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泾县我们没有停留,直接转坐了前往茂林镇的乡村汽车,本来英子想吃些东西的,但是看我这么的焦急也只好放弃了在泾县县城吃东西的计划,但是我有些过意不去,给她买了几个泾县的特色炕饼。她估计是饿坏了,一上车就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了。”看她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还真怕她卡着喉咙了。
“哦……很好吃,从来没吃过这种东西。”说话的时候她的嘴巴也没有闲着,直到把最后一片饼塞进了嘴巴里。
真不知道年轻人都是怎么了,可能是好东西吃多了,反而对这种地摊上的东西情有独钟。哪像我们小时候,只有有钱人家孩子才能吃的起,我们这些贫农家的娃娃只能在边上咽口水罢了。
英子吃完后显得很满意,转过脸。
“等下次来县城,我要多买一点带回去。让爸爸妈妈他们也尝尝。”
我笑着对她说,“恐怕你带回家都坏了,特产多的很,要是你真有那个心,就挑点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带回家。”
“说的也是。”英子若有所悟,“外公,您说带点什么好呢?”
“不知道啊-”真是服了这孩子了,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说这个。嘴巴虽然在和她说话,但是心思却不在这儿了。她见我这么说也不好再问了。
我转过头看着外面的山,群山相连,起伏不定。车子所过之处到处都是树木,看着这些绿油油的山,心里变得陈定了很多,没有先前的浮躁了,看来还是乡下比城市好。
“外公,您说我要是把韩国的泡菜拿到这里来销售的话,是不是会很受欢迎。”英子突然冒出了这句话。
我惊讶的看着她。
“您不用这样看着我。”英子冷静的说,“我有一个同学就利用假期往中国倒卖泡菜,只用了一个星期就把一年的学费赚到手了。”
“想法不错,精神值得表扬。”我从包里拿出一张纸,“你的学费我不是已经报销了吗。不够我现在就签给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英子从我手中夺走了纸笔,“我不是想自力更生吗?”说着她把纸笔又塞进了包里。
“有点当年我的骨气。”这孩子在这点上和我还真像,不像她妈妈,老是想着从我手里抠出钱来。
“那是当然,我可是外公您一手栽培的,能不像您吗?”英子对着我偷笑,她这怪样子蛮可爱的,逗的我内心的压抑全部没了。我说嘛,带着这孩子就是有一点好,解闷。
“外公,您看我这一路陪您,您是不是能帮我个忙呢?”果不出我所料,这小家伙有开始敲诈我了。
“说吧,想让我帮你干什么。不过先说好了,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可不会答应的啊。”
“不会,不会,我保证一不违法,二不违背良心,而且以您现在的能力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英子举着手说。
“那你说吧。”
“等下次放假借您的货轮一用。”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你有那么多的东西装在货轮里吗?”
“不是用整个货轮。”她摇摇手说,“只是想您的货轮到中国送货的时候,顺便帮我捎点东西。”
“原来是这样啊。”我笑着点点头,“你跟大舅父说吧,现在公司的事情他管。”
“您怎么能这样啊。”英子赌气的说,“不理你了。”说着把头扭向另一边。
“不过。”
“不过什么。”她突然回过头来。
“不过我可以和你大舅父交代一下。”
“真的?”
“外公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很难说。”
“那你想怎样?”
“立个字据吧。”说着她把刚塞进去的笔和纸又拿了出来,想了一会儿之后就在纸上写起来,然后把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纸条只看就笑了,纸条的内容如下: 现甲方(注:外公)答应借乙方(注:英子)货轮一用,使用具体时间不限,用途保密,乙方在方便的时候通知甲方,甲方必须把货轮准备好,乙方不付给甲方使用费用,如若甲方反悔或违约将赔偿乙方一切损失。落款是甲方签名和乙方签名以及时间。
这算是什么合约,不过我也不想搅了英子的热情,提起笔来在甲方签名处落下了朴普贤(外公)。然后把纸笔交给她。
“现在轮到你签名了。”
听到我这么说,她飞快的在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有模有样的递给我。
“验一下吧。”
我笑着说,“不用验了,和你做生意我放心。”
“那是当然。好了。”
我心里暗暗的笑,这孩子。她把东西小心的收起来,然后打开手机,不知道在干什么。我也只好看着窗外的风景。还没有过一分钟,她又说话了。
“外公,您看这里的风景真不错。”
“是啊。”我意味深长的肯定。
“那您这次回来之后还回韩国吗?”
“不知道啊。”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就我这把老骨头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是这样啊。”英子的话里满是遗憾,“留下来多好啊,您看这儿空气好、山清水秀的。”
“那我留下来你不想我啊。”
听到我说留下来,英子很兴奋,“没事啊,想你的时候我就来中国看你啊,顺便我还可以来玩玩。”
原来这孩子在这里等着我呢,我是说她怎么会这么好心,原来是想每年能来中国玩。
“那我还是回去吧。”
“哦。”
这孩子小心眼都耍到我身上,不过想来也是,这次回来能不能回去还是个未知数,这边有太多的事情要我去了结,半个多世纪的牵绊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前面的路该怎么走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山越来越高,住户也越来越少了,距离却越来越近了,回家的感觉一下就涌向心头,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激动开浑身发抖,我竭力的控制情绪。家,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