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棺中女子,摇头道:“史书记载淄王李隆基率羽林将士冲入宫中,杀韦后及其党羽。上官婉儿执烛率宫人迎接,杀上官婉儿于旗,并未说明是如何杀死她的。上官婉儿也是一代才女、中宗皇帝的嫔妃,不至于会用砍首之刑。”
“你看她的尸身,未见一点伤痕,甚至……甚至像睡着了一样,你说他是被如何杀死的?”钟天朔看着石棺叫道。
那棺中女子却是如她所说脖颈为见伤痕,面色平常,也不是被毒死的,确实蹊跷。我挥了挥手,说道:“她已经死去千年,这些不用追究了。我想钟鼎留下的线索应该在哪玉屏风之中,拿到这个,已经不虚此行,何必在纠结在这红颜身上。”
钟天朔轻轻地点了点头,顺手将金牌翻到背面。他又是“咦”的轻声叹气,歪头看去,那金牌背面阴刻着数十个米粒大小的隶书文字。
我仔细读来,竟然是一首诗:点点晶莹挂玉颜,婉儿常伴洛水前。落泪礁后相思意,一世默默伴花眠。这四句诗情意绵绵,爱真意切,让这冰冷阴沉的石洞有了些暖意。
以上官婉儿的身份,金牌背后非龙即凤,如今竟被人磨平,并刻上了一首诗,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我默默地念叨着这首诗,突然想到了“落泪礁”三字,我忙指这上官婉儿道:“你看,她的样子是不是很熟悉?”
经我这一问,钟天朔也是恍然大悟。“挂画!”
“壁画!”我们同时叫道。
我们迅速奔到石壁壁画之前,仔细的看向那石刻中的女子。
“果然是她,没想到啊!哈哈……”钟天朔高兴地手舞足蹈,好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
“我一直以为这画中的人物是花神,没想到竟然是上官婉儿。”我自言自语道。
举凡墓葬内的雕塑刻画皆是描述墓主生前的一些事迹,我早应该想到的,这壁画中的女子和棺中的女子肯定是同一人。只是隐隐的有一些地方我想不明白,云里雾里,却抓不住重点。
我又一次走到石棺前,看着那上官婉儿,想找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想了好一会,钟天朔兴奋劲也已过去,慢慢的走回到石棺前。
“如果说上官婉儿就是花神,那么花神之匙从哪里来的?还有,花神之匙的威力我们也做了几番推测,威能惊人之至,上官婉儿为何会死于玄宗之手呢?”我将心中的疑惑统统讲了出来。
钟天朔考虑良久,这才慢慢说道:“这些我也没有概念。上官婉儿在中国历史上也是一个传奇人物,她的和武则天一样神秘无比,比如她出生时有金甲神赐她称量天下之秤,武皇之后她性情大变,霍乱宫廷,下场凄凉。”
我灵光一闪,叫道:“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
钟天朔做出了个请说的手势。
我张了张嘴,旋即摇了摇头,我的假设大胆离奇,所以我是欲言又止。
钟天朔焦急无比,“长风,你先说出来,咱们再过推敲。”
我胸膛起伏,道:“如果那使用花神之匙的人指的是上官婉儿,她极有可能后来被人夺去了花神之匙,所以她被玄宗斩杀。那么以她的身份,即使死了也不会草草葬在此处,很明显是有人将她从他处移到此处,她死后头发披散,在那个时代是不允许这样子的。只能说转移他来的人不会梳理发髻,这个人又善于盗墓掘陵,很明显就是钟鼎……”
“为什么?钟鼎为什么会将她的尸身偷来藏于此处呢?”涉及到祖先名声,钟天朔很是看重。
我叹道:“因为爱情,你再读读那首诗。落泪礁后相思意,这就解释了为什么你们祖祠和这里的落泪礁图画的是上官婉儿的背影,因为上官婉儿伤心落泪的时候,钟鼎就在她的身后,若不是他用情极深,绝不会如此观察入微,那落泪礁图也不会如此传神。而上官婉儿心有所属,钟鼎这才会默默守护与她,甚至在她死后将她的尸身盗来于此。”
我斜眼看了一眼钟天朔,他已经开始轻微点头,显然开始认同我的观点。
我继续说道:“钟鼎作为大陵门袁天罡的大弟子,才貌双全,又尽得其师真传,肯定可以出入皇宫,对上官婉儿暗生情愫。上官婉儿肯定也极为信任钟鼎,否者,何以自己伤心落泪之时让钟鼎立于身后呢。”
钟天朔面色殷红,兴奋的接道:“上官婉儿使用花神之匙,钟鼎必然也在旁边,所以才刻出百花争艳图。家族的玉板上的信息定然也是钟鼎听至于上官婉儿,如此推断,那花神之匙和神藏应该和那外星遗物坠落地球有关,”
(我们此时以为想通了所有关节,自然兴奋不已。可惜后来才知道大错特错。如今想到那时的表情,跳梁小丑,很是可笑。)
我也一阵兴奋,如孩子似的蹦跳起来,几乎要翻起筋斗。
钟天朔兴奋地怕打着背包,“把玉屏风中的内容翻译出来,肯定可以得到神藏的线索,哈哈……找出神藏指日可待,哈哈……”
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到“啪啪”的脚步声从阶梯入口处传来。我们忙回头看去,看到钟天齐,和五个青年人停到洞穴的入口。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钟天朔一声惊呼,“小心”,他已向我扑来。然后听“嘭”的一声枪响,他已倒在我的身上。
我忙扶住他,他的左臂已经一片潮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殷红的血液。我忙卡住他的手臂上端,先帮他止住血。我受伤不止一次,瞬间便认定他应该是动脉受创,止血的点便是在近心端。
这些本在几秒钟之间,我帮他卡住血管后,我才认真的看向钟天齐。
钟天齐和他周围的五个人手中各拿着一柄点45口径的手枪,看外形很似美国M1911系手枪,这种枪是美国海军陆战队员的老式配枪,在上个世纪已经被淘汰,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
“哈哈……说的好啊!不过不论是神藏还是花神之匙你们都是看不到了。”钟天齐幸灾乐祸的晃动着手枪,在我们两个身上瞄来瞄去。
“畜生,果然是你!”我搀扶着钟天朔,他仍是挣扎着要向前扑去。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被自己的亲兄弟出卖,有几个受得了。
“大哥,我并没想伤你,是你自己愚蠢,竟然要救这姓徐的。”钟天齐冷冷的看着钟天朔,眼中虽没有杀意,却也没什么兄弟的情义。
钟天朔牙齿咬的“咯吱”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畜生!我早该处理了你!”
钟天奇轻蔑的看着我们,“大哥,你那一套怀柔政策根本不行,钟家跟着你早晚被道上的人物看扁。只有我才能带领钟家走向强盛。”
“哼!”钟天朔又一次要冲向前去,我赶忙拉紧了他。这种场面他绝对不是第一次见到,知道我们根本没有胜算,唯有骂人发泄一下心中闷气。
钟天齐一行六人,六枝手枪,我们之间的距离有二十米,唯有打灭油灯方可近身搏战,可惜油灯共有十多盏,我们再强也做不到。
我冷冷道:“钟天齐,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姓徐的,你肯定是要死在这钟山之中。我大哥嘛?呵呵!我们兄弟还有事情要合作,嘿嘿……”钟天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是吗?你不顾江湖道义,欺凌弱小;偷盗玉板,背叛钟家。你以为控制了你大哥就可以统治钟家?领导洛阳地下势力吗?”我们要想正面攻击肯定不行,唯有激怒钟天齐,让他先乱阵脚,我们才能有机会翻盘。
“嘿嘿……你以为我没有想到这点吗?洛阳这么小的地方,我根本看不上。”他的笑声极为刺耳,如公鸭的叫声,在这个洞中更显恶心。
我手心冒汗,面对死亡,我也会胆怯害怕,只是这畏惧打不垮我,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钟天齐,你这样做,不怕你上面的人惩罚你吗?”我突然冒出一句话。
钟天齐大骇,“嗷嗷”叫道:“什么上面的人,姓徐的,你他妈想找死吗?……嘿嘿!我偏不成全你,我要把你活活困死在这陵墓致中,哈哈……”
他听到我的话后神情大变,竟然想出如此恶毒的手段。这就说明我的推测是对的。钟天齐充其量也就是个地痞无赖,成不了大气候,也不会有反叛钟家的野心。他先盗玉板,又在钟山之内围堵我们,定然是他背后有人支持他。不过他还是太心急,在状况不明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对付我们,绝对是他自己的主意。我“嘿嘿”冷笑,道:“钟天齐,你不用虚装声势,你身后的势力你自己明白。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钟天齐已经恢复了震惊之色,不屑的看着我:“将死之人,我懒得和你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