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溜之大吉的想法很美好,奈何身边还有个为了讨好女王而不遗余力的龌龊小人,他刚一抬脚,玛尔波特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伸过来一支手,貌似热情实则阴险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开始大呼小叫:“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哈利,我还以为你只会风系魔法,没想到你的火系魔法也这么厉害,你似乎总能给人带来惊奇与惊喜!”
潜逃计划无疾而终,哈利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没好气地说道:“那么究竟是惊奇还是惊喜?”玛尔波特不以为意地挤挤眼睛,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道:“好吧,我承认,惊喜要远远大过于惊奇。拉凯尔小姐对你的形容果然没错,您是个很神奇的人。”
哈利顿时郁闷了,尽管不是玛尔波特挑起的冲突,但是对方挑拨离间的心思是铁定了。带着这种深刻地怨念,哈利试图在苏莉尔*弗兰克小姐身上寻找原因,他是皱着眉头对着玛尔波特说话,眼睛却盯紧了苏莉尔小姐。
“肖伯纳*斯特恩子爵也是一个很神奇的人,他对陌生人一直都是这么不友善么?还是仅仅对您身边出现的新人不友善?”
这种投桃报李式的幽默感逗得苏莉尔扑哧一笑,其实今天的这一切都是苏莉尔*弗兰克小姐精心设计的,包括邀请艾德琳郡主,包括洛佩斯冷漠的嘲讽,肖伯纳恶劣的态度,甚至连艾弗里对哈利提出决斗也有她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因素。她还在为上次舞会上的事情感到生气,苏莉尔想要的是让这个年轻人难堪、出丑,懊悔,一切如同当初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她已经同自己那些追求者和亲密闺友们说好了,等这位哈利男爵到来后,故意在客厅内多加上一张孤零零的椅子,而四周却没有一个男士和贵妇会同这个年轻人交谈。如果他感觉到了冷落,很可能就此一走了之。这样的话,苏莉尔*弗兰克小姐就有理由对着漂亮男人的背影尽情嘲弄,最理想的结果莫过于其他小姐来代替她说这些让人难过的话语。
如果哈利很迟钝的话,那么苏莉尔则可以在以后的时间内继续把冷淡保持下去。附近的贵妇们也会用刻薄的语言来奚落这位年轻气盛的伯爵公子。即使他真的善辩如流,到头来也不免被戴上摇唇鼓舌、狂妄无知的帽子。那些失败的妇人们一定会在背后说出更多恶毒的语句,来诋毁对方的名誉。
——她告诫艾莫斯伯爵夫人,不要传递出更多的消息。但如果对方已经知道些什么,那就一定与艾莫斯伯爵夫人有关,要知道女人可是从来都不善于保守秘密的。
哈利把柔和的目光移了过去,温柔的注视着苏莉尔小姐,礼貌地躬身行礼。也许是对方今天出色的表现打动了自己,也许是哈利对于她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苏莉尔现在已经不再生对方的气了,微笑的邀请道:“为什么不坐下来聊呢?我对您很感兴趣,玛尔波特子爵说的没错,您是个神奇的人。”
这是今天哈利来了以后苏莉尔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声音柔和而富有磁性,绵绵软软像是情人的耳边私语,很撩拨人。被一个如此成熟迷人的尤物用如此直白地语言赞赏,恐怕任何男人的虚荣心都会膨胀,哈利也不例外。但这家伙的变态之处就是,无论心里的情绪如何,脸上绝少失态,所以他只是礼貌地回了一句“您过誉了!”然后就坦然地坐到了苏莉尔和艾德琳的对面。
被这样一打岔,玛尔波特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了哈利望向自己的不满目光,还无耻地落井下石:“这样再好不过了,俗话说,好奇是培养感情的前提,有了感兴趣的东西,我相信你们的交流一定会很愉快。其实我对哈利先生也很好奇,但主人艾莫斯伯爵夫人还有事情找我,我是没福气享受悠闲与轻松了,还是不打扰大家了,请大家原谅我的失礼。并允许我先行告退,再次祝您们聊的愉快。”
玛尔波特轻轻一礼,就要抽脚闪人,气得哈利恨不得打他个满脸桃花开。可惜现在形势比人强,玛尔波特可以潇洒走人,哈利却没有借口,他只能在心里重重地给玛尔波特记下了一笔,以后再找他算账。
更古怪的是,张牙舞爪的艾德琳女王也一改初衷,默不作声地挥挥手便放走了玛尔波特,目光甚至没有从哈利的脸上移开过。仿佛她从来没打算留下玛尔波特一样,看到她的反常反应,哈利心中一紧,知道自己彻底被对方惦记上了,事到临头,反而放松了下来——不就是一个女暴龙么?怎么也不至于*着自己当场动手,错过今天晚上,大不了躲在西多夫的法师公会里不出门,她还能怎么着?!
哈利调整了心态,做好了迎接一切‘蹂躏’的准备,但让他意外的是,艾德琳这会儿反而矜持了起来,安安静静地半躺在沙发上,既不开口说话,也不再用那种审视的目光观察哈利,如果不是那双还搭在茶几上的修长玉腿,哈利几乎要以为她是个正牌淑女了。
瑟琳娜女伯爵是对哈利表现出了极其浓厚地兴趣,笑呵呵地开始与对方攀谈,为了消除彼此间的陌生感,她甚至还主动把话题放到了哈利的故乡。
“哈利男爵,听说您来自于霍徕顿城?”
哈利微笑着点头:“是的,您说的没错!”
“那可是华盛尔帝国里唯一一个既毗邻瀚海森林,又相接于蓝宝石湖畔的城镇,绿水蓝天,白沙银湖,景色一定很美吧……”
瑟琳娜女伯爵像个天真未脱的少女一样满怀憧憬地娓娓低诉,给哈利留下了好大一片发挥空间,事实上,这样的调调甚至可以看做是勾引的铺垫,瑟琳娜的声音更加重了这种暧昧的味道。
犹豫了不到一秒,哈利迅速决定了要如何塑造自己的形象,他簇起眉头,温和但寂寥的答道:“您把那里想得太美好了,瀚海森林的色调是灰暗的,每年死在里面的冒险者足以让任何人失去对它的好感,而蓝宝石湖只是一潭死水,看起来除了压抑还是压抑。所以,通常极少有人在湖畔或者林边活动。”
从之前对方的表现看来,哈利并不是一个没有幽默感的古板男人,所以他的不配合让瑟琳娜女伯爵有点不知所措,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怎么继续,只好干巴巴地表达了讶异:“竟然是这样么?”
“并不总是这样。”艾德琳突然接口,迎着大家疑惑的目光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道:“人们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身处瀚海森林这种凶地。只会考虑安全问题,而不会意识到景色是否美丽,这无可厚非,但并不能因此说瀚海森林阴暗或者不美丽——你觉得呢?哈利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