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士之所以可以原谅女人的唠叨撒娇和虚荣撒谎等种种小花招,在于她们使用这种小花招本身目的并不邪恶。在某一程度上,这和男人的欺骗有着天壤之别。
凯瑟琳郡主本人的作为证实了这一点,在第一次同艾兰斯的谈话中作弄对方,她并不是想使某人感到尴尬丢脸。事实上,她不过是把自己曾经在某一瞬间的经历过的事情重新在别人身上演绎一遍而已。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婚姻生活很不如意,她甚至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
在凯瑟琳郡主的心里,对方向自己献殷勤,追求自己这并没有错,这种行为同每天发生在身边的情况几乎一样平常。她也宁愿在心中相信这个年轻人是无心为之的。但因为对方所不知道的其他原因,凯瑟琳郡主才会戏弄对方。况且,她也相信事情会掌握在自己掌握的范围内,让艾兰斯不曾真正恼怒之前,把事件平息下去。到那时,她再根据观察考虑是否接纳对方,或者彼此之间应该发生些什么。
但是在艾兰斯抑郁情感的宣泄下,凯瑟琳郡主出于自己的同情心和优越感,报复心理被打败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对手爽快的认输固然重要,但凯瑟琳郡主压根就没有想过要给对方难堪。这其中,对方原本也没有什么错误可以痛恨。心中那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后,她答应了对方见面的请求。而且,对这个男子的新奇感占据了她的头脑,凯瑟琳发现自己对艾兰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所以她才会答应每天下午教授对方古西腊文字,要知道教授一门晦涩繁琐的古西腊文字耗去了她相当大的精力,当然,说凯瑟琳完全忽视了艾兰斯英俊潇洒的外表也是违心的。
当凯瑟琳郡主出现在客厅时,艾兰斯正专心凝视着窗外。
“下午好!艾兰斯亲王。”
“下午好!高贵美丽的凯瑟琳郡主。我打扰您的休息了么?”艾兰斯微微的笑着,上前打着招呼。宛如认识对方很久了,彼此之间已经相当的熟悉。
“喔,这没关系。”贵妇人脸上的笑容如同百合般悄悄绽放。凯瑟琳又在后面加上了一句。“过度的休眠会使身体虚弱松弛的。”
“能陪我到园子里走走么?”还没有等对方表示歉意,凯瑟琳郡主又善解人意的转开了话题。
“乐意为您效劳。”艾兰斯微微躬身,轻柔的说道。
但是凯瑟琳郡主轻轻摇头,圆润的指尖轻揉着耳背后的位置,带着俏皮的微笑说道:“当一个贵夫人想要出去散步时,一个绅士应该怎样邀请她?”
“尊贵的凯瑟琳郡主,如你所愿。我能否有荣幸,和你在冬日午后的阳光下,漫步在费特莱庄园呢?”艾兰斯弯腰邀请,嘴角含着笑,这位华盛尔帝国屈指可数的尊贵夫人,总是能给人独特的感觉。
端庄,优雅,却从来不缺乏情趣,爱好戏剧,文学和艺术,却也不会忘记享受美好恬淡的生活。
“不……这样的邀请,可很没有让人动心的味道。”凯瑟琳郡主慵懒地半躺着,勾勒出令人惊心动魄的动人弧线,“你应该像《玫瑰与血的哀歌》中诗人那样,用动人的句子,勾勒出……”
凯瑟琳郡主好不容易将“浪漫的场景”这个词忍住,贵族夫人露出了片刻的羞涩。
“冬日午后的阳光,是夫人最喜欢的那种。感受的到它的温暖,却感觉不到它的耀眼。就像情人一般温柔地抚过脸颊,又像是在心头肆虐的情丝。当沿着费特莱花园小径漫步时,您那‘含香体素欲倾城’的香姿,‘水上轻盈步微月’的妙曼,让冬日盛开的水仙花也为之惊叹羞愧。它会怔怔地问我:为什么,我会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流泪?”
艾兰斯柔和的声音在午后疏懒的阳光中有些低沉,带着魅惑的磁性,让人无法拒绝。
仿佛看到一个忧郁多情的诗人,凯瑟琳郡主有些发怔,半饷之后才发现艾兰斯依然保持着邀请的姿势,凯瑟琳美眸流转,带着腻人的微笑道:“你先到庄园门口等我。”
花园里,冬天的落叶已被打扫干净。四季常青的绿色植物益发显的幽深洁净,石块铺成的林间小径弯曲伸向碧绿丛内。淡蓝色的空中,锦缎般的朝霞正绚烂的点缀着天际。空气中传来一阵湿叶子的气味。许多山毛榉并排种成了行列,静静耸立在园子周围。
艾兰斯察看着四周的景色,却在有意无意间注意到凯瑟琳那娇美的躯体正悄悄走在自己身边。他们靠的很近,艾兰斯用眼角的余光总是发现对方身体胸前那突起的部位。刹那间,一股热浪席卷他的全身。
偶尔小径转弯的地方,艾兰斯会感觉到对方丰硕的前胸轻轻擦过自己的胳膊。而他的身体,此时就如同一根蹦紧的绳子般僵硬着。
“到前面休息一下吧!”艾兰斯提议道。
两人在园子里的一张长椅上停住了脚步。艾兰斯特意用自己的手帕拭去椅上的灰尘,方才请对方坐下。
“恩,今天的天气不错。”艾兰斯开口说道,他讨厌此时的沉默。须知,沉默如同森林里的小径,总是通向不为人所知的神秘遐想内。
“哦,是的。”凯瑟琳有意无意的答道。
艾兰斯却必须把谈话进行下去。他先是谈到了凯瑟琳郡主的花园是如何的美丽,然后说起了花园内的植物习性如何,最后则是讲起了都林大剧院最近上演的剧目内容。
天空中,红堂堂的太阳变成了金色,遥遥挂在半空中。它变化出万千的金光洒向园中。跳跃的色彩透过树阴点缀在凯瑟琳郡主那弯曲的发捎上。这让美丽夫人健康的脸蛋上升起阵阵健康的红晕来。而此时,诱惑仿佛正缓缓啃噬着艾兰斯年轻的心灵。
“您和他真像!”凯瑟琳郡主轻声说道。
“什么?”艾兰斯吓了一跳。
从刚才的交谈中,艾兰斯发觉这位年轻貌美的夫人根本无心听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神情恍惚迷离,一双小手无意中玩弄着鬓角。偶尔,发亮的眼睛中忽然飘来的注视却让自己的心脏加速,砰砰的跳个不停。
艾兰斯感觉自己有些像一个幼小的孩童,眼巴巴地望着玻璃橱窗中的美味却无可奈何的胡言乱语着。
“您和我死去的弟弟非常像。”
“恩,不大会吧!”艾兰斯有些结巴的说道。
“我可以给您看他的画像。”
“不,不用。”艾兰斯试图变换内容,尴尬的说道。
凯瑟琳郡主把头转了过来,火热的眼睛直盯向艾兰斯那隐隐发烫的面庞。
“看着额头的纹路,嘴角的线条,他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调皮的对我说话来着。”说着,凯瑟琳郡主用那双柔软小手轻轻的攀上了艾兰斯英俊的面庞,混合着哭泣轻轻喃喃道。
像只温顺的爱犬,艾兰斯昏沉地接受着对方的抚摩。他的头脑里一片混乱,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大可能发生的事情。但在心底里,魔鬼的声音又悄悄说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我真的像是她的弟弟。”
艾兰斯在头晕目眩中,感觉到对方那娇艳的面庞紧靠着自己的脸颊,顺着小巧的下巴向底看去,艾兰斯隐约看见对方领口内那峰峦般的娇嫩肌肤。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凯瑟琳郡主在口中喃喃的呼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