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鼎一行人自西玄宗毁坏的山门前,绕着死尸走到那空旷之地的时候,战争已经有了结果。
胜利者当然不会是西玄宗,围着西玄宗的一伙人,个个都穿着青色有袍子。但这青色的袍子,皆都左臂无袖。每个青袍人裸裎在外的左肩头上,皆都深纹着拳头大小的一枚阴阳鱼图案。阴阳鱼图案下,太极宫三个古篆字透着书写人书道上的功力。
“太极宫?”杨鼎低喃了一句,西玄宗他没有听说过,这太极宫他还是没有听说过。号称中洲最全的、轩辕五龙大洞天里的那册《中洲宗门录名》,看来也是名不付实的玩意儿。
“尔等是什么人?”问话的人很高傲——这种高傲,完全在他这句问话里展现的淋漓尽致了。
杨鼎看了这人一眼——这人个子不高,微胖,一张猪腰子脸,脸赤红的就像烧起的炉膛。而且在这张猪腰子脸上,竟还撒了一片的麻子。
对于杨鼎没有及时回话,并且还敢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他是个明白人,他清楚自己的这付尊容值多少钱,所以他似乎在杨鼎的眼光看出了浓郁的嘲笑。
杨鼎似乎在嘲笑,让问话人的口气里含上了杀意:“尔等耳聋了吗?老子问尔等话呢?”
“你个狗东西,与谁做老子呢?”夜乌一眼就看出这伙青袍人的底子了,就凭那最高仅仅只有结丹级登堂期第八品的实力,竟也敢在他夜乌的面前充大瓣儿蒜?
夜乌可不同于问话的人,问话的人只是高傲的问了一句话,而夜乌却动手了。
夜乌的实力在这伙青袍人的跟前,就好像是一个成人与一伙孩子。而大人要揍孩子,肯定便是落手无空了。
‘啪——’是夜乌巴掌扇在问话青袍人脸皮上的声音——很脆、很响!
“你——”青袍人终于不在‘尔等’了,那猪腰子脸也登时又红了几分:“你找死!”青袍人也出手了,他带着这么一票人出来,可不想把自己的脸皮摔在这个地方。
但是青袍人还是低估了夜乌,他是出手了,但是与夜乌肉挨肉地的撞了一掌后,他的身子便朝后飞了出去,然后‘叭叽’一声跌落在了地皮上。
夜乌倒是有痛打落水狗的脾性,在青袍人跌落在地上的同时,夜乌一股黑烟似地缠了上去,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不知什么材质的棒子,接二连三地朝青袍人的屁股砸了下去。
羞辱,夜乌的行为是太过纯粹的差辱——青袍在人挣扎,青袍人在狂吼,但夜乌就如同一座大山般压在了他的身上,他只能愤怒、只能如野狼一般地尖叫,然后一口恶气蹿起来,竟昏死了过去。
待身下的青袍人没有了动静,夜乌才扔开手中的棒子,拍了拍了手转回到了杨鼎的身后:“这家伙真是不禁打啊!刚那几棒子不就和挠痒一般?”
这时,西玄宗的一干弟子便冲到了杨鼎他们跟前,其中一位浑身浴血的年青人冲着杨鼎抱拳行了一个礼:“西玄弟子蒋修文谢朋友援手之恩,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蒋修文的样子确实是修文的样子,只是一身泼溅的血水又让他多了几分杀戾之气。
“呃!”杨鼎现在能说什么,夜乌已然出手,就算他本没有援手的意思,现在也是援手了。既然是援手了,那这些儿太极宫的青袍人,就没有活着离开西玄宗的理由了。他杨鼎可不想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冲着蒋修文说了一句话:“那就报你们的仇吧!至于我,算是龙域大洞天的洞主,你可以叫我杨鼎!”
杨鼎的这种一句话,就像是扔进西玄宗弟子中的一把火,他们稍一愣神便反应了过来,然后*着手里的家伙就朝太极宫的弟子杀了过去。其间有几个作势要反抗的太极宫弟子,基本都是一下就让夜乌拍出的大手扇成了肉泥。
“饶命啊!”这世间,有骨头硬扎的汉子,就有骨头软稀的垃圾。这些儿垃圾,杀人的时候叫吼的最凶,而这时候跪的最好的也是他们。
“饶命?”蒋修文狂杀的眼神里没有半分仁慈,若是没有身后杨鼎那一行人的出现,他这一干西玄宗弟子都将与宗门一齐毁灭——:“你们没有讨饶的资格!”
西玄宗弟子手中的断剑挥出,这些儿跪着的生命,便随着飞起的头颅一起栽跌尘埃。
屠杀,单方面的屠杀,就算太极宫的人多于西玄宗的弟子,便在这单方面的屠杀里终究所剩寥寥了。
“你们会付出代价的!”被夜乌揍爬在地上的太极宫弟子怒吼一声,然后捏碎一个东西,跟着就自爆了。那自爆的余波还伤了三个西玄宗的弟子。
“太极宫是什么?”杨鼎明白,刚才那人捏破的肯定是一个信号,所以他要弄清这个太极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败,如果太极宫真是一块铁板,他也好作跑路的打算。
“西玄宗只是小宗,而且建宗也不长,再加上宗主已经战死,所以——”蒋修文知道杨鼎想要知道什么,但对于太极宫他也是知之甚少。
不清楚底细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
“那你们有什么过结?”杨鼎继续问:“或者你们宗里有什么他们看上的东西?”修真界里,能动刀子杀人的理由也无非就这两条,一个是仇恨,一个就是利益。
“为了一个人!”蒋修文朝后招了一招手,两个弟子带了上一个女孩。
女孩的身条很好,如果光看身条的话,可以与龙栖星平分秋色。但是女孩的脸却完毁了这样的好身条,那是一张被烈火焚烧过的脸。这张脸不是恶心,而该用恐怖来形容了。
看到这张脸,杨鼎的眉头就微皱了一下,喜俊恶丑是天性使然:“她是谁?”
“不知道!”蒋修文说的很郑重。
“不知道?”杨鼎显然不相信,拼着合宗尽毁护下来的人竟然会不知道?
“真是不知道!”蒋修文自杨鼎的诘问里听出了一丝的不快,所以他小着心回答:“她的身份只有本宗宗主一个人清楚,但是本宗宗死了!”
“告诉我,你是谁?”既然蒋修文那里没有答案,那么杨鼎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女孩的身上。
“她既聋又哑!”蒋修文再一次打破了杨鼎的希望。
而杨鼎身后的龙栖星,这时却同情之心完全泛滥了:“这位小妹妹真是太可怜了!”说着话,伸手一把将女孩拉在了近前:“往后你就跟紧了姐姐,若是再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打你的主意,姐姐都给你杀了他!”
“你们有什么打算?”既然问不出个头续,杨鼎也不想在这个是非之地多待。
“能有什么打算!”蒋修文惨淡的笑了笑,又看了看身边寥寥几人,才无力地说道:“宗主死了,宗门也毁了,想来那太极宗也不会就此善罢,如果杨洞主仁厚,我等愿投杨洞主而去!”
“我这洞主只是虚名,至今洞天还没有山门宗地!”杨鼎淡看着蒋修文,这人给他的感觉算不好——当然也算不上坏:“如果你们不怕,那你们就暂先跟着吧!”
一把熊熊烈火,将这座窝在山弯里的西玄宗烧了个精光——这把火是蒋修文亲手放的,在这熊熊的火焰前,西玄宗弟子磕过最后一个头后,就将身上绣有‘西玄’二字的宗衣脱了下去。然后换上了龙栖星为他们准备的另一套衣服。
这套衣服,龙栖星说就是龙域大洞天的宗衣。
衣服通身黑色,像是皮子做成,但其软滑度却又胜过了丝绸。
衣服并不是原来的那种衫袍样式,它上身是对襟衫子,由上而下是五对儿龙首形的盘纽相扣。下身是滚档裤子,裤脚紧缠在小腿上,脚下穿的是一双软底儿的革鞋。
至于龙域洞天的宗记,在每个人衣衫的右胸上,那里用金丝线绣着一个飞龙的印记。
蒋修文的那枚飞龙印记与众不同,在飞龙印记的下面比别人多了一点黄豆大小的金点儿——他就是他们这一行十八人的头儿!
“从此,你们就是我龙域大洞天的第一支战部了!”在众人换好了衣服后,夜乌就慷慨激昂了起来:“作为洞天里的第一支战部,你们是荣幸,因为你们将由我——夜乌,洞天的左镇坛亲自培养你们!”夜乌说完话,将那没有眼白的眸子朝众人扫了一眼,见众人没有反应就大喝了起来:“都他娘来点儿反应啊!——来来来,叫个好,拍个手啊!”最后又恶狠狠地道:“谁若是敢不给老子面子,那老子立马让他连里子都没有!”
叫好时顿时如潮而起,穿透熊熊烈火、漫卷过小山的弯而,然后朝着无疆平原散漫而去。
夜乌就痛快了、就开心了:“好,很好!”然后一转身,朝杨鼎躬身施了一礼:“洞主就与这第一支战部来个名号吧!”
杨鼎并没有驳夜乌的面子,但是杨鼎却很不自然的悄声问了一句:“听你提了两次战部,你先先说说这战部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