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后面帐篷被利器划开的声音传来,一个雄厚的声音喝道:“哪里走?”
那个将军追了出来。听风声,速度奇快。想想他身上那副盔甲,最少也有八十斤。他怎么还能跑这么快啊?这次惨了,应该很快就会被追到。
帐篷里有人喊:“将军不要追过去,小心埋伏。”
我一听计上心来,大声喊道:“不要怕,没有埋伏的。快追过来吧……”
如果碰到胆小怕死的,或者疑心重的人,他肯定不敢再追过来了。
但是这主,勇贯三军,丝毫没有半点犹豫。更加快速地追过来。
我在心里把他的先人全都问候了一遍……他妈的不给人活路啊!虽然是我先刺杀他的,但不是根本就没伤到他吗?他也不用这么玩命吧?
我已经能感觉到他高速奔跑时,盔甲磨擦的声音。英雄真不好当啊!
我把自己的潜力全发挥出来,拼命地狂奔。眼看着就要逃出中心广场,进入帐篷林立的地区。如果能逃到那个有地道,堆放杂物的帐篷,我就有救了。或者碰到王老爷子,也能活下来。人为了生存的时候,是最有力量的。我感觉到罗应的身体瞬间有很多的经脉都被打通了。
但是后面那人突然速度变得奇快,地上传来‘铿锵……’一声,他把盔甲脱了。看来是非抓住我不可了。
就在我眼看着被敌方这员大将追上之时,我们脚下的大地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剧响。整个大地瞬间塌陷了下去。我和鲁将军两个人猛然间都向下跌落……
这是什么情况?在跌落的时候,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爬满我的脊背。直觉告诉我下面是非常可怕的东西。几乎是一种本能,我把手中的方天画戟向下探去。同时借着爆炸的火光终于看清,底下密密麻麻插满了锋利的钢刀和很粗、很尖锐的铁条。
这时那杆方天画戟终于接触到实地,我双臂叫力,把自己支撑在半空中。一根尖尖的铁条,就顶在我的眉心处。再往下一寸,我就要被这根铁条洞穿了。
这时从上面散落下来很多东西,有一大块厚木板正好落在三根铁条尖上。我看准它的位置,轻轻落在上面。我提着气,站在那块厚木板上向四周看过去。原来中心广场的地面是由很厚的木板做底,上面铺上厚厚的泥土做成的。现在有人把支撑用的支柱用炸药炸断,所以整个地面才会塌陷下去。
我向里面望过去,就看见血河地狱一般的场面。本来中心广场这里驻扎着官兵的主力部队不下一万人。结果在一阵爆炸声之后,这些人都被串到铁条和利刀之上。没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当然不是一个活口都没有。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鲁将军从跌落的地方站起来。他的身下有五根铁条被压弯,十七八把锋利的刀头都歪向了一边。他身上的软甲都破碎了好几个地方,但是肉身竟然一个伤口都没有留下。这身横练的功夫是怎么练成的?也太变态了。
我回头看了一下,再有五米就到了整个大坑的边缘。整个大坑有五米来深,想要飞上去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有飞骨爪。所以我还有机会爬出去。
这时那个鲁将军发疯了,狂喊道:“程玉明你太狠了……太毒了……”
我觉得趁他现在没注意我,赶快溜之大吉。我看好落脚点,全力跃向坑边。当我跳起来,脚下的木板就被铁条刺得四分五裂。五米并不算太远,但是没有落脚点是最大的问题。我把手中的方天画戟狠狠射进坑壁上,本以为是土层,可以刺进很深。结果一股大力传来,只刺进了不到半米。坑辟是石质的,非常坚硬。
我顺势踏在方天画戟的铁杆上,然后用力向上跃起。虽然罗应的轻功不错,但是想要一跃五米也不太可能。这时真是太怀念方平的力场飞行术了。被折断翅膀的天使,不是那么好混的啊!
而鲁大将军这时情绪已经恢复了一些。他从刀丛枪林当中,跃了上来,踩着尖尖的铁条,就向我追过来。这时他才想起来他是来追我的。问题是就算追上我,也不能帮助他扭转战局了。官兵被这一招搞得元气大伤,恐怕要兵败如山倒了!
踩在方天画戟上的时候,我回头想看看鲁将军的情况。结果看见他背后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如同一座房子大小的巨大石球,正高速地从山上滚进了地坑之内。看它的来势,正奔着我们而来。因为山势陡峭,其速非常惊人。
受了双重的刺激,我一跳就跳了两米多,再把腰间的两把短刀狠狠刺进坑壁。然后借然这两股新力想要飞到上面去。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感应到脑后一阵金风,有一件非常锐利的东西,高速射向我的后脑。
在这个生死时刻,罗应的生死玄关有被打开的迹象。我突然感觉到力场的存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磁场,少数人可以不断扩大自己的生命磁场,变成他特有的生命力场。在未来世方平的神通,就是不断成长的生命力场。
一感应到力场的存在,出于本能,我自然而然开始作用力于脑后那飞射过来的器物。但是来物力大势沉,极难转势。我用从那两把短刀上借来的力,变向上为向下,生生止住了自己上升的势头。同时缩头、猫腰,把自己的身体卷曲起来。
最后就见一把利剑就钉在我头顶三分的地方。我双脚踩在插入坑壁的两把短刀的刀柄之上,左手握住头顶那把利剑的剑柄,转过身看着正在慢慢加速冲过来的鲁大将军。
鲁将军脸色铁青,浑身软甲破破烂烂。一步一步,虽然缓慢,但是坚定地向我冲过来。而他的身后,一个比房子还大的巨石,高速地滚过来。随着距离的接近,我甚至可以看清巨石上面粘满了鲜血。它从山顶这一路滚下来,也不知道压死了多少官兵。大坑里的尖刀和粗铁条,瞬间都巨石压平。
他妈的这场面也太刺激了吧?我把腰间的飞骨瓜,使劲抛了出去。我的时间不多,希望老天保佑让它抓住一个可靠的着力点。
鲁将军把自己的宝剑掷出来,拦住了想要逃上去的我。同时他把脚下踩过的几把钢刀,都拔出来,握在手里。杀红了的眼睛,死死钉着我,看样子是说:只要你敢往上爬,我就用这些钢刀把你钉死。
我觉得这场面好像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某一楼。鲁将军就好像是来索我命的恶鬼。
这一刻他的气场完全锁定了我,不死不休。
我把龙泉宝剑握在右手,任飞骨爪的的绳索自然垂落。我不敢去拉那根绳子,因为那是我活下去最后的希望。如果一拉之下,空空如也,那我也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所以我要等到最后一刻,再揭晓这个是生还是死的谜底。
终于鲁大将军跨过刀山,走到了我的近前。他嘴角露出一个非常残酷的笑容,说:“我要血洗玉锦寨,把花容玉千刀万剐。杀光你们每一个人,每一个……”
随着他的咆哮,他手上的刀全都向我掷来。人也合身冲过来,一拳捣向我的小腹。
而他身后那块翻滚着的巨石,也来到不足十米的地方。巨大的磨擦声,如同吹响地狱的号角,宣判着我们两个人的死期越来越近。
如果我死了,我知道我会回去。回到方平的身体里,回到他所处的那个时空。在生死面前,我有了这样一个明悟。
所以此时我丝毫没有一丁点恐惧,生命变成了我经验里的一个游戏。在不断轮回的世界里,体验不同的成功与失败。虽然生死,但是永不结束。
我先把自己的身体再缩小一倍,这样就躲开了三把钢刀。它们都牢牢钉在坑壁上。再用龙泉宝剑挑飞中间那把钢刀,并施展巧力把那把钢刀撞向鲁将军的右臂。
只听见哐铛一声,钢刀如同斩在了铁柱上一样。
但好在我用的力量足够大,还是把他的手撞向了一边。我利用这一个空当,龙泉宝剑划向鲁将军的咽喉。
别看他的金钟罩刀枪不入,但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信心,就是觉得自己这一剑可以破开他的喉咙。这一剑叫秒斩,是方平从隋夺那里学来的剑法。其势迅急,速不可挡。
鲁将军似乎也感应到这一剑的不平凡,并没有冒失地用喉咙来接这一剑。双手同挥,十指急弹,别用正反两种力量击中龙泉宝剑各五下,化解了我这一剑。
弹到最后一指的时候,龙泉宝剑应声碎裂。唉!我用终生幸福骗来的宝剑,就这么做古了。
不过我没时间为我的宝剑默哀,利用鲁将军化解这一剑的时间,握住飞骨爪的绳索,脚踏着新钉入坑壁的钢刀的刀身,拼了老命地向上蹿出去。你看过二踢脚飞上天的情形吗,我现在比二踢脚还要快。
我看着那巨石转眼就要砸到坑壁了。如果还不冲出去,留在这里,只会被那石头碾成馅饼。
很快我又上升了两米,从钢刀借来的力用没了。我在心中念了一声:诸神保佑,然后猛然用力,开始狂拽飞骨爪的绳索。两下之后,我心里有了一点底,因为飞骨爪开始给力了。(网络红词,咱用得多了无痕迹?呵呵……)
不过不妙的是,鲁将军这时也冲到坑壁,他踩着最底下的方天画戟,飞升了两米多,来到了钢刀区。
只见他双手如刀,狠命地插进坑壁,拨开头顶上的长刀,迅速地向上攀爬上来。转眼就接近了我。
我已经用尽了全力,头已经露出坑顶,眼看着就要爬出地狱。却感觉右脚如同被铁钳钳住一样,一股大力涌来,把我往下扯去。后面那块飞滚的巨石终于近在眼前,势不可挡地砸向了坑壁,砸向了挣扎在坑壁上的两个人。
鲁将军想要把我扯下去,同时借着我的力量,把他自己拉出大坑。
情急之下,我灵感涌动,本来模糊的力场终于被我清晰地感应到。瞬间我选择了一个自己可以移动的目标,钉在坑壁上的一把短刀。那把短刀就处于鲁将军的面前,我用力场把它飞出来后,旋转着刺向鲁将军的眼睛。鲁大将军做梦也没有想到,这把本来插在墙壁上的短刀,会突然飞出来射向他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短刀就钉进了他的眼眶。随着一声撕心裂肺大喊,我感觉到脚下一轻,他不再用力拉我了。
我奋起最后的余力,把自己拉出大坑之外。接着就听见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那块巨大的圆石也终于撞在了坑壁上,剧烈地摇动之后,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我回头向下望去,鲁将军的头露在外面,但是身体已经被巨石压扁了。一双恐怖的眼睛怨恨地瞪着我。这个强人,终于死了。我瘫在那里,浑身一动都不能动。
这真是惊魂一夜,当土匪可真不是闹着玩的。都是真刀真枪,来真的啊!
巨石后面,巨大的深坑里,一片狼籍。无数的断臂残肢,血流成河,加上还在燃烧的帐篷,把这里装扮成一个*真的修罗场。我想地狱如果真有,就是这样子的吧!
我仰天躺在地上,活着真好啊!这时主寨门外,传来人潮涌动的声音。就听见驻扎在大寨之外的官兵,开始往主寨里抢攻过来。他们听到爆炸声,看到火光冲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急着冲进来看一个究竟。
而山上在同时也有一支队伍迅速地冲下来。他们沿着没有沉陷的地方,快速通过了大坑。开始抢战主寨的三个大门。
我所在这个位置,因为正好在两个大门的中间,所以一时之间没有官兵冲过来。但是玉锦寨的一队人马,还是绕到我这里来。当前领队的人正是邵则。
虽然在打仗,但他还是一副吊儿锒铛样子。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棍,提着他那把破刀。冲到我近前。
远远看见我,喝问道:“什么人?敌人还是朋友?”
我勉强抬起头,说:“我是你们今天刚娶进门的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