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白天闲逛、晚上吃喝,这样神仙般的日子过了两天,我都有点觉得过意不去了。王总这两天特忙,也没时间接见我,只有老三时不时地过来跟我吃饭,当然,柳胜更是餐餐必到,俨然成了我在这里的密友。
摸清了柳胜的住处、活动规律,我觉得可以下手了,晚上又是和老三、柳胜吃饭,酒足饭饱继续K歌。今天我放开量喝,目的不在于灌醉自己,而是要把柳胜放平,为后半夜的行动做准备。
不过让我很郁闷的是,柳胜似乎是越喝越精神,喝到后来,居然要找小姐。老三估计也是喝得兴起,叫过服务生,耳语了几句,又把陪喝的几位妹妹轰走,当然包括那个这几天一直陪着的花魁如玉。
没五分钟,我正奇怪老三干嘛没散场就轰人,就来了三个打扮清纯,可爱又不失风情的姑娘。老三指派这几个羞羞答答的姑娘各陪一个,又给旁边立着的服务生扬扬下巴。服务生知趣地退出房间,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门锁的声音。
酒助色兴,色起狼意,柳胜和身边的小妹已经粘在一起,喝起交杯酒来。原来换来的这三个姑娘是正牌的小姐。这不,交杯酒不够劲,柳胜粗着嗓门说:“妹子,我的骨头都酥了,杯子也举不起来啦,喂我喝酒吧?”
看样子那姑娘也是经久沙场,满满地灌了一嘴啤酒,跟柳胜嘴对嘴地喂起酒,柳胜咽下酒,酥骨头的手不软了,搂着姑娘的头,凑在一堆狼啃,不时上下摸索,不一会,本来就穿得少的姑娘就成了比基尼女郎。她当然也主动地给柳胜宽衣解带,柳胜抱起她,走到U型沙发的另一边,两人叠在一起。
这边老三也没闲着,我光注意柳胜了,没看他怎么动作的,回头看他时,他已经将身边的姑娘*,一丝不挂在搂着。我起身走到点歌台边坐下,将声音调大,那边柳胜身下的姑娘发出的声响实在让人支撑不住。想想这事实在不靠谱,就赖在那里浏览歌曲,装得想要唱歌。等我再回头时,不由得血脉贲张,老三让剩下的两个姑娘都脱光了,正起劲地跳着艳舞,他正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爆闪的激光灯下,她们的每个动作都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再装下去我就是非人类了,坐回沙发,目不转睛地看着。
老三拉回一个姑娘,塞到我怀里,对着我的耳朵大声嚷:“兄弟,上吧,这几个都是干净的。”说着拉下另一个正跳得入迷的,到沙发的另一端在快节奏的舞曲刺激下,激烈地活动起来。
这时的我真是两难,想做,本能使然,不愿意,我有自己的道德底线,失身于风月场上的老手,真是亏得慌,而且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真要中标,下半辈子算是交代了。我忍。身边的姑娘却不这么想,不做她就拿得少,这是她的职业要求,使出浑身解数*我就范。要不是看她长得不错,还挺温柔,真想一脚踹出去,挑逗得我快冒火了。总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我俯身趴着姑娘耳朵边说吹出来吧,不让你吃亏。
尽完兴,三人瘫坐在沙发上,我昏昏欲睡。老三推醒我,“兄弟,累坏了吧?对这种女的你不要太使劲,让她们使劲就行了。”看来他只顾自己爽了,根本就没注意我这边的动静。
我讪笑一声“三哥见笑了,没这么玩过,太刺激了。”
柳胜在一边跟换了个人似的,精神焕发,似乎积累了一个月的郁闷都一扫而光。“三哥,谢了,我现在感觉舒坦多了,这几天过得,娘的……”
“客气啦,好些事还得靠你帮忙,怎么样?带个回去?”
“不,不,虽说你弟妹孩子都没在家,我也不能破坏家规,还是回去独守空房得了。”
时间不早了,老三提议散场,我一步一晃,摇摇摆摆地上楼回客房休息,也没管他们俩怎么走,只是临别时说了声,到家打电话报个平安。
客房时,我定定神,拿着手机进浴室冲澡,两人分别来电话说到家了,让放心。擦干身子,从箱底拿出一身黑运动服穿上,戴上上衣帽子,对着镜子看了看,基本满意。又装备一番,躺到床上,关灯,清清脑子。悄悄地起来,打开窗子看了看,背上背包,把放在窗台上的锁扣扣到腰间,锁上,越过窗台,手捏着刹车,慢慢地把自己放到地面。解下锁扣,再拉出一段钢丝绳,把锁扣和下降器放到墙角,拉过旁边早准备好的石棉瓦盖上。抬头看了一眼,确认基本不会有谁这么神经地看到挂着的钢丝绳,放心地走了。
2
穿出胡同走到马路边,我傻眼了,我锁在路灯杆下的二手自行车只剩下一个轱辘,我经济实惠自由的交通工具啊,就这样用一个轱辘向我宣示着它的存在。没时间顾惜,马上招手打车,幸好我记住离柳胜家一个路口外的小区名字,否则我只能分几次打车到他家的小区,那样的话,费时不说,深更半夜地打车,很容易让人顺藤摸瓜找出我的所在。
很顺利地来到柳胜家楼下,当然,进小区我没走大门,那里有摄像头。跨越小区的栅栏几乎不费什么功夫,虽然栏杆上有红外防盗网,这也难不倒我,红外眼镜可以让我看到那几根触发红外光束,只需小心地跨越即可。
从楼梯间一楼的窗子翻进去,走上四楼,正想翻出去通过水管爬到他家阳台,突然决定先到门前听听动静。黑暗中,他家的门缝里透出一点诡异的亮光,门没锁死?我警觉起来,如果防盗门关死的话,门缝是绝对不可能透出光来的。在门口站了十多秒,听到一些很轻微的动静,还有嗓子里发出的闷声。
防盗门的质量不错,轻轻地拉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灯光来自卧室,灯光下有人影晃动。闹什么猫呢,喝那么多酒,还这么精神?我疑惑地靠过去。
晃动的人影不是柳胜,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来回踱步,而柳胜,这位风流公仆,被捆在床与房门之间的摇椅上。这把椅子我躺过,这几天柳胜跟我炫耀过不止一回,我也亲身体验了一把,很舒服,也很重,不是力气很大的人,很难搬动。柳胜的嘴巴被一片胶带封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怎么样,大主任,不认识我是谁吧?”
柳胜一个劲地摇头,嘴里还在唔唔着。
“告诉你,我是刘大海的弟弟,咱们认识认识。”话未完,就听到一声清脆地耳光声。刘大海是谁?我一肚子疑问,这家伙捷足先登,肯定有他的道理,我等等再说。
“我哥怎么死的?我今天要弄个明白?”声音低沉有力,颤抖中带着愤怒。
我只听到摇头的声音,因为头枕发出的声音足以让我觉得柳胜在拼命地摇头。露出眼睛,我认真观察屋里的动静。大个子手上拿着一把锋利的军刀,眼熟,这刀名为捕鲸叉,美国产,国内正品不多,不过看它那冷艳的反光,刀身的光泽,即便不是正品,也是特好的高仿,这哥们还是个刀迷。
我有点想笑,杀人不在于多好的刀,而是技巧。每种刀的伤口都有自己的特征,包括菜刀,有个性的刀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这不是战场,伤了人是要负责的。
大个子用刀尖划开柳胜嘴边的胶布,恶狠狠地说:“想说话?让你说,你要敢喊,我就在你身上一刀一刀地拉,疼死你为止!”
柳胜嘴边渗出血珠,刀尖划过的地方,已经有了一道细长的血口。
“大哥,英雄,我真不知道刘大海是谁,你找错人了。”
“找错人?你是柳胜对不对?市政府办公室主任对不对?好吧,我告诉你,一个月前你和那混球司机一起撞死的人叫刘大海,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柳胜的脸唰地变得苍白,微粉的灯光下更显恐怖。
“不关我的事,当时我喝多了正在睡觉,我不知道司机干了什么,撞了人他才叫我的,真不关我的事!”柳胜在刀子的威胁下不敢大声,满头大汗地为自己辩解。
“好吧,我告诉你我为什么认定你。我姐说,当时出言污辱她的是两个声音,除了司机还有谁?而且后车门玻璃没关,还探出脑袋,你能说你睡着了??”
柳胜哑口无言,这不是法庭,不需要证据,受害人的话虽然不被法官采用,但更多的谎言只会激起大个子的怒火,自己下场会更惨。
“说吧,你想怎么死?”大个子比划着手中的军刀。
“别,别杀我,我给你赔钱。”
“呸,你那点钱我稀罕?老子的钱来得干净,也比你这个人渣的多!”
“我有很多钱,很多,都是现金,就在床头保险柜里,真的。”
“别他妈跟我提钱,我只想要你的命。”说着就把刀往柳胜的下身探过去。
再等下去,我看柳胜的老二就保不住了,当然,保不住的还有他的小命,更可怕的是,大个子留下了太多的痕迹,杀了柳胜,他也难逃法律的制裁,法律不会因为他哥的冤屈而有丝毫的开恩。
“住手!”我声音不大,但在幽静的室内显得更震撼。大个子一惊,迅速蹦到柳身后面,刀架在他脖子上。
“你是谁?你救不了他,一刀下去他的脖子就断了。”
“这个,我不怀疑,反正你是要杀他的,怎么死都是你说了算。”
“唐兄,救救我,求你了。”
“没戏,他救不了你,他只要往前一步,你就死定了,我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兄弟,我不是来救他的,是来救你的。”大个子一脸疑惑。
“如果你抱着必死的态度来的,我无话可说,不过请你等我把话说完,你死了,加上你哥,就是两条人命,他一条命抵你们两条,谁合适?你杀了他,你也逃不出去,先不说我会把你怎么样,就是你能逃出去,你想想,你怎么进来的,小区里那么多摄像头,还能找不出你来?”
大个子的刀离开柳胜的脖子几公分,看来我劝说接近成功。
“人死不能复生,没必要再添一条人命,再说他想用钱赎罪,这也说得过去。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他写份悔过书,你拿着,如果他反悔,悔过书公开给媒体,让舆论迫使法院做出公正裁决,你没杀人,法律不会拿你怎么样,他教唆杀人会被判死刑。你拿多少钱他口说无凭,即使出了问题,你仍可能留一部分给家人,自己顶多蹲两年大牢,不过换来的也是他的命。我的办法是不是更好?”
大个子看看柳胜,又看看我,“行,你想的比我聪明得多,说,你写不写?”说着刀又顶上了柳胜的脖子。
这是求生的唯一机会,柳胜还不得跟抓救命稻草般地死死抱住,马上一口应下。他看我的眼神由疑惑转为惊喜,似乎是赞扬我想出的权宜之计。
找出纸笔,大个子解开柳胜的右手,又找了块板子垫着,柳胜乖乖地开始写。
真是一手好字,刚劲有力,文章也写得句句严谨,生动得宛如亲临现场,从开始喝酒到撞死人,所有的情节跃然纸上,确如名家的写实文章。这时柳胜停下来,问大个子,这样行吗?
我看了看,摇摇头,“得写全了,后面怎么逃过警察的追究的也得写上,要不不足以保住这兄弟。”
柳胜面有难色,不过在刀子的威*下,不得不继续写。事情在他的笔下逐渐清晰起来,大个子愤怒的眼神逐渐转为失望,无奈。
“撞了人,我觉得事情惹大了,让司机先走,我步行回家。想到这事很快会牵边到我头上,酒也醒了不少。马上给我姐打电话,说明事情的经过,姐马上叫醒我姐夫,就是张得胜市长。姐夫在电话里臭骂了我一通,我自知理亏,也没有反驳。后来姐夫让我回家呆着,让我告诉调查的警察,就说我当时睡着了,对发生的事一概不知,停车后才知道撞死人的,其它的事他负责办。”
“我按姐夫说的做了口供,警察没把我怎么样,纪委以纵容下属犯罪为由给我停职处分。姐夫给我说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过两年等事情消停了,他会想办法让我在别的城市复出。”
“这是事情经过,你就没忏悔一下?”大个子瞪着眼,吓得柳胜一哆嗦。
“这事我负有完全责任,不可推卸,”顿了一下,又写到,“唯有一死可以宽慰刘大海冤死的灵魂,愿上天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行,就写这么多吧,签名,摁手印。”我看差不多了,让他结束自己的忏悔。一时之间找不到印泥,我指指他的嘴边,他非常识相地用嘴边的血在名字上摁上手印。
“拿钱吧。”现在作为事件的主宰,我控制着局面,按部就班地完成我许下的诺言。
“密码是483233,钥匙在写字台第一个抽屉底板上。”我取出钥匙,打开保险柜,两摞崭新的人民币整齐在摆在保险柜里。
“你耍我?20万就想买条命?”大个子的刀又一次举起来。
“傻啊你,这份悔过书值一条命,20万是给你姐的安家费,明白?”我有些怒了,我安排得这么好,他非要给我搅和了。
大个子摇摇头,接过钱,搂在怀里,眼睛还是恨恨地看着柳胜。我怕他依然不解气,拿过悔过书,拉他到厨房说话,顺手关上卧室的门。
“兄弟,你没干过坏事吧?留的痕迹太多,太容易给警察抓到,现在不能杀他,我另外想办法解决。我的办法很不错,他不敢追究你的,不过就是得小心他给你下黑手,他有市长当后台,不定会出什么事。拿上钱,带着你姐,到别的城市去生活。”
“不行,我的事业全在这边,走到别的地方还得重头开始,再说,发展名声大了,他一样能找到我,看来还是杀了他好。”
看样子我的办法也不是万全之策,漏洞不小,谁敢保证柳胜不会报复?这么一想,更坚定了我的杀心。我看了看手中的悔过书,有了主意,给他耳语几句,大个子疑吃惊地看着我,他感激不尽的眼神让我很是得意。
回到卧室,门已经锁上了,我一惊,柳胜的右手没捆上。这下可坏了,他要报警的话,可就坏大事了,不过一想他有悔过书在我手上,谅他也不敢,顶多是怕大个子的刀子。
大个子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包,抽出几根和掏耳勺差不多样子的铁条。几秒后,门就开了。
柳胜大吃一惊,手里的电话掉落在地上,听筒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小胜?深更半夜的又怎么了……”我捡起来挂断。
“太不给我面子了吧?你还想不想活了?不行我不管你这破事了。”
“别,别,我以为你们走了,我刚给我姐打电话让她给我解开绳子的。”
“笨蛋,好歹认识几天,我会不管你吗?净干扯淡的事。”我看看大个子,又说:“这位兄弟觉得20万太少,你说也是啊,这年头,这点钱连房都买不了。”
大个子在一边附和:“就是,我儿子的零花钱都比这个多。”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大名鼎鼎的锁王,刘小海,要不开门这么利索呢。可是我现在也没多少钱啊,都买房子了……”
“买几套房?”我打断他的话。
“见笑,才三套,总共才一百多万。”
大个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都是你们这帮蛀虫炒房炒的,我一套房就花了将近一百万,一大半的积蓄都没了,你三套才一百多万?”
“这是市政府的内部房,内部价格,外面这三套也得卖三百多万。这样行不行,我让你一套怎么样?”
“净出馊主意,你的房他敢住吗?不怕你找上门去?你想想办法,看哪能弄到钱。”
其实我已经想好了,这市长也不干净,手里肯定有钱,一个小主任家里都有20万现金,市长家里不定多少钱了。
“行行,我给我姐打电话,让她送五十万过来行吗?”
“行个屁,大半夜的要这么多钱,你姐傻啊还是你傻?直接找她去。”
大个子会意地用刀割开绳子,用刀指指浴室:“自个儿收拾利索了,马上就走,别耍花样,否则要你好看。”
能拿钱摆平的事,柳胜这样的绝对不会以命相搏,这点我看透他了,不一会浴室就传来水声。我看了一眼摇椅,乐了,椅垫上一摊水渍,看样子被吓得尿失禁了。
“绳子收好带走吧,别留下任何证据。”我帮着大个子捡起椅子下面的一截断绳,塞到大个子手里的垃圾袋里,里面还装着那20万。又把摇椅的座垫拆下来扔洗衣机里清洗。
清理完现场,柳胜毫不怀疑地穿上衣服,前面带路,领我们走楼梯下楼到地下车库。还好,柳胜的车停在摄像头的死角,要不还得再费会工夫处理。
一路无话,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几辆没挣够钱的出租在游荡。
3
这是个市政官员聚居的小区,均为五层,一进大门我就大吃一惊,天啊,到处都是摄像头,看样子要变成苍蝇才能不留痕迹。车一直往里走,眼镜里的红外光不见了,连楼梯口都没有摄像头,看来是典型的外紧内松式防守,我松了口气。
随着柳胜和大个子刘小海一起走到单元门口。柳胜伸手就要按号叫门,我打开他的手,招呼刘小海干活。这种门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拿铁丝拴上的,两秒,啪,开了,拿钥匙开也不一定有这么快。
三楼,301,很轻松地进门,柳胜打开客厅的灯。我指指房门,让他敲门去。他从我面前走过,一点也没有引狼入室的担忧,满以为我们要的只是钱。我暗地里运气,手掌劈在他的后脑,他整个人如同推动骨头的支撑,软塌下来,我接住,平放在地上。
刘小海惊得合不上嘴,我左右看了下,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对面单元的很有可能看到。马上指挥他关灯,现在的刘小海,对我言听计从。灯只亮了不到半分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过问题还是来了,除了厨房、厕所的门开着,还有一间应该是书房也开着,现在四个门关着,市长夫妇在哪个屋?一个一个地打开不现实,惊起更多的人只会带来麻烦。我相信这类小区的保安不是吃素的。
有办法了,我拉着刘小海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一时间,水声充满整个屋。一个女声响起:“水龙头坏了?快看看去,别把地板泡坏了。”
男声支支吾吾地不愿意动,不过迫于母老虎的威严,还是很不情愿地出来到厨房查看。他眯着眼睛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我毫不犹豫地捂住他的嘴,勒着脖子,膝盖在他的腿窝里顶了一下,把他放倒在地。
“张市长,我特地来拜访你。”我马上收紧捂嘴的手,让他只发住唔唔的声音。那边刘小海已经撕下一截胶带把他的双手背后绑起,我对着他的耳朵让他闭嘴。
张得胜听话地点点头,表示不反抗。我用胶带给他封上嘴,拎起来扔到沙发上。
房门又传出声音:“老公,能弄好吗?不行找人修吧。”没人回应,我推开房门,宽大的床上市长夫人正坐着,张着大嘴,不知所措。
“放心吧,市长夫人,我只劫财,不劫色。”
“你们,你们怎么进来的,赶紧滚,要不我叫人啦!”说着就要嚷。
一个箭步冲到床上,捂上嘴,等刘小海过来用胶带绑上,看她光着身子挺腻歪,用床单包着拎到客厅的沙发上。
三人堆到一起费了不少时间,这功夫刘小海已经把另外几个房门打开,确认只有市长夫妇二人在家。
从冰箱里找出几块冻得结实的肉,塞进柳胜的衣服里,一激灵,柳胜缓缓醒来。看到被绑起的市长夫妇,吓得脸色苍白。
市长夫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她不争气的弟弟,嘴里嘟囔着什么。
“告诉他们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这还用问,劫财啊,刚才都告诉市长夫人了。
“姐,别怕,我带他们来是借钱的,你们得帮帮我,我答应给他们钱了。他是刘大海的弟弟,就是我撞死的那个人的弟弟,这个是我朋友,说好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夫人惊恐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我告诉她不要乱叫,就给撕开嘴上贴的胶带。
“我给你们拿钱,拿钱,你们不要伤害我们。”说着,拿床单捂着胸部,就往卧室走去,只是被绑的双手活动不方便,忸忸怩怩的样子甚是可笑。我暗想,都半老徐娘了,谁稀罕看你。
跟着来到卧室,她打开化妆台下面的柜子,我的天,满满一柜子钱摞在那里。她没注意到,我手上多了个录像机,她走近柜子,打开,镜头里拿钱的动作一览无余。我靠近,一掌劈下去,她瘫软在地板上。扯过床单,也不管她是不是裸着,卷在右手胳膊上,把钱全部拨出来,再关掉录像机。
整整五百万,找了两个旅行箱装好。抽出绑在小腿上的小刀,这是种随处可见的水果刀,不过质地比较坚硬,从她脖子动脉上抹过,大量鲜血狂喷而出,马上染红我迅速盖上的床单。我取出录像机里面的磁带,放进柜子。
杀人了,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女,而我却没有丝毫愧疚,她庇护杀人犯,而且这么多钱,来源绝对可疑,算是一报还一报。我没时间想为什么第一次杀人手都不带抖的,而且镇定得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回到客厅,刘小海的刀又顶在柳胜的脖子上,张市长惶恐地看着,甚至没有注意我出来。把他从沙发上拎出来,推着走进卧室,边走边问他还有钱在哪里。没等他看清室内的景象,我抖出藏在袖子里的刀,把他推倒趴在床上,同时割断了他的颈动脉,喷出的鲜血大量渗在床上。
再次出卧室,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关上灯。拉着放在过道里的两个旅行箱,放到大门边。
“走吧,我把他们弄睡着了,不到天亮是醒不了的。”
柳胜毫不怀疑我的话,他亲身经历过我让他昏睡的能力,只是想不通我是敌是友。
三人上车,还是柳胜开车,我和刘小海坐在后面。离柳胜家还有一个街区的时候,刘小海说:“停这里吧,我走回去。”
车稳稳停下,四周无人,路灯散发着惨淡的亮光。我让柳胜也下车,拿出一个箱子给刘小海,告诉他这钱过段时间再动,回去以后不管听到什么消息,绝对不可以跟任何人提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并跟他要了手机号,便于以后联系,这家伙开锁的功夫,绝对能用上。
一眼瞥见马路边的草地上有浇水的水管,心生一计,不动声色地给柳胜一支烟,看着刘小海远去,不远处上了一辆车,远去。
“咱们也走吧,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过几天再跟我去江州,东山再起,我少不了你的帮忙,挣回的钱肯定比这里多。”他应了一声,开门,低头往车里钻。
我挥起铁拳对他后心打去,他又一次软倒,把他扶好坐在驾驶座上,打着车,拉开后备箱开关,关门。走到草地边,拉过那段水管,放进后备箱,一头插在排气管上,又到后座放倒一个座位。关上车门,虚掩后备箱盖,拉起旅行箱走了。
转过一个路口,立住抽烟,回想事情的过程,血腥,还有些后怕,心里起了一阵凉意。如果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小命丢了不说,父母也会身败名裂,有些懊悔杀了人,不过不灭口的话,刘小海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今天这事干得挺悬,虽然千般小心,我仍然不能确定是否万无一失。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说吧。我挥手拦下路过的一辆出租,去火车站。
拿到自助存包处的钥匙,我看看表,四点多了,马上就要天亮,我马上打车回宾馆,绕到巷子里,找出升降器,搭上电,迅速上到房间里,拆了升降器装箱,马虎地冲了澡赶紧睡觉,这一晚,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