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古莫仍是在雨中孤身飘荡,他高举酒杯,喝得大醉,口中念念有词“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飚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贫贱,轗轲长苦辛……”他醉意朦胧间隐约看到在他的对面行来一条船只,古莫探头望去,虽然眼前茫茫一片,可是却隐约间可以看到两个身影。
这两道身影一个正做在船只之内,另一个而是撑伞站在船板,从那苗条的身形来看,定然是一位女子。
“梦凡哥哥,你看对面的那个书生,酒气真浓,熏死人了。”如百合般的声音,从对面的船只传出。只见那个站在船头撑伞的少女,极美的容貌中,竟蕴含了淡淡的妩媚,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少女神态悠闲,只是那双灵动的双目不时在海面上“左顾右盼”,许久,纤手贴住小嘴,好像是见到了古莫的醉人之态。顿时露出了令人为之倾倒的笑容。
古莫一愣,嘎然而止。
“好啦,云梦,你叫我出来这么急做什么啊?”男子身穿白衣,一头漆黑的长发散在肩上,他凝望远方,冷漠的双目中,竟看不出一丝对严寒的惧意。
“梦凡哥哥,难道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少女俏皮地笑道。
男子用手蹭了蹭鼻尖,起身道:“是父亲的大寿,不用提醒我了。”
“那就好,我猜梦凡哥哥的记性也没那么差,不然真该叫你呆瓜啦。”少女用手捋了捋飘乱的秀发,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少女轻灵的气息,是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呵呵,别取笑我了,云梦,你觉得现在的我还不够颓废吗?”男子苦涩道。
“云梦才没有呢,就算梦凡哥哥无法修炼,也不能这样责怪自己啊,你要记住,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如何找到它继续走下去的意义,那么你的人生将会发现一些更加有趣的事情。”女子抬起了玉手,握成了拳状,轻灵的双目,有着说不出的风情。
男子自嘲道:“我想……我已经失去了那所谓的自尊心了吧,好了,我们走吧,不然就要迟到了。”回转过身,少年的背影在冷风中显得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恍惚间,古莫看到男子双脚踏在水面之上,默默的向前走去,其背影,是那么的熟悉。
女子揉了揉头,眼神闪过一丝暗淡,抿了抿嘴,快步跟上,对着天空轻挑地吹起清脆的口哨。
霎时,一声仙鹤的长鸣,响彻在天地间。天空之上,渺小的光点,如见穿梭,转眼间,浮现在眼前的已是一头巨大的仙鹤,展开的双翅,好似可掀起毁灭性的风暴,锐利的双爪即可穿透岩石。
女子一跃而起,骑上仙鹤,伸出纤手,笑道:“梦凡哥哥,就算所有人都否认你,但是云梦她一定会相信你的,相信你会有变强的那一天,你说,对么?”
用手蹭了蹭鼻尖,陈男子用似笑非笑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女子惊愕中带有泛起绯红的俏脸。
没有犹豫,握住其手,跃上鹤背。
又是一声长鸣,仙鹤载着二人展翅高飞,直插云霄。
他看了很长时间,不知为何却有着一种难以之语,那是莫名而来的悲哀,仿似牵动了他的灵魂一般,找到了隐藏在最深处的伤。
古莫的脑袋出乎意外地清醒了起来,他抬着头,望着这天地间,看到的只是昏暗的天空,朦胧的细雨,不时中有寒风吹过,很冷,很冷。
为什么,那个人会让我感到很熟悉?
我又为何会感受到了他的哀伤?
不知道……眼中竟然含有泪水,我哭了吗?
我为何会哭?
古莫沉默了……
※※※
直至感受到了凉意,古莫这才摊开了眼皮,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这才慢慢的清醒了过来。
原来,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坐直了身子,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船篷之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犹豫,连忙站直了身子,发现自己的伤势也出乎意料般的好了起来,活动活动的筋骨,走了出去。
也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
海风吹来,扑面凉爽,海面清澈蔚蓝,苍穹上,一声清脆的鸟鸣古莫抬头望去,只见一只洁白的海燕展翅飞翔在天空上。
古莫心中一动,不禁苦笑了起来。
茫茫大海,水天一色,如诗画般的景色是那么的壮丽。
收拾好了行装,走下来船只,临走之际,又回头望了望这船只,于是一步步向着前方走去。
晨风拂面,带着不知是从何卷来的花香,钻入了古莫的鼻翼,带来阵阵清香。
一条笔直的古道向着远方延伸而去,茫茫之地,行人无数,古道旁一间简陋的茶摊内,有着不少歇息的客人。
还没有走上几步,一股馒头的香味扑面而来,古莫全身有一阵,不由得看了过去。
“馒头,刚出锅的馒头,又白又嫩,快啦买啊!”
叫卖声使得古莫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由于这几天的体力消耗太多,所以现在的肚子饿的厉害,如今又听到了这样诱人的叫卖声,实在馋得口水直流。
卖馒头的是个小胖子,一头已是快要掉光的头发,只剩下两边的一撮了。在他身前不断冒着腾腾的热气,一看到了古莫,露出了一脸笑意,说道:“小兄弟,尝尝大馒头啊,可香了。”
吞咽了两口唾沫,说道:“老板,这馒头多少钱啊?”
“嘿嘿,两个铜钱,便宜,小兄弟以你的度量怎么也得吃个六个吧。”老板说道。
古莫不禁干笑一声,低声说道:“老板,有没有免费的馒头啊?”
老板一听这话话音突然一变,整个人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你这个小毛孩,骗吃骗喝是不是啊,没钱就滚蛋,别影响我生意!”
古莫大急,说道:“胡……胡说,谁说我骗吃骗喝的,我有钱,只是……只是……”
“少解释了,有钱就掏出来啊,掏出来啊!”
古莫一赌气,把手伸进了储物袋,本来他想要演示一下,然后发现没有带钱,再好脱身,不料这一番,竟然掏出了一个鼓鼓的钱袋,摆在了二人面前。
眨眼间,二人不无大惊,以同样的神色望着眼前的钱袋,愣愣出神。
过了好久,老板这才指着古莫手中的钱袋,喃喃道:“小财主,您要几个?”
古莫打开钱袋,眼睛顿时一亮,没想到里面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五两,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财,古莫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呆滞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竟是没有听到老板的话。
“小财主……小财主……”
古莫从震撼中醒来,挺直了腰板,人也变得神气了,拍出一块银子,说道:“给我来十个!”
老板捧着银子早就乐开了花,立刻给古莫夹出了十个,古莫接过馒头一口吞了一个,吃得狼吞虎咽,没几分钟就全部干掉了。又跟老板要了两碗热水,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他没有忘记,就在自己走出百米以外后,老板依然冲着自己微笑不绝。
继续向着大路走去。
根据老板热情的告知,只要一直向东行,三天的路程就会看到小镇。
等到了镇上,便能够打听出家乡的位置,古莫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想到别离了两年之久的故乡,而就在不久后,自己将会与家人同聚,他的心里一阵激荡,那一种说不出来的急切与喜悦,就在此时此刻,统统在古莫的脸色展现开。
爹娘,莫儿就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