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训营呆了快半年,力量得到质的飞跃,格斗技巧更是高出一截,各种武器也能熟练使用,甚至中、美、俄各系列的直升机、坦克驾驶也摸透,可以说,这半年的苦没白捱,长了本领也长了见识,更交到一帮铁血丹心的朋友。我也不惜打破家传气功不外传的死规定,战友们受益匪浅,更有精神应付高强度的训练。
但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要把三个特务拉进特训营,有些技能根本就是用不着的,而且,还有特警在里面掺乎,实在想不通上面搞什么名堂。问谁谁都不知道,只是命令这么要求,就这么做。1号说领导给他的任务就是盯住我,尽量把我挖到陆军特种兵去,这也没必要啊,那里高手如云,我去干吗?
就当一个悬念,就这样一直留着,直到有一天,陆、海、空、警包括国安的高官又齐聚一堂,上回讲话的两星老头也在其中。
警通连的食堂如临大敌,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大官们在台上正襟危坐,面色肃然。两位主教官领着我们三十位学员跑步进入,在贴有号牌的凳子上按序坐下。个个心里充满问号,上次也来这么多官,没见搞这么大阵式,今天这是怎么了?
两星老头今天话特别少,见众人坐定,鸦雀无声,在以长条饭桌充当的主席台前站起来,手上拿着一张纸,异常激动。
“命令!”
所有的军人马上站起来立正站好。我们不是军人,国安跟军委是两回事,要不要站?我们看着薛局长。他摇摇头,摆手示意我们不必动。
“即日起,特训营各军种特种兵编入‘定海号’航空母舰战斗员编制,接受舰长刘东海指挥——”
台下炸了窝,台上的领导们交头接耳,这怎么搞的?互相还挖墙角呢,怎么给整齐搬到航空母舰上去了?看样子老头事前也没有跟各方神仙商量,否则那些挂着星星的将领互相之间不会讨论得过分激烈。薛局长和他陪同的老头跟没事人一样,还当观察团呢,我们松口气,我们是来打秋风的,你们爱怎么着我们不管,保持坐姿,很坦然。
“大家静一静,听我讲。”老头坐下,扶正麦克风,摆摆手让众人住嘴。
“我知道大家不理解这个命令,可是,你们想想,这是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也将是亚洲第一个最大的成建制航母战斗群,派特种兵上舰,这是中央军委经过慎重考虑研究决定的,命令不容置疑,有什么问题大家尽管问,我负责解释。”他来回看看两边各军种的领导,继续说:“包括你们,别舍不得割肉,这是大事,要支持。”
“我想问一下,把他们送上舰做什么?我没准备航空母舰相关的训练,事先也不知道啊。”丁天一举手,中将老头点名,他疑惑地问。
“不是他们,是‘我们’,你和司马中校也要上舰,还有什么问题?”
丁天一一屁股坐下,训练特种兵是他的爱好和职业,航空母舰那么大地方,施展不开啊。
“至于做什么,上舰以后刘东海会给你们详细的说明,东海,你先给他们透透风。”
一位穿着海军制服,挂着少将军衔的大汉站起来,声若洪钟。
“同志们,我是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定海号’的舰长,刘东海。请各兵种特种兵上舰是我的主意,曾经给军委打了详细的报告。航空母舰上除了飞行员、指挥员、后勤保障人员,还需要纠察、战斗员、情报员等。”
他一说情报员,我看薛局长看了看身边的老头,眼神似乎在询问什么,老头也看看他,示意按兵不动。
“你们上舰以后,就是纠察、战斗员和情报员的中坚力量,每人都会负责一个小组,必要的渗透和营救作战也会把你们重新组织起来,由运输机投送到指定地点投入战斗,基本就是这些,具体任务上舰以后再进行分配。我讲完了。”
我注意到他身上除了海军少将必备的各类胸章,还有特种跳伞级别章,伞下有个小小的V字很是扎眼,还有特级飞行员纪念章。我问刘定军:“他没事把别人送他的纪念章都挂上了,不嫌累啊。”
“别老外了,人家是航空母舰的舰长,双料飞行员,能飞能开船,不是一般的厉害,你就表示佩服就行了。”
我无语,我也有跳伞章,只是下面的字不一样,飞行员章也有,四级的,不过是别人送我的。船我也会开,游艇快艇舢板都能开走,我的天,离他差老远一截啊。
兵们没话了,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理由不讲条件,何况是上中国第一艘航空母舰,应该不是摆在大连招摇撞骗的那艘,那不可能飞运输机的。
短暂的疑惑后,特种兵都换成兴高采烈的神情,尤其是总参那几个,真没见过世面,不就是个船吗?能好玩到哪去?有点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我要上去肯定得憋死,就算它有一座楼那么大,舱室狭小是肯定的,房间会比我的储藏室大吗?几个人一间屋?有单间吗?和两位老特务交头接耳讨论,他们不置可否,城府真深,跟我打马虎眼,不够意思。我直截了当地表明,我肯定不会去,不过参观一下还是可以的。
台上,两星老头和国安的两个大头隔着好几个人聊,老头嫌不过瘾,直接走到两人中间说话。国安的老头一个劲地摇头,伸出一个手指比划,两星老头开始举着三个指头,我以为说什么事OK呢,一会变成两指头,我意识到坏了,我们三个他要俩,至少一个。老特务们紧张起来,盯着他们的手势,两个老头一个举一,一个举二,小声地争论,台上其他领导都扭着头看,也不管台下乱哄哄的。
我算看出来了,国安不归军委管,但双方有特别友好的协作关系,总参的情报不够多,国安往上送,国安的战斗力量弱,军队负责协调力量甚至参与训练,这回军委口开大了,直接要人,还不是一个,得俩。我想不通要特务上舰做什么?监视自己人有啥意思,那日子能好过了?充当联络员?有必要吗?不过向来国家办事都是拿最好的顶上,也算可以理解。
两人讨论到最后,两星老头离开便服老头,回到座位,弹弹麦克风,开始讲话。
“这个,我们还需要两名情报人员,刚才跟丁局长商量了一下,咱们从三名国安战士里选俩,自愿原则,哪三位是,请站起来,好,请坐。自愿上舰的跟我示意一下,到天一那儿报名,不需要马上答复,我在这里留两天,等你们消息。”
我们的决定能让中将留两天?不可能的事,因为根本没人给他示意,三人动都不动,看来是想微服私访,做做思想工作,看看这帮人是不是上舰的料才是正经,这两天算是没好日子过了。
散完会,我们还是按既定方案训练,今天本来安排跳舞搓麻将,开会占了跳舞时间,李扬很无奈,今天是他当教员,没机会秀舞技了,好歹还有机会展示一下高超的赌技。
记牌是麻将的基本功,我们被印象记忆法折磨了很长时间,虽说离过目不忘还有点差距,108张麻将牌记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码牌和打色子非常讲究,手法和速度非常重要,两个老特务基本可以说几打几,我们练了很久,马马虎虎十次也能有六七次中的。
两星老头被众人拥着在各桌之间转悠,没几分钟他就烦了,让众人散去,各看各的。我觉得这老头不愿意看他的兵搞这些玩物丧志的东西,不过既然是规定的训练科目,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黑着脸来回转圈,很可能他跟我当初一样,对这东西一一窍不通。
课上教的打麻将技巧其实到现实生活中也有麻烦,现在麻将机用得多,码牌打色子的机会没有了,只能依靠过人的记忆力观察每张牌背后细微的差别,力求能记住牌。麻将机也有好处,有些特制的设备可以随意变成需要的起手牌,要个天胡十三幺也不是没可能。我们也不完全是专心致志地打牌,教官要求打牌时要轻松自然,不能显山露水,其实也就是一心二用的延伸训练。我听两星老头在跟总局长说话。
“老丁,这个项目是不是你们加上的?特种兵练这个干吗?我建议下次去掉算了。”
“对,这在我们局是基础训练科目,锻炼记忆力,培训社交能力,挺重要的。28号的水平顶多能算二流,我们经常请国内顶级高手授课,没经费了可以派他们去澳门赢些回来,一举多得啊,哈哈。”
“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上了舰这些赌博的东西不能带,玩物丧志嘛。特种兵练这个也许能用得着,至少可以在训练间隙轻松一下。”
其实他哪里知道,打麻将要打好了,不比十公里武装越野轻松,那么多牌,牌背面花色完全一致,细微差别怎么记?就洗牌的那点功夫,还要挑出自己要的牌,累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