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雯连夜被送到伏牛山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忙成一团,珍断,呆水,打针,查看伤情,消毒上药。
忙完了,主治医生板起了脸,问朱丽娟,你是她的家属吗?
朱丽娟诧异地看了看医生说:“是,她是我的嫂子,我是她的婆妹。”
医生沉默了片刻:“你哥是什么人,怎么能把自己的老婆打成这样,你嫂子受了内伤,血气不畅,她的肚内有血块生成,若是不及时处理,恐怕人将不保,不过暂时没有问题,你看着办吧。”
医生一甩手走人了。俩名护士也跟着走了出去。
朱丽娟愣了片刻,仍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医生怎能跟病人的家属这样说话,很显然,朱丽娟觉得医生的态度不好,有些生气。
这个医生姓李,名善良,是这家医院的主治代夫,医术高明,医德高尚,颇受患者尊重。很多患者都是慕名而来。他的名头在这家医院非常响亮,他是这家医院的举足轻重的医生。
这个代夫,曾经是自己父亲的主治医生,那时,朱能武的身体很差,全靠这个医生的精心医治,后来,朱能武对国外的两个跨国上世公司不放心,就去国外了,为她朱丽娟打气掌腰。
朱丽娟知道这名代夫的医术高明,医德高尚,却不太了解他的脾性。
其实,这个李代夫性情是和蔼的,许多患者的家属亲昵地称他为哥哥或者小弟弟,因为,他年龄不算太大。他的实际年龄不到四十。
可是,这个让患者信赖的名医,今天不知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了,却无缘由地对朱丽娟发了火。朱丽娟有些不爽,可人家是医生,有求于人,只由憋着。
朱丽娟走到洁雯的病床前,看着洁雯因高烧而焦黄的脸,心里一阵的难受。昨天嫂子还水葱白嫩的一个人,今天却蔫得跟霜打的枯草一样。
这人啊,其实也太脆弱了,无论你是铁铮铮的硬汉,还是细皮嫩肉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在病魔袭击你的时候,都要脱上一层皮的。
朱丽娟心酸地看着洁雯,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她的疼,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怜悯和无奈。
躺在病床上的洁雯是她的嫂嫂,不是因为自然的生病而躺下。而是因为她的哥哥朱问题的恶搞,对嫂子人格的极不尊重,对感情的无理的戏虐,也是对夫妻之间感情的伤害。
朱问题的行为极端地亵渎了夫妻之间的感情。这不仅伤害了对方,同样也伤害了自己。
朱丽娟落下了痛苦的泪。
刚才代夫临走时丢下的几句话,让她心灵深处产生了振颤。
代夫那善意的眼神深处,分明藏有不解和忧虑,并且还有几分怒意。
这充分说明了代夫的善意良知和对自己患者的同情。
一个娇美的女子被自己的丈夫打成这样,却也让人同情。要是洁雯做错事,或者是在外勾引了别的男人,引起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也好说,可是,洁雯是个清纯守家,尊守道德贞节的女子,没有错,就是因为没能给予朱问题那要死要活的*,而被打。实在是无法理喻。
在这件事上,朱问题的怪罪是无理的,因为洁雯是无辜的。洁雯心中的苦又能向谁诉说。
她在没与朱问题结婚之前,也不知道朱问题生理上有残疾,而且会是这么严重,严重到不能进行*。这是洁雯的疼,也是洁雯的伤,她哑巴吃黄连,苦在心理说不出口。
在这点上,问罪的应该是她洁雯,而不是朱问题,是朱问题蒙骗了她,使她得不到作为一个女子所应得到的生活和快乐。朱问题在这件事上应该负全部责任,承担一切后果。
然而,反过来了,朱问题却兴师问罪于洁雯,把自己的生理残疾凌驾于一个弱女子身上,让她承受痛苦和折磨,这实在是没有法理了,是件让人痛心且愤怒的事情。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朱问题是个有钱的主,而洁雯是个穷人家的孩子。没钱就得忍受一切,就得受虐待,就得承爱痛苦,就得替别人承担责任。
逆来顺受,难道说是穷人就应该忍受的铁定规矩?有钱人就应该无法无天吗?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代夫的眼里的怒意是来自道德范畴的指责,他不能容忍一个善良的女子受此虐待。洁雯痛苦的呻吟是来对虐待者的控诉,也是天理的不容。
朱丽娟疲累在坐在洁雯的病床上,小心地呵护着她。她轻轻地唤了几声嫂子,洁雯没有应声。她正在昏迷的状态中,对外界的一切暂时没了感觉。
几瓶不同的药液悬挂在靠近病床的高高的铁架上,长长的白色输液透明塑胶管忠实地履行着义务。一点一滴地把药物送进洁雯的静脉血管里。
呆水瓶内不时地冒出的泡泡,不断地的给药施压,让那还存留在瓶内的药液进入输液管道。
洁雯是重病号,朱丽娟为她审请了特护病房。屋里没有别人,除朱丽娟以外也只有医生护士了。
屋里很安静,这会医生和护士都出去了。
朱丽娟在病房里坐一会,走一会,她显得很烦燥,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喜怒哀乐都有。她想哭,想笑,想大喊大叫。如果场所允许的话,她会像农村里的泼妇一样拍着地大哭大骂一场。甚至满嘴爪牙地疯跑一阵,以此解脱精神的压力。
几瓶药液呆完了,护士来了几趟,医生不间断地查房。洁雯还没有醒来的征兆。
医生严肃地说:“病人身体极为虚弱,病情复杂,内脏受损严重,苏醒需要时间。
医生又一次珍断了病情,又一次开出处方,又一次挂起了呆水。
为防止皮外伤的感染,护士隔不半个小时,给洁雯上药一次。
浓烈的药水味熏得朱丽娟头疼。她坚持着。
一天过去了,洁雯一动不动的躺着,又一夜过去了,洁雯还是静静地躺着。朱丽娟发愁了,朱丽娟默默地哭了起来。
又一个夜晚的来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洁雯终于醒来。她嘴里说着谁人也听不懂的呓语,像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朦胧飘忽,细若游丝,若有若无。
朱丽娟有些害怕,她从小到大,都生长在舒适的温暖家里,受父母的宠爱和呵护,哪见过这翻“骇人”的情景。
她有些发毛,有点不知所措,这静夜里,听着洁雯所说的胡话,她跑了出去。
医生来了,护士来了,打针,换药,洁雯慢慢地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