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夜深出美人
李秋虎2015-10-25 03:583,182

  寒风习习。雪覆万物,天下银白,分外妖娆。

  李玉虎的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了。经过二天的观察,他的心里已有了些眉目。

  桌上有金樽玉爵,琼液玉浆。

  李玉虎倒了杯酒,轻轻地啜了一小口。只觉神清气爽。

  “好酒,真是好酒。”

  突然,他的眼又眯成了一条线。

  屋外好像有人,一团黑影。黑影渐渐*近门口。

  李玉虎狸猫般蹿动,推开左门,环视四周,四周静寂,并无人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踪迹。

  难道是幻觉?李玉虎又四周踱了踱,搜索了一阵。但见明月高挂,树影婆娑不见他物。

  李玉虎只能叹了口气:“哎,看来真是老了,眼睛也不好了。”

  返回屋中,猛见那雪景梅花图中,竟有一个年轻绝色美女,亭亭玉立,裙下有意无意地露出窄窄金莲。

  夜深人静,难道是段总管安排侍女送来晚膳?李玉虎仔细一看,方才诧异,因为这女子非但没有托盘,而是手握着一柄象牙细骨檀香扇,肌凝冰雪,脸衬朝霞,满头珠翠,艳光四照。

  绝色女子轻移莲步,娉娉袅袅走上来,一双妖冶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李玉虎。

  李玉虎也不禁有些微征,这姑娘年纪不大,但身法却算得江湖上一等一的功夫。

  李玉虎脸皮平时也不算薄,但这种情形也是第一次遇到,只能厚着脸皮道:“姑娘何人?怎么无端端的到我这里来?”

  “哈哈,这里几时成了阁下的地方?”女子浪谑一笑,樱桃小嘴里露出行碎玉牙,说不出的妖媚动人。

  李玉虎也笑了,“是啊,姑娘说得有理。这本是段王府内,但在下一时有幸暂住,此刻也算得上此房半个主人,小姐素昧平生,不知如何擅自进来此屋?”

  女子咯咯又笑,有如啼莺,眼里闪出目空一切的光芒。

  “原来如此,阁下窄到初来,恐怕还未听说起我的名字吧。”

  李玉虎道:“敢问姑娘芳名。”

  绝色女子道:“雪梅红院的花魁娘子是也,我的阁房便在小径的尽头。此刻刚好路过此地,这里有些日子没人住了,故抄这近路回去。顺便踏下露台观赏一番冬梅雪景,野花闲趣。谁知今夜阁下在此下榻,十分冒犯,还望恕谅。”说话间又做出了娇媚之态。

  李玉虎一怔,雪梅红院乃京城有名的寻花问柳之地,踏足此地的,非官即富。花魁娘子一风流班头,胜地名花,一频一笑,举足轻重,李玉虎转念一笑道:“如玉小姐,恐怕在此偷看半日了吧。”

  如玉嗔道:“阁下好大言,我如玉从不偷看别人,阁下恐怕也不是子建,潘安一样人物。在这王府行走,偷偷看我的人真不少哩。”

  李玉虎搓手笑道:“如玉小姐,天仙般人物,西王母瑶台下凡似的,容光四射。惹动人目,男人偷看,自是常理。我只是说适才屋内饮酒吋,感觉有人喑中偷窥。心中蹊跷,故而随便问问,小姐不必远想。”

  如玉略作犹豫,“如此说来倒也凑巧,刚才我沿树丛中小径走来时,也觉得有人暗中窥视,不过,我一路走来,盯梢的人本来就多,哈哈。”说罢又清脆大笑起来。

  李玉虎觉得有趣,眼前竟是个自命不凡的女子。

  如玉笑声戛然而止,露台外的树丛中传来一丝丝轻微的。沙哑的笑声。这笑声很快又在淸玉阁的卧室窗扉下回响。

  如玉慌忙问道:“清玉阁里还有何人?”

  李玉虎道:“没人,今夜只是我一人居住。”

  如玉迈步上前,企足从窗囗向房外看了一眼,嘘了一口气,又舒出削玉团冰一只纤手,回头拖了一把红木小椅靠茶几坐下。一面扯开擅香扇,细看了尖尖玉笋般手指,乃慢慢扇动。

  这冷死人的天气,鬼都不会轻易出来。

  李玉虎半眯着眼,不再说话。他当然知道,这女人肯定是个诱饵,可能比毒蛇还毒,给她咬上一口,只怕不出三步,定当一命乌呼。

  世界上最有毒的十种蛇为:白唇竹叶青,白眉蝮,灰蓝扁尾海蛇,金环蛇,眼镜王蛇,银环蛇,原矛头蝮,圆斑蝰,蝙蝠蛇,尖吻蝮,这十种蛇毒性最低的是号称“五步蛇”的尖吻蝮,五步之内必死无疑。所以,李玉虎连一步都不能再走,只是能静静地坐着,静静地观察,静静地等待。以静制动,岂非现在最好的应敌之策?

  因为,他更知道此时的屋外,已成了比毒蛇窝更毒的地方,只要踏出屋子一步,他可能就不再是一只“虎”,极有可能立刻变成一只刺猬,全身都会立刻给人刺成刺猬。

  叶飞呢?偏偏此时叶飞也已杳无音信,他和这姑娘说说笑笑这么久了,叶飞就算是条死猪,此刻也应该早被吵醒,更何况叶飞并不是猪,他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可是武功再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叶飞此刻不见动静。难道叶飞己遭人暗算?连他这样闯荡江湖数十载的老狐狸都会遭人暗算,更何况叶飞这样的新手?一个连王爷都敢杀的人,又何惧再杀他这四品捕头?想到这里,李玉虎背都有点凉了。李玉虎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接受了这个惊天大案,他把对手想得太简单,此时此刻李玉虎才觉得。自已才是条真正的猪,比猪还笨的笨得要死的死猪,活猪都不是。

  一入候门深似海,高官厚禄,不是毎个人都能消受得起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打地洞,李玉虎的命,可能本就是老鼠的命,只要猫嘴一张,他就登时丧命。

  李玉虎的手心也都开始冒汗了,冷汗。

  屋外虽然冰肌入骨,屋内却温暖如春。

  如玉斜眼看着李玉虎,一面摇着扇子,一面毫不介意的解开胸前的玉扣,道:“真是个鬼天气,雪下这么大,屋里还这么热!”

  李玉虎当然不是只老鼠,他是条狐狸,是只狸猫,据说猫有九条命。李玉虎希望自己有九条命。

  他的头脑忽然已开始变得很清醒,他已很清楚地判断了时下的情形。于是,他决心赌一场,他相信他的运气一向还不差。

  人生就是一个赌场,赌场之中十赌九输。赌的不仅仅是你的判断力,你的胆略,更重要的当然是你的运气。有人一出门就踩到狗屎,有人一出门中了头彩,李玉虎的运气会怎样?他自已也不知道。他只是个很正常。也很有欲望的男人。李玉虎也不是个呆子。他突然吹灭屋里的烛光。

  于是,黑暗中,很快只听见呻吟声,愉快而又夹杂着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而屋外恶魔般无处不入的鬼神杀气也忽然消失了。

  难道色能驱魔?只因色字头上有把刀。

  屋子很黑,黑屋子里有两条黑色的身影,有人在低语。

  “事情办得怎样?”

  “很好,”

  “幸亏办案的人不是龙九。”

  “我早就说过,一个四品芝麻官,会有何能耐?如有能耐,又怎会只混成四品?”

  “酒色之徒,连王爷都不能免俗,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低劣下人?”

  “八儿怎样,?”

  “这个孽障,居然真的没有去探奶妈,而是躲在京城逛窑子。”

  “找到他没有?”

  “打听过前些日子还有人在雪梅红院见过他,据说跟那个名妓方倩倩混在一起,”

  “哎,男人啊,男人都是这个样子。我早说过,该早点给他娶个女子了,好拴住他,以免得惹出些大事来。”

  “这八儿虽叛逆,但你我皆是知道的,你就算借他个熊心豹子胆,他也是万万不敢杀王爷的。”

  “那倒未必,听下人说,这孽障胆子也太大了,连如妃也调戏过了好几次,只是都被那妖精喝退下去。这小妖精虽骚,这一点倒是令老身颇为满意。”

  “这事我怎一点也不知道,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怪也只怪你我平时太宠他了,作孽啊。”

  “莫非如妃把调逗之事告诉了王爷,王爷震怒,定不饶他。”

  “这王府之中,除了你我他还有谁更熟悉王府寝宫的秘密?”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小子要有如此头脑,如此能耐,也不会至今一事无成。”

  “风儿呢?可曾有风儿的消息。?”

  “已派人四处探听,毫无消息。”

  “别看风儿平时不声不响,倒是个可教之子,懂礼貌,聪明伶俐,品行优良,勤奋好学。”

  “这也奇了怪,风儿平时连门都不出,这些日子会去哪呢?”

  “风儿的底细你真的都摸清了?”

  “千真万确,老夫已派人多次去过他的故里,摸得一清二楚。”

  “那孩子也真是命苦,十几年之前一场天灾,家破人亡,倒也是聪明的很,知道跟着那帮难民流亡来京,否则呆在那穷乡僻壤,不被饿死。也会病死。”

  “听说地震过后,那地方已成死亡之地,尸骨成难,孤魂遍野,至今瘟疫横行,不见人烟,风儿家里确是再无一人,”

  “世事难料,世间之事,无奇不有,可事皆不可大意。”

  “当今最紧之事,就是八儿,风儿在他们找到之前,我们先找到,万一真有事,宁可玉碎,不可瓦全。”

  “另外,千万不可轻估这四品捕头,大奸之人,平时最看似最为忠厚,龙九派过来的人,岂非等闲之辈。”

  “此案在真相未明之前,你我皆脱不了嫌疑。”

  “想不到这老鬼死了,也要拖我们下水,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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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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