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风不息四人来到罗蒙所说的村庄,找到那户人家,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疮痍,焦土一堆。废墟上丝丝细烟缭绕。
风不息看到这样情形,说道:“大火尚未熄灭,对方定未走远,艾力,你随罗大哥向红叶城一路赶去,看看可否找到对方。罗四哥,你在灰烬中四处看看,可否找到线索。我去邻居问下,看他们可否知道是何人所为?”
艾力看着风不息,想要推脱不去,留下来和风不息呆在一起。
风不息见艾力犹疑不前,说道:“四人中只有你我认识艾薇儿,你不去,那我去,况且你还擅长追踪,探查线索。你且和罗四哥四处探查。”
艾力听完,虽是不情愿的随着罗无仁离去,但是风不息说的也是实情,只有自己和风不息两人认识艾薇儿,风不息不去,自己也不去,就算罗无仁与艾薇儿面对面,罗无仁也不识艾薇儿。没得奈何,上马和罗无仁赶往红叶城去了。
风不息看着两人离去,这才说道:“罗四哥,你在这里查找完后,再去后院看看。丝毫可疑都不可放过。我先去了”
说完转身来到邻居们前,伸手叩门,等了一会,邻居院门打开一条缝,一个老者探头出来,仔细打量风不息几眼,问道:“年轻人,什么事?”
风不息回答道:“大叔,我是马伽施瓦家的远方表亲,近日来探望表哥……”说到这里,装作悲伤摸样,继续说道:“谁将我表哥家一家全部杀害?”
老者听完风不息说话,四周看看风不息身后可有人跟随,这才拉开院门,将风不息让了进来。也不去客厅,径直来到后院,伸手揭起一块木板,露出一个洞口,说道:“下面还有一人未被杀死。你下去问问他,看是什么人杀死马伽施瓦一家的,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风不息看老者忠厚摸样,心中提防之心稍解,取出艾薇儿所赠魔晶,输入斗气,魔晶慢慢亮起,进入地窖。手执水晶,地窖中顿时被朦胧亮光照耀。
来到地窖中,风不息看见墙角躺着一人,血腥味弥漫整个地窖,那人头颅低垂,双臂不见,身上血迹斑驳,看不清模样。
风不息来到近前,那人也抬起头来咬牙切齿。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无言,那人嘴角挤出一丝苦笑,说道:“想不到,我们竟会在此相会,来杀了我,一了百了,我也可去见我那两个兄弟了。”言语间透着无尽悲愤之意。
说完,那人双目注视风不息脸颊。风不息说道:“离落,我们并无仇恨,我为何要杀死你。上次失手杀了一人,我心存内疚。只是大仇未报,不能还你兄弟性命。”
离落听完,看风不息神情诚恳,不似说谎摸样。心道:自己兄弟未曾不是害了许多人性命,如若每人都来找自己报仇,就算一人一剑,自己身上恐怕早已百十个透明窟窿。看此人言行,倒是个实诚君子,自己伤势严重,若不是邻居老者,只怕早已血干死了。自己就算能活下来,报仇也无丝毫希望。上次与此人交手,罗蒙说此人已是剑圣,如若不是此人那日手下留情,自己和离霄早已死了。何不借此人之手,替自己和二弟报了仇怨。只要拿话挤兑住他,叫他替自己和离霄报了仇,也不算对不起三弟了。
离落想到这里,向风不息招招手,叫风不息靠自己身边,说道:“那日大哥设计捉住那女子后,大哥叫我和离霄守在此处,他一人去向对方讨要赏金。我们久候,不见大哥回来,心道可能出事了。就想离开这里,去往我们商定的地方,天断森林躲避对方追杀。不料还未启程,对方便以赶来,十个人。”
离落说到这里,脸色变幻,时而惊恐,时而颓丧,时而懊丧,叹息不绝,时而泪流如雨。伸手一把将眼泪鼻涕抹了,继续说道:“对方十个人,五个中级大剑师,四个初级大剑师,一个高级大剑师,高级大剑师堪堪就要突破,进入剑圣一流。十个大剑师,我红狼佣兵团满打满算,只不过两个高级大剑师,四个中级大剑师。对方是什么势力,竟一下可找来这些人手。”
风不息心道:罗蒙大师加上一个魔法师,也败在对方手下,更不要说你两个只不过中级大剑师而已。”
离落停了一会,继续说道:“对方既然找来,想来巴郎大哥多半凶多吉少。我两人只得躲在后院地窖中,不敢丝毫动弹。怕引来对方注意。对方只是将那农夫夫妇和他们的儿子找到,问他们可曾见过我们捉住的女子。那农妇倒也不知,那农夫和孩子见过我和离霄,还见过我们捉住的女子。他们假作要杀死那农妇,威胁那农夫父子两人。那孩子站在那农夫身旁,看着农妇,几次想要说出我们藏身之处,都被那农夫制止。他们便将那农妇杀了。那孩子还是忍住不说。对方十人见杀死农妇,那农夫父子仍是不说我三人藏身之处,便将利剑架在那孩子脖颈*迫农夫说出我三人藏身何处。那农夫问那孩子:‘孩子,你怕不怕?’那孩子答到:‘父亲,你说过知恩图报。我就算死了,也不会说出大叔藏身何处。’那孩子虽是年纪幼小,但说话时正气凛然,斩钉截铁,无有一丝一毫惧怕样子。”
离落再次伸手拭泪,语气低落:“我弟兄曾无意中救了那农夫一命,不想今日却要他们一家三口的命来偿还。”
风不息递上水囊,离落喝口水,继续道:“那农夫说道:‘好孩子,如若今日不死,定要记住这几人模样,来日替你母亲报仇。’他……他们竟将那孩子杀了。”离落哽咽难言,泪珠鼻涕洒落在衣襟上,视作不见,一任如此。忽然放声大哭起来,牵动伤势,咳嗽不止。哭了半晌,才止住唏声。
风不息只听得心内恻然,能是离落这样的人哭的这样伤心,那农夫也可算是英雄人物了。心内唏嘘。
离落又道:“我二弟见他们杀了那孩子,再也忍耐不住,窜过去与他们斗在一处,才两三个回合,就被他们砍成三段,肠子鲜血流了一地。我也被他们砍断双臂,成了废人一个。”
风不息急道:“那你们捉来的女子呢?”离落说道:“你要答应我一事,我就告诉你。否则嘿嘿……”
风不息看离落脸色灰败,嘴唇发青,显是不久于人世,心内忐忑一阵,说道:“你说,什么事?”离落双眼圆睁,咬牙切齿道:“替那农夫一家三口报仇。”风不息说声好。离落又道:“你就以斯蒂大神的名义发个誓愿,如若不替那农夫一家三口报仇,就叫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你杀父仇人。”
风不息心道:要我替那农夫一家三口报仇,也不是太过为难。那杀害农夫一家三口的人,就算不是我杀父仇人,也不会毫无关联。最少也算是帮凶。
风不息跪在地上,右臂抬起,放在胸前,依照离落所说,发个誓愿。离落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满脸血污,神情恐怖,咧嘴一笑,看的风不息就觉头皮发麻,恍如身陷地狱。
离落见风不息发誓已完,心内喜悦说道:“他们砍断我双臂,只道我也命不久矣,说起话来也无顾忌。我听他们说。他们住在城南依达斯家中。后日离开,赶回……赶回……”话音未落,头颅一歪,阖然长逝,嘴角笑意昭昭。风不息伸手探查离落鼻息,已然无有呼吸。
过了一会,站起身脱下外衣盖在离落尸首上,将尸首抱出地窖,来到马伽施瓦院子里。罗无智已从灰烬中找出三居尸首,面目早已辨认不清,大概就是马伽施瓦一家三口。风不息叫罗无智在马伽施瓦家后院挖了两个深坑,将马伽施瓦一家三口放入一个坑中埋了,又将离落尸首放入另一个坑中,返回前院,捡根木棍在灰烬里找寻离霄尸首,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双靴子,无可奈何之下,回道后院,将一对鞋子放在离落身旁,用土埋了。风不息想到:这巴郎离落离霄三人也是罪恶累累,今日终归命丧于此。可见天道不爽,自有循环。善恶到头终归还与自身。
两人这才离开村庄,急急赶往红叶城。
风不息和罗无智打马如飞,在城门口看见艾力俏然站立。向着两人挥舞双手,微风吹动裙角下摆,微微扬起。艾力俏脸微红,翠衫黄裙,秀丽非常,微风拂起脑后发丝,露出脖颈肌肤,欺霜赛雪一般,雪白一片。引得入城之人频频回头,年纪大的只是偷看几眼,年纪小的则是肆意看着,几个胆大的还吹起口哨来。
风不息来到艾力身边,说道:“找到什么没有?”艾力摇头。说道:“先进城在说,我有些冷。”
风不息看见艾力在寒风中瑟瑟战抖,想要脱下外衣,披在艾力身上。抬起手来,才想到外衣早已作了离落尸布。看着艾力,无奈摇头。
艾力看见风不息举止,心情一漾,笑容浮现,脸颊羞红,说道:“快些,罗大哥在城里候着我们。”说完,率先催马进城。风不息罗无智随后。不一会,来到一见客栈前。艾力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马桩上,喊道:“罗大哥,哥哥来了!”
三人稍等一阵,罗无仁出来,将三人领到自己房间。四人落座,风不息才说道:“这一趟差事有些辣手,我和艾力前去就可,罗大哥四哥,在外望风就可。不用进去了。艾力收拾好,咱们吃些饭菜,待到天色稍暗,就准备出发。”罗无仁伸手拦住风不息,说道:“我们在此,怎可叫艾力前去,你忒也看不起我弟兄两人了。艾力望风,我随你进去,四弟接应。”风不息待要拒绝。看罗无仁气冲冲的,不好再开口说什么。艾力在一旁心内不乐。忧心忡忡,这一趟甚是危险,稍有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叫自己望风,实在放心不下。看风不息心意已决,再说下去于事无补。反惹风不息不高兴。只得随着三人来到饭堂,将就坐下,吃些饭菜,也是心不在焉,只是不停给风不息碗中添菜。看着风不息吃饭,几次想要开口对风不息说话,被风不息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闷声继续吃饭。
四人吃完饭回到房中,风不息叫三人各回自己房间歇息一会,自己转身离了客栈,往外边去了。等到外边天色已暗,风不息才匆匆进屋。此时,东边天空慢慢升起弯月,月光倾泻在地上,就似给天地间万物镀上一层银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