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童子尿
林近森2015-10-25 03:463,085

  天平村南边,有一口小井,虽然不大,却是这小村的重要水源,小井旁几户人家从小就是赖着这不大不小的井口成长。小井很久很久前就修在这里了,久得连村上的老人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小井四周围着六根柱子,构成一个六棱形,只是因为年久失修,六根柱子都断了,现在比一个六岁的孩子还矮一个头。

  而此刻,小井旁的柱子上,站了两个男孩子。只见他们双手撑腰,背对着小井,然后脱下裤子,对着前方。调整了下角度,“嘘嘘”声响起,两条晶莹的小水柱便向前方射去。

  “胖虎,你输了!你射的不够我远!”其中一个孩子兴奋地大喊。

  原来这两个男小孩再比试,玩着一个只有小孩才会兴奋不已的游戏。

  那名有点胖,被唤作胖虎的男孩,很快就结束了。他也不吭声,提上裤子,从柱子上跳下来,脸上有点不快,他冲着还站在柱子上的男孩说:“林天,你敢射向井里吗?如果不敢,你明天就在你家的苹果树上摘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给我!”

  林天却什么都没想,像一个疯子想证明自己无敌一般,他猛地转过身。晶莹的液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彩虹似得弧度,准确地洒入井口……

  胖虎呆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宁静的傍晚,显得特别嘹亮。

  林天好像也意识到自己做错事了,扯起裤子,恶狠狠地瞪着胖虎。他没有追究胖虎的陷害,却首先想如何亡羊补牢。

  “不准告诉我父亲!不然我揍你揍到瘦为止!然后再告诉你父亲是你叫我这样做的。”他也算是一个极之聪慧的孩子,恐吓胖虎,然后把他也拖下水,让胖虎心生忌惮。

  “嘻嘻,你把我打瘦了,我求之不得。我也不怕你告诉我父亲,因为做错事的是你,不是我。这样吧,明天你在你家的苹果树上摘3个最大最红的苹果我,我就不告诉其他人。”胖虎胖乎乎的面,紧紧地看着林天。

  胖虎前面的几句话却是在欺骗林天。他怕被林天揍,虽然他比林天大,比林天壮,却不是林天对手。他更怕林天告诉他父亲,因为他父亲一向对他很严厉,如果让他父亲知道,他父亲平时打断你狗腿这句口头禅很可能在他身上实现!但他对林天家的苹果却实是眼馋,他的最爱就是苹果,所以就算是挨揍也不惜。拼了!

  林天看着他紧紧地盯着自己,他和胖虎这么多年玩伴,当然知道他心里所想,胖虎那点小心思林天是知道的,但胖虎嘴巴大也是出了名的。

  “好,没问题。只要你不告诉我父亲,明天下午在后山我就给你。”林天答应了他,“但如果你告诉了,后果你是知道的。”林天也怕他父亲,何况家里的苹果他也经常偷,就当自己少吃两个。

  胖虎神色一松,一面喜色马上显露出来了“记得哦,说话算话。明天后山见。”说完就连再见都不说,转身就飞溜,好像生怕林天反悔。

  林天看着胖虎与他体重形成鲜明对比的速度,心里好笑,却又有点无奈。但很快他就将这事抛在脑后,独自跑去其他地方玩了。也许,对所有的孩子来说,所有的烦恼都是暂时的,他们只属于快乐。

  “我回来了!”林天推门而进。此时林天双手双脚满是泥巴,就连面上都沾了了一些,只是由他有点湿湿的头发可看出,他曾洗过自己的头和面,但他自己的手和脚却没有这待遇。

  林天的家是间小木屋子,屋子并不大,就连主厅也只是有一张吃饭小桌子和五张椅子,可见平时林天家甚少有客人。而主厅四周推了很多杂物,是屋子看起来有点窄小。而屋子最引人注目的是饭桌墙上的铁弓,铁弓整个看起来黑不溜秋,两边用白布一圈圈包裹起来,只是因为日子长久,布条早已变得泛黄。不知为何,铁弓并没有弦,但就算没有弦,也给这个家增添了一些肃杀之气。

  虽然林天一家并不是猎户,只是靠捡柴为生,但帝国从来都是崇尚武力。在帝国里,虽然有法律,但这法律也只是相对的,大多数时候,人们只相信武力。也就是说,只要拳头大,拳头硬,你就是对的,你就是王道,你就是真理!

  所以就算林天的父亲林平并不懂射箭,但他年轻时就花了大价钱,定制这把铁弓。而到了现在,年龄已接近五十,本身并没有习武的林平,早已体虚力弱,拉不开铁弓的弦。留着把铁弓在墙上,除了装饰屋子,显示武力外,其实林平还有一个目的:希望林天继承这把铁弓。林平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而林平平时也费了不少时间给林天做思想工作,鼓励他努力锻炼,将来像自己年轻时一样,用这把弓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可以,林平更希望林天能走出天平村,成就自己的辉煌,帮他完成自己未完成的梦。

  此时林天见屋子没人,便自个地到了壶水,靠在椅子,大咧咧地坐了在地上。地面不算干净,但林天却也不在乎,大口大口地咕噜噜喝起水来。想必,林天是渴坏了。

  就在林天不顾一切地喝水时,林平端着冒着香气的晚菜进门了。

  “林天,和你说多少次了,不准坐在这么脏的地下!旁边不是有椅子吗?你就不能好好地坐在上面?”林平看见林天如此毫无礼貌修养,立刻大跨两步,把菜放在桌子上,举起右手定于脑前,装作教训林天的模样。

  林天立刻跳起,顺手把水壶放在桌子上。“我才不会这么傻,坐上椅子后,椅子一定会粘到我身上的泥巴,到时你一定又叫我把椅子洗干净。”

  林天看也没有看林平,便飞一般向门外窜去,只留下一句“我去洗澡了”的不负责任的话,和看着他背影一脸无奈的林平。

  林天用飞一般的速度洗刷完后,刚走进门,就看见父亲林平一脸严肃地坐在饭桌前。桌子上的饭菜并没有动过,而林天的妹妹林琳也是低着头,仿佛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屋子内的气氛甚是沉重。

  林天仿佛也意识到父亲林平的不同,当下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向饭桌,然后用极其轻微的动作坐下,生怕小小的声音会惹来不好的事发生。

  “林天,你自己告诉我,你今天做了什么好事。”林平突然拿起碗筷,一边夹菜,一边像是漫不经心地问林天。

  林天呆了,他望着父亲林平,却不知道他所说的做了什么事。看父亲的态度,父亲肯定要批评自己,只是林平确实不知道父亲所说的“好事”是什么。

  “爹,我知道错了,下次我再也不敢偷洛婶婶家的甘蔗吃了。”林天低着头,丝毫不敢看林平。

  林平脸色变得更沉了,“好啊!你个臭小子还敢偷人家的东西。还有呢?”

  啊?还有?林天心里快哭死了,父亲林平根本不知道自己偷洛婶婶家甘蔗这回事,自己却傻乎乎地不打自招。但父亲不说,林天确实不知道父亲所说的“好事”是什么,他可不想再做刚才傻事。于是他把头低得更低,低得鼻子都快贴近饭桌了。

  林平见他不说话,用力狠狠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子几乎撞上林天的鼻子。林琳也被吓了一跳,却不敢说话,假装看不见低头吃饭。“有人和我说,今天下午你对着南边的小井撒尿,可有此事?”林平神情严肃地看着林天。

  父亲怎么会知道,胖虎告密了?那个死胖虎,不讲信用。

  林天心里把胖虎骂了千万遍,嘴上却不敢说话,唯有把头低得更低,只是他头口快贴近饭桌了,也没法再低了。

  “不说话了?那就是你有做这事了?”林平见林天没出声,知道到林天是心虚承认了。

  “哼,你不是不知道附近的人家都在饮用这口井的水,我们也是喝这些水的,你却敢在里面撒尿,不就是让附近所有人都喝尿吗!”林平确实生气了

  。林天知道是自己错了,也不敢吭声,只是心里却惦记着明天如何狠狠地揍胖虎。

  林平见到林天认错态度好不错,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也不忍心打林天。但见林天这样调皮,还敢偷别人的东西,却不能不惩罚一下。

  “你知道错了吗?”林平问。

  林天点了下头,却因为原本就贴近桌子,点头就撞上了桌子。

  林平见状,心里好笑,火也熄了很多。“既然你知道错,我就罚你明天上山砍一上午的柴。”

  林天心里高兴,因为父亲林平一向严厉,平时做错事可不止这点惩罚。只是此时林天心里恨死胖虎了。林天有点了一下头,于是饭桌又响起“咚”的一声。

  “好了,吃饭吧”林平开口了,林天早已饿极,迅速抓起碗筷,夹菜狼吞虎咽起来。只是他头依然是低着不敢看父亲林平。

  看着林天狼吞虎咽的样子,林平哭笑不得。

  他心里不禁想,严格来说,那以后在这长大的人,不都是林天那臭小子尿一把扯大的?

继续阅读:第2章 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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