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对二只是几秒的时间,后面的打手拿着更锐利的武器,少对多贵在速战速决,一旦被缠住,我和阎王将会变成殉葬品纪念大老板的胳膊。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双手紧握武士刀冲过去架住挥椅子的打手,一刀挥去,自下而上横扫,我不清楚这是什么招式,只觉得很好用。正好对方的椅子落下,咔嚓一声,木片飞扬,木椅断成数截,打手只抓住了两根木棍。
对敌人的仁慈就意味着对自己的残酷,破碎的椅子已经消去武士刀横扫的力量,而此时的刀尖与对手的身体角度很小。双手握刀的好处是力量可以发挥到最强,调整姿态也极容易。借着冲势,刀尖对着他的心脏插过去。他手上的两根木棍已经无法阻挡,甚至连闪身的时间都没有,很准,命中心脏,他如同突然断电的机器人一般,僵在那里,抽出刀,鲜血喷涌而出,染红灯光下漆黑的地面。
又冲上两个打手围住我,此时我无暇顾及面对折刀的阎王,希望他学过空手对白刃的功夫,否则两把破枪敌不过长而锋利的折刀。新上来的人只围住我,说明我的威胁大,也说明阎王那边正僵持着,势均力敌不需要支援,或者由后面的人帮忙。
速战速决,快,再快一点,我不希望阎王倒下,受伤也不愿意,一起战斗的人,就有这样的心态,平日里的好友,现在骨肉相连。
不再后发制人,抢先主动出击。对手一个使棍,势大力沉,硬碰硬我的刀不占上风,另一个使砍刀,厚背薄刃,也不好对付。不好对付也得上,我跳向使棍的一方,离开砍刀挥舞扫及的圈子。作势下劈,刀刃夹起风声,呼呼作响,使棍的双手举棍架住。下劈不假,力量也足够,只是我用的武士刀柄足够长,以架住的刀身为中心,旋转刀柄,柄尾重重地撞在他最下面一组肋骨中间。
来不及评估战果,顺势前冲两步,后面的砍刀追着我狂扫,破空声刺激着我的耳膜。使棍的倒地,我正好将武士刀背架到肩上,一回头,砍刀又是一圈横扫,目测到我身边的距离不过是刀身加胳膊的长度,就在刀尖从我背后扫过的瞬间,我后仰,双腿同时发力。
如果他的砍刀当时停住,我就是自己往刀尖上撞,可惜,任何物体都有惯性,物理力学容不得任何假设。我身体向后飞出的同时,以刀身为轴翻转身体,我不想落地时背着地,同时也便于抬头观察目标。
我不清楚自己弹出的力量有多大,只知道武士刀已经在对方腹部深入至柄,而他横扫成圈的砍刀因为惯性又转了一圈,擦着我的鞋后跟过去,早知道我收腿就行,不过怕屁股会遭殃,还好有惊无险。
左右转一下刀柄,用力拨出。下一批打手离我还有五米远,刚才用刀柄撞击的打手被我开膛,只要力气大,什么都可能是利器。那边折刀明显占了下风,阎王虚晃一下,折刀打好提前量扎过去,可惜是虚晃,为近身作准备的,阎王右手抓住折刀打手的手腕,拧过去,折刀掉地上,再拧胳膊,脚下一绊,折刀手摔在地上,只是下半身在地上,脖子被阎王抓在手里,双手抱住他脑袋,合力一拧,这小子甭想活了,除非华佗再世,在闭气之前接上脖子,理顺气管和动脉。
前后死了这么多人,后面的打手犹豫了,举着棍棒装腔作势,不再有人敢上前挑战,我垂下武士刀,小心戒备,等阎王指挥。阎王却乐得清闲,居然有时间摸出枪修理,技术真是不错,一分钟不到,居然能打出子弹,声音不大,打手们也能看出这是真枪实弹,吓得作鸟兽散,顾不得曾让他们丰衣足食的老板。
见打手们已经散去,阎王说:“没必要带他走了,在这里解决吧。”
两人合力拎着还在哀嚎的老板到他办公室,阎王应该来过这里,熟门熟路,把老板扔到沙发上。屋里空调开得很大,凉得我打咆哮,刚才一场恶战,已经全身湿透,特战服虽专业,夏天却没有凉爽功能。想拉开拉链散热,又怕汗滴会留下痕迹,只好凑到空调出风口凉快。
阎王满头大汗却无动于衷,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身体忍耐力极强,佩服。
阎王拿枪戳着大老板的脑门,他一下清醒过来,愣愣地看着阎王,我看看我。
“兄弟们,有话好说,谁让你们来的?我出双倍价钱。”
阎王扯开头套:“唐雄,唐大老板,不认识我了?”
唐雄定睛一看,心中有数,不象刚才那样手足无措。
“阎队长,失敬,这又是何苦呢,您需要钱说话就是,不用这么狠吧?”
“不狠能让你知道我的手段吗?这才是狠的!”说着拨出匕首在他脸上轻轻地划来划去。
“放我一马,这里的现金任你拿,我保证今天的事当没发生过。”
“发生过又怎么样?你有通天的本领,我难道没有?我敢这么做,说明我有这个底气,懂吗?也行,我拿钱走人,如果今天的事泄露出去,你会死得很难看!”
事情急转直下,阎王真是为了拿钱让我跟他一起拼命?太不值当了。不过再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拿吧,反正是不义之财。
“好兄弟,保险箱钥匙在办公桌中间抽屉里,密码是22-30-45-99,里面的钱全是你的。”
阎王让我看着唐雄,自己过去找钥匙,我看清办公桌后有个超大号保险箱,叫小金库更合适,容量得有一个立方,难怪这大晚上的还有这么多打手饲候着。
保险箱打开,下层摞着上千万的现金,上层不大,十多公分高,是个抽屉。阎王拉出来稀里哗啦全倒在办公桌上,十多根金条散落在桌上,还有三把枪,标准军用五四式,子弹无数。还好阎王射伤唐雄,如果让他拿到枪,三把手枪加支猎枪,我们铁定占不到便宜。
“咱们该走了吧?要有人报警就坏了。”我把刀架在唐雄脖子上,提醒阎王。
“着什么急,黑帮火拼当下没人报警,收尸都是第二天才去,这个我熟,放心吧。”他转身出去,边走边说,“我开车去,这么多钱得搬一会。”
真是财迷疯,我暗自嘟囔,有这么多钱也没法花,洗钱是件极麻烦的事,还不如不要的好。这时耳机里传来阎王的声音:“这老小子鬼得很,看紧了。我给他灌点迷魂汤骗到钱,你就想法让他认罪写悔过书吧,时间有的是,顶多不吃夜宵了。”
正琢磨怎么办,阎王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截铁丝,两把钳子。
“不好意思啊,唐老板,我怕你先打电话叫人,得委屈你一下。”说着话,在唐雄乖乖的配合下,双腿被并排捆住,身体也让捆在老板椅上,左胳膊已经废了,不需要浪费有限的铁丝,右手绑到扶手上。唐雄大概非常后悔自己的配合,铁丝深嵌入肉,很疼。
“我的要求他已经满足了,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阎王嬉皮笑脸地对我说。
“我也没啥要求,给我写几个字就行,不伤筋骨,容易得很。”我从背后接过阎王递过来的红面具,现在我们配合得特别默契。
我亮出红面具,按在一堆金条、手枪和子弹中间,唐雄一下面如土色,嘴角哆嗦着。坊间传闻的红面具有如此威力,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想求个好死呢,还是生不如死,或者受尽折磨而死?”
唐雄苍白的脸坚定起来:“反正是个死,来吧,我不会给你写悔过书的,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后悔。”
“是么?”我狞笑着,把老板椅推到墙边,抽出匕首挑断他西装短裤的腰带扣子,又往下一颗一颗地挑。
“你干什么?变态,你他妈的不是人……”
“骂吧,这鬼地方没人听得见,荒郊野外的,也不知道你那帮兄弟跑到有人的地方没。”
完全割开西裤,匕首挑着他的命根子,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想把事变简单呢?还是复杂?给你三十秒考虑,现在不告诉你后果。开始!”
我看着表,前十五秒没读数,“十七、十八、十九……”
阎王怪异地看着我,似乎惊讶于我刑讯*供的办法,太过狠毒了。
“停,停,停,我听您的,求您放过我,我给您磕头,磕头。”
“我没叫你磕头,只是让你写写字,很简单,把你这些天干的缺德事写下来,签个名,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死,死得很惨,没有其它选择,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看着自己死,在缓慢的过程中死去,那种恐惧,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况且我的手法根本与众不同,我会让他很难地死。
为了死个痛快,唐雄颤抖着活动被捆得发麻的右手,在早己清出的办公桌上认真地写悔过书。字写得很难看,还好清晰可辨,语气通顺。写到十一条,还没完,翻过一篇纸继续写。阎王让他把两张纸叠在一起,错开一些,先签上名,告诉他说这叫骑缝章,说明这两张纸内容来自一人。唐雄顺从地签字,完事继续写,很认真,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阎王站在我身后,左胳膊枕着我的肩,随意而亲密,我有点发麻,这家伙不会是同志吧,可受不了这刺激。正想着呢,卟的一声,消音手枪发话,唐雄的脑袋失去支撑,磕在桌子上,血浸湿了正在写的白纸,还好第一张他放得远些,不知道这些字以后还能不能认出来。
“装点经费吧,不要白忙活。”阎王从办公桌边拿起一个装礼品的纸袋,塞进去二十万,拎着往前走,“收拾下,麻利点。”
桌上的红面具已经沾上鲜血,用匕首挑起,贴到唐雄脑门上。看看保险柜,也拿上一捆。
我跟着出门,好家伙,这小子居然开过一辆油罐车来,我还以为是卡车装钱用的。刚想上车,想起第一间屋还吊着两人,过去一看,算了,不用救了,胸口流着的血都快干了。阎王开着车没有直接走,打开阀门放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又往我们去过的房间里灌点,一时间,刺鼻的柴油味弥漫在空气中。
“这是治狗鼻子的,柴油味就破坏狗的嗅觉记忆,追踪不到我们。”阎王边开车边解释,大门口也没停,直接撞过去,大门倒地。车过大门三五米,停车下来,直奔停在远处玉米地里的皇冠,此时已经一点半,赶不回大排挡吃夜宵了。上了主道,往江城的反方向走,快天亮时,到了一座县城,我们把车停在马路边,所有物品塞到两个大背包里,找个早点摊吃饭。
“车就放这吧,过不了一天就会有人偷走,不信你在这等着看。”
“我可不等,还有好些事要做,最主要的是,回去睡觉先。”
“这可是头等大事,咱们打车回去。”
出租车上,刚想迷糊一会,接到刘梅电话,说东西已经装上,催我赶紧干活。我口头答应尽快,心想一个月呢,有什么可着急的,现在是睡觉时间。
尖锐的警笛声惊醒熟睡的我,数辆警车越过出租车飞驰而去,坐在副驾驶座的阎王回头看我,我们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