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 积多凝滞幡然悟 开阖天门造化人
纹龙史进2015-10-25 03:485,315

  到底江蕤,淮烜武艺高强,搏杀一阵,那干人抵挡不住,玲珑护着史进出得城池,江蕤,淮烜随后跟来,才走二十里地,途里再遇几拨道上的拦挡,有认出江盟主、淮帮主的,多不敢胡来,卖了情面,放过去了。也有胆大要试身手的,只是不敌。四人行到个路口,见个膀阔三停的金刚大汉领着百十来人早在此等候。

  这大汉是神拳门的邵泽环。江蕤、淮烜都识得此人,是个厉害的角色,淮烜问他道;“盟主在此,你也要来当道的麽?”邵泽环先自抱拳,礼貌说道;“受人嘱托,赎罪了。”淮烜再问;“哪个托你?”邵泽环对道;“淮帮主好不明白,我要说时,何须帮主动问。”淮烜听此大怒,言道;“江盟主总帅群雄,众听约束,不尊者该杀。”说着提刀杀向邵泽环。

  淮烜一动,邵泽环身后,众武人各执刀枪都抢了上前,江蕤见敌众多,当在前头,只叫玲珑护史进先走。玲珑省得,拉着史进就跑,一口气到坐大林子里,两人选个隐蔽处藏了身形,半响功夫,见有武人正林里搜寻,有几个也望这来,将及近处,两人心知要遭,正不得主意,那林里突又来了一群拿兵刃的,两边捉将捉对打将起来,看后来的凶狠,少刻便解决先来的武人,干净了走人,闪得越发的利索。

  两人好生奇怪,玲珑道;“这些江湖人士都是冲我二人而来,只是这后来的路数不明,似乎是来帮我们的?”藏了半日,等待不得江蕤、淮烜来到。此时天黑,省起盟主叫往真州相会,两个小心出来林子,寻小径望真州方向行走。

  为避武人,两个夜行而昼伏,在路不止一日,这日清早入到真州城中,二人只在东城脚下的瞎子客店落脚,哪儿正是盟主叫会面地方,在此呆了两日,仍不见江盟主与淮帮主到来。史进忧虑道;“这会不来,恐别有意外。”玲珑想了想道;“盟主武林推崇,淮帮主武功机智,水中豪强。哪个敢*白刃,堂堂以言武事斗狠,他两个定然无忧的,只是逢於差事,缘何不能前来赴约,这个却不知了。”

  两个客房里呆得久了,不免有出外走动的想法。未待成行,便听房外有人敲门。两人戒备,玲珑开门看是天罡贺魁、地煞黄庭。这两人玲珑其实不喜,当面上,行了礼,放两个进来问道;“怎知我二人在此,来的又是为何?”贺魁不答,却把话说道;“你父未寻,凶人未找,你又待哪里去的?”看玲珑默然词穷,史进这便代答曰;“我知机密,事关武林,这便是寻真相去的。”原来史进从上官雪那里晓得王伦与诛仙,与无极弓都有干系,为求真实,是故南来。

  史进戒心仍在,是故不敢说个明白处,那贺魁也是个不饶人,丝毫不放松的问道;“哪里机密,你不言时,休想出得这门了。”玲珑这里恐贺魁意欲伤害史进,急忙上前护卫道;“这又与你何干的。”贺魁本来便是冲着史进来的,这会听到,冷笑一声道;“既说武林,那我怎管不得了。”看玲珑拔剑挡在史进身前,那贺魁恼道;“你若不走开,休怪我不客气了。”玲珑道;“我父与你有恩,你既来寻我爹爹还恩,可是要对他女儿动武的麽?”贺魁鄙道;“你都不孝,还认父亲的麽。”喝一声;“走开。”劈掌就打玲珑。

  原说贺魁不是真打,可玲珑毕竟当真,用剑相还。来往才有三五回合,早将房里桌椅摆设打得个稀里哗啦,这响声自然也惊动了店里其他客人,内中便有两人往这来看,一个黑炭也似的,乃是包拯,另一个古铜面庞,那是霸王枪丁磊。

  玲珑看见包拯,丁磊,晓得这是命儿里该有的救星,玲珑生智,高叫大人,喊明身份。见是史进,玲珑,那丁磊当然要管的,待出手中间隔开打斗两人,贺魁叫道;“你是哪里来的,也好管闲事。”丁磊道;“庶民小子,路见惠于朋友,当然管得。”

  黄庭方才一旁见丁磊略出手来,看出这人武艺极是高强,恐贺魁莽撞,是故向前来,抱拳请教姓名。见黄庭恭谨施礼,丁磊也以礼接之,说道;“在下丁磊。”报出名姓,贺魁,黄庭当然晓得丁磊大名。黄庭惊道;“久闻丁大侠名声,如雷贯耳。”又拜问了包拯姓名,都到屋里,叫来店主人陪了些损银钱,重新收拾了房间,都坐下了,包拯不好问打斗事情,也是委婉问道;“不知两位大侠缘何到此?”贺魁,黄庭怀着心事,也没有直接回语,只是道;“我两个欲寻芒砀山庄赵庄主下落,来到此处,见女公子在此,言语都有冲撞了,实在不是有心要为难她二个的。”

  扯了些闲话,那贺魁、黄庭借故告辞去了。史进也来与包拯,丁磊行礼。包拯道;“往此公事,闻多有武人结党连羣往这而来,这便也来瞧看,好巧遇上二位了。”史进叹道;“我得无极,脱不得烦扰,他们都是从我而来的。”丁磊道;“可据我知,这些帮派的路上多被人从中拦截,死伤无数。”史进想到前番林里躲避,眼见两方搏杀,那后来的确实凶狠,当时史进并不知敌友,这时问道;“群帮不敌,可知哪方势力?”丁磊道;“都是内副都知阎文应的人。”包拯接话道;“公公邪谋,当年宫中狸猫换太子并郭皇后被废黜一事,阎公公必知内情。”

  史进,玲珑听此,非常惊讶。史进问;“大人怀疑,求之明据,想这等公家之事,怎不当面问那阉人的。何乎千里来此,莫非那阉人也在附近。”包拯道;“这事关系甚大,倘若直问公公,他必不得说的。如今他有个心腹名叫沈作头,江湖人称秃发翁。此次沈作头便是受阎文应命,率众格杀武林帮派来了。”两个到此明白,玲珑道;“也难怪人之贪婪,阉人以进哥哥为饵,目的便是要聚这些假义伪君,所谓豪侠而灭之,想进哥哥三番历难,无极传得沸沸,武人一窝峰奔利而来,那都是魔教意图东山、诛仙灭正道欲霸武林而起,这也害了进哥哥所受委屈。”

  史进苦叹道;“只盼这江湖平了风波才好!”说罢,心境好些,这又转了正题问包拯道;“沈作头既是阉人心腹,大人是怀疑他也晓得些当年机密,来此是要复查当年冤案的了。”包拯道;“正是为此来的。”

  聊了一阵,史进向包拯打听王伦现与官军对峙何处?包拯道;“和州地界。”也问了史进;上官雪所告事情。包拯道;“诛仙王伦勾连作乱,这背后图谋大了,我既到了此处,自也得顺道查实一番。”当下四人商议结伴路途,临行时,包拯唤几个随行军汉留此等候江盟主与淮帮主到来。

  道路上,史进也告包勉知县任上贪赃受贿,吞没灾粮,*伤人命这事。包拯听了大怒,道;“此子不听我训,胆敢肆意为恶,欺凌百姓。我必不饶他。”丁磊道;“相公且暂息怒,之后查明了再法办不迟。”

  史进、包拯一行四人并十余随从次日到距和州东北五十里的戎右军营,一戎装将领率众出营迎接,史进看那领头将领略显得俊秀文弱,却不知了,这将领是个有来历的,此人名唤狄青,出身贫贱,少年时因其兄与乡人斗殴,狄青代兄受过,被“逮罪人京,窜名赤籍”,从军旅,因骁勇善战,每战必披头散发,戴铜面具,一马当先,大小数十战,从不畏怯。宋夏交战中,立下累累战功,声名随之大振。后经太子中允尹洙推荐,狄青又得陕西经略使韩琦、范仲淹赏识。所以升迁很快,几年之间,历官泰州刺史。此次便是他率兵剿贼,屯兵戎右。

  狄青将包拯四人迎进中军大帐,包拯询问贼军动向。狄青道;“贼军前日占据历阳城池,我正要赶往那里。”包拯抱歉道;“耽搁将军用兵了。”狄青道;“不忙,贼军已无退路,覆灭早晚之事。”包拯道;“剿贼紧要,将军提督军务,不可因它事更改的。”狄青领悟,即招军中偏裨将校大帐议事,当日拔营起寨,引兵到了历阳城下。

  包拯等人随军,历阳城下看时,见是坐空城,贼早去了。狄青领军进城中歇营,一面差精细军卒,四下侦探贼军去向。当日晚些时候,探马来报,贼军往西梁去了。狄青道;“贼欲过江当涂,我必拦之。”随即传令,挑选轻捷军士五千人,望西梁急赶。

  狄青引五千军卒一路追赶,方行到个路边村庄时候,那左边的麦地里突然杀出许多伏兵,看领头的面白眉清,秀才模样,实在不像个神功武将。狄青早知黄衣匪军里头有个军师名叫李宗,是个有智谋的,料必此人了。狄青悉通兵法,此时中敌埋伏,兵士慌乱。晓得只要擒获此人,贼兵必乱。当机立断,狄青打马提枪便往这杀来,未及李宗身前,他身后更有两骑左右杀出,马上的是李剪,李径兄弟。

  三骑接战厮杀,来来往往也斗了几十合,分不得胜负。狄青这边尽情打斗,可苦了所率军卒,挡当不住,便有了溃败之势。危机时刻,贼兵身后一声炮响,喊声振天,鼓声振地。原来狄青临行前,分拔铁骑一万,人披软甲,马摘銮铃,在后接应。有这生力,贼军如何抵挡得住,一番厮杀,折了大半,其余四散乱窜逃生。只有李剪,李径兄弟拼命护着军师李宗、同两三百败残军卒,向南逃奔。

  狄青分军追击,自领得胜之军赶至西梁渡口,见渡口一片火把亮光,照得白昼。贼军正那争抢几十只小渔艇过江,艇少人多,见官军杀到,越发了慌乱。狄青驱兵掩杀,贼兵大败,那上不得船儿的,只得弃下兵戈,马匹,衣甲无数。

  贼兵星落云散,一败涂地,那贼军首领王伦夹在败军中间,眼见收拾不得,长叹一声,待要拔身上佩剑自刎,旁有个面丑的汉子夺下宝剑,拉扯哭道;“头领不必如此,我等护卫王头领杀出围困,希图东山再起时。”王伦道;“我等起义之时,何等慷慨,可如今百姓以我为祸害,人人皆望我死,我又到哪里去寻东山之日。”那丑汉道;“头领当世英雄,如何学那妇人沮丧。”有几个汉子腾出只小渔艇,硬拽着王伦上得那船,拼命朝江对岸摇去。

  荒鸡丑时,船到对岸,那丑汉与另两个亲随保着王伦上岸,只管望南跑去,到个村口草场,突然四五路火把燃起,一时鼎沸喊杀声,都叫;“不要让黄衣强盗跑了。”火把照亮处,王伦几个无处可逃。方叫声苦,便有一羽箭迎面射来,正中那王伦咽喉,呜呼哀哉去了!

  王伦一死,随行几个还哪里有再战的,俱都放下手中兵刃乞降。被些村民绑了,押到个石屋子里,专候官兵到来领赏。

  原说这村子名叫横龙乡,本乡村民深恶黄衣匪军为祸,耆长便聚村民保卫平安。王伦兵败至此,也是便宜了这乡村民,立下这天大功劳。天晓时,狄青率军过江来此,得知王伦已死,狄青大喜,一面写表申奏朝廷。

  那随军来到的包拯、史进几个闻黄衣匪军覆灭,心境各有不同。单说史进感叹义军沦落盗匪,自取灭亡。兼之王伦一死,这便要查实的诛仙机密到此断了线索。再无呆此必要,当日史进,玲珑告辞包拯等人,要了两匹马来,也无甚目的,慢行半日,见对面飞驰来三匹快马,将及近前,都看得眼熟,对面一人猛可停马叫了起来;“是史兄弟麽?”那叫喊之人正是李宗,史进这头也认出来了,叫声;“李大哥。”

  原来李宗率小部殿后,不敌狄青,官军尾随追击,几番剧战之后,只李剪,李径兄弟跟随逃脱。这会相遇,都是感慨万千。李宗道;“原想投托义师,救难百姓,谁知王头领身子不正,放任手下胡为,不是个行大事之人。”史进问李宗日后打算,李宗叹道;“天地之大,到此却作不得个道理。”想了想,却又道;“我闻青峰张海欲举义旗,我想往那里投他。”史进一听,忙说道;“那是我结义大哥。”说着便将自己入到江湖里的诸般事情历历都与李宗说了。

  李宗并李剪,李径兄弟听得称奇,省起些事情,李宗道;“方才听兄弟言诛仙陷害,我猜诛仙作的这般,都是为迎义军,暗为援助。”史进道;“那日上官雪也说了这意思,只是不知内中详情。”李宗道;“这个我倒晓得一点的。”

  李宗道;“这便要说到大宋兵制上来,宋开国时,鉴于唐季以来内轻外重、数十年间兵革不熄,为求长久,宋太祖皇帝取守内虚外、强干弱枝、内外相制之策,设禁军、厢兵、乡兵、蕃兵为四。将数十万精锐汇集,乃天子卫兵,以守京师,备征戍,曰禁军;诸州之镇兵,以分给役使,曰厢军;选于户籍或应募,使之团结训练,以为在所防守,则曰乡兵,此法可使京师之兵足以制诸道,则无外乱;合诸道之兵足以当京师,则无内变。内外相制,无偏重之患。此法算来万全,只是不足!史兄弟才学过人,可知兵法有云,溃敌腹心,乱而取之。王伦沂州起事,原本北进,未曾受挫,却转而挥兵南下,经密州、海州入江淮,又是为何?”

  史进听此,眼睛雪亮,省悟了答道;“兵书曰:‘下政攻城’。若攻坚,则自取败亡矣。敌既得地利,则不可争其地。且敌有主而势大:有主,则非利不来趋;势大,则非天人合用,不能胜。是故调虎离山,引出禁军,暗伏一军,趁虚而攻之。可哪里有另一军的。这是取京师、覆大宋唯一,此天大机谋,莫非诛仙?”

  李宗点头道;“正是诛仙,诛仙与王伦早有盟誓,王伦引军南下,以便调出禁军,诛仙资以钱粮,暗中相助,一面江湖扰乱,使地方无力添兵。一面山东道上再备起义。可惜机关算计太聪明,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万事俱备时,淮南降下一场瘟疫,阻了来剿禁军。”史进想起淮南遭逢瘟疫,差点要了玲珑性命,那时机缘,且与天子结拜,这便恍如昨日事情。

  史进道;“禁军不出,诛仙便无法兵行诡道,攻不得京师了!”李宗因官兵追捕得紧,恐此地呆久,官兵来到,便与史进匆匆辞别,带着李剪,李径兄弟径往均洲去了。

  别了李宗,史进,玲珑路上行了两日,转回天才县上,天晚正待投店时候,被个小乞人拦住,并那悄地说道;“左长老叫请二位。”听说是左飞竹,二个便跟着那乞丐拐了几条巷子,入到个宅子里,果见左飞竹在此,只是伤重。

  见两个来到,左飞竹挣扎了起身,说道;“乞丐护吴奇上路,途中碰到一干蒙面贼人,乞丐无用,那吴管家被贼人劫走了。”史进听此大惊,心道;“吴管家被劫,莫非又是阎文应手下造恶的。”恨得牙痒,不由道声;“那阉人到此还不放过我吴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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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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