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林家
林近森2015-10-25 03:463,006

  “死胖子,下午你就知道死,私下告密,还敢要我家的苹果。下午见到你,让你就知错字怎样写!”林天手里拿着砍柴刀,心里却想着如何报仇。

  林天昨晚被父亲林平罚捡一天的柴,林天一大早就起床上山了。虽然说是捡,但一个山头能有多少柴可以捡?大部分都是靠自己寻找干枯的树枝砍伐。而林天已经持续了举刀向下劈的动作大半个上午,一般人早就累到举不起手,趴地休息了。但林天从小就懂事,一直帮父亲捡柴,虽然没有捡一个上午,但也会经常持续砍柴两三个小时。所以虽然现在很吃力,但林天还能坚持。

  “天哥,不就上洒一泡尿在井上么?爹爹用得着这么生气,还罚你捡柴。别砍了,和我一起去玩吧。”林琳嘟着小嘴,胖乎乎的小脸看起来煞是可爱。

  林琳是林天的妹妹,但并不是亲生的。其实准确地说林天并不是林平的亲生儿子,而林琳才是林平的亲生女儿。林平也算是老年得女,但林平的妻子也是因为产下林琳后,身体变得非常虚弱,即使林平把家里的一切家产变卖,给她买补品,请医师治疗。但因为林平妻子年龄确实已经比较大了,产下林琳已使她心力交瘁,就在诞下林琳几三个月后便去世了。

  在林天印象中,母亲不太爱说话,非常勤劳俭约。林天经常见母亲吃昨夜的剩饭剩菜,但她吃了昨夜的菜,今天的菜在明天后又变成了今天的剩菜。父亲林平很多次都叫母亲吧昨天的剩菜倒掉,吃今天的热菜,母亲那时总会叫林天多吃菜,不要把菜剩下。后来母亲感染风寒,那时母亲身子非常弱,这风寒一感染,母亲情况就更差了。林天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在他母亲病重时,母亲意识有点模糊了,但她依然紧紧地拉着林天的手,“天儿,以后娶妻不要娶一个像妈妈一样勤劳的女孩。那样的女孩以后总会多痛多病……”

  每次林天想到那苍白的声音,一股心痛到心酸就会一直在林天心里久久弥漫,不肯散去。原来,母亲也知道太勤劳俭约是不好的,但为了这个家和自己,母亲一直都在委屈自己,甚至到了母亲病重,母亲想到的,依然是自己的将来。担心自己娶妻,生儿。想必母亲心里也希望见到自己成长,结婚生儿。后来父亲林平花了大价钱去镇里请了牧师给母亲施放光明治愈术,只是后来母亲身体实在太虚弱了,最后还是支撑不下去。

  都说生儿一百,长忧九十九。林天以前并没有很深刻地体会到母亲对他的好,只是在母亲去世后,生活上突然出现的大堆大堆杂琐事务,一下子就堆在林天身上。因为父亲林平要外出捡柴维持家计,所以家务都又4岁的小林天一手包办。再加上要照顾林琳,林天那时就是一个4岁的娃,却要他撑起半个家,确实也是苦了他。

  父亲林平原本是个总是乐呵呵,爱开玩笑的人,只是在林天母亲去世后,变得严肃了,也不爱开玩笑了。父亲林平见林天如此懂事,心里非常安慰,也一直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但林平从那天后就很少想林平妻子在世前那样宠爱林天了。而对于林琳,林平一直都是非常宠着她的,所以在林琳来到这个家之后,林天对她又爱又恨。

  林琳出生到现在,一直是由林天带大的,林天和林琳的关系,就像另一种意义相依为命。林天也非常宠着林琳,但有时父亲林平宠着林琳时,他就会非常不开心。或许林平是想用对林琳的好,来弥补从前对他妻子的不够好,所以每次兄妹两吵架,林平无论对错,总是这样说“你作为哥哥,就应该多点让妹妹。”所以每次都让林天气得牙痒痒的。家里又好吃的,父亲林平会让给林天和林琳先挑,但每次都是林琳选最大的,最好的;林天和林琳争玩具,每次都是林琳赢;林天林琳吵架,每次都在林琳假装绝食后,被父亲批评落幕……

  林琳是又林天一手带大的,虽然对于林琳的得宠心里欢喜,但对于她用自己的得宠处处欺压自己,而且她又抢了父亲林平的宠爱,林天却是深恶痛绝的。

  “天哥,陪我去玩。不砍啦,你和爹爹说你是陪我玩,爹爹一定不会怪你的。”林琳用手蹭着林天,撒娇道。

  林天无奈,心里清楚父亲林平肯定不会责怪林琳,却一定会责怪林天。林天抖了下左手,示意林琳放开手,说“别打扰我,就算爹不罚我,我也是要砍这些柴回家的,只是如今要砍多一些罢了,对我没有影响。”说完林天再次抖了抖左手。

  “你先自己去玩吧。”林天说完也不理会林琳,继续砍他的柴。

  林琳见状,也知道林天不会陪自己去玩了,于是放下缠着林天的手,自顾自的跑到旁边的大石上,由地上向后一跳,便坐上了大石上。

  林天不理会她,她便独自玩耍起来。时而站在大石上,踮起脚,摘大石旁边小树的树叶;时而跳下大石,跑去比她还高一个头的草堆前蹲下,她记得林天说过大草堆里有她最怕的蜘蛛,所以她是不敢一个人跑进去的,但在草堆外面,她却是肆无忌惮的。只见她一根根把比她还高的草,用尽吃奶的力气拔出来后,编织成草帽,然后欢快地给林天戴上。或者抢过林天的刀,把极其坚硬的长草弄短后,然后不知道跑去那里摘了一些很小却很漂亮的小花,然后再把它们做成一个戒指。当然,林琳花了这么大心思弄出来的戒指,肯定是留给自己而不会给林天的,而林天当然也不会想要女孩的东西。

  林琳就像一个快乐的精灵,在这山头窄窄的小地方不停地飞舞。也许在外人看来,这些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快乐,但林琳确实乐在其中。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林天和林琳也背了大堆木材回家。

  下午很快就到了,此时正是林天与胖虎所说约定的时间。

  其实在天平村,基本上每个下午,村里的十几个孩子都会聚在村子北边的无名山崖那边一起游戏。一村的小孩都基本会放下家里的所有事务,相聚在这玩一些很久很久就在玩的游戏,仿佛即使这些游戏千年不变,对于这些孩子来说也是有无穷无尽的乐趣。孩子们都推掉家的事务不做,家里人肯定都会有意见的,但奇怪的是他们家里人即使有时会抱怨,但从来都不反对。孩子们不明白,但也没有深思,只有没有人阻止他们游戏,他们便永永远远是快快乐乐的。

  其实大人们都想孩子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所以在下午这个时候,村里所有大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剥削他们快乐的时光。

  不是说林天小气,而是林天确实很生气。胖虎明明昨天说好为自己,没想到他刚说完就跑去打自己的小报告,这让林天很有被人出卖的感觉。林天打算报仇,但他没有想过向胖虎的父亲打小报告,说是胖虎诱导林天向小井撒尿,因为小村孩子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孩子间的事,不能把父母牵扯进来,即使双方不满程度升至打架,也是不能把父母牵扯进去的。

  虽然不能告诉胖虎父亲,但狠狠地揍胖虎是必然的!

  别看胖虎装,但林天是村里出了名的能打,当然,这与他从小就上山砍柴有很大的关系。林天几乎每天都在山上重复着劈柴的动作,久而久之,他的臂力比一般人都大。而除了身体的锻炼,每天坚持同样的动作,林天的意志更为坚强。曾又一次,林天从一棵很高的树上掉下来,把右腿小腿的骨摔断了,但当时四周没人,林天一个人独自从山上一拐一拐的走回村子。当回到村子,见到有人向他跑过去时,他就痛得晕倒过去了。

  平常人都不太可能忍受断骨的疼痛而走这么远的路,更何况是一个五岁多的小孩!由此可见林天意志力是超越常人的。

  而林天决定了揍胖虎,除非胖虎有合适的理由,不然林天一定会说到做到。

  快到孩子们约定的时间了,林天也想快点去那里聚合。除了想狠狠地走胖虎,林天更期待的是他们今天下午的游戏时光,这是在这困苦的村子里,所有孩童最期待,最快乐的时候,绝对比痛揍胖虎重要。

  但林天想去后山集合,首先有一个很重要的事去做,那就是摆脱他的妹妹林琳。

  林琳是一个女孩子,所以在大家玩游戏时,有时难免会磕磕撞撞。一般男孩忍一下就没事了。但女孩不同,女孩都好像是水做似的,仿佛碰一下就会哭,大多数的孩子都不喜欢和女孩子一起游戏,所以林天有必要先把林琳甩了。

继续阅读:第3章 迷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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