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在这一个月里我去了不少的地方,都是以前连队老人的家,顺着拐子留下的本子,我看到了很多战友的家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战友的直系亲属都已经离世了,剩下的都是关系不是很亲的人,他们对于战友的印象基本上和时间一起流逝了,这让我觉得此行的意义不大。我也只好看到家境困难的给他一点钱,算是给他们的抚恤金吧。
这期间,我还去了一趟南京,在安娜家里一直住到了小梅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他告诉我高考马上就要开始了,希望我能回去。听到这个消息,我一口答应下来,上午接到电话,我下午就动身回泾县了。
到泾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我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学校,见到小梅的时候她正在食堂吃完饭,摆在她面前的是一盘小菜和一份白米饭,看到她吃的如此简单,我的眼睛就湿了。
看到我来了,小梅礼貌的站起来。
“老先生,您来了。您吃过了没有?”
“没有呢?”
听到我这么说,小梅说,“给您打点饭吧。”
“不用了,要不我带你出去吃。怎么就吃这么点,营养能跟上吗?”我坐在了她对面。
“能,老师说了,这几天不要大鱼大肉的吃,吃坏肚子就麻烦了。”小梅笑着说。
“什么时候考试?”我问。
“大后天,这几天给我们休息调整。”小梅看我在不好意思在吃饭了,只是看着我。
“你吃吧,不然饭就冷了。”
听到我这么说,小梅又开始吃了。
“我想回家看看妈妈。”小梅一边吃一边说,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她这么一说倒是把我弄得紧张了,赶忙说,“还是不要回去了吧,这几天在学校好好调整,你妈妈我去看过了,她让我给你交代考完试再回家,她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腌菜烧鱼。”
“是吗?”她听到我这么说显得有点失望,“那只有这样了。”
我点点头,心想这孩子真是听话,要是英子的话肯定自己偷偷的就跑回家了。
小梅吃完饭之后,她带着我在学校转了一圈,随后她把我送到了校门口。走之前我要给她留钱,但是小梅说什么也不要。我只好在县城找了宾馆住下,等着小梅考试。
小梅考试的这几天,我每天都去考场,希望能给她打气,虽然她看不到我。没想到我竟然出名了,在考场外面认识了一位记者,他的女儿也参加高考,我俩闲的没事就聊起来,后来他尽然在报纸上发了一篇报道,名字叫“九旬老人为孙女加油,高考大热天门外助威”。
两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小梅的高考结束了。考完试的第二天,我就去找小梅了,但是我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回家了。我只好又赶紧的赶了回去。
一路上,我着急的很,这孩子还不知道圆圆已经去世了。赶到家的时候,没有看见小梅。这下我真的着急了,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兴许小梅还不知道,先不要着急,等等再说。这样一想我就坐在门口等她。果然过了半个小时,小梅跑回来了,她看到我的时候显得很惊讶。
“老先生,您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的。带你到县城去。”我站了起来。
“去县城干什么啊,妈妈不在家,山上也没有找到。”小梅紧张的说。
“你当然找不到了。”我顿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告诉她呢?
“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小梅疑惑的说。
“我带你去找吧,你妈妈她在县城。”本来我准备直接告诉的她的,但是实在是开不了口,想着还是先到县城再说吧。
“妈妈到县城去了?”小梅高兴的说,“那我们去找吧。”
就这样我算是把小梅骗到了县城,到了县城之后,我拦了辆的士。
“到医院。”
“怎么到医院?”小梅警觉的说,“妈妈她怎么了?”
“小梅,妈妈她生病了,等会到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好不容易才编出这样的谎话。
“妈妈什么时候病的,现在怎么样?”小梅紧张的说。
“上个月九病了,怕耽误你学习就一直没有告诉你。”
“现在怎么样了?”小梅着急的问。
“去看了你就知道了。”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就没有说话了,偷偷的抹掉了眼泪。
到医院之后,我就领着着小梅在医院的过道里走着。
“小梅啊,你要有心理准备。”快到太平间的时候我对小梅说,“你妈妈她,她。。”
“妈妈怎么了?妈妈怎么了?”小梅追着我问。
“妈妈她走了。”我回过头看着小梅,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小梅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大哭大闹,只是平静的说,“您带我去看看妈妈吗?”
我默默地走在前面,把小梅带到了太平间。
当圆圆被拉出来的时候,小梅平静的对我说了一句,“你们能先出去吗,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梅。”我拍着她的肩膀说。
“没事,放心吧。”
我们只好先出去了。等我们把门一合上,就听到了里面隐隐的哭声。我一直站在外面等着,小梅在里面待了很久,等她出来的时候眼睛都肿了。
“老先生,妈妈走的时候有什么交代没有?”小梅把脸上的眼泪擦干。
“让你好好读书,不要牵挂她,圆圆走的时候把你托付给我了,你放心吧,以后读书的事情你不用*心了。”我上前摸着小梅的头,这孩子真是命苦。
“老先生,妈妈的医药费是您付的吗?”小梅睁着大眼睛看着我。我点点头,突然小梅跪在了我面前。
“老先生,我代妈妈谢谢您。”说着就想给我磕头,我赶紧一把扶住她。
“你这孩子,赶快起来。”
路过的女护士上前和我一起把小梅扶起来。
“你说你这孩子。”
“老先生,今晚我想给妈妈守夜,您要不先回去吧。”小梅坚定的说。
“好!我给你办!”见到小梅这么孝心,我更加的欣慰,心里说圆圆你养了个好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