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无良新政
明帝朱丹2015-10-25 03:584,631

  对于范永斗来说,需要稳住胖子等待后金援兵。他命令范家的情报网暗中对无良镇进行监视,同时每隔几天就给胖子送礼,做出温和谦逊,希望大家做朋友的模样。出于对商人本性的深刻理解(胖子以前卖山货的时候可没少挨无良镇无良商人的黑刀),胖子根本不相信世上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相信自己剁了他儿子一条手臂,他还一如继往的想要和自己打好关系。范永斗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借此迷惑自己,当自己放松警惕之后,他就会发动最疯狂的反击。

  同时,胖子袭击范家粮仓一事已经在宣府一地传开。各方对此反应不一,有范家的竞争对手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也有范家的生意伙伴愤愤不平的,还有一些本地卫所军头想从胖子手里分一杯羹的。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几乎所有人都透过这件事看懂了一点:无良镇卫所百户朱丹,不但有一支近千人的精良武装,还养活了几千流民。很多人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吃饱了没事干,但也有少数较有远见的人从中品出了一丝滋味。乱世之中,武力是至关重要的一项实力,而要积蓄起可观的武力,就必须要有足够的人力储备。流民就是人口,其中青壮年就是充足的兵源。胖子花这么大精力养活流民,其志不小啊。

  在拿到范永斗送来的十万两赎金之后,他开始大规模的施展自己的计划。

  耕牛,从邹家堡那里弄到四十头,不过相比起六百多军户的人口,这点耕牛完全不够分配了。既然有钱了,那就买吧,胖子花钱如流水,十两银子一头的耕牛,他几乎把宣府本地在市面上出售的耕牛全部买下了,又到山西大同去采购了两百多头,加上原有的凑齐了七百头,做到每个军户都有一头耕牛。当然像他这样的军官每人就有两头至十头了。接着是犁具,统一打造的犁耙和锄头,全部由卫所工匠队采购原料,集中生产制造,保证了质量的同时,也充分显露出工匠队的效率。当然喽,这些东西可不是胖子发善心白给的,头一年,军户只需交付三成收成给他。第二年便需要缴付所得收成的一半,这个赋税看上去应该是大明所有地方之中最高的。但这些地本身就是小猪分给他们的,如果没有这些地,他们连一半的收成也得不到,而且小猪还借出耕牛和农具给军户们,并且这些东西并不要他们的钱,也不增加半分租税,而且他们还不用应付朝廷或地方上的其他赋税。这样一细算起来,他们比其他地方的军户,甚至比江南所得都还要高很多。

  许多人本是破产的农民,即便在自己家乡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而在无良镇这里,他们不但得到了土地和耕牛,还拥有一个有力的保护者。所以这六百多军户都相当卖力的开垦田地,而家中的壮丁也都被鼓励着投入到无良卫军中,以保卫他们这个来之不易的安宁家园与辛劳收获。于是,壮丁投军,次男和健妇则是家里垦田的主要劳力。太祖时期的军藉屯田制在小猪手里重新焕发出了活力。

  胖子打算修筑和加固无良城墙,他从来不硬派差事,只需到流民区贴一张告示,参加筑城者每日可以领到一斤米粮,而且规定只有十八岁到三十六岁之间的壮年男子才有资格。于是,这样一份辛劳的差事倒变成了打破头的抢手货。谁愿意每天只领一两米来吊命而不愿意吃一斤米?一个男人去干活,一家人都能够勉强吃饱了,这也是迄今为止,胖子开出的最高任务奖励了。筑城之事由若霖负责。

  一千四百名壮劳力开始在若霖的指挥下筑城。无良城原本只有一圈土城墙,抵挡一下缺少攻城器械的流贼还行,如果遇到正规军来强攻,基本上是一个时辰也撑不住的。无良镇附近多山,石头资源还是比较丰富,若霖首先拨出六百人进山采石,由采矿工出身的谭胖子亲自带队。开采队装备有铁撬,钉钎、钻子,还配备了拉石头的牛车。开采出的石块沿着玄坛岭南蔍的道路源源不断运往无良镇。

  画城防图这种技术活儿,胖子扫了一眼自己麾下众将,他也不好意思老去麻烦幼婷和邹丹两位女子,便自己承担了绘图工作。一般的城池不过是四四方方,或长或短的修筑起四面城墙,把城镇中心保护起来就行了。无良镇只有南、北两座城门,本地百姓原本不到两千人,现在加上涌入的六千流民,已经足可以升级为大型城镇。小猪决定在原有城墙的基础上,将无良镇筑城的边界再向外延伸两千到两千四百米。原来南北墙长八百米,东西墙长一千二百米,现在南北墙长两千八百米,东西长三千六百米,他要将无良镇变成一个占地一万五千亩的大型城镇。

  城镇中心就是他的百户所,全所包括议事大厅,后院和亲兵驻所,议事大厅就是原来的大堂,不过小猪要求重要装修一下,后院包括他的寝室和书房,李连杰和十五名亲兵的宿舍就紧紧挨在旁边,左侧是厨房,右边是茅房,四周都有院墙围着,南北两角还各增设了一个吊楼岗哨。小猪为了体现自己是个雅人,还在院子里建了个小水池,种了结花草,但在李连杰出于对他安全考虑的一再戏谏下,才没有在院子边种上树木。

  西城兵营原地不地,只是在原有基础上扩建。东西长街依然是无良镇最繁华的集贸一条街。流民区一带则进行整修,流民们听到官府要为自己修新房子,自然是满心欢迎的出工又出力。北城本是税课司和驿站所在地,小猪现在又新建了一个垦田所和治商所,垦田所由邹丹负责,主要是负责军户的田亩分配,征税,耕牛和农具发放,同时也兼负责无良镇本地百姓的粮税征收。治商所便由杨立负责,这是他的老本行,负责无良卫军的各种商业活动,包括经商,置地,买卖,货运和钱庄,同时还负有向本地商户征税的职能。

  这两个新部门就是小猪目前旗下专管民政的两大机构,邹丹和杨立也成为他麾下第一拨被分出去专管民政的吏员。另一个机构是情报部门,前身是由梁健的斥候队与叶俊的驿站合并,由周幼婷负责。当胖子向锦衣卫掌刑千户提出自己的构想后,幼婷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今日所为是保社稷,还是乱天下,我看着。”

  小猪把自己的情报系统交给一个还不能完全相信的人,也不知道他是大胆,还是愚蠢。不过有一句话可以形容他这么做的原因。小猪信任巴森等人,邹丹问他为何相信蒙古人的时候,他说:“人生在世,如果不能畅快行事,何乐之有?”

  梁健被补进了垦田所帮邹丹的忙,毕竟一个女人要抛头露面的跑上跑下,这种缺德冒烟的事儿,胖子还是没脸皮做得出来的。梁健除了人机灵之外,圆滑敏捷,是处理军户百姓琐事的最佳人选。邹丹便是制订政策,把握方向的决策者,而梁健就是执行者。

  刘开刘胖子则归入杨立旗下,反正他以前就是收税的,现在还是干老本行,也算是人尽其用。叶俊则划归幼婷的情报系统,但小猪并没有挑明幼婷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告诉周幼婷,叶俊这个锦衣卫外放小旗已经倒向自己。他让两人之间既保持紧密合作,又互相牵制平衡,可见小猪将情报网交给周幼婷也并非毫无保留。

  另外,徐娜的工匠队从军队中脱离出来,成立了专门的匠作所。匠作所分为军用和民用两块。以军用为主,主要负责无良卫军的军需装备,民用为辅,以军工质量为标准生产出的产品将做为治商所的贸易物之一。匠作所只需要按治商所提供的所需品生产即可,丝毫不用担心销路,而利润当然也具备垄断行业的优势。

  高寒的医疗队也设立为专门的医护所,也是以军医为主,但也有一部分开始转向对百姓医治。这也是胖子计划中的一部分,这年头免费为百姓治病会得到极高的人望,这种不需要消费多少资源,却能得到相当大回报的事,不干才是傻子哩。

  随着这些亦军亦政的附属机构从军队脱离,胖子的无良卫军向着专业军队的方向迈进。当然,军队的主力成分仍是那六百多军户子弟,另外还有约两百多是招募来的精英猎人或骑手,除了若霖和程炼是跟随小猪一起从望龙村出来的,李鹏和李科是原无良镇百户所的小旗,谭创、江山等人是从无良镇本地招募来的百姓。还有龙兵、杨扬等人则是从外地流民中选拔出的勇士。当然,还有身世成迷的悍勇女将刘晶晶,憨直且武艺高强的亲兵队长李连杰,以后伙房总管张庭等人。

  首先是胖子的亲兵队扩编为五十人,这五十人是从骑兵、步兵、斥候和弓箭手中挑选最忠诚,最强悍的士兵补充进来的,在选拔时采取了由小旗提名,小旗考核并推荐,再由军中较技比赛决定名次的方法,保证了选出来的这三十五人全部都是忠诚可靠的精英亲卫。胖子的亲卫队编制为三十名骑兵,其中原来的十五骑仍为贴身骑卫,另外十五骑则由原骑兵队和斥候队补充,他们属于外围骑卫。

  步卫十名,这十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他们由李连杰统一训练,负责布暗哨,定点刺杀特定目标,是胖子的秘密护卫力量,担负着执行特殊任务的使命。弓卫十名,这十人都是经过了胖子亲自考较,不但射艺精良,而且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人人配三筒箭,个个可以连珠箭发并百步穿杨。

  亲兵队统一配备铁甲,原先徐娜造出了十五套,然后以此模式为定制又接着打造了三十五套。宽檐带护颈红缨铁盔,胸腹铠是大明官军将领亲随常用的对襟文山锁叶甲,肩甲、腿甲、护腕、铁靴,一应配套齐备,就算是辽东关宁铁骑的制式配备也不过如此。一套铁甲仅成本和人工就需要花费五十两,小猪为了自己的亲兵卫队直接砸进去了两千五百两银子,可谓是钱多人傻的典型代表。

  刘晶晶骑兵队扩编为一百人,下设两总旗,四小旗,其中一小旗为重骑兵,人马皆披重甲,则也是继小猪亲卫队后第一支装备铁甲的部队。标配武器为长柄马槊一杆,马刀一柄。弓骑兵小旗标配为角弓二十五张,箭五十袋,匕首一把。骠骑兵小旗标配为标枪五枝,短剑一把。轻骑兵小旗的标配为马刀一把,蒙皮圆盾一面。除重骑兵外,其他三小旗均披皮甲。

  若霖长枪队扩编为两百人,四总旗,八小旗。装备无大变化,以长枪结阵为主要作战模式,擅长对抗骑兵冲击,利于狭窄地形的阻击。其中谭创、江山两个总旗大部分是老兵,是若霖备队的主力部队。

  程炼刀兵队也扩编为两百人,四总旗,八小旗。装备也没有大的变化。以轻装肉搏为主,擅长接敌近战,适宜巷战及山地战等特殊环境作战。以李鹏和李科两个总旗部队为主力。

  张恒弓箭队扩编为一百五十人,三总旗,六小旗。她们是最后一批装备制式皮甲的远程部队。其中两个总旗为长弓射手部队,一个总旗为中程射手部队。

  这次补充几乎将预备队和军户剩余的壮丁全部征入军中,小猪不得不再次向流民发动宣传攻势,大大讲述加入军户的好处:分田地,参军光荣,打仗有军功,首级换赏银。所谓升官发财,光宗耀祖,无良卫军的军户绝对跟别地的军户大大的不同。他这一番连哄带骗的演讲,还真骗到了一千多人,约两百来户加入军户。

  既然杨立已经去管治商所,他的表弟刘爽伤好之后,就被派去管理预备队,带这新编的两百名预备兵。蒙古人管飞依然是骑兵科的训练教头,小猪每天好酒好肉的款待,若不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妹子,估计就要耍耍美人计之类的招术了。张庭由伙房总管转为无良卫军军需官,不但专管伙食,还要兼管军械,被服等事项。

  胖子正怀着躇踌满志的心态准备大力发展自己的根据地时,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消息从京师传来:他被擢升为恭州左卫指挥,实授正三品武职。虽然他知道野狼坳伏击战和赤原之役之后,自己铁定会升官发财,但没想到居然一下子跳了三品六级,从正六品百户,一跃而升为正三品的卫所指挥,还补了恭州左卫的实缺。

  惊的是他在无良镇的发展才刚刚开了个好头,现在就去恭州左卫上任,是不是会影响到这里的建设呢。喜的是,毕竟恭州左卫的舞台要比无良镇大得多了,自己能够跃上更高一级的层面,就能更快的发展实力,壮大自己。因为建奴已经越来越强,流贼越来越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胖子大呼,时不我待啊!

  好在无良镇隶属于恭州左卫的管辖范畴,自己即便赴任也不会落下对此地的管理和发展。胖子毫不犹豫的接了圣旨,然后准备去恭州,一个更大的舞台表演。

继续阅读:第35章 平定四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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