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用多商议,阴差们一致决定:下杀手!反正弄死他,他最后也落在我们手里,蛇姬想知道的一样能问出来。
蛇姬如果亲自动手的话,阳间法律上算是谋杀,天庭也不会允许,但黑白阴差对于该死之人手握生杀大权。既然他有法宝护身,黑白二无常就偏要看看那玩意儿能耐有多大,最后法宝护不住他,老太婆肯定是要现身的,到时候蛇姬再出手。
二无常给地府打了好多个电话,然后跟我说:“你这高级阴差也不能白当,为了今天多个帮手,我们*思帮你申请临时金手指,每天能用5次!”
又对小偷儿和周小妹说:“你们俩也有份儿,这两天每天能用两次,珍惜着点用。”
黑无常看看孙悟饭:“这个就不给了,它再搞出地府版生化武器,咱们就废废了。”孙悟饭一脸茫然。
哈哈!小爷终于有点特殊能力了,每天五次虽说少了点,但这属于贯通阴阳两界的能耐,肯定得把握机会享受一下。周小妹和小偷儿也兴奋异常。
俩老鬼据说在地府档案室累得够呛,在那边打地铺睡觉去了,于是我们几个马上行动——冥府大片《死神来了》上演!
这时刚刚下午,看阴差令魏国鑫还在办公室,目前他知道自己大劫当头,肯定要待在有保险的地方。蛇姬在附近找了地方藏起来,使了个小法术在周小妹身上,能知道我们这边发生的情况。
我们就蹲在魏国鑫办公室门口,商量着对策。办公室肯定进不去,就算进去了黑白二无常伤不了他。等了一个多小时,魏国鑫终于出来了,讲着电话似乎要出去,我们急忙跟上。
他急匆匆奔向电梯,二无常乐得拍巴掌:“太好了,把电梯缆绳弄断,直接就是电梯事故!”
哪知电梯还在20楼层以上呢,魏国鑫转身走楼梯去了,才五楼他走下去也不费劲儿。二无常懊恼的互拍脑门。
魏国鑫直奔大门而去,看来是要出去办事。白无常眼睛一亮,赶到他必经之路上,那里有一帮工人正在修理一个碎掉的外墙玻璃,几个工人站在梯子上把新换的玻璃高高举着:“小心啊!对准了赶快扣死!”
魏国鑫走到梯子下面,还在听电话,压根没注意到头上的危险。白无常见无人看向这边,飞起一脚就把工人脚下的梯子踹倒。
上面的几个工人失去平衡,纷纷惊叫着跌下来。他们都有安全带所以白无常不担心伤及无辜,那块人一多高的大玻璃离了工人的手,跌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魏国鑫往前紧走两步,大玻璃擦着他后脑跌落在地。“哗啦”一声巨响,钢化玻璃在瓷砖地面上摔得粉碎,地砖也砸碎了好几块。
工人、周围的办公人员都吓傻了,魏国鑫带着一身玻璃渣子也吓得几乎忘了喘气。随即他反应过来,指着几个工人骂道:“眼瞎吗,你们!不能干活就给我滚蛋!一群废物!”
工人身上穿的衣服,印着“鼎鑫建设”字样,显然是魏国鑫手下的人员。工人们见是自己老板,唬的气儿也不敢长出,低着脑袋挨训。
白无常也低着头被黑无常一通训:“你早点儿踢那脚不就好了?”
魏国鑫骂完了,电话也挂掉,直奔地下停车场。
不多一会儿,一辆奔驰车开了出来,黑白二无常立刻架上我追去,蛇姬拉上周小妹和小偷儿远远的跟着。黑无常说:“他上了车就好办,车祸是最容易弄的。”
白无常:“乐死追好……@◆&~*%▲↓□★&……”
事与愿违,魏国鑫的车开得稳稳当当的。速度一直没超过80迈。蛇姬不得不尽量放慢速度以防一脚油门冲过了头。这辆奔驰车在大马路上中规中矩地跑着,连辆自行车他都让行,就别说让他出什么事故了,蹭掉点儿漆皮都没可能。
我说:“记住这辆车,晚上弄个定时炸弹什么的,安车底盘上,就是一发动汽车就炸的那种。”
二无常问我:“你会吗?”我摇摇头,二无常若有所思地看着孙悟饭,我赶忙说:“这个也不行,他早出来的东西容易引起核战争。”
黑无常道:“要不咱回去弄一个?但要保证好用和适当的威力,咱得有辆车做实验。”
白无常:“牛头那有额……”
我说:“算了,咱再想别的办法吧。”老牛那辆大哈雷可是他的心肝宝贝,估计我拿一吨牛肉干他都不带换的。
正在这时,奔驰车停在一个丁字路口,红灯还有10秒就过去了。路口的另一个方向,就听见马达轰鸣,一串黑烟滚滚而来。一听动静就知道是一群跑车在道路上撒野,这一般都是些富二代太子党之类的热血青年,仗着兜里的票子和老一辈的面子肆意妄为,早不把交通规则放在眼里。我捅捅二无常:“好机会啊,哥哥们!”
白无常抬头计算着信号灯,道:“时间来无及额……”跑车们那个方向的绿灯已开始闪烁,马上就变红灯了。
黑无常道:“姓魏的一路小心,恐怕已知道大劫将至,凡事都加着小心。这种情况他绝不会傻到跟跑车抢道。”
我失望道:“这样的话,车祸这么好的死法也浪费了。”
白无常眼珠一转:“偶有办法额……”一纵身攀上了太子党们那边的红绿灯。
只见白无常飘在半空,挂到信号灯后面,衣袖飘扬舌头老长,这要是有人能看见喽,绝对以为谁吊死在上面。他在灯箱后面捣鼓了一阵,小心翼翼地把舌头伸进电路板里,左摇右扭像是在拨拉什么。我问黑无常:“白哥在干什么呢?”
黑无常:“收声,看好戏!”
奔驰车这边的绿灯已亮,车流缓缓开动、转弯。跑车那条路上红灯亮起,太子党们见抢行无望,只好开始减车速。但在白无常那条舌头的努力下,红灯突然变绿,连黄灯的过度都没有。跑车们相距较远,没发现左侧车道的情况,见了绿灯如同饿狗见屎一般,纷纷猛踩油门,争先恐后地冲了过来。
魏国鑫的奔驰车随着车流移动,此时正在路中央,他只注意着车辆的左方,哪知右边已经放行了。这时第一辆冲过斑马线的跑车距他不到二十米,再踩刹车已经来不及了,眼见两辆车就要撞成一团火球。
又是千钧一发,奔驰右边一辆坤车突然左打轮,“砰”地一声跟魏国鑫头挨头地挤在了一起。两车同时停下来,而那辆跑车,擦着奔驰车前保险杠,飞掠而过!
我和黑无常遗憾地叹息一声,就差一点儿啊!再看白无常,他过于专注下面的情况,不知不觉中把自己挂在信号灯上,那根舌头卡在电路板中抽不出来。
最后黑无常拔萝卜似的把他拽出来,白无常那舌头都打了结了,我对他说道:“行啊白哥!电工也懂?”
白无常缕着舌头:“料桶料桶……(略懂略懂)”
黑无常:“咱兄弟都多面手,把你弄死那电箱子,就是你白哥接的电。”
我真想踹他:“咱不提那出儿行不?”
相撞的两车都开门下来观察车损情况。坤车车主是一个烫着方便面头的女子,车窗后面还贴着“新手”两个字,还有一行小字“驾校除名,自学成才”。
方便面女连声道歉:“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那信号灯不知怎么了,我看好几辆车都冲过来,车速又那么快,一躲方向盘就撞到你了。”
魏国鑫却不气恼,有些后怕地望着跑车队身后的烟尘,说:“没事,那些人不遵守交通规则,跟你没关系。”
方便面女也跟花痴似的看着眼前这个英气勃发的男人,娇笑道:“先生你真体谅人,该赔钱我一定赔钱,你的车要是不方便,你去哪里我送你吧。”你怎么不看看你的车撞得比他的还惨呢。
魏国鑫无心在这里耽误工夫,婉拒了女子后,跳上车就走,也没问方便面女要钱。他和我们都清楚,这辆坤车其实是他的救命恩人。
我说:“这样也行?这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蛇姬的小跑这时也到了路口,她说:“不是他运气好。他身上那宝贝不仅能驱鬼逐妖,还有逢凶化吉的力量。他有那东西护身,一般不会出灾祸。”
我说:“那怎么办呢?”
黑无常咬牙切齿道:“得用点儿狠招了!”
我们同时问:“什么?”
黑无常:“不知道,看情况再说。”
我们:“切~~~~~~”
无奈接着做跟屁虫,魏国鑫最后来到一片工地,停下车来。魏国鑫下车后马上有工作人员围上来,看来是这一片工程有了问题。魏国鑫很耐心听完汇报,又一一做了指使,走进一个简易的工程房间和几个工程师讨论起来。
黑无常四下张望,很开心的一指工程房后面一个土坡,上面停着一辆大型水泥罐车,还在嗡嗡地搅拌着,车屁股正对着小房方向。黑无常道:“用水泥把小房子填平了不就行了?任他也跑不出去。”
我看了一下确实可行,那水泥罐车在上方,把一车水泥都倒下来,跟泥石流似的,下面的人想跑也跑不了。
小偷儿问:“谁会开那玩意儿?”我们都摇头,谁也不是工地干活儿出身。
黑无常道:“我试试,咱多面手……”
他三步并作两步,蹦上车,但发现下面视线不够良好,就让小偷站在驾驶室外面帮他指挥,白无常挥舞着哭丧棒在下面做定位。我见工程师们一个一个都走出了小工程房,最后只剩下魏国鑫一个人聚精会神的看工程图,忙喊道:“GO!GO!GO!”
白无常挥着棒子,黑无常手忙脚乱地开始挪车,他手上缠着绷带不是很方便,小偷站在门外也跟着瞎指挥。那水泥罐车一会儿滴滴乱叫,一会儿乱闪车灯。白无常气得直蹦,想用阴差令连线,黑无常又倒不出手来。
白无常跳着跳着,“咕咚”一不小心跌进一个大坑里。哭丧棒一歪,小偷还以为到位置了,忙叫黑无常往下泄水泥。黑无常乱摁一气,水泥罐车终于开打了屁股上的阀门,水泥倾下而下,全部落进白无常跌倒的大坑中……
我们七手八脚地把白无常捞出来,还好他个儿高,找到他比较及时。要是换了他兄弟,就得等水泥硬了拿锤子往出砸。
捞出来的时候白无常已经凝得差不多了,黑无常一脸愧疚地用小锤帮他敲舌头上的水泥块子,歉意地说:“真不好意思,开这东西手生,下次就好了!”
白无常怒道:“下吃偶开!”
这时水泥罐车的司机捧着个大茶缸子回来了,一看大坑,奇怪地自言自语:“这谁帮我把活儿干了?”
我见小工程房内魏国鑫已经在收拾工程图,准备回撤了。匆忙间想扑上去拦住,但又怕他身上那宝贝收了我,只能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屋内没别人,我发现在魏国鑫身后的架子上,放着一把射钉枪。我马上想到我的金手指还无用武之地呢,脑中顿时划过一道灵光。我悄悄绕到魏国鑫后面,小心地挪动射钉枪。
嘿!别说,金手指一开,我还真能移动物体了。再次可以摸到阳间的东西让我很兴奋,但头一回杀人也让我异常紧张。我不敢把枪全拿起来,只能把枪口移向魏国鑫脑后,对准了以后,我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朋友再……不对——啊朋友来吧,啊朋友来吧,朋友快来吧快来吧快——来——吧!”扣下扳机。
射钉枪没反应,我用力再按,还是没反应。妈的,卡住了!
我脑门青筋暴跳,两个手握着射钉枪:“你他吗的给我动一下!”可就是顽石头一块儿,扳机跟冻住了一样压根扣不下去。
这时魏国鑫已经收拾公文包准备走了。我也不顾别人会看到了,抓起射钉枪一通瞎捣鼓。并冲外面喊:“快拦住他!快……”话说到一半儿,射钉枪一阵抖动,扳机被我扣动下去!
魏国鑫的幸运一定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射钉枪此时正冲着我的面门,一排钉子“嗖嗖嗖”地穿过我的脸,射进墙壁中。我这会儿要还活着的话,头皮都能被掀飞出去。
射钉枪“吧嗒”一声摔在地上,魏国鑫回头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快步走了出去,马上我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这小子又躲过一劫。
我满嘴冒着白沫子,在阴差们讥笑之中踏上回去的路。倒霉白无常你乐什么?你那破棍儿还在坑里呢,自己快去找!
之后便再没什么机会了,魏国鑫看样子是要回家。我们灰头土脸地跟蛇姬会师一处。蛇姬看着我们乐得跟喇叭花似的,然后问:“下一步怎么办?给他托个梦把他吓死?”
我的提议是回家商量,而二无常认为夜里下手更方便,拗不过他们只好跟着。
魏国鑫的家在一片高档小区中,都是独楼独栋的小别墅。相比较之下,蛇姬的小别墅只能算是仓库。魏国鑫在一栋房子前停了车,掏出钥匙走进门,然后房间内的灯一一亮起。
我诧异道:“他不是有老婆孩子吗?怎么一个人住?”
二无常:“管他呢,这样下手就无顾忌之处了。”
周小妹:“他既然知道自己有难,肯定会把家里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以他的财力,应该妻儿都在国外。”
我:“那就成了。咱们怎么弄他?先合计好,别一会儿再丢鬼脸。”
黑无常坏笑道:“在家里的死法就更多了:煤气中毒、食物中毒、触电、火灾……”
小偷儿道:“有钱人都洗澡……”
我说道:“废话!你哥我没钱也洗澡,洗多洗少而已。有钱了三周一洗,没钱了三个月一洗。”
一群鬼离我远远的。
小偷儿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说,有钱人生活都讲究,回家以后肯定要泡澡。我们只要把他的电吹风什么的,通上电扔澡盆里,就结束了。”
二无常:“恩,好主意,你去办。”
小偷儿叫道:“凭什么呀?”
黑无常:“我伤势太重。”
白无常:“偶身上水泥硬额……”
我:“我脑袋后面好像还有颗钉子……”
蛇姬进不来,周小妹压根不理小偷儿。
小偷儿只能叹口气:“我去就我去,这种豪宅我偷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小偷儿刚爬趴到窗户上,就颠颠地跑了回来。我们问:“这就完啦?”
小偷儿:“你们自己看去吧。”
我们走近小别墅,不管是门还是窗户,上面都挂着一个桃木的兵器,有刀有剑,还有斧子。我们驾轻就熟,知道这门今天是铁定进不去了。
黑无常气得暴跳如雷:“他吗的!这小子想不想死了?”
看看,气糊涂了一个。谁上赶子想死呐?
又合计了半天,我们也放弃了白无常放火烧房子的计划。原因很简单:小区的消火栓就在他房子旁边。
最后黑无常一摆手:“收队!”
人鬼大战以群鬼惨败收场,而人类好像还不知道,他打了一整天事关自己生死存亡的战役。
我回头张望着魏国鑫灯火阑珊的小别墅,留给他一句话:“求你行行好,死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