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打不相识
凡剑2015-10-25 03:4112,609

  1

  躲在疾驶的火车卧铺上,头脑清醒起来,我这一趟不会白跑了吧?人生地不熟的,我知道哪个是我的目标?脑袋枕着双手,思考着各种寻找目标的办法。

  目标的姓名也不详细,新闻上都隐去了真实姓名,只有职位是真实的,应该从他所在的单位入手。我从小就在企业办社会的单位长大,对地方政府的情况了解甚少。不过脑中灵光一现,车牌号!对,地方政府的官员都用小号车,官越大号越靠前,还有,车前风档必定有出入证。嘿,以车找人,再以人找人,肯定没错。思考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找出点头绪。夜深人静,却无睡意,想上网看看新闻,才发现因为图省事,电脑给打包托运了。只好拿出手机费力地查找感兴趣的资料。

  拖着箱子出现在车站广场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新奇,毕竟这是南方,虽己深秋,这里的姑娘们还争奇斗艳着,穿着不是露胳膊就是露肚脐的服装,小伙子们也显得干练、利索。葱葱郁郁满眼尽是绿色的草木,路边的花坛还盛放着鲜花,似乎秋天与它们无关,只是一个概念而己。

  按照在火车上的计划,我应该在市政府附近的饭店落脚。打开箱子,取出笔记本,连上网后查地图,找市政府附近的酒店。非常幸运,这个酒店似乎是为市政府准备的一样,跟它隔着马路对门。

  正聚精会神地看地图,笔记本突然从手上脱开,下意识地伸手,却没抓住。眼睛追随着笔记本疾驰而去的方向,看见一个衣着时尚的小伙子抱着我的笔记本往前猛跑。

  娘的,碰上强盗了。在这毛贼离我五米远的时候,我伸手摸到腰间挂着的多功能工具。多数人都见过,也特别想拥有的那种,一堆集成在一起的改锥、刀子、起子什么的,不过我这个比较夸张,还多了锤子和钳子。毛贼再跑出一米的时候,我已经把工具狠狠地朝他的大腿砸过去。本来想砸脑袋的,一来而砸死人不合适,二来他会往前扑,那样的话我的电脑就会遭殃,砸大腿不一样,疼了就会下蹲,不会破坏公物。

  果然,这家伙大腿肌肉吃痛,跌坐在地上,双手还非常专业地抱着电脑,不过再隔一秒,他就要腾出手来去揉伤处,眼睛也在搜索袭击物的来向。我不等他有时间放手,飞奔过去抢过笔记本,再一脚勾在他的喉结处,把他放倒在地。

  捡起工具,还放到腰间别着。我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旁边,狠狠地说:“小子,下回抢东西跑快点,要有速度,速度!知道吗?”又给了他没受伤的那条腿一脚,这下他两只手都有得忙了。

  得意归得意,我可没敢放松警惕,我听说过很多回,这类小偷、强盗绝对不会单独作案,少则两个,多则十来个,分工明确。果然,广场外马路边等客的摩托手下来了两个,朝我这边走来。

  我扫了一眼广场,发现离出站口不远的地方有俩警察在聊天,不过似乎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我比较爱惜东西,赶紧把笔记本放回包里,同时把背包的胸带系上,确保剧烈运动时背包不会甩出去,然后拖起箱子往警察那边走。围观的人群还没形成一个整圈,见我离去,又要逐渐散去,只有几个看打架有经验的还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警察离我被偷的地方不超过二十米,我走了近一半的时候,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哟,今天可遇上新鲜事了,不信这帮毛贼也在警察面前搞事!想着,又以飞奔的速度前行。警察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主要是因为箱子那两轱辘发出山崩一般的声响,太招人了。

  来不及了,那俩摩托手离我不到两米,我急停,箱子甩到面前,又顺势给了一脚,箱子朝警察身边滑过去,我嚷了一声,帮我看着!

  说完转身,快速观察尾随的人,晕,都戴着头盔,我还想试试我的铁头功,这可没得玩。赶紧伸手架住就要撞到我的摩托手。

  “点子挺硬啊,哪来的?”澄州方言,听不太真,但也不至于听不懂。

  “什么?听不懂。”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我从小接受的就是普通话教育,在一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组成的单位长大,普通话是唯一交流的语言。我故装不懂不仅是想拖延时间,好让警察过来干预,更是打击他们的自信。一个人说话重复超过三遍别人还听不懂的话,自己就心虚了。

  果然,摩托手又重复了两遍,不过最后一遍夹带点普通话,不过听着非常别扭。

  “有事吗?我还有事,没多少时间。”

  “你娘的,打我兄弟还问我有事没事,活腻了吧?”

  “什么?”我还是继续装听不懂。

  矮胖的摩托手沉不住气了,伸手就要招呼。

  我伸出大姆指朝后比划了一下,“后面有警察,这儿不合适吧?”

  “去你妈的警察。”说着脚就朝我小腹踢过来。

  刚理论的那会功夫,围观的人群就把我们三个围在中间,留出一片空地。不过把警察隔在外围。我闪身蹦到矮胖摩托手左侧时,还看到警察的大檐帽下担忧的眼神。

  毁了,警察也不敢管,只好靠自己了。闪身的同时,我右脚着地,左脚往那哥们左腿弯踹过去,借势左手锁住他的喉咙,把他摁倒在地。当然,我不是轻轻地摁,因为我听到头盔着地时发生的巨响,伴随着开裂的爆音。胖子右手边的摩托手有点茫然,隔着个人他根本对我无能为力,只好任我肆意妄为。

  我整了整背包带,还好,够结实。扬头跟还站着的摩托手说:“兄弟,在外面混挺不容易的,差不多就散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娘的,打两人了还想走?有种你在这呆着!”这句话我听懂了,是要叫人,看他掏手机打电话,叽哩咕噜地说起来,还好,这里的方言不是那么难,听得真切,切实是打电话叫人,听着还是跟老大说话。他打完电话一脸喜色,似乎来了天兵天将当救兵。

  “这地儿管吃管住啊?往这儿呆着?我没时间跟你们纠缠,还有事要办,你赶紧给我滚蛋!”

  “你个外乡人敢在这里炸刺,保你横着回去,你娘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小子真是没眼力价儿,一对二我都没怵,现在属于单挑状态,他还不老实呆着等救兵,还真拱火。再说,问候我娘好几回了,我实在是不能再装听不懂,上前一步,指着他鼻子:“你敢再骂一句?!”

  “有种你别走,你娘……。”后面几个字是习惯性带出来的,最后一个字硬生生地给吞了。我有了足够的理由揍他,虽然他已经从心里认怂。我也必须把他放倒,因为我实在不想对方一涌而上的时候多了两只捶我的手。

  我撤回指着他鼻子的右手,左手捏拳上冲,一个漂亮的上勾拳狠狠地砸在他下巴上。理所当然地,他应该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地倒下去,半小时内能站起来也走不得直道。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110,帮我看包的警察过来,“兄弟,别打110,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就算了。”我知道啥意思,我妈在市里丢电动车,我也打110,人警察告诉我说,有事直接打他们所的电话,打110会计算破案率的,电动车丢了找回来的可能性极小,又增加一件积案。不过后来我妈跟警察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我爸的名字,估计是后来警察给送回电动车的原因,只是虽然车的型号一样,不过也太新了点。我妈傻乎乎的没看出来,还以为警察神明,这点小案子也破得神速,其实不过是公司每年赞助给市局的银子作怪。

  “这个我懂,不过他叫人了,我也跑不远啊,这不等着挨揍?”

  “别说了,赶紧跟我去局里,那儿他们不敢乱来。”我一想,车站广场应该归铁路公安管,不至于太软弱或者与流氓沆瀣一气了,就拖着箱子跟他上了警车。这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车,长得跟公园里的游览车一样,电动的,没门没窗。

  2

  车还没开动,我发现不对劲了。十多辆摩托车、两个面包车,还有一辆大切诺基呼啸而来,刺耳的刹车声此起彼伏,把警车团团围住。

  我问警察:“带枪了吗?”

  “没有,局里不让带。不过最后一排有警棍。”警察兄弟有些慌张,看他的意思是要我自行解决,他已经帮不上忙了。

  “帮我看好行李。”我把已经解开的背包放在车座上,转身伸手抄起后座上的两根警棍。

  想想有些冤,就这十来个毛贼,要拿出我的武器来,一分钟这内能把他们全部放倒,这倒好,警察身边我哪敢使啊,非法持有杀伤性武器,这条罪顶在头上我还不如挨揍去。

  我跳下车,跃过广场边铁链围成的栏杆。我可不敢在马路上造作,这些摩托车可是杀伤力很强的武器。

  广场边的人群迅速清空,又围成一个更大的观察团,我则在这个团的中心。那两个挨揍的摩托手,还有被我砸倒的帅哥,正东倒西歪地站在一起,指着我直嚷“就是他,打死他,打死他。”

  靠,不知道打死人是要枪毙的啊,这帮人也太狠了。

  我哈哈一笑:“*妈的,还反了天了,来吧,看看谁狠!”

  摩托车上的,面包车里的人迅速冲出来,越过铁链呼喊着杀过来,手上举着铁棍、砍刀,链子锁等不知名的武器。

  奇怪的是,这帮人离我五米远的时候停住脚步,把我围在中间。难道他们要用史上最狠的步步为营战略?我可不会轻功从他们头上飞出去,这样挤也得把我挤死。

  这时,大切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墨镜哥,风度较我尤胜,能明显透过衬衣看到隆起的胸肌,看来,这是他们的头,从脸上的刀疤看,估计也是刀枪里闯出天下来的一代霸主。

  墨镜哥排开人群,直走到我跟前。

  “兄弟,你为什么要打我兄弟?”普通话里夹带着浓重的澄州方言,表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过估计没上过大学,因为任何上过大学的人,夹带的方言味都比他少得多。

  嗨,不错,还能讲理,我十分迫切想有个讲理的人出现,最好能免去这场打斗,毕竟一对二十好几绝无胜算,至少,皮肉少不了挂彩。在家打架,顶多是一对一,还没遇上这样的阵势,心里有些打鼓。

  “这就得问你兄弟了,好好的他抢我电脑,我不过是拿回我的东西。至于那俩,”我指指一个捂着脑袋,一个摇摇晃晃的两人,“他们觉得我不应该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想顺便拿我练拳,我就轻轻地推开他们。”

  我错就错在说轻轻地推,这让墨镜哥十分恼火,这分明就是说他的手下是泥捏的,一碰就倒。

  “我到这里玩的,不想惹事生非,请大哥放我一马。我就呆几天,这几天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怎么样?”

  “我很想放过你,”他环顾四周,“不过我不做点什么,这帮兄弟不答应。这样,你给这三个挨打的兄弟磕个头,认个错,就算了,这几天吃住、玩的费用都包在我身上。”

  靠,这叫什么事啊,磕个头还挣上钱了。

  “大哥,能带这么多小弟,我敬重你。不过我这人,不缺钱花,我这双腿只跪过父母,连老天都没跪过,当然不会给别人下跪。谢谢你的好意。”

  “行,既然道理讲不通,只好放点血找公平。你说吧,是单挑还是打群架?”

  打个蛋的群架啊,我就一个人。“怎么讲?”

  “简单,单挑嘛,就是你一个单挑我们一群,群架吧,就是我们一群打你一个。”

  我差点没乐出声来,中国的语言词汇真够丰富。跟郭德钢老先生说的,你选择二啊,还是二啊,还是二?

  “随……便”话没说完,我甩下左手的警棍,弹到墨镜跟前,直接锁喉,把他扑倒在地。

  “我发现还有一个选择,擒贼先擒王!”

  我暗自庆幸墨镜离我十分之近,我的动作也让他无法作出有效反应。我拿警棍顶着他的脖子,左手依旧捏着他的喉咙,把他拎起来。

  “你可以让你的手下一起上,不过你得先给我陪葬!”说话声音非常大,估摸着外围警车上的警察都能听到。

  墨镜哥的墨镜在刚才倒地的瞬间掉地上了,起来的时候又自己踩了一脚,价值不菲的镜子就在噼啪声中报废了。墨镜哥一个劲地朝围着我的人群摆手,唯恐有人不听话。嗓子里依稀发出点声音,只有我能听到,是“不要”。

  我嘿嘿一笑,稍松开一点手,“让他们散掉,各回各家。”

  他的声音能大了点,按我说的让他的手下散开。

  我暗自得意,还是手上有人质好办事,要不不要命的歹徒都在逃亡时劫持人质做挡箭牌呢,而且还能要啥给啥,只是经常被狙击枪饲候着。

  就在人群松动正要散去的时候,一个特洪亮的声音响起来。“都别走,他不敢伤了大哥,你们想,杀人是得挨枪子儿,再说他就是杀了大哥,他也跑不掉,我们人多,怕他做什么!……”

  完了,看样子墨镜哥的领导地位差点啊,要不就是有人想趁机夺权,快跟蒋介石被张学良扣在西安时南京的气氛差不多。

  我看是个非常帅气、三十来岁,壮得跟施瓦辛格似的家伙在说话,还扯掉衬衫的扣子,露出结实高耸的胸肌。

  “让他滚蛋!“我用警棍狠狠地在墨镜哥的后脖子上戳了两下。

  墨镜哥气极败坏,被我控制在手里动弹不得,那边老二还见死不救,立马骂出声来:“你娘的,老二,我哪儿得罪你了?这点破事至于要搭上我这条命?你脑袋灌粪了还是神经了……”骂人骂得一套一套的,排比句,连问句都出来了,很过瘾。只是我紧张得要命,老二要上来了,我怎么办?杀了墨镜哥也控制不了局面。单独一个老二还好说,这要他号召大家一起上,那不被踩成泥才怪。

  “去你妈的,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你是死是活关我屁事。你早年的威风哪儿去了?要跟十年前一样,哪轮到这小子猖狂?你娘的自己走下坡路,冤不着别人。我得为弟兄们长脸……”长个蛋的脸啊,还不是为了争老大的位置,多捞点好处。挺有意思,黑帮里面也在玩政治,我一边当笑话看,一边紧张地思索策。

  就在施瓦辛格说话的时候,我低着凑在墨镜哥的耳朵边说:“有人要篡权了,我帮你干掉他,咱们清账,怎么样?”

  墨镜哥在这生死存亡关头选择了大家共生,毕竟,我杀了他,也得不死即残,我现在是真后悔没打110,不过事己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刚要散去的人群人聚起来,空地比刚才小了很多,施瓦辛格哥恶狠狠地稳步走过来,手上挥舞着一把砍刀,刀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放开墨镜哥,替他整整衣领。“大家听大哥说几句。”

  混社会的讲义气,我放过他也是有一定把握的,所以毫不担心即将发生的恶斗是群殴还是单挑。

  “兄弟们,没有烈火炼不出真金,老二啊,这么多年,我没看出来,你想做老大?老大是你这个头脑简单得象猪,四肢发达跟猩猩一样的东西能做的?现在什么年头了,还打打杀杀的?要以理服人,讲理才能挣钱,才能有社会地位,你这个猪明白?想借刀杀人?这位兄弟虽说是外乡人,他都能一眼看出你的恶心想法,想当老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最好再去幼儿园测测智商超过13点了没。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马上给我滚出澄州,要再看见你,老子非开杀戒不可!”

  原来施瓦辛格是老二,怪不得还挺有号召力。不过围起来的人群看到老大获救,也都听话识趣地散开,围成一个更大的圈子,只有老二,气急败坏地站在中间。

  “我他妈的早看你不顺眼了,就你这德性能带我们打天下?没有我你能拿下这么多地盘,还不早让狗叨了去?为一个外人跟我翻脸,你是个什么东西。”

  小弟们议论纷纷,没有一点头绪,究竟这是一次内讧,还是两位头儿脾气上来了斗斗嘴,搞不清状况。

  “我也不跟你废话,从今天起,你我割袍断义,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愿意还跟着我的兄弟,站我后面来!”墨镜哥是气坏了,这哪是说话,简直就是扯着嗓子嚷。我冷眼旁观。

  呼啦啦大概有四分之三的人跑到墨镜哥后面去。几个挨打的却跟在老二后面,似乎想要老二给他们出气。

  “打电话给今天没到场的兄弟,自己选择跟谁,花名册重新造,这几个反骨开除出帮!”

  原来还真有帮会组织存在,不过我怎么看怎么象是初级阶段的流氓混混,这也远远不如黑手党那样有气候。

  “行,今天惹事的三个现在是你的兄弟,你自己摆平。是我的兄弟都听着,这个兄弟虽然是外地的,但他今天算救了我一命,以后在我的地盘上,见他就是见到我!谁为难他就是跟我过不去。”

  我不指望墨镜哥能帮我解除困境,他能把我敌对的人数减到八个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老二那边的人还在打电话叫人。

  “老二,不对,刘狗子,我希望今天你跟这位兄弟的过节就算了,明天中午聚仙楼咱们开会,我分点地盘给你,也不枉你跟我混这么长时间。”看样子这老大做的真是有情有义,虽然分家了,财产还得分一分。

  “凭什么算了,你也不是我老大了,我的事我自己说了算。明天咱们摆一摆,地盘怎么分咱们讲讲。”

  说讲讲,其实就是要火拼了,可能老二觉得自己的实力依旧雄壮,要跟老大一决高下。

  墨镜哥很没面子,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号,不过他另一个口袋响起手机铃声。他摁掉手机,塞给我,“兄弟,手机你拿着,我的号码刚才拨了,晚上我为你接风!”说完,一挥人,一帮人就呼啦啦地散开了。

  刚才挤满人的广场一下空了不少,剩下七八个人跟我对峙。

  还没来得及跟老二干架,一个小弟跑过来,手上捧了一堆东西,砍刀,斧子,锤子,铁棍,链子,家伙什儿不少。“老大让你挑件家伙,说你手上拿的烧火棍不好使。”

  恭敬不如从命,的确警棍拿在手上也没什么威力,杀伤力有限。我拿过一根一米多长的铁棍,分量刚刚好,称手,舞了个花,跟小弟道谢。小弟抱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来吧,我不跟不忠不义的东西废话,一起上吧!”

  一人一棍,对付七八个人,虽然免不了挂彩,我还是蛮有把握的,希望老头子教给我的少林棍不是银样蜡枪头。

  “呸,老子从来不打群架,我跟你单挑。”

  一时半会儿我搞不清老大老二谁更有义气,不过当下的问题是解决我的麻烦。我随手舞舞棍子,左手招他过来。

  我这人有个好处,从来不主动出击,后发制人是高手的必修课,不过得有冷静的头脑,精准的动作做保障,要不就成了先挨揍,再揍人。

  老二,施瓦辛格哥举着砍刀冲过来,从他的脚步声分析,他的体重得有二百斤左右,冲击力不小,如果硬架,很可能铁棍会断成两截,不过我不会使双截棍,还是不被砍断的好。离我不到半米,砍刀刀面一偏,斜着就砍过来。

  我一惊,够狠,竖砍打击面有限,斜切就不一样了,短时间内能闪出的地方有眼,让刀碰上了,肯定见血,不死也伤。

  本来想往侧面闪的,一看这架式,马上后弹撤出,不过思考占用了时间,刀尖划过我的腰带头,发出刺耳的声音,T恤也破了个大洞。

  我没时间可惜昂贵的T恤废了老妈会怎么骂我,后弹的同时棍的一头顺势搭在砍刀背上,用力推出去,再撤回棍,另一端再击在刀背。他本身砍出的力量再加上我的推力,让他收刀不住,刀口直接喂在他的小腿上。急切之间,我也想不起什么招式了,只觉得四两拨千金好使,借力打力收效巨大。

  刀锋很快,他的裤子破了个长长的口子,比我的T恤破洞要长好几倍,而且,还有利息,他小腿已经渗出血。

  不等他喘息作出别的反应,我手掌抵在棍的一端,另一端对准他心脏位置直捅过去,我想把他短时间内击倒,节省体力,虽然他不打群架,不代表剩下的七个人不会一涌而上,对付群狼,我真是一点经验没有,急中生智产生的动作最有效。

  一声闷响,击中目标,他晃了晃,手一软,砍刀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双手捂着胸口,整个人慢慢地瘫软下去。

  剩下的七个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扶着他赶紧滚蛋!等着挨揍啊???”我一声大喝,看着他们灰溜溜地跑掉,得意地笑了。

  扔掉铁棍,捡起警棍,往广场外的警车走去。

  “哥们,你太牛了,能摆平本市排名第一的黑老大,还打倒排第二的土匪,了不得啊。”迎上来的警察笑嘻嘻地说。

  “别提了,差点小命就丢在这里了,还好老天保佑。你们怎么一点也不管?”

  “我们是想管,不敢管啊。我们这个局一共才十几号人,不够人家砸的。十多年前他们在这个广场上砍死人,后来弄个小喽罗替罪,到现在也没人敢招惹他们。”

  “真是够乱套的,哎,我的东西都哪去了?”

  我一看,我放在警车上的东西不见了。

  “哦,刚才王三给拿走了,就你放过的那个老大,戴墨镜的那个,他说完事找他拿去,他给你保管着。”

  我晕啊,这叫什么事,这接风宴还非赴不可,希望不是什么鸿门宴。

  3

  电话不失时机地响起来,是墨镜哥刚才给我的那部。屏幕来电提示是“我”,应该是墨镜哥打过来的吧。

  “你好?”

  “兄弟,事情办得漂亮。公交站牌边停着辆别克,黑色,车牌号是澄A12345,现在这是你的专车。它会送你到我这里来。咱们见面再聊。”

  我抬头望前看,果真有辆黑色的别克停在前面,我应了声,“好,见面聊。”

  刚走到车后,司机下车,小跑着绕过来打开右后侧的车门。“哥,请上车。”

  呵,训练有素啊。既然行李已经给我拿走了,我只好采取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心安理得地接受司机的服务。虽然以前我给刘总开车的时候也这样装模作样的周到服务过几回,后来刘总嫌肉麻,就算了。不过比起人家的动作来,我太业余了。

  车开得又快又稳,只是司机一语不发。我想起来了,领导不说话,司机不应该多嘴的。不过我闷得难受,就跟司机拉家常。

  “兄弟,咱们这是往哪儿去啊?”

  “哥,王总让我拉您去公司。”

  公司?王总?有意思,这黑老大还给自己安个总经理的头衔。“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哥,我们是个房地产公司,王总弄了块地,已经拆迁完,现在正准备盖住宅楼……”

  市政府的招牌一闪而过,正要问个清楚,车调了个头,缓缓地停下在一座比市政府更气派的大楼门厅前。门童躬身开门,这时司机也下车,让门童找人停车,就领着我上楼。

  交谈得知,这是全市最为豪华的酒楼,一到三层是聚仙楼饭店,其它就是商务写字楼,还有KTV、洗浴、客房等,基本一应俱全。

  从八层出电梯,司机引导我到888号房前停住,刷卡开门,“这是我们公司总部,王总也在这里办公,请。”

  黑镜哥办公室,应该叫王总,正在泡茶,一板一眼做得很认真。听到敲门声,立马站起来开门,“兄弟,快请,速度够快,我这茶还没泡上就到了。”边说边看了司机一眼,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司机有点受宠若惊,缓步退出房间,关好门。

  王总坐下继续泡茶,“兄弟,咱们是不打不相识,你不但战斗力强,也很聪明。”

  我当然得谦虚一下,“哪里,不过是侥幸而己,真要打起来,吃亏我还是我。”我停了停,“我是没受伤,不过T恤受伤了。很悬,差一点就让开膛了。”说着,撩起衣服给他看腰带,金利来的腰带头被狠狠地划了一刀,这要划在我肚皮上,估计现在得去医院躺着了。

  “还好,还好,人没事就好。你跟老二打,我不好掺合,毕竟兄弟一场,不过我觉得你也吃不了亏,就放心回来了。你先坐着。”

  说完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打电话:“阿祥,去七匹狼买件T恤,对对,就刚才你拉的客人穿的那款,L号,对,还要个腰带,快去快回。”

  我站起来:“王总,不用的,我行李箱里有换洗的,知道这边暖和,我多带了几件秋装。”

  “跟我客气啥,不要跟我见外,咱们是兄弟嘛。来,喝茶。”

  我比较感兴趣这个王总怎么会去打架,就问:“你这么大总经理怎么还亲自打架去啊?这可有失身份。”

  他很不在意我的调侃:“今天也是巧了,我带着兄弟们去工地,刚完事老八就接到电话,说他手下在车站广场被打了,跟我请假要去处理。我见没啥事,就跟着过来了。还好我出面,要不这帮小子不定让你揍成啥样。”

  我赶紧把高帽子给他带回去:“还好是你啊,要换个人肯定镇不住场面,到时候还是我吃亏。这样,我以茶代酒,为我们的缘份干杯!”

  小小的两个茶碗碰在一起,“还没请教兄弟怎么称呼?”

  “小弟姓唐,单名一个剑,刀剑的剑。”

  “唐老弟,再碰一个,”喝了一口茶,又续上“兄弟我姓王,王三,我老爹图省事,我排老三就叫王三,老头子山里人,不讲究名字,随便起了个好喊就行……”

  两人正互吹互捧着,门铃响起,王总有些不悦,低声吼了声进来,继续泡茶。

  一个文弱的小秘书推门进来:“王总,刚接到合作方丁总的电话,说明天下午的会提前到今天,时间不变。”

  小秘书惶恐地看着王总等待答复。

  “知道了,我准时参加,让办公室安排好接待工作。”

  “是。”秘书一边答应一边退出门外。

  “王总,你忙你的,我自己出去溜达,不能耽误你工作。”其实我是想休息会,折腾半天,加上火车上根本就没睡好,累了点。

  “行,你先休息,晚上给你摆一桌接风。这是你的房卡,东西都在屋里。我让小王领你过去。”

  小王就是刚才的小秘书,指引我来到楼上的客房部,刚要关门换衣服,司机就来了,跑得满头大汗,看来他的员工执行指令是不折不扣啊。

  “不好意思,大哥,来晚了。这是您的衣服和腰带,试试合适不,不行我下去换。”说着递给我一个袋子。

  “谢啦,看你满头大汗的,喝口水歇会儿。”

  “谢谢,不用了,马上就开会了,我得过去帮忙准备。这是我的名片,用车给我打电话就行,随叫随到。”递给我一张名牌,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真是佩服墨镜哥和司机的眼力,腰带和T恤跟我穿的一模一样。

  看到床,我真是累了,马虎地冲个澡,也懒得穿衣服,躺倒在宽大的床上睡去。

  当我一身冷汗从床上翻坐而起,手掌使劲来回搓搓脸,确认刚才梦里发生的不是真的才慢慢安静下来。梦里,我因杀人罪被逮逋,并被处以死刑,惊醒时,正梦到行刑的子弹飞向我的脑壳。想想我即将做的事,和可能发生的后果,我不得不慎重,我死了无所谓,父母会怎么想?有个再没出自息的孩子总好过一个杀人犯儿子吧?重新躺下,思考着此行的意义。

  如果一个罪大恶极的恶棍死了,有谁会帮着追查凶手?或者让他死于意外,那根本就不会有人管,好胜心终于战胜对后果的恐惧,不过规定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留下一点点蛛丝马迹供人追踪。没有万无一失的机会,绝对不可动手。

  4当我小秘书的带领下来到楼下“聚仙楼”的小雅间“竹林”厅,发现墨镜哥早己等候在那里,陪同他的,还有老三——刘守义,一个文质彬彬、三十多岁的书生,怎么看也不像帮会的头头。

  墨镜哥,不,还是称王总,给我介绍完客人,就说:“兄弟,隔壁雅间我还得陪同合作方的领导,真是没办法,要不我会跟你一醉方休,共叙兄弟之情。”

  听着说辞有点酸,不过我理解他的处境,毕竟要养活好几百人,从他的角度看我,不过是黑道上能称兄道弟的朋友,而隔壁,才是真正的金钱来源。我欣然说:“太感谢王总的盛情款待了,你忙你的,有三哥陪着我已经非常荣幸了。”

  “哦,这位美女也会陪着你。”王总指指小秘书,“你负责招待好我兄弟,吃完饭就没你事了,老三会安排其它节目。”

  小秘书毕恭毕敬地送走王总,一转身,活泼可爱的本性就暴露了,看样子王总的气场极强,公司员工向来循规蹈矩,工作有板有眼。

  “两位大哥,喝什么茶水?”

  我对茶叶毫无研究,喝的茶都是老头子白给的。他老人家经常教导我说喝茶能修身养性。

  看看老三:“三哥你说吧,我喝白开水就行。”

  “再好的饭店,它的茶泡得没有象样的,跟乡野村夫拿罐头瓶泡的茶区别不大,不如不喝,是吧,兄弟?”

  “有道理,下午见识过王总泡茶的手法,口感确实比胡乱泡的要强很多。”

  “哈,对啊。三哥的名言是吃饭就是吃饭,喝茶就是喝茶,两者不能混为一谈,我怎么给忘了,行,我晾白开水去。”

  小王秘书伶俐地灌满电水壶,摁下呼叫器,让服务员点菜。我跟老三开始闲聊。

  刚开始不过是寒喧,相互吹捧,今天老三没在打架现场,更不知道为什么老大会这么客气招待一个外地人,不过既然老大客气,他也是客客气气地接待。我呢,一方面了解王总在当地的社会地位,同时也旁敲侧击地了解当地官场情况,主要还是想寻找机会认识那位惹事的主任。

  饭吃完,我也了解得差不多了,王总是个黑白通吃的大人物,不但有房产公司,还有农庄、酒楼、甚至有个高尔夫球场,不过所有的公司黑白分明,所有黑道上的兄弟都分别在各个公司任职,不过丁是丁、卯是卯,犯了错误照样处罚,甚至比一般员工更严厉,不过奖励也丰厚。总的来说,这个帮会已经成功从一般收保护费的混混帮会转型成有更强资金来源的现代帮会。更重要的是,市政高层都是他的座上客,关系盘根错节,水很深,我也打听到那个办公室主任因为辗人事件被停职后,落魄很多,但王总并没有落井下石,而是经常请他过来玩,其实还是因为这主任上头有人,不能得罪。看有机会直接与我的目标接触,我有些兴奋,这才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要做的是,经常往目标人物借酒或色消愁的地方转转去。

  吃完饭,老三让小秘书回去,递给她一张老人头,“打车费不用报了,明天可以晚到两小时,回头给你签加班条。”

  打发完小秘书,老三招呼我上楼,去KTV玩。我想推辞,不过想想可能在那碰到目标,就满口答应了,不过两个大男人K歌,实在有点没意思。

  在包房坐定,服务生流水般送上酒水、果盘、小吃。不一会,一位打扮异常妖艳的中年妇女进来,“三哥,要几个?”

  “叫进来让我兄弟选,别给我找些歪瓜裂枣的啊。”回过头又跟我说,“这里的姑娘素质很高,会唱会跳,文化水儿更好,你就尽管享受吧。”

  “三哥,我不是不给你面子,最好的已经有客人了,不过剩下的也都不错。”

  “谁来啦?”

  “市政府的一帮人,哦,对了,那个倒霉色鬼也来了,自己占了个小包,叫着1号姑娘在那鬼嚎呢。”

  倒霉色鬼?难不成是我的目标?倒要会会去,于是煸风点火,“三哥,要不算了吧,咱们自己人无所谓了。哎,为什么叫1号啊?难道是选美冠军?”

  “兄弟,你可说对了,我们这有一百位姑娘,头年市里举办模特儿大赛,其中入选的就有我们这的三十位,冠军就是我们的1号!”老妈子说起她的手下来,头头是道,夸耀1号是如何水灵,身材如何之好,说得我都有些心动。

  “他们在哪个屋?”老三看我心动,想卖个人情,现在这主任已经失势,自己早不愿意这么伺候着,给他个小小打击也不为过。

  “在貂禅小包,您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不用了吧,这样的人已经跟死了差不多了,仕途一片黑暗,前景毫无光亮,搭理他干嘛。就想不通老板还总是给他免单。”

  有戏,我的猜测差不多得到印证,不过我还想证实。

  “他已经落难了,咱们不能落井下石不是?兄弟,你先呆会,我去去就来。”

  我本想跟着一起去看看这位主任是何方神圣,不过既然老三这么说,我也不能跟着,呆在包间喝茶抽烟。

  一枝烟没抽完,就看老三领着一男一女进来,女的貌若天仙,男的一表人才。老三给介绍说:“这是刚来澄州的一个新朋友,老大特意关照好好招待的,这位是本歌厅的花魁,如玉小姐,这位嘛……人民的公仆,哈哈“。

  公仆先生谦笑一声:“哪里,现在落难了,不是阶下囚就已经很不错了,承蒙大哥看得起,留个借酒浇愁的地方。”

  估摸着老三心里已经开骂,你借酒浇愁,回家浇去,跟这又吃又唱,还霸着如玉,让我拿不出王牌招待兄弟,什么玩意儿。

  “听说兄弟是江城来的?我有几个好兄弟在那,都是当地政府有名的人物,兄弟有什么事支吾一声,我肯定让他们给你办好。”

  “客气客气,我不过是个小工人,哪能有什么事,谢谢了。”对这帮人我殊无好感,没事就往单位联谊、考察、参观去,每回都得捞足了才走,甚是烦人。

  “兄弟,”他把我拉到一边,那边老三已经搂着如玉小姐点歌了,“我叫柳胜,以前在市政府做办公室主任,现在仕途断了,想去江城那找朋友帮忙做生意,正好听说你是那的,回去的时候叫上我,正好有个伴。”

  嘿,这可送上门来了,不过我得确认他是不是新闻里的主角,“这官可不小啊,怎么会丢了呢?找小姐被抓住了?”

  “兄弟,别逗了,是因为我司机撞死人,我受牵连了。没办法,只能辞职回家。唉……”

  看他一副冤屈的样子,还真有点演戏的天份,我非常配合地说:“真是冤枉,组织上也不给查清楚就这么给撤了?”

  “可不是嘛。”

  “行,这样,我在这玩几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叫上你,咱们一起走。虽然我在江城只是个小工人,不过那里街面上不认识我的人不多,有事可以帮你一把。”我也胡吹开了,公司里认识我的都不超过百分之一,到是江城的混混们看到我就跑,一点人缘都没有。不过谅这公仆也不知道我的底细,反正我也打算不让他见到江城的太阳。

  交换完电话号码,招呼老三喝酒,花魁如玉小姐迷人的歌喉在音乐的伴奏下越发勾人魂魄,三人酒喝得心猿意马,都不时偷偷地瞟入神唱歌的如玉,只是都装着翩翩君子,以兄弟感情为重,呼五喊六,称兄道弟,互吹互捧。

  老三可能觉得应该尽尽地主之谊,叫过服务员,附耳几句,不一会工夫又来了两位美女,不外是小红小玉的假名,他跟柳胜一人一个搂在怀里,一边声嘶力竭地吼歌,一边手不安份地乱动。当然,我是客人,花魁如玉就坐到我身边。

  三打啤酒喝完,六人都显得迷迷瞪瞪,我提议散场,老三应和,柳胜虽然已经不胜酒力,看样子还想再玩会,不过花的是别人的钱,而且自己也没啥权势了,只好跟着应和。

  “柳主任,我送你回去吧?”

  老三可能觉得我想跟柳胜套磁,为能用上他在江城的关系,一个劲地说,你哥俩多亲近,以后就是好兄弟了,送送是应该的。

  柳胜想拒绝,但也找不到好托辞,只好同意。老三打电话叫司机准备,我们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下楼了。

  坐在车上,一边跟柳胜天南海北地瞎侃,一边默记行车路线。职业司机一般不喜欢绕圈,尤其是领导在车上的时候,我只需记住拐了几个弯,过了几个交通灯就行。

  跟司机把柳胜架到屋里,扔到床上安顿好,我出门时又认真看了周围环境,标志性建筑,往回走的时候又努力强记路线,喝那么多酒,我也有点迷糊了。

继续阅读:第3章 杀戮,为了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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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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