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在前,三只狼随后,小地瓜和阿卓并肩,保持着这个队型。相互距离并不远,而前行的速度则由格鲁控制,他什么速度,后面跟着的就是这个速度。
范围,正是格鲁能够完全控制的范围和距离,因为对方可能隐藏着剑师,他必须确保随时发生事情,都能及时的照应到小地瓜。同时,也期望对方的剑师不要过早遭遇,现在,只要感应到有对方杀手的存在,格鲁就会立即格杀,不留下任何一双跟踪的眼睛。
前行大约七十多里了,三只狼闻到了淡淡的血气。格鲁捕捉到的不是血气,而是未曾消散的杀意,这里有经过搏斗而残留的气息。
果然前进了大约两里不到,三只狼停在一处,鼻翼不住的抽动,草地间一丝微小的血迹,已经凝固。微小的渗入了泥土,只有淡紫的粉末,证明这是曾经滴落土地的血珠。
格鲁前行几步,扒开了一片松软的沙土。细纱中一些淡灰,加杂着更多的黑紫微尘混在沙土里。
“应该是我们的兄弟,尸体已经用化尸散化掉了。”这三天,没有一队进山的兄弟归来,现在可以确定,有一队兄弟,在这里被他们灭杀了。
“你们继续保持前行,”格鲁说完,把手上的沙土洒落,人紧接着就施展了匿形,转眼间无形了。
阿卓的眼眸闪起一抹冷意,默然前行。忽然,右侧的地面上,一些野草有了轻微的摆动,瞬息而来的冷意如同针刺般接近。地瓜正感觉到小黑的喉咙气血运转想要低吼扑出,又噶然而止。
杀意瞬息而来,又瞬间消散,也就半个眨眼的功夫,一个人型从暗影中浮现了出来,半弓半蹲在草地上,抬着右臂还瞄准着阿卓。不过姿势已经定格了,这个人的内脏都被突然入体的内息震碎,手臂的臂弩,就差那么一丝就会发出了,而左手还握着一把短剑,准备在弩箭暴射之后,弹身出剑,一连串的杀招让阿卓没有喘息时间。可惜,他意念刚起,来不及施展动作,就被生生击毙。
阿卓对着尸体浮现了一丝冷笑。几天前,就见识了他们的手段,而如今在格鲁面前暴露隐藏,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看他瞬间被定格的姿势和表情,眼中的惊愕还没涣散。
“扑”一道血光,地瓜出鞘挥刀,把这个尸体连带手肘砍断了,看着那段带着臂弩的断肢随着血花落地,地瓜把刀归了鞘。虽然是尸体,但是那瞄准阿卓的臂弩,地瓜感觉心怖,连手都砍下来之后,才有种释然的感觉。
“不错,出刀很快,也很连贯,不过拿活人练习,效果更好。”阿卓对地瓜拿死人练刀,没太在意,麻利的收缴了这尸体身上的物件。
远处接二连三的响起闷哼声,斗气震荡,在几里范围穿插,一时间,林鸟惊飞,枝叶飞散,几条身影都不再隐藏,四方散开,并没有围拢集中。
“雷霆大人全力出手了,应该没人跑的掉吧。”
“雷霆?”听见阿卓的话语,孩子的内心一震,刚露出震惊,就立刻收敛。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被阿卓收在眼里了。
声音停止了,格鲁走了回来,没有在隐匿身形,前面动手的地方,已经一片凌乱,残留着打斗的痕迹和消散的斗气。
“一共有七个,只留下了五个,两个逃掉了,并且他们还带着蓝翎。”格鲁依旧镇定从容,但是眉头微微的皱起了。
对方刚才一现身,就分四面八方全力催动斗气逃跑,自己折返几个方向,还是让他们跑了,本来,自己锁定的气息,至少一个还能再追上杀掉的,不过,另个方向跑掉的就无力再追的到了。而且,有人放出了蓝翎鸟,一飞冲天,直接报讯,他根本不敢让地瓜他们在危险地带停留。
“本来还想送你们更远一些的,看来不行了。阿卓,你记住我安顿的事情,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现在开始,你们全力奔行,别回头,也别停留。”格鲁深深的看了他俩一眼就要转身。
“等等,你是雷霆?为什么现在才让我知道?”孩子的声音充满情绪,再也不是那个一直麻木的孩子了。
“你慢慢的长大了,该知道的东西,阿卓会慢慢的告诉你的,而现在,离开德加王国的范围之前,最好忘记自己性雷。”雷霆说着转过身去,头也不回。
“等等……“孩子倔强的喊着。
“还等什么,现在雷霆大人要把这里所有的气息弄乱,让敌人无法搜寻和追捕我们,然后扑杀追踪杀手,还要去击杀可能存在的剑师,还要给山寨那么多人,杀出突围的机会……而我们,也同样要和时间赛跑,多呆一刻就是多拖累一刻。”
阿卓直接扣起孩子的手腕,开始急行,不容他挣扎和反抗。“你们想干什么?要和我打架?”看着三只狼,竟然对阿卓做出准备扑击的动作,奔跑中的阿卓露出苦笑。
“放开我,我会跑。”地瓜不挣扎了,同时发出狼啸,稳定了三个黑子的暴躁。
许久,阿卓开始惊讶了,这个八岁的孩子这么能跑,这么久了,气息不乱,脉息也依旧很悠长。并且速度还越来越快,这孩子体内根本没斗气的呀,而他之所以能跑这么快,是因为一直在催动斗气。
这一路,果然,再没碰到杀手,鹰嘴的几十人,布置包围的罗网,范围有限。看来,如果费兰德和约克他们突围的话,难度不会太大。想到这里,阿卓的奔行一缓,心头有些轻松了。
“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地瓜无言的摇了摇头,他心中郁闷,以奔跑来发泄情绪,准备不跑到力歇而不停止。当然,过去都是他的体能不如三狼,而现在,他的体质和潜力已经和过去相比,完全不同了。光以耐力来讲的话,超越了武者,和剑士相比,强过初级,接近中级,毕竟刚开始有规则的内呼吸,并不稳定,根本没有斗气。
“先停下来吧,”看见三只狼已然疲倦,阿卓阻止了地瓜的动作。看着地瓜还有些不甘心,阿卓说话了。
“现在是一片无知的荒野,过去在任何情况下,你可以耗尽体能,那时因为随时都有强大的雷霆大人存在,你有安全感。我可不是雷霆,更不是剑师,我随时都要保持体能,你现在只有我在身边保护你,希望你懂。”阿卓很严肃。
看着地瓜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是哑巴,和我在一起,希望你养成说话的习惯,我不能每天都消耗精力,去猜测你的想法和念头。过去,他们怎么训练你的,我不知道。而从现在开始,依旧保持每天的训练和锻炼,在你成长到强者之前,我不会把你当作少爷或者小领主的。除非你强过我,或者和我能够抗衡。”
阿卓一字一顿,把这些话说的很清楚,并且脸上做出了很严肃很冷酷的表情。的确,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现在,由我来消耗你剩余的精力,你可以闪避,还手,甚至挥刀,不过,你每天都会挨打,直到没有力气反抗为止。”说完,阿卓鬼魅般的展开了动作,对着地瓜出拳,动脚。
果然,和看上去的差不多,至少耐力和敏捷,地瓜不是个孩子了。
呼呼呼,三只黑狼,也对着阿卓开始扑击,在它们眼里,虽然认识阿卓,但是还比较陌生的,谁对地瓜有恶意,它们就对谁动手,不对,不是动手,而是动嘴。
阿卓愕然,这三只狼,利齿瞄准的部位,竟然和杀手一样,不是咽喉,就是大动脉,或者重要的关节,而且狼眼中,准备对阿卓扑击的部位,竟然让阿卓都生出丝丝的寒意。狼牙和狼爪,不亚于普通兵刃的威胁,不过,阿卓并不在意三只狼的加入。
三只狼,对阿卓没半点客气,进退之间都有着默契,隐隐有些能够和阿卓抗衡的气势。当然,这是阿卓不动用兵刃的前提。他怎么能动用兵刃对待地瓜的伙伴呢,不过,拳脚中多少带有一些控制适当的斗气了。
乒乓声中,狼躯中招,一次次的翻滚跌出,又继续纵身扑上,狼性的坚韧尽现。一次次的拳脚接触,阿卓已经捕捉到了这三只狼的挨打承受力和耐力。
拳脚的力道在狼的皮毛上分散,肢体的扭动分化了不少力量。而狼皮下,狼的身体,更在血液中流动着奇异的力量,将阿卓拳脚的劲力消散。
这三只狼,当真是奇异,阿卓暗中赞叹,拳脚中夹杂的斗气已经加至五分力道了,再多一分就会伤及它们。当然,这还是只在它们耐打的地方施展斗气,它们的要害区域,承受不起的。
这一动手,阿卓也发现,虽然三只狼,天赋惊人,既耐打又抗性强,看上去配合默契,其实,能力却发挥的很一般,连自身的要害部位,虽然警觉,但是在高手眼里,根本都是破绽,防护和保护不够的。明显,未经历过身体调教。
阿卓索性决定,连它们一起调教,再次出手,已经招招直入它们的要害,当然不敢夹杂斗气了,三只狼痛的嗷嗷低吼,当然,并不受伤。凶性反而更加激发,死战不退。渐渐的开始守多攻少,留有余力,敏捷的身形中,灵巧的闪避技巧渐渐的加深。
地瓜,当然明白这是阿卓对他们的调教,他在阿卓的摔打中,反复起身,意志和韧性并不比狼差,三只黑子在吃痛受疼,还有嗷嗷低吼,而地瓜却比他们更象一只狼,因为,阿卓做为一个接近剑士后期的强手,对于人体吃疼部位比狼体更清楚。地瓜所有受打的地方,都是人体脆弱的部位和软筋。地瓜的一声不吭,最多突然的剧烈疼痛也仅仅是咬牙闷哼,更令阿卓出手针对最疼的地方。
第一次调教,阿卓很想弄清楚,这个小孩子承受疼痛的限度是什么,耐力的底线在哪,意志到底有多坚强,这是武者成为强者之路必须炼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