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竹屋,并肩的行走着。不远处的陈园湘见到时,眼泪便不禁流了出来。不是因为他的身边有着另一个女孩,而只是单单因为终于又见到对方。
站在她身后的杨缙云也看着行走着的两人,发现两人此时虽然走得很近但实际却隔得很远,就好像两条平行线。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留着泪的陈园湘。
“或许他们才最该在一起的两个人。月澜呐,父亲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就看你能否抓住他的心了。”杨缙云默念着。
孔光辉与杨月澜只是走着,两人依然没有说什么话。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孔光辉终于开口道:“月澜姑娘,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杨月澜停下脚步,望向远处的一条小河道:“有。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最想知道的,却是我最不想说的,但是我似乎又没得选择。当初父亲问过我后不后悔,我说不会。我也和父亲说过,相见恨晚。我真的注定只是孔大哥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吗?”
“时间的早与晚,不是最重要的。在认识园湘之前我便遇到一个女子,但是我自行离开了。”孔光辉同样看向那条小河。
“为什么?”杨月澜问道。
“当时我刚拜师,初次行走江湖。临安城中出现一个采花贼,我救了她,后来又在客栈里见到她。这算是缘了吧,而且她不比你和园湘差。但又如何,当时我认为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而且不大可能呆在这个时代多久,所以我选择离开。”孔光辉答道。
“那她呢?为什么你又肯接受?”杨月澜道。
“情字飘渺。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我与园湘在金陵城相识后便结伴去往华山,经历了华山论剑后从华山到达苗疆。一路上,我们遭受追杀还有神农架里的种种危险。如果说在到华山之前我还认为园湘一如那个被我救过的女孩一样成为过客,那么从华山论剑结束到现在,园湘已经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我们虽然没有拜堂成亲,但我已经将她看作自己的妻子。”孔光辉道,此时他的眼中有着深情。
杨月澜感受到他的那份情意,只是这情意不是因为她而存在。心,颤抖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如孔大哥所说,心是最难把握的东西。”然后看着孔光辉,“我不会后悔,尽管我已经注定无法走进你的心,守候在你身旁,但我依然无悔。”
“月澜姑娘,你这是何必呢?”孔大哥不忍道。
杨月澜凄然一笑,道:“孔大哥,谢谢你肯陪我走这么一段路。园湘姐姐由我父亲看着,连我都见不得。我答应你,我会想办法为你们完全祛除金蚕蛊的。”
“谢谢你,月澜姑娘。如果没办法,那就麻烦你告知我园湘的所在。我或许有办法。”孔光辉道。
“真的?”杨月澜有些不信的看着孔光辉。
“你也发现我的情况越来越好。”孔光辉道。
杨月澜点点头,然后回想起孔光辉这段时间的情况,道:“没想到孔大哥你竟然真的找出了祛除金蚕蛊的方法。不过好像很难受。”
“是的。”孔光辉道,然后看向郁郁葱葱的山林,“没想到,这一转眼就到了夏天了。”
“时间的确很快。对了,父亲还说过有一个人能解金蚕蛊。”杨月澜道。
闻言,孔光辉不由得盯着杨月澜,颇是急切道:“真的?那人是谁?”
“居于洞庭附近的无忧谷的无为医者。”杨月澜想了想道。
“无为医者?是他?”孔光辉道。
“孔大哥你认识无为医者?”杨月澜问道。
“当初我与天山门的弟子一战后身受重伤,便是他救的我。”孔光辉答道。
“如此,情况就好很多了。孔大哥,我送你回竹屋吧。”杨月澜道。
“好。”孔光辉的心情因此好了很多。
当两人回到筑物的时候,隐藏在树林中的杨缙云已经带着陈园湘离开。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你也该给我个答复了。”杨缙云道。
陈园湘的眼有些红,没有看杨缙云,道:“我走。”说完这两字,陈园湘似是用光了身上所有的气力。
“很好。三天后我会将你身上的金蚕蛊完全祛除。到时你便离开。不过离开前你要给他留下一封书信以作说明。”
“我什么都答应你。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陈园湘没有任何感情的道。
“我明天再过来。”说完,杨缙云便是离去。
不觉又到夜里,四下鸣虫。杨月澜来到自己父亲的卧室门前,徘徊许久,就是没下决心敲门。
“月澜,想进来就进来吧。在外面走来走去,父亲听着都心烦了。”杨缙云的声音传出。
至此,杨月澜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坐到杨缙云的身旁道:“父亲,打扰你休息了。”
“说吧,找父亲有什么事?是不是又要替他求我了?”杨缙云看着自己的女儿道。
杨月澜垂首道:“我只想孔大哥开心。所以希望父亲能将孔大哥还有园湘姐姐身上的金蚕蛊完全祛除。”
“月澜,我的傻女儿啊。好,父亲答应你。不过我看那小子身上的金蚕蛊也用不着我*心了。父亲明天便去医治那丫头。”杨缙云道。
“父亲,你说的是真的?”杨月澜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你让父亲做什么,父亲几时不依你的?”杨缙云慈祥的轻拍着杨月澜的肩膀道。
“谢谢父亲。”杨月澜挽着杨缙云的左手笑道。
“可以安心的回去休息了吧?”杨缙云同样笑道。
“嗯。父亲你也早点休息。女儿就先回去了。”说完,杨月澜退出房去,轻掩上门。
“月澜,这次就别怪父亲骗你了。”杨缙云默念,然后往窗外冷哼一声道:“如果你不想她立刻死去的话,就安分的在竹屋里呆着。”
窗外潜伏的孔光辉暗惊,没有言语,刷的便离开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杨缙云没有追出去,而是闭目盘坐着。似乎屋外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关系。
杨月澜并没有回去休息,从自己父亲那里出来后,她便直接来到孔光辉所在的竹屋里。敲了敲竹门,道:“孔大哥,我可以进来吗?”
此时孔光辉已经回到屋内,闻言便答道:“进来吧,我还没睡。”
得言,杨月澜便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道:“孔大哥,我父亲同意祛除园湘姐姐身上的金蚕蛊了。”
孔光辉在杨缙云寝室外已然得知,不过此时不得不装作惊讶道:“真的?那就太好了。谢谢你,月澜姑娘。”最后一声谢倒是真心实意。
“我来就是告诉你这事。我回去了。”杨月澜道。
“我送你。”说着孔光辉便站起身来。
杨月澜有些受宠若惊,螓首微颔,然后转身。出了竹屋,杨月澜有意无意的放慢脚步,也许这是她喜欢的人最后一次这么陪着她。竹屋离杨月澜的房间并不是很远,纵使两人慢慢的也不消多久便到了房前。
“到了。”孔光辉首先道,“月澜姑娘你进去吧。”
“好。孔大哥晚安。”杨月澜有些勉强的笑道。
“晚安。”孔光辉道,看着杨月澜回到房中,方才反身离去。
第二天一早,杨月澜便来到自己父亲的房门前。恰好看到杨缙云走了出来。
见到女儿,杨缙云当即笑道:“月澜,这么早就在这里守候,怕父亲食言不成?”
杨缙云被说中心事,一阵赧然,道:“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今天能让我去见园湘姐姐吗?”
“当然。走吧。”杨缙云说着便挪动脚步。
这是陈园湘与杨月澜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见面。陈园湘见到跟在杨缙云后面的杨月澜,有气无力的道:“多谢杨姑娘相救。”
作为陈园湘的救命恩人,杨月澜却感到愧疚,小声道:“我不过是恰好路过,园湘姐姐,从今天开始,我父亲会专心为你祛除金蚕蛊的。”
“那就麻烦了。”说完,陈园湘便别过脸去。
对此,杨月澜只得干涩一笑。杨缙云再次坐到陈园湘床边,然后用那蜘蛛为陈园湘治疗。这一次的时间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长。最后蜘蛛自动脱离陈园湘的皓腕,爬回杨缙云的手中。
杨缙云站起身来道:“我下午再来。陈姑娘你就先歇息着吧。等会我让月澜给你送汤药和吃的过来。”说完便径直离去。
杨月澜停留了一会,见陈园湘依然没有转过脸来,只得默然出了房。
待杨月澜离开,陈园湘方往门外看了一眼,泪水已经迷糊了她的双眼。今天是第一天,三天后,她便要离开这里,离开自己魂牵梦萦的那个人。
半个时辰后,杨月澜便将汤药与肉粥端来。陈园湘依然没有看她,对此,杨月澜也无可奈何。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与陈园湘之间的谈话,只是单纯地以为父亲顺从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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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都只能一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