,“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九黎族人!光凭她能*控四大凶兽,这一点就绝非常人所能办到,就算在当年的九黎族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不过四五人耳。她现在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一点,假以时日,必成大患啊!”
“这一点我也知道,其实她光是现在就已经是个不小的祸患了。天西域和天南域都被她带着一群异兽给搅得鸡犬不宁。”自始至终,云天都从没对兰芯存过小视之心,而且几乎每一次见她,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震撼。
“对了,你说她能和异兽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共工想了想,凝眉问道。
“就是很习以为常的那种普通的对话,仿佛朋友之间的交流一样。”
“这倒是有些奇怪,据我所知,九黎族人*控异兽都是通过奇特的手法来控制异兽的心智和行为,向你说的那样随随便便地说话,这还真是没见过。”共工摇了摇头,不禁有些头大,这世间,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对了长老,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和你说一下。这个叫兰芯的女人现在很有可能就在天北域,她这一次可能会掀起更大的风浪。”云天考虑一番,还是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能及早戒备总比倒是措手不及好。
“此话当真?”共工心中一惊,郑重地看着云天问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天北域,其实就是为这女人而来。上次在天南域最后一次见到这女人的时候,她曾提及此事,我想不管是真是假,都应该小心警惕一番。”
“那你现在有什么发现吗?”
“要说发现的话,昨天的化蛇不知道算不算。化蛇既已承认他是九黎族人,兰芯可能也是九黎族人,我想他们之间应该会有些关联才对。”听着云天的话,共工不禁陷入了沉默,云天与他一道沉思一会,突然想到什么,又立即开口道:“长老,不知道天北域境内可有四大凶兽中的哪一个出现?”
“这个倒是没有,照你所说,穷奇出世,梼杌被诛,那就还剩下混沌和饕餮,不过现在并未见到它们的踪迹。”
“这样吗?”云天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北方神兽玄武呢?它有出现吗?”
“玄武?”提到这个名字,共工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伤感,只听他缓缓说道,“它并非没有出现,而是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没有消失?”听着共工的话,再看他脸上的表情,云天心中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对。”共工说着伸手指向前方的大海,沉声道,“它一直就在那里,已经千年未曾动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