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问题没有死,由于喝酒过多,肝部的解毒功能失去效力,倒至肺部病变,呼吸减缓,出现短暂休克。
他紫黑色的脸膛变得一片铁青,脸上丰厚的肌肉一坨坨的拥挤着,青中泛黄,甚是吓人。
洁雯和朱丽娟疑惑他已经死去。两个年轻的女子,对于经历死人的事没有经验,不知如何处置。
心里的伤和疼,委屈和害怕,一起袭上心头。洁雯愣在那里,朱丽娟却哭出声来。
我的哥哥啊——朱丽娟哭泣的声调,拖着长长的尾音。
医院就在近前,何不把他送进医院,放在太平间,等老父回来。朱丽娟伤心地想。
朱能武身在国外,身体又不太好,要是知道他唯一的儿子一命呜呼,还不要了他的老命?
这事得作长远计议,不能*之过急,最起码有个稳妥的良策,或许能挽回难以想象的不堪后果。
朱丽娟泪眼盈盈的苦思没有良策。一个大活人突然没有了,叫她怎么说谎。可是,不说谎,老父难免因痛失儿子而伤心,承受不了老来无子的打击,其后果,让人心寒。
洁雯看朱丽娟悲伤,心里一软也哭出声来。她虽然憎恨朱问题,把不得他快点消失,可是,人真的没了,她心里也有一丝隐疼。常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这是说不上来的感情,没有同情和忧伤,只是出于本能的伤感。
她们做三年夫妻,三年夫妻的辛酸往事还历历在目,她不可能因为朱问题的死而忘却。
但是,当洁雯面对已经死去的人,就是有深仇大恨她也恨不起来了。这时,她的恨,已化成了泪腺,从她那俊俏的眼角流出,从他哪善良的心底流淌。一珠珠的泪水滚落,像是颗颗晶莹剔透的玉玑。
正当朱丽娟和洁雯哭得一塌糊涂,一筹莫展时,奇迹发生了。车内发出了一声冷哼。就这一声,只吓得俩人同时心头一颤,魂飞魄散。
朱丽娟用力抱住了洁雯,洁雯惊惧得就要逃蹿。
俩个人一脸惶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的疑虑和害怕。
俩个人相拥着走近车旁,朱问题安静的躺在后排双人坐位上。他头上的血已不在流淌,结了痂的血块粘糊糊的沾了一头一脸。漂染过的黄色头发一片一片的粘连在一起,臃肿的胖脸上简直是一片杂乱的垃圾处理场,混乱不堪。
他眼皮在动,嘴里发出啊啊的轻叫声。显然,他很难受,肥胖的身体却扭转不动,笨拙的像一块死猪肉被平放着。
没死,快,快,朱丽娟笑逐颜开。她招呼洁雯上车。
经过抢救,朱问题没有生命之忧,但他从此在也站立不起来了。他的神智已完全模糊,他失去了常人的思维。
目前,他连两周岁婴孩的智商都没有了,遗存在他体内的,只是没有枯竭的生命。
“植物人”,这个令人比失去生命都可怕的词汇从朱丽娟的口中说了出来。医生很无奈地点了点头。
医生说:“目前只能这样了,他脑内的大面积思维型脑细胞和记忆型复制型脑细胞严重受损,已失去机能,对任何事物和剌激没有感应。也就是说,他的神经应变机能已不存在,不可能对外界再有感触性的反应。”
关于医学理论她不懂,她只知道有关植物人的可怕信息。
朱丽娟目瞪口呆,一下跌坐在水泥地上。
洁雯没有悲伤也没有兴灾乐祸。她只是平静地听着医生的叙述,平静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朱丽娟没有了注意,她不知该如何向远在天边的老父交待朱问题的事情。她满眼含泪,有几次拨通了国外的长途电话,没等接通便慌忙挂掉。
此时,朱能武正在召开各部门经理开会,研讨下一步营销措施。扩大生产规模,拓展市场,结合国际经济实际情况,有真对性的开展工作。
朱能武正讲得眉飞腮舞,他对未来的市场经济很有把握。全场鼓起了热烈的掌声。
朱总董事长,朱总董事长,一个高挑漂亮的女秘书,在他近前耳语了几句。朱能武顿时脸色大变,一下昏厥在会议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