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这一日。
正是午时,阳谷普照着大地,蔚蓝的天空下,到处都是绿草和茂密的丛林,轻风送爽,花香鸟语,有着几分说不出的人间温暖。
苍穹下,古道上,少年默默地行进而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昂首望天。
天高云淡,日暖风和,正所谓清气澄余滓,杳然天界高。
古莫就这般怔怔地看着,嘴角轻轻地动了一下,低低地,对着天空,诉说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话语。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
走着,走着,走着……
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古莫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向着古道的尽头凝目望去,只见在不远处有一个规模不算很大的小镇坐立在自己的眼前,古莫心中一阵欢喜,一时忘却了近日的苦闷,随着加快的步伐,人的精神也为之一振。
走进了些许,在路旁的一块石碑上龙飞凤舞地刻着“雨荷镇”三个大字,想必这就是这个镇子的名字了。
古莫快步跟上,沿街走去,只听喧闹的叫卖声止不住地往耳朵里钻,放眼看去,道路两旁商铺林林,屋舍房檐下尽是摆摊的小贩,一个个吆喝叫喊着什么吃的,穿的,用的,因有尽有。古莫走着人群中,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真是一幅世情画卷。
“小鱼,你想不想吃冰糖葫芦?”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古莫的耳中。偏头看去,只见一个妇人领着一个三、四岁左后的孩童,指着前方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笑着说道。
孩童笑滋滋地点了点头。
妇人领着孩子向前走去,给了那个小贩两个铜板,说道:“给我拿一串。”
那小贩接过铜板,塞进了怀里,“哎,大姐给您拿好。”小贩热情地拔出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妇人。
孩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妇人手中的冰糖葫芦,嘴里的口水已经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妇人无奈摇了摇头,弯下了身子,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放到了孩童的手中,孩童攥着木签,上来就一大口将一整个山楂果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嘴角上还残留着一块冰渣,妇人不禁笑骂道:“真是一个小馋猫。”说着,摸了摸孩童的脑袋,领着他继续向着前方走去。
古莫直到看不清那两人的身影,这才收回了目光,只感觉心里酸酸的,依稀记起这番一幕。
“老板,给我拿一串……”
“小馋猫。给你……”
“好不好吃啊……”
……
年幼时生活在山村的时候,村子里也曾来过几次卖冰糖葫芦的,每一次母亲都会领着自己去买,那时候吃着手中的冰糖葫芦虽然口中总是抱怨很酸,但是心底却是甜甜的。
岁月的变迁,熟悉的一幕幕早已不在,只有那曾经的回忆涌向心头。
爹,娘你们还好吗?
“嘿,来看了,要什么有什么,走过别错过,样样都是精品,物品价廉,还等什么啊,赶快挑出自己喜欢的一件吧,绝对划算!”
就在古莫还在沉浸在回忆中,一声震天般声响的叫卖,把古莫的魂儿勾了回来。
转头凝目一看,在靠左边的一处有个地摊,上面果真什么都有,大到桌椅,小到绣针,玉器,古玩,齐全的很。
摊子后面摆着一个矮腿的板凳,上面坐着一个瘦老头,一副贼眉鼠眼之态,不时揪几下自己的胡子,不时吆喝一声,到是蛮悠闲的。
他手中提着一根旱烟杆,偶尔也“叭叭”地嘬上几口。
古莫眨了眨眼,觉得这个古怪的小老头很是有趣,于是走了过去。老头一看客人上门,连忙挥动几下手中的烟杆,招呼道:“这位小兄台,冲你来到我这摊位来,摆正你绝不吃亏,先看看,要点什么?”
古莫往那一站,扫了地摊一眼,笑道:“老板,你这东西还不少嘛。”
“那是当然的喽,你瞧瞧,首先我不吹,这里哪一个不是宝贝!”说着,小老头拿起一个匕首,“瞧瞧,这是什么,这是当今皇宫内锦衣卫专用匕首,你瞧瞧这花纹,你再瞧瞧这刀刃,我不是吹啊,这东西整个国家就五柄,这个就是其中一柄。”
古莫投出羡慕的目光,也不知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老头就是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
蹲下了身子,道:“我先看看。”
老头神情倨傲,玩弄着手中的匕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大财主,“随便,相中了哪件咱继续谈,你说,瞧不中,在下没半点怨言,随你走人,咱做生意就是如此利落。”
就是这么霸气!
古莫突然看到角落有一个圆形玉坠,纹路细腻,雕刻精细,上面还镶有珠玉,很是好看。随手拿起了那块玉坠,仔细的端赏起来,觉得很是喜欢。
“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头探了探头,说道;“这个,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你瞧瞧,不瞒你,那看看这做工,你看看上面镶的珍珠,小声告诉你这可是当今公孙世家所收藏的镇家之宝,眼光不错,这样便宜你点,十两银子,怎样?”
古莫捧着手中的玉坠,露出了一脸的沮丧之色,这个玉坠本来是想买回去送给母亲的,因为家穷,母亲从来没有向其他女人一样佩戴过这样那样的首饰,但他知道,母亲很喜欢这个,所以一定要送个母亲。可是拍了拍自己腰间的钱袋,钱还差的很多呢。
“老板,便宜点好吗?”古莫恳切地说道。
老头一嘟嘴,“嗯?”,露出了一脸的犹豫之色,表情十分认真,看得出正在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小兄台,身上的银子不够是吧,这样,算你五两银子怎样,够合算吧?”老人说道。
古莫摇了摇头,说道:“老板,我只有二两银子,还是不够啊。”
老头怪瞪了古莫一眼,说道:“这个……小兄弟啊,怎么说这也是个宝贝啊,实在拿不出手,你看若再加上一两的话,你拿的出手,我就收下了。”
挠了两下头,古莫显得很是复杂,他是真的想要买下这块玉坠,如果可以的话,压上多少东西他都愿意,只是若要多出些钱的话,还真是一分也掏不出来了。
而就在古莫拿不定主意的之时,在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傻小子,这种破铜烂铁也要花上十两银子去买,真是可笑。”
古莫与老头大吃一惊,连忙看了过去,只见在二人眼前站有一个身着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肌肤胜雪,容色娇美无匹,长发披于背心,用一根粉红的丝带轻轻挽住,一双犹似清水般的大眼睛乌亮有神,听她声音柔和清脆,隐隐中还带有一股花香般的气息,自少女身上散发而出,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古莫把头一昂,“啊”了一声,但随即反应了过来,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胡说什么,这块玉坠怎会成为你口中的烂铁?”
这时老头也竖起了两道残眉,说道:“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我这摊上的东西样样都是货真价实,不信你可以问问,我黄不才的东西哪个不是真品!”
“哼,明明就是嘛,这摊子上的东西全都是废品。”少女原本笑盈盈地脸色突然沉了下来。
“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老夫我行走江湖多年,年轻之时号称东方不败的威名也不是白来的,本想清静几年,不料今日却遇到了你这种娇蛮的姑娘,聪明的话赶快道个歉,不然就怪老夫不讲情面!”老头说话间已经开始挽起了袖子,一副发功的架势,可是从他这副赖死不活的样子看,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个高手,更像是一个出言不逊的地痞流氓。
少女冷笑,说道:“老骗子,真是满口胡话,招摇诈骗,诱人钱财,还要动手,真是找打!”说罢,手上法诀一凝,眼看就要出手。
古莫急道:“等。。等一下。”
老头带有惊恐的表情在听到古莫这么一喊后,立刻变得一脸从容之态,竖起了手掌,横在了二人身前,说道:“小兄台,看出你的难言之举了,好吧,就放过这个小姑娘吧,老夫也不想再出手出手伤人了。小姑娘,老夫看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也就容你一次,不然在老夫的吸星*之下,你早死于非命,唉,人老了,心也软了,走吧,当做我没有看见你。”
古莫对老头的敬畏之情油然而生,不愧是高人啊,从这个角度看去,这个头发蓬乱的老人姿势随意而潇洒,配合着不经意间散发而出的沧桑气质,简直,太帅了!
“姑娘,算了吧。”古莫看了他一眼,可不知为何,心里先虚了三分,喃喃地说道。
少女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古莫从腰间取出了银子,塞到了老头的手中,说道:“老板,您瞧这钱刚刚二两银子,虽然差上一点,但是这块玉坠我真的想要,求求你卖给我吧。”
老头哆哆嗦嗦地握住了鼓鼓的钱袋,两只眼睛冒着丝丝金光,原本紧张而肃然的脸庞转眼间变做欢喜,略微皱眉道:“唉,好吧,看你对这东西很是喜欢的样子,我就吃一次亏吧,成交。”
古莫双手捧着这块玉佩,心中大石欢喜,露出满脸的笑容。将玉坠挂在了腰间,然后站了起来,“老板祝你生意兴隆。”说完,便快步走了开去,从始至终,都没有敢多看少女一眼,不知为何,站在这个女子身旁总是紧张地说不出话了,还不如赶紧逃开为好。
不料少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沉吟少许,目光微微下垂,口中轻声说道:“真是个傻小子。”
转过了身子,向着前方望去,却早不见了那个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