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多呆了两天,医生开始动员我们出院。有钱不赚是傻子,这医生脑袋进水了?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给老头子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人多东西多,一个车装不下。
老头子拉着老丈人来了,进门就问怎么回事?医院有吃有喝,环境也好,更重要的是医疗条件好,随时可以应对突发状况,怎么还不让住了?
“大夫怕我们花钱太多,怕咱付不起账,好心让出院,再说也没事了,回家也挺好。”我耐心给老头子解释。他老人家通过关系才能住到高干病房,怕他怒了找人麻烦。
“屁啊,什么付不起账,嫌挣钱少才是真的。”老头子一语道出天机。
“算了,咱们还是出院吧,别挡人发财的道。我看啊,是有些高干怕天热,在家开空调费电,到这公费消暑来了。”老丈人插嘴。
“行了,咱不受这气。下午出院,你妈和我们先走,留下你岳母,还有你在这看护一天。我们先回去收拾屋子,快一个月没住人,家里有点乱。”
何止是有点乱,简直不像样子,真不知道老头子这兵怎么当的,一点不爱干净,满桌子的快餐盒、酒瓶子,锅里甚至还有剩饭剩菜快都毛了,看他回去怎么跟老妈解释,运输大队长也不用忙成这样吧?不就时不时地来回跑拿点东西,哪能没有时间收拾。
俩老头下去结账,回来也不给我看账单,其实我也懒得看,费用少不了。他们还真打听到让我们出院的原因,原来是医院的高干病房全满了,明天有个高级领导要住进来,已经预约好了,这要明天没病房,院长就危险了,我们算是做好事,能出院就出吧,别耽误人家前程。
我的车只负责拉大人小孩,老头子的车除了拉人,还要拉一堆营养品、日常用具,他们甚至把早教机都拿来了,满满当当装了一车。老妈舍不得先走,又不放心家里被糟蹋成什么亲,权衡再三,还是跟老头子回去了事。
第一拨人刚走,小孩又哭闹起来,丁娟有办法,小家伙有得吃奶就会消停,果然如此。不过棉布做的尿布又湿了。丁娟喂奶,我负责换尿布,也不管有没有味道,手忙脚乱就是弄不好。丈母娘在一边看不过去,把我拨拉到一边,亲自上手,顺利完成工作。
“怎么不用尿不湿?那玩意儿方便,一天换两片就够了。”估计就是这俩老顽固的主意,一早做那些尿布用不掉了,干脆连尿不湿也不买,不过那些尿布的面料质料确实不错,纯棉、软和舒适,感觉比我洗脸的毛巾都强。
“懂什么啊,尿不湿是给懒人用的,容易给孩子屁股捂坏了。你自己想想,身上老捂着一块湿布,难受不难受?”丈母娘的解释非常合理,不过我又没体验过,哪儿知道怎么回事。不懂就换话题,这是我擅长的事,马上问丁娟恢复得怎么样了。
“这才半个月多点,再养一两个月就好了,下地干活都行。”丈母娘似乎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不满地说。
“咱也不地,不用干活的。我的意思是什么时候能下床活动活动,老在屋里呆着也不是事儿,对不?”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强辞夺理,反正有道理,不管她老人家怎么想。
“嘿,我早没事了,就是这俩妈给惯的,非让坐月子,说是月子坐好了,有病治病,没病强身,月子里的落下病,一辈子治不好,早把我吓住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咱们中国人体质弱些,生孩子相当于从身上剌块肉,肯定是大伤元气的,养养没错。就是不知道人家洋人怎么弄的,生完孩子跟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估计是牛肉吃多了,壮得跟母牛似的。”
“嘻嘻,你才母牛呢,哪有恢复这么快的,净瞎吹。”
“我也是听说,没见过,眼不见不为实,咱不信,省得没事妒忌人家玩。”
“行了,安静些都,孩子都睡着了,还喂什么,给我吧,你也睡会,养足精神,咱们一会就回去。”丈母娘见孩子在丁娟臂弯里都睡着了,嘴里还叼着乳头,赶紧打发丁娟也睡。孩子他妈的生物钟必须与孩子保持一致,否则会累得不行的。
回到家天刚黑,酷热的太阳带走了炙热的暑气,凉爽舒适的小风吹着,很是惬意,只是老妈和丈母娘都不让丁娟在外面呆的时间过长,不到一分钟就被撵进屋里。没办法,我们对坐月子一窍不通,只能听她们摆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我也不好意思在外面多呆,抽支烟呼吸点新鲜空气,赶紧回屋。
哈,屋里比几天前整个换了模样,焕然一新。为了喂奶方便,婴儿床就放在我们卧室里,大夏天的,小床上还铺着床单,不过开着空调,26度也不算太热,就没管这事。
想抱起孩子来玩会,马上丁娟就推我,嫌我身上有烟味,让赶紧刷牙洗澡,否则不让抱。
“这有什么啊,将来他不一样会抽烟喝酒泡妞,先熟悉一下也可以的。”
“别胡闹了,孩子这么小你就胡说,长大了怎么了得?下去让你爸炒两菜去,今天我们不干活了。”
让他炒菜?这不闹呢,我没问清楚就下楼了,想想不是味儿,可能是说去饭馆要两个菜打包回来吃吧?
俩老头在下面下棋,嘴上还说着孩子的培养计划,才多大点,就想培养成这个那个的,累不累啊。我说去饭馆炒几个菜,晚上吃,问他们有想吃的菜没?
这俩也不挑食,说声随便就继续下棋,我看这俩臭棋篓子己成对峙局面,没啥意思,就自个儿跑生活区的饭馆炒菜。
照旧是老妈把饭菜拨好端到床上给丁娟吃,太舒服了。要是能有种病不疼不痒不用打针输液,就这样有人照顾着,我也愿意在床上呆两天,过过舒服日子。晚上大床照旧是她们母女三个霸占,小床儿子的,我也没法用,只好去睡客房。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等着吧,小子,再过一个月,非把你撵你的小房里去,可不能老让你占着我老婆。
6月29,孩子满月,没打算办酒席,安排这安排那的太累,份子钱回不来就算了,也不缺这点钱,留点精力照顾孩子就挺好。再说我还得准备7月1日参加“定海号”航空母舰的下水仪式,没有时间迎来送往。
本来以老婆生孩子为由不想去,跟薛局请假,他不同意,非去不可,这是任务。奇了怪了,不过是看看砸个瓶子,给船坞灌水,然后船拖出去转一圈,少个我有什么关系?不过任务这东西,有意见保留,不伤筋动骨杀人放火的,不用考虑是与非,不用向指挥中心求证,照着做就是。
因为时间关系,只在家里摆了一桌,没找大厨,老妈和丈母娘下厨。原料早准备好了,我一早就去市里的菜市场采购,顺便去单位看看行程安排,还好,薛局已经安排好直升飞机,到时候飞过去就行了。
在市里路过珠宝店,都开过去挺远的了,想想应该给孩子买个礼物,满月嘛,得弄个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想不好买什么,就进去问导购。
导购听我说完,指着玻璃柜台里的金条说:“哥,我看您也是有实力的,不如买根金条吧?给孩子留着,将来既可以升值,也有纪念意义。”
给孩子买根金条玩?疯了还是傻掉了?他要长牙了啃两口怎么办?这可都是重金属。稍作考虑,否决了她的建议。如果是女孩就好了,买个玉琢戴戴就挺好,这小子能戴什么呢?金锁?也是长命锁,图个吉祥宝贵,今天照个像,等他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戴戴算了,没必要天天抱着玩。
打定主意,买个烟盒大小的金锁,请师傅刻上名字和生辰八字,也不要包装,驱车回家。
名字早已经起好,大名唐小龙,小名大龙,反正就是跟龙过不去。取大龙这个名字有点讲究,是想再要个孩子叫小龙。三代单传了,这一代怎么也得有俩,老俩口心里才踏实些。
饭前,一家人合影。体力活都是我的,搬椅子在门前摆好,一家七口,女士们坐着,男士们站着,大龙当然由他妈抱着,很酷地一直举着金锁炫耀。这回用老头子的5DII拍,遥控器很实用。对好焦,调整完光圈,我在椅子后面站好,让大家准备,连续喊了好几声茄子,我不断地按快门。这样的照片意义深远,怕拍坏了以后对不起孩子。让大家别动,认真看效果,还不错,这才解散。
回屋接到电脑上细看,太郁闷了,每张照片里,大龙的尿布都有一角露在外面。丁娟坚决要求重拍,我不同意,没必要的事嘛,满月用尿布怎么啦?谁都用过,这才说明照片的真实性,还能留着将来逗逗他,挺好。不过好男不跟女斗,架起相机以小床为背景拍了小家三口的合影,算是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