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黑云滚滚,以翻天倒海,席卷天地之势再次汹涌而来。
王成奋力地用风刃术杀死几只扑来的巨蟒,御着飞剑斩落一只破坏法阵的寒鸦,看着最后三层法阵一闪光又破掉了一层。
终于,所有的法阵再无可用,所有的弟子都暴露在凶兽猛禽的尖牙利爪之下!
将身上尽存的剩余三四张法符一抛而出,灵气用尽的王成手持着飞剑,狠狠地砍向扑来的妖狼……
……
残阳如血,苍云暮卷,孤峰之上,王成忍着浑身巨痛,爬向不远处的传送阵,心中是无尽的哀伤,他的身后,只有七八个弟子还在伤痛中呻吟,或是已经昏迷。
雨月不在其中!
……
在王成和所有的弟子都已无力战斗下去的时候,王成看到了雨月冲他无比哀伤地凄楚一笑……
随后,她身上暴发出无尽的亮光,扑来的兽禽纷纷惊恐地远离,而疾冲而至的兽群更是被她随手一挥,化作无尽碎肉……
她身上气息无比强大,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最终王成眼看着她一头黑发渐渐萎黄,慢慢雪白起来了……
他昏迷了过去,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情景是,雨月无力地跪倒在地,她手中一个玉佩撑起一个巨大的护罩,将他们包拢在内……
那一片连绵不绝的黑云中,她的背影是那样的羸弱,那样的无力……
她那一头雪白的头发也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
回到万仙宗已有三个月的王成慢步走在山路上,见到他的弟子纷纷朝他投去敬佩与好奇的眼光,而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过。
他,龙明,还有另外七个人活了下来,龙明回到宗中,将齐胜的残尸厚葬,并把齐胜的父母认作义父母,承诺要照顾兄弟的一家人……
王成回忆着雨月所留的玉简的内容,悲伤如潮似海……
“当你打开玉简的记忆时,可能我已不在了,你不要悲伤,我在你身边,只是报恩而已。
还记得那天,我说的’当年你救过我无数次吗’的话吗?
基实我一直想叫你赵升,虽然你只是他的后世,你有你新的名字,王成。
兽经,我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女孩儿,我爱上了一个让我无法自救的男修,无可救药,死生塌地!
尽管他是那样的风流成性,对我又是那样的冷酷绝情,那样的寒心漠视……
直到有一天,救了我无数次的你,为我寻到了一株可以让我体内所有的暗伤隐疾都消除的万年灵药——两生花。
你以你的寿元为药引,以你的记忆为副药,给我喂下了那碗两生汤。
从此我拥有了近万年的寿命,而你却成了再不认识我的人,你失去了你所有的记忆,在药效发作的七天内沧桑白发,七日老死!
可笑,那时我才发现没有你在身边的我,是那样的可怜,那样的可悲……
我用尽了一切,试图挽回你的生命,然而,世间是没有后悔药的,过去是无法挽回的,你终究还是走了,离我而去……
我拥有了无尽的漫长岁月,我也慢慢地拥有了无尽的修为,而你却不在我身边了……
我穷究一切占卜算命,耗尽所有修为推算轮回,终于,算出了你的今生所在的地域范围……
我用了近万年的时间苦苦地寻,翻遍了周围的千山万水,度过了无数个沧海桑田,终于,老天没有辜负我,让我遇到了你的今生……
我原以为我可以用我残生,用我的一切,来报答你,报答你的今生,然而,我却无力地发现,命运是那样的残酷无情!
我仅剩的修为,在兽潮面前是那样的无力,我本以为可以守护你这一生,却只能燃烧我的寿命来救你了!
而我也要离开了,可能我会容颜衰老而死,也可能我会被兽群淹没甚至无力救下你!我只能祈求上天,能让我支持到兽群结束,那样我死了也甘愿了!
最后,我要告诉你,忘了我吧,我只是报你前世的恩,了结我一生的愧而已!”
……
“怕不怕?”
“有你在,就不怕!”
“但我很怕!”
“放心,有我在呢!”
……
“你不会死的!相信我!这一次你一定不会死的!”
“花总是会凋谢的!”
王成神情恍惚,只是报恩吗?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报恩吗?
……
幽灵又出现了:“灵兽界发生了什么,你的神态可不好!”
王成想起它的不管不顾来了,正要发火,幽灵仿佛已经察觉到了似地说道:“我可根本未进灵兽界,那两界间的传送会让我暴露的……”
王成心灰如死,消沉之极,也不再理会它了。
他不知道的,他活着回来并已是筑基期的消息引起了某些人的关注。
他搬进了内门弟子所居的私人洞府,这是一个孤立的山峰,洞府周围灵气浓郁,僻静无人。
这一天,他洞府内设的法阵一动,一个传音符飘了进来。
“内门弟子王成听到请速至,内门长老林阔天内门大殿有请!”
王成迟疑了一下,飞离出洞府,一个传讯弟子见到他,对他笑道:“王师兄不必多疑,几个长老正在内殿内讨论谁要招你做弟子呢!”
王弟跟着传讯的弟子施德宁一齐来到一个巍峨雄伟,气势非凡的大殿前,王成看着大殿前蹲立着的两个麒麟雕像,怔了一下,慢步走进。
大殿中,四个长老并排而坐,皆有结丹修为,正在谈话的他们一眼瞧见王成走进来,立马将目光都投在了他身上。
“果然,是天灵根,灵根资质上佳,怪不得能在短短几个月筑基成功,而且看样子离筑基中期也不远了啊!”左边起坐着的第二个长老,一脸白胡子,慢悠悠地捋着,缓缓说道。
他身旁坐着的正中间的,是一个脸色肃然的高大老者,王成却是认得,正是带走林灵儿的林阔天林长老。他冷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倒看不出,修为提升的还蛮快的!”显然他还对林灵儿之事耿耿于怀。
最左边的是一个中年美妇,闻言笑道:“难不成林师兄识得此子?”
她笑着很热肠地对王成介绍起自己等四人起来了:“我叫李秀婉,你可以叫我李长老,我呢,善长养灵药炼灵丹,你要是想学,可以拜我为师。”
见到王成对她施礼道了一声:“李长老好!”她脸上笑容更灿,指了身旁的白胡子老者道:“他呢,就是内门中大名鼎鼎的白胡子老顽劣徐忧了,你可以叫他徐长老,除了会倒弄些法器之外呢,一无是处!而且脾气还暴燥,一生气就抖胡子!”
王成见到他胡子果然抖了起来,狠狠地瞪视着李长老,却不答话,看来是吃够了对方苦头了,连忙同样施礼:“徐长老好!”白胡子徐忧顿时喜笑言开起来了。
“这是林阔天林长老,想必你已知道了,你跟着他孙女玩了近两个月,他现在还在生气呢。不过,他对制符炼器布阵都深有钻研,你也可以拜他为师。”李秀婉介绍时正色起来了。
王成看向最后一个最右边的,是个穿着随便头发松散的中年人,从一开始他就闭目不说话,一直到此刻,依旧故我。李秀婉竖起了指头“嘘”了一下,小声道:“这位是睡仙,向懒子,名字是他自己改的。一向万事不管,只管闭眼,五花八门无所不精,就是人懒,你若是想让他指点你一下,比登天还难!”
任凭李秀婉挖苦,中年人依旧闭目养神,若不是王成察觉到他鼻翼微有起伏,还以为他是个死人雕像呢!
李秀婉介绍完,笑问了起来:“你愿拜那位为师啊?劝你还是拜我为师最好,我那灵药园与炼丹房可是有好几个美貌异常的女弟子呢!”
王成正踌躇间,却听林阔天张口道:“你若拜我为师,我那孙女我可以不管,随你们怎么玩!”
李秀婉登时瞪大了眼,一眼恼恨地看着林阔天,林阔天却是自顾自安然自得的样子,丝毫不在乎她的瞪视。
徐忧苦脸道:“看来,我连老了想收个关门弟子的机会都没有了啊!人活着咋就这么辛酸呢!”
登时间,李秀婉与林阔天都一脸惊异地看着他,“关门弟子,你不会是发心疯了吧!”李秀婉眉头紧皱。
这时,一个有些发颤的声音引起了他们三人掉了一地眼珠:“不知向长老是否有意收徒!?”说话者正是王成。
李秀婉“腾”地站了起来,直问王成道:“他这懒鬼出了名的懒,懒得出门,懒得管事也就罢了,十数年懒得吃一顿饭,一年到头都懒得说一句话,这样个懒人能教你什么?”
眼听着李秀婉出言不逊,向懒子依旧不管不吱声,似乎懒得跟她计较一般,老神入定。
林阔天也皱起了眉道:“向师兄,还懒得说句话吗?再不吭声,麻烦就上门了!”
终于王成听到了到此殿之后,向懒子说的唯一一句话,他懒洋洋地说话:“世人皆道我懒,我自懒得管,想拜就拜,我懒得理,随你便!”
王成立马大喜,当即叩头,冲着他磕了三个响头,道:“徒儿王成,拜见师傅!”
李秀婉傻了眼,林阔天寒了脸,徐忧倒笑起来了:“万事都懒得管,大道至简啊!此即为真逍遥!我等倒落到下乘了!”
向懒子打了个哈欠,没有理睬,自顾自眯眼睡,正眼都未瞧他的徒弟长啥样!
(好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