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只持续了数息,便被易方打破。
易方拼命的摇着头,嘴里嘀咕着,“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雨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易方的肩膀道,“小方,什么事怎么紧张?”
“你说他是毕奢?”
“对,这张画是丁宁亲手画的。”
“小宁画的?”易方一怔,当然不会是因为丁宁如此惊人的画功,而是如果小宁画的,那么,这就绝对错不了,“怎么可能是他?为什么?难道说?”易方的心在呐喊。
“嗯。”苏雨点了点头。
易方双手撑在台上,眼睛微微闭起。
半晌之后,易方吐出两个字,“阴谋!”
“阴谋?”苏雨有些不明白。
终于,易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和小宁都被阴谋了。”
“讲来听听。”
“那,这个人,是一个叫阴小王的鬼修,实力相当的雄厚,别说几个区区贼寇,便是一个军团的正规军队,都不是他的对手。”
“鬼修?阴小王?”苏雨重复了一下,鬼修他是知道的,易方和丁宁都曾经提及过,但阴小王,易方并没有多说,因为他所知道的也不多,不过,这个如此*真的画像,让易方绝对肯定,这个人,与在孤羽的识海中所见到的阴小王真识完全一样。
“对,此人与九尾狐人设计,想让鬼王在复生最为虚弱的时候,灭杀鬼王的魂魄,然后被我的灭杀,之后的事情我并不知晓。”
“哦。”
“此人如何在吓渔湾出现,如何被丁正南托孤,如何参加了剿匪军,如何不知去向,对,不知去向,才是真正的原因,难怪。”易方忽然若有所悟。
“难怪什么?”
“我在鬼牢遇到魂界圣女的时候,她似乎对此人并不想多提及,想来并不是不知道人界的事,而是不想理会。”
“那你的阴谋是指,阴小王出现在吓渔湾其实是有目的的?”
“不错,我不敢做太大胆的假设,但有一点可以明白,一群小小海寇,若是阴小王想要灭杀,只需动一根手指便可以,吓渔湾数年前的惨案,很有可能是阴小王有意纵容。”
“如果不是纵容呢?”
“那,有可能是阴小王一手策划,但是,这些我是不想做太大胆的借设,毕竟,一个高阶修天士混在人迹中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易方想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看着苏雨,他的眼中似乎在询问一件事——左修为何滞留凡间?
苏雨见易方看着自己,心有所悟,笑道,“修哥留在凡间,自然有他的意思,不过,这与我却不相干,我不过是凡间的一个女子,不需要知道修哥的事情,我只知道一点,他对我好,是真心的,这一点已经足够。”
易方想了想,心道,“也是,一个普通女子,知道太多,不如不知。”
“老范!”易方的忽然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走漏了什么风声,被人利用了,不过,老范终究已经消失,追问已经不可能,既然一些已经成为既定的事情,那就随他去吧。
苏雨见易方的脸上阴睛不定,心知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便笑道,“不管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过去的所有阴谋也罢,计策也罢,如果没有那些经历,你能来到这里,能遇到宁儿,凡事有因必有果,有缘必有故。”
“说的也是,一切或许都是偶然,但众多的偶然结合在一起便成为必然。”
易方的话音一落,苏雨忽然用一种非常怪异的眼神看着易方,让易方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
“很多年前,修哥也是这么说的,众多的偶然结合在一起就变成了必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听到了这一句话,感觉到特别的亲切,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苏雨说完,取出第二张画。
这张画,画的是一个扛着棍子的人,画面相当的简洁,似乎着墨不多,但是神情言语似乎尽在其中,眼神深邃而执着,神态飘逸而自若,活龙活现,跃然纸上。
“哇,难道这也是丁宁的杰作?”
“不错,你觉的这张画画的如何?”
“你让我评自己的模样,我很难做出公正的判断,不过,这张画不错,送给我吧,看样子很帅气嘛。”易方笑道,将这画卷了起来。
苏雨也不阻挡,取来那毕奢画像,信手将其撕了。
易方一愣,不由的道,“哇,你不是吧,撕了它,它可能是小宁的心血。”
“心血?不,这张画费时约摸半个时辰,至于你那张画,也就是一柱香而己。”苏雨笑道。
“小宁的画功不错啊。”
苏雨又摇了摇头,拾起桌台上的笔道,“不,这不是画功的问题,在于心,此笔为传神笔,笔随心走,心中所思,跃然纸上。”
“传神笔?”易方大讶道,“还有这等奇物?”
“这个,便是你们修天界的事了,我们凡夫俗子可不明白。”苏雨笑道,“你要不要过来试试。”
易方跃跃欲试,接过笔来,道,“画什么好呢?”
“就画宁儿吧。”
“好,我就画小宁。”易方一笔,举笔正欲下手,忽然顿住了。
“为何不下笔?”苏雨见状,道。
“还是不下笔好,一来我对画画并无一点熟悉,二来此刻我心有一个女子深深的烙印,我怕我下笔之后,所画出来的并不是丁宁,而是另外的女人。”
苏雨闻言,不由的心中暗自赞许,道,“你所说的不错,这传神笔,笔随心走,便如你的像与毕奢的像一样,虽然毕奢之像着墨细腻,但皆是表理,而你的像落笔不多,但皆是神意,所以,若让我说,毕奢之像,实为凡品。”
易方正想开口说话,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丁宁的脚步声,便止住了,眼睛望着门外。
“娘,易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伴随着丁宁的叫声,丁宁跨了出赤,看了看两人,忽然注意到了台上的那撕毁的画像,便移步捡了起来。
“啊!”
丁宁惊叫一声,然后抬眼,惊讶的望着易方和苏雨。
“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一张废品,娘把它撕了,娘觉的你应该重新画过一张。”苏雨淡然的说道。
丁宁的嫩脸一红,道,“宁儿本来就不会画画,拿起笔来,那笔自动就帮宁儿画好了,这画宁儿整整画了半个多时辰才完,至于,”丁宁本想说易方那像只用了一柱香不到,但看易方就站在那里,连忙打住了。
“至于易大哥的画只用了一柱香是吧?”苏雨接下了话茬,似乎有意让丁宁难堪。
“嗯,不,不是的,易大哥,我不是想随便画,只是,只是小宁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笔来画。”
易方见状,哈哈笑道,“你画的像我收了,不错,比我本人更加的有精神。”
丁宁的脸更加红嫩。
“好了,小方,篝火边上很热闹,你何不过去看看?”这句话,明白着就是下逐客令。
易方笑了笑,抬步度出门去。
丁宁见易方离去,忍不住埋怨了起来,嘟着嘴道,“娘,你干嘛呀,让宁儿难堪的要死。”
“宁儿别羞,来,娘帮你把眼睛蒙上。”苏雨笑道。
“蒙上眼睛做什么?”丁宁不解的问。
“做画。”苏雨笑道,取出一面丝巾,帮丁宁蒙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